“怎麽？現在成了元體高手了連我都要打了？”

    王捕快笑道。

    周皓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腦袋，說道：“沒有沒有，隻是神經崩的太緊，一時反應不過來。”

    稍稍一頓，又接著問道：“對了，王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路過而已。”

    “那還真是巧，我剛好也有事要找你。”

    周皓說道。

    “哦？”

    王捕快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邊走邊說吧。”

    ******

    路上，王捕快對周皓說起了路過的細節。

    原來在周皓在劉家賭坊裏大鬧之時，王捕快就已經聽到風聲，趕去查看。

    結果剛趕到，就看到周皓從那間支零破碎的房屋中竄出來逃跑，後麵還跟著劉家的人。

    以他元體三段的實力，能夠勉強看到他們離去的路線，於是對手下稍作安排，便追了上去。

    好在城西麵積不算很大，王捕快又很熟悉街區排布，看到他們離去的方位大概估算了位置，於是抄近道前去。

    果不其然，在一處死胡同處見到了周皓被圍困在內，剛要前去搭救，卻隱約聽到劉家的人說什麽“人一定還在附近”這類的話，接著那三人就分頭散開了。

    王捕快在那裏稍作停留，看著死胡同想了想，繞到了後麵，果然看到了周皓。

    …………

    “原來是這樣。”

    周皓說道。

    “是啊。”

    王捕快說道：“對了，看你這身手，怎麽說也得通脈段吧？我練了十多年才好不容易修煉到攝心段巔峰，你小子怎麽兩年不見一下子就蹦這麽高了？”

    周皓淡淡一笑，說道：“運氣比較好而已。”

    聽到這話，王捕快看了周皓一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以他縝密的心思，自然知道周皓肯定是有所際遇，既然是際遇，當然是不能隨便說的，通情達理的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對於周皓的元體段位，王捕快的猜測不夠大膽，因為一般人能達到通脈段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一下子修煉到元體五段明神段，而且隻用來兩年的時間，這給誰都不會相信的。

    事實上，那劉家的供奉師兄弟也是這般想法。

    雖然幾次三番都沒抓住他，還讓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但他們一致都認為周皓依舊是通脈段，最多在通脈上段。

    因為短短幾天就修煉到明神段，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畢竟這師兄弟三人修煉到明神段，可是花了大半生的時間才達到，怎麽可能會有人隻用了幾天，就完成了他們半輩子的成果呢？

    這無論如何都讓他們無法接受——哪怕周皓身後有一個道界道人。

    而且周皓在與他們周旋時，從來沒有真正出手過，一直在躲閃，所以顯出的實力，讓他們認為依舊是通脈段。

    事實上周皓也想震一震他們，可是那日在劉家碼頭一掌劈開船艙後，周皓發現體內真氣依舊受“斷橋”所擾，無法完全使出所掌握的全部實力。

    好在這“破空掌”有真氣運轉法門，即便無法完全避開“斷橋”，也能使出些許招式來。

    後來在客棧中休息的那兩日，周皓也盡可能的熟悉“破空掌”的真氣運轉法門，將其運用到尋常招式中，不會連普通過手都受限於“斷橋”了。

    ******

    知府衙門。

    王捕快帶周皓來到衙門後堂，對他說的：“宋大人正在處理公務，我去稟報一下。”

    “好的。”

    周皓點頭道。

    王捕快離去後，閑來無事，周皓便觀察這衙門後堂的構造環境。

    以前他在書中看到的衙門多是威嚴冷清的樣子，今日一看原來並非如此，至少不是全都這樣。

    後堂之中確實冷清肅穆，但卻種著些許花草盆栽，給這如鐵籠般的衙門增添了一絲生命自然氣息，讓人能感到放鬆些。

    宋遠山的品味確實不錯。

    不多時，前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拐角處出現一個人影，正是當年待周皓親如親人的宋遠山。

    看到周皓的那一刻，宋遠山愣了一愣，然後快步上前，雙手用力握住周皓肩膀，上下打量一番，感慨道：“皓兒，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看著宋遠山鬢角多生的幾縷白絲，周皓心頭一酸，眼眶有些發熱，和聲道：“老爺。”

    宋遠山雙眼也有些紅了，拍了拍周皓肩膀，又再次打量幾番，溫和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長結實了，也長高了，好好，來來來，進來坐……”

    宋遠山拉著周皓的手來到房中，與他聊了聊這些年所過的生活如何。

    周皓將這些年的遭遇簡略的闡述一番，當然，與豐陽子相遇以及後麵發生的種種自然沒有說出。

    當周皓提及被劉通羞辱的那段經曆時，宋遠山的目光漸漸深沉起來，手指不斷地在摩挲著官服衣角。

    “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過回來就好，以後不會再有人敢那般羞辱你了，至於那劉家，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聞言，周皓發現宋遠山對於他這次的前來會錯意了，以為周皓是願意回歸宋府來生活了。

    他本想直接說明此事，但看到宋遠山殷切的目光，想著這些年來宋遠山對他的牽掛，實在是不忍心開口。

    於是周皓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賬本，準備岔開話題，對宋遠山說道：“老爺，這是劉家賭坊的賬本。”

    “哦？”

    不得不說周皓這一岔有些突然，使得後者有些沒反應過來。

    接過賬本後，宋遠山仔細翻閱起來，一路看下來，宋遠山的眉心漸漸凸顯出一個川字。

    “這劉家賭坊的賬本中，明確記載了他們暗中避過guān fāng錢莊下放高利貸的所有賬目，皆有當事人簽字畫押做憑證，這麽龐大的數字賬目，足夠劉家坐穿牢底的了。”

    周皓正色道。

    宋遠山一邊翻閱一邊點頭，看完後合上賬本，思量片刻，轉頭看著周皓，問道：“這賬本你是從哪得來的？”

    周皓剛要隨便胡謅一個理由，可當他看到宋遠山投射過來的深邃目光時，忽然又把已經來到嗓子眼的話語生生咽了下去。

    那深邃如不見其底的枯井一般的目光，讓周皓自覺無處躲藏，似乎能將他看穿一般。

    他想了想，決定不再隱瞞什麽，平靜地說道：“這是我從劉家賭坊裏拿來的。”

    宋遠山看著他接著問道：“這麽說來……今日大鬧劉家賭坊的人是你了？”

    “正是。”

    見周皓如此直接坦白，宋遠山微怔，顯然他也沒有料到前者會如此直接。

    宋遠山沒有再看周皓，而是又翻了一下手中的賬本，堂中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過了一會兒，宋遠山又開口問道：“三天前城西碼頭，那樁官鹽的案子，是不是也你幹的？”

    這次堂中安靜的時間持續了很久。

    周皓沒想到宋遠山這麽快就把這兩樁案子聯係到了一起，當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周皓知道宋遠山在淮城一向以公正嚴明著稱，剛正不阿，絕不徇私枉法，所以淮城才有了今日這般繁榮景象。

    即便自己與他關係不比尋常，可這畢竟關係到朝廷guān fāng物資，可是件重案。

    如果告訴他會怎麽樣？我會被捕嗎？還是說……他會網開一麵，放過我？

    ……

    一番激烈的思索後，周皓神色漸疲，平靜回道：“是的。”

    宋遠山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起身來到門前，背對著周皓，門外的光線透過他高大的身軀，映射之下，使其背影模糊一片。

    周皓忽然想到四年前，在宋府第一次見到宋遠山的畫麵，心中一片複雜，慢慢低下頭去。

    半晌，宋遠山緩緩說道：“有些事，該告訴你的，始終還是要告訴你。”

    說完一聲歎息，聲音惆悵，在門外強光映射下，背影單薄孤寂。

    周皓抬頭看著宋遠山的背影，微微皺眉，有些困惑。

    “老爺，你要告訴我什麽？”

    “關於你爺爺死去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