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戰備工作

    悠揚的鋼琴曲，淡淡的咖啡香。

    “三號桌的客人一杯caffelatte（拿鐵）和一杯machiatto（馬琪雅朵）。”我對著吧台說到。

    “好的，馬上準備好。”

    一間新開的咖啡店，老板是個大學剛畢業的漂亮女生，叫李馨蕊。因為不想給別人打工，想自己創業謀生路，於是從父母那裏借來了開店的錢。我和覃雪成了臨時員工，當然這裏我們以表兄妹的身份工作。

    傷口花了三天時間才愈合，於是計劃著找個工作先安頓下來。接連三天過去都沒有要招人的地方，莫名的有些失望。

    在街上信步的時候，我推門走進一家看起來嶄新的咖啡店——lightcoffeeshop。光咖啡店？很奇怪的名字，這些也不重要了。店裏當時還沒有裝修完畢，水晶吊燈（也許是玻璃吊燈）沒有打開，左邊淺綠色的牆上掛著葉子樣的時鍾，木製櫃台上空空落落，小圓桌和橢圓形的白色靠椅也都還沒有擺放整齊，木製地板的角落裏還躺著一個小小的灰貓，整體給人一種雜亂無章的感覺，不過很幹淨就是了。

    “有人嗎？”我衝店裏嚷嚷到。

    “是誰啊！看不出來這裏並沒有開業麽！”頭發散亂的姑娘走出來，很煩躁的說到：“今天不營業，請回吧！”

    這種語氣簡直叫人不爽，你這還是開門做生意的人說的話麽，但是我還是笑著說到：“這裏是準備新開個咖啡店吧？我是來應聘的，請問你這裏需要服務員什麽的嗎？”看她火大的樣子，也猜的到接下來會說什麽了。

    “都還沒有開業，招什麽人，你有毛病吧！快出去，不然我報警了啊！”手指指向門外，用眼神示意我該離開了。

    “不不不，別急啊，我還可以幫你一起布置店裏啊，我學過室內設計（當然是謊話），要不在開店之前都不要工錢的可以吧。”連續幾天的萎靡日子，讓我對於這根稻草特別的看重，能做出這麽大的妥協也是無奈之舉。

    “真的？你不是有什麽圖謀不軌吧，這裏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我這個軀體也不值得你冒著進監獄的風險來編織謊話。”她一副傲嬌的樣子，其實也是想留下我這個不要錢的工人幫點什麽忙吧，確實這裏需要除她以外的人，一個人做這些細碎可不容易。

    “想哪兒去了，我像是那種人麽！我現在急需要一份工作，穩定下來。”對於我這話，也不假，空閑的在別人家裏吃白飯，總之我是覺得很難受。

    “挺像的！”她倒是耿直的回答。“那行，你就當個免費的臨時工，幫我收拾一下店鋪。不過我再提醒你，這裏可沒有什麽值得你犯罪的東西啊。”

    覃雪放暑假前的幾天裏，我就像個奴隸一樣的一點一點改變店裏的裝飾，學過什麽室內設計的謊話，不到兩天就被識破了，不過李店長倒是也不介意，像是本來如此一般。

    開業後的幾天裏，一直很冷清，那也正常，接著李老板給了我傳單讓我出去發。這種拋頭露麵的工作對我來說有一定的風險，於是就發生了一個戴著墨鏡和遮陽帽的人在外麵發傳單卻被警察詢問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裏，學生來的更多了些。學生總是帶動經濟發展的好材料。在兩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我適時的提出把我“表妹”也帶過來做個勤工儉學，出乎意料的就被同意了。在覃雪放暑假後就到了這個隻有兩個人的小咖啡店。

    互相知道名字和有點微薄的工資也是覃雪來了之後的事，之前我總是叫她店長，或者老板什麽的。她就用什麽你、那個誰、喂、臨時工來稱呼我，當時都覺得沒啥毛病，直到覃雪來了才意識到我們互相都不知道名字而且還沒有發過工資。

    晚上從咖啡店回覃雪家的路上，我問道：“你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天使下凡來拯救我這個迷惘少年呢？”

    她笑道：“也許是呢。”接著又說了一句很小聲的話，我沒聽見，也沒有追問。

    “謝謝你，覃雪”我一本正經的說到：“幫了我那麽多，也沒有對我產生懷疑。”

    “人總是有難言之隱的，你這樣的少年會叛逆也不奇怪咯。”看著我緩緩說道。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對於沒有談過戀愛的我，簡直是殺必死。“如果你想謝我，就別叫我覃雪了，感覺好生分啊”

    “那我叫你什麽？”我就這樣問道。

    “叫我小雪，怎麽樣？”嘴角上揚，笑不露齒，臉頰上泛著紅暈。

    “小...小雪...”我向著這美麗的夜空假裝冷靜的說到，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嗯，宇，有什麽事麽？”

    宇，我感到不好意思，同時又很親切。“啊，叫我宇啊？”我盡量表現鎮靜。

    “覺得不好麽？”“不...不是...挺好的...”“嗯，宇。”

    躺在床上，手不自覺的伸向傷口，我已經到這裏很久了啊。

    這幾天，除了在咖啡店工作之外，我還一直尋覓著青嵐的消息，雖然我們是大學同學，但是她總是不合群，有人跟她搭訕也是完全不管不顧，平時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她高中的所在。

    簡直是個“獨行者”！難道要等到她上大學的時候，才能動手了麽？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越早改變才好吧。不管怎麽說，還得努力啊，讓我盡量去改變她吧，不然就隻有......

    咖啡廳的生意往後越發好起來，不過三個人有時候都忙不過來，但是李老板總是不願意另外招聘些人手。我常在想，是什麽導致這個地方生意那麽好呢，莫非是我這樣的帥氣服務員吸引了很多女性的光顧麽！或許小雪和老板娘的製服也有幫助了一點吧，我還真是招財貓啊，我就是這樣想著。

    前幾天才做好送過來的神似日係女仆裝的製服，起初小雪是表示絕對不會穿這種服裝的，因為她覺得太害羞，但是在我的勸導下，還是和店長一起試了試衣服。

    以黑色為主的連衣裙，白色蕾絲的短裙擺惹人注目，腰間的巨大白色蝴蝶結，小小的圍裙上繡了三朵小小的玫瑰，淡橙色領帶伏在胸上，柔順的頭發上白色邊的發箍相映襯。不要問我為什麽向上看！店長穿的是白色過膝襪，稍微擠肉的那種，絕對領域在裙擺的浮動下，若隱若現，絕對讓人欲罷不能的萌到流鼻血的禦姐樣。

    而小雪穿的是一雙印著小貓的短襪，整個人都是蘿莉風格（ps店長的胸比小雪的大得多，應該是d的），加上小雪害羞的樣子我看的都軟綿綿的。感覺就像是墮入了某個表番。其實店長挺漂亮的，身段起伏有致，不算玲瓏而是豐滿，確實是個美人胚子，雪般皮膚上又不少血色，五官標致的跟模子裏刻的一樣，性格也同小雪不一樣，是特別傲嬌卻又不成熟的可愛的一個人啊。

    “看，這條裙子好漂亮”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穿在模特身上就給人一種心悅神怡的感覺。她的眼神裏滿是喜歡，駐足在窗外定定的看著。

    我看了一下價格，12990rmb，我嚇得不輕，雖然在2025年這個價格也就是一條稍微貴點的裙子，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確實沒什麽辦法，畢竟咖啡店的月工資也就5000多。她也看到了價格，於是就拉著我繼續走起來，失望的眼神和一個小小的回頭，讓我覺得很不安。接下來的我們吃了晚飯，在公園的長椅上享受著難得一天的休息時間。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我麵前穿過，青嵐？！我也沒想到，我幸幸苦苦，千方百計找的人，竟然就在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永遠忘不掉，那天她出現在電視上的身影，向我們所有人宣告——世界的終結，亦或是世界的開始。

    我必須跟上。

    “小雪，抱歉，我有點事，要先走了，你先回家吧，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都忘了掩飾我的倉促就跑開了，小雪在後麵說了些什麽，我沒有聽清。

    我一路跟著青嵐，為了不讓她發現，盡力顯得不那麽倉促。她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隻是在某個牆前麵停留了一下，我跟著上去看了看，是一個招聘服務員的廣告。難道說她暑假也準備做個什麽工作，賺點零花錢麽？

    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嗨，你好”我走到她前麵對著她說到：“你要找暑假工麽？我的店裏需要一名女服務員，你有興趣麽？”不管是誰，碰到這種事都會覺得是什麽詐騙，誘拐這樣的吧，我確實沒有多加考慮，失誤了。

    “工資如何？”她用無神且空洞的眼神看著我，令我打心底感到寒冷，而且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或者說她覺得有危險也沒什麽！好可怕的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4000到5000，你看怎樣？”我有點後悔這麽問。

    “可以再多點麽？做什麽都無所謂，工資再高點就行。”她好像隻是在意錢。

    “做的好的話可以考慮加薪。”幾句話下來，我感到濃重的壓抑感，就像一直在海裏下沉壓的我喘不過氣。我想逃開，卻又逃不開。“我還有點事，那我把地址給你留下，你明天來看看吧。”寫給她地址以後，我就朝能離她越遠的地方跑開，完全不知道我已經差不多迷了路。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鑰匙是小雪給我的，說為了我方便。

    “小雪，我回來了。”

    “小雪？”難道已經睡了麽？這才天黑不到半小時啊。“小雪，你在裏麵麽？”在小雪房外的我敲了敲門。我感覺不對，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拉開門，果然小雪不在裏麵。用店長給我用來聯係的手機，不停的打給小雪，但是手機一直關機。

    我跑出門，向小雪經常去的地方跑過去，一直在叫著小雪的名字，公園裏的秋千、後山的小山包、紅色的健步道、陰涼池塘邊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一起看過這麽多地方。

    夜色裏充滿了恐懼悲傷！風也暴躁的怒吼！月充滿譏諷的向我蔑視！星辰展示著沒有出口的迷宮！路燈照亮的路上，沒有你！

    難道是從未來狙殺我的人，把小雪抓走了，最壞的情況難道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喘著氣的我，開始感到自己的無力，平時沒有什麽鍛煉，才跑了這小小的路程腿就不聽使喚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為什麽我要離開小雪，明明是沒有任何堤防的小姑娘，我卻留下她一個人！我跪在地上抽泣，沒有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樣子。

    小雪，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我..。

    沒錯，我連說出跟你一起去死的勇氣都沒有，我懦弱，懼怕死亡，我意識到自己的可憐，我的自卑慢慢吞噬了我，坐在地上，無力的。

    我的眼前，浮現出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叫我哥哥的時候調皮的樣子、讓我叫她小雪的時候溫柔的樣子。

    我忽然想起今天和她逛街走過的地方，心中燃起了希望，撐著腿站起來，然後跑起來，走過模特前麵、走過吃午飯的飯館、走到我們分開的那個長椅。

    路燈旁的長椅顯得那麽悲傷和孤寂，長椅上躺著一個人，一定是小雪！

    我憤怒，又感到安心。我舉起右手想打在她熟睡的臉上，她卻在安心的呢喃，臉上帶著笑。

    我把手貼在小雪的頭上，剛剛醒來的小雪，帶著朦朧的睡眼看著我。我坐到長椅上，輕輕的把她抱起來，依偎在我的懷裏，小雪也很順從，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夜色裏盡顯溫和柔美，風兒帶來涼爽清新，月溫柔的散發美麗的光芒，星辰展示地圖般的指引，路燈照亮了我前進路上的——你。

    “小雪，我不會再跑開了，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