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近在咫尺之寒

    “美女老板，鄙人有事跟你商量下。”

    “什麽事啊，小奴才？”

    “就是現在這個店，生意那麽好，在下覺得，為了大人這個‘光咖啡店’！大人要不要考慮再招一個人來幫忙呢？”

    “本宮覺得，並不需要！本宮可沒那麽多錢再找一個汝這等閑人。”繼續得瑟的說到：“本宮覺得現在這個店，在本宮的帶領下，剛剛好！”“對了，本宮糾正一件事，小奴才挺好了！這店的名字叫‘輕飄飄咖啡館’”

    “沒錯沒錯，但是不才認為，為了今後的發展，為了把‘輕飄飄咖啡館’推向其他區，甚至全國，全世界。”一本正經的我繼續說到：“大人需要更多的人來完成這件事情！”

    “容寡人想想。”貌似我的陳詞起了一點作用，老板娘假裝沉思了一會說：“嗯，你這小奴才的提議還不錯，那我這就向本區的網絡上發布招聘信息。”

    “這種事情，不吝早已為皇上做好了準備。”現在隻要把青嵐這件事順利引出來就可以了，佩服我的機智。

    “天哪，不會又是你這奴才的哪個表妹表弟，三叔四姨吧！”她驚恐的捂著嘴，樣子十分滑稽。

    “不是不是，吾昨天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在煩惱的找工作，吾就介紹了這裏。”看起來很成功。“好心的皇上，您也不願意看見人一個柔弱可憐的小姑娘在街上，來來回回的找不到歸宿，或者被某個壞人帶走了，傷害了什麽的，這確實會讓您這種學富五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溫婉嫻淑、楚楚動人、秀色可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風華絕代、楚楚動人、氣若幽蘭、蓮步生花、傾國傾城的人難受吧。”

    “嗯，小奴才說的很有道理”看的出來店主很開心，喜怒形於色的人，最好說話了。她又說道：“那小奴才說個那位小姑娘，什麽時候會過來啊，讓本王過目過目。”

    “快了，快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了。”說這話時，已經看到青嵐在門外了，或者說，也許早就在外麵了。我跑過去打開門，把青嵐引到老板麵前。

    青嵐的模樣跟大學時，甚至跟出現在電視上那會並沒有什麽區別，上身長袖白襯衫，下身淺藍色牛仔褲，白色的帆布鞋上沒有任何汙漬，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她的眼神依然空洞，無神，行屍走肉般的樣子，令人生厭。

    她對著店長微笑。

    完全是一種下級對上級討好的表情，如同機器設定的一般。除了我這個經曆過那段曆史的人，誰會想到這個姑娘竟是那麽的恐怖！

    “我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好，你的眼光不錯嘛，奴才。”又對著青嵐問道：“叫什麽名字？多少歲了？”

    青嵐帶著笑回答道：“我叫青嵐，18歲了，漂亮姐姐你好，你能給我一份工作麽？”

    李老板被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叫美女姐姐，臉上都樂開花了，就差沒有當場笑出來了。“青嵐，好名字。但是你沒有18歲吧，招未成年人可是不法分子做的事哦。”雖然她這麽說，但是看她那浮誇的表情也知道，這個咖啡店又要增加一個人咯。

    “馬上滿18了，姐姐就留下我吧。”略帶一點撒嬌的‘哀求’著。這個語氣，讓人根本沒辦法拒絕，她玩弄人心的實力，就像從內部腐蝕建築的白蟻，沒法堤防。

    “可以的啦，那你什麽時候可以來這裏上班呢？工資就跟他倆一樣吧。”我的天，這是什麽待遇。我混了這麽久，抵不過這一個剛剛來的新手小姑娘。“來來，我給你介紹，這個人是個變態，和他表妹可親熱了，欸，小奴才你叫什麽來著？”

    我白了老板娘一眼，對著青嵐自我介紹，感覺就像把自己介紹給死神。“我叫鍾陽宇，是一個臨時工。”

    “宇哥哥，你好，謝謝你，你真好。”從語氣和表情裏流露出的都是可愛，像被埋在海邊沙子裏，又遇到了漲潮。

    我急忙轉向吧台那邊不敢再與她正視，對小雪喊道：“小雪，過來一下。”小雪兔子般的跳到我這邊，看著青嵐。“她叫青嵐，是我們的新店員，你可不要欺負她哦。”

    小雪抓住青嵐的手說到：“你好青嵐，我叫覃雪，這位是我表哥，有哪裏不待見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

    “沒有沒有，雪姐姐，宇哥哥對我很好，是我勞煩宇哥哥的。”旁人聽見這話，肯定覺得青嵐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孩子，這個第一印象，假的很真呢。

    “來，青嵐，到裏麵來我來給你量量尺寸，給你也訂一套這樣的製服。”我的老板已經鬼迷心竅了。

    “這麽好看的製服，我也很喜歡呢，設計她的人一定很聰明，漂亮！”

    “哪有哪有，見笑了”說的話很謙虛，但是老板這表情完全藏不住了。

    “我也去，我也去。”小雪高興的舉著手。“哥哥你就在外麵看店吧，絕對不準進來哦！”

    “這是什麽話，我才不是那種人，你們去吧，快點出來，隻有我一個人可是很麻煩的。”沒等我說完三個人就嘻嘻哈哈的進了裏屋。

    自從青嵐來了之後，店裏生意更好了。

    青嵐總是能拿出別人認為最‘真誠’，最‘可愛’的笑容麵對每一位顧客。

    她從沒有失誤過！

    準時上下班，從未打破過咖啡杯，從未讓哪位顧客不滿意，準確的像是機器，不，準確的像是代碼，一行一行的進行，不同條件拿出不同最優解，生產著各種惹人憐愛的笑。

    我看不透這個可愛的麵具下，到底隱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我隻知道一定是很可怕的經曆，瘦弱的肩膀上到底背負了多少痛苦。

    青嵐的表現在旁人看起來並沒有異常，頂多是讓大家覺得她能力很強。但是對於我這個一開始就拿敵意的眼光看她的人來說，全是異於同齡人的異常。

    青嵐來店裏的第五天，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準備去青嵐家裏看看，就對青嵐說到：“青嵐，我想去你家看看，今天下班後，帶我去看看可好？”

    “宇哥哥為什麽會這麽想？”

    “大家都是工作夥伴了，互相了解一下嘛。”

    “宇哥哥說的沒錯，但是請容許我拒絕，抱歉。”

    拒絕的話，不像她會說的，這也許會成為一個突破口。

    “哦，這樣的話就算了吧，確實我不該詢問這種問題，是我的不好。”隻能先這麽說了。

    下班時間來臨，今天的工作，特別漫長啊。

    又是這樣尾隨著她，偷偷摸摸的這種事，讓我特別難受。

    在離開咖啡館之前，特意叫小雪好好的在家待著，那天的事，一生經曆一次就好了。

    漸漸離開城區，走到了比較荒蕪的郊外，周圍的遮擋物越來越少。我很擔心會不會被發現，但是事情就是這樣，越不想被發現，被發現的可能就越大！

    到了郊外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宇哥哥，出來吧，我發現你很久了。”我感到驚異，在此之前，我自認隱藏的很好，暫時不會被發覺，而且她頭都沒有回就叫出了我！“宇哥哥真的好奇心很重呢？你是貓麽？”從開始的溫柔的語氣，越說語氣越平淡，越來越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青嵐你不會怪我吧，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重，想知道的事，一定要知道的！”

    我從樹後走出來，朝著青嵐走去。青嵐也緩緩的走向我。

    就在我們隻有一米遠的時候，我停了下來，青嵐不說話，低著頭向我走來。

    “但是過分的好奇可不是好事，貓會死！”一把精致的小刀，刀尖對著我的下巴，我咽了咽口水。

    “青嵐你幹什麽？”這次不是埋在沙子裏的我遇上漲潮，而是海嘯！“宇哥哥要是現在回去，我就不會幹什麽。但是你要繼續跟著我，我就不能保證了。”青嵐拿著一種就算遇上超級火山爆發、20級地震、核彈轟炸34區都不會在內心激起任何波瀾的語氣說道。

    “可..可是我..我幫助你..你找了.工作，我現在...在就想看....看..看你家，你...你就這樣對我，我...我真是..瞎了眼。”我語無倫次的這樣說到。腳都已經站不住了，但是又不敢軟下來，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會不會招惹到麵前的‘死神’。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我不想欠別人人情。”把刀子拿開後又說到：“那隻要看過，你就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就扯平了。”

    “可..可以。”我勉強這樣回答道。

    刀子劃過我的臉，我的餘光看見，銀白色的刀刃上泛著血紅。我跪下，用手捂著臉。

    “傷口大概五厘米長，如果現在跑去醫院處理，就不會留下疤痕。那麽你是跟我走？”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的嘴上一直重複著。安靜的能聽到血滴到地上，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還是要去。”恐懼蔓延著我的全身，殘存的意識告訴我，我一定要去！

    青嵐不說話，轉過身，繼續向前走。我撕下襯衣的袖子壓住傷口，痛覺神經挑戰著我的理智。

    我咬著牙，就這樣跟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