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144:論傅景生式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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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行、傅景義、阮惜寒已經離開了。

    傅景川倒是不急,他可走可不走,主要是他還想再逗逗江小魚。

    但是傅景生不給他那個機會。

    他隻能看著江小魚暗自流口水,朝江小魚笑得像朵皴了臉的太陽花:“小魚兒,我會去看你的。”

    江小魚拿深沉的背影對他。

    誰稀罕你來看我。

    眾多傅家人,江小魚最不想接觸的就是傅景川了,倒不是說傅景川人不好。

    主要是傅景川人太跳脫太會鬧了,她怕他捧著她來一個‘拋高高’,那可就驚悚了。

    ——畢竟這事兒,一看傅景川這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能做出來的。

    蘇錦也是滿麵笑容的朝江小魚釋放怪媽媽屬性:“小魚兒,你真的不去我那裏嗎?”

    江小魚堅定的第一百零一次搖頭:“不去。”

    蘇錦:“唉,你怎麽就那麽死心塌地的跟著景生呢,景生一個糙漢子,哪懂得照顧人啊。”

    一旁的傅景誠再度做爾康手,與傅景生目光相對,無奈的聳了聳肩。

    卷卷突然竄出來,對江小魚道:“我可以抱你嗎?”

    對上卷卷粉嘟嘟的小臉蛋兒,江小魚條件反射想搖頭,她可是清楚眼前的小姑娘是對她抱有‘嫉妒’之心噠!

    哪知道她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傅景生已經將她放在卷卷伸出的手心上了

    江小魚渾身毛都炸了!

    想像中卷卷把她扔出去的那一幕沒有出現,而是卷卷抱著她蹲下身子,好奇的用手指戳她,語氣裏透著興奮:“真是好好玩啊!”

    江小魚:“……”這畫風不對勁啊。

    卷卷絲毫沒注意到她的走神,而是認真的對江小魚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是二叔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卷卷的救命恩人!”

    而且五叔說了,我永遠是傅家的小公舉!”

    昨天晚上卷卷被他爹媽好一頓說道理,傅景生也在微信上麵給卷卷解釋,當然,那會兒江小魚已經睡得冒泡泡了,自然是不知道傅景生做了啥的。

    江小魚想了想,伸出手鄭重的拍身下的小手心:“卷卷,加油。”

    卷卷:“?”

    江小魚一臉認真:“穿上蓬蓬裙帶上水晶王冠,腳穿白襪子紅皮鞋,這才像個公舉。”

    卷卷低頭看自己的打扮,短褲短褲,皮涼鞋,典型的漢子打扮。

    卷卷重重點頭:“下次我見你一定穿白裙子!”

    周圍三個家長,一臉茫然的看著倆孩子的對話,總覺得談話的主題,好像已經飄到不知哪兒去了。

    回程路上,傅景生認真開車,隻不過餘光時不時瞥向自上車便沒說話的江小魚。

    紅燈路口。

    車停下。

    傅景生沒忍住,戳了一下倚在太陽花盆的江小魚:“想什麽?不說話。”

    江小魚仍然不說話,傅景生又問:“是擔心家裏人把你暴露出去?”

    江小魚搖頭。

    傅景生皺眉:“說話。”

    江小魚歎氣,伸出手指戳啊戳:“傅景生,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

    紅燈熄,綠燈亮,傅景生推擋,車開了出去。

    我覺得你二哥肯定精分了。”江小魚篤定的說。

    傅景生嘴角一抽:“為何?”

    江小魚扳著手指頭說:“你沒發現嗎?從昨天到今天,傅大叔一個字都沒跟我說,我是得罪他了嗎?”

    好吧,雖然她不一定要跟傅景行說話,但是,當時在傅宅她唯一熟悉的人也就傅景生和傅景行。

    可是傅景行一句話也沒跟她說,這是為毛?

    之前還沒覺得,剛剛她突然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子古怪。

    傅景生一征,他倒是沒察覺,畢竟傅景行素來寡言,隻要他不想說話,可以一天不說一個字的。

    隻是……

    傅景生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又好像沒有抓住。

    可能是沒找到機會說話吧,畢竟他不愛說話。”

    傅景生思索片刻,對江小魚道。

    江小魚聳聳肩,也不再深究。

    隻是想起另一件事,她又煩躁起來。

    傅景生,我要開學了怎麽辦?”

    傅景生已經出校園好久了,幾乎都忘了校園這個詞,陡然聽到,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瞅了眼鬱悶的江小魚,伸手壓了壓她頭頂:“放心,有我呢。”

    江小魚沉思:難道傅男神要代替她去上課?

    車平穩的往家中開,江小魚趴在擋風玻璃處玩傅景生的手機,看到相冊二字,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

    她還沒見過傅景生手機裏的機冊呢。

    情揣著看人隱私的激動心情,江小魚推著手機去到另一邊,然後側了側小身子,背對著傅景生,企圖用自己的小身子遮擋住傅景生的視線。

    也不想想就她那體型,能遮住嗎?

    掩耳盜鈴的江小魚覺得安全了,開始翻傅景生的相冊。

    傅景生的相冊很幹淨,隻有兩個文件夾,一個是手機係統推送的,一個就是相機自帶的。

    推送的圖片沒什麽看頭,江小魚直接看的就是傅景生本機儲存的照片。

    要知道她翻一張圖片是很費勁的,結果翻了幾張都是別人工作時候的照片,沒有自拍,也沒有與別人合影的照片。

    連翻幾下,江小魚累得趴在屏幕上,正準備不翻了時,手掌一滑,滑到了下一張。

    定睛一看,臥槽,這不是我嗎!

    江小魚刷的從屏幕上站起來,圍著屏幕轉,照片裏的她正踩在搖控器上,蹦躂的歡呢。

    江小魚嫌棄的撇嘴:照片裏那傻逼真的是她自己嗎?

    她忽然想起這一幕了,是她剛剛變小那會兒,傅景生不給她換台,她隻能自己在搖控器上跳,當時她就聽到一聲‘哢嚓’,隻是她以為是傅景生在自拍,壓根兒就沒往這方麵想。

    想到這裏,江小魚翹起嘴巴,越看屏幕裏的自己越傻,偷偷看一眼正在認真開車的傅景生,江小魚眯了眯眼睛,趁這個時候趕緊刪除這張傻照。

    哪知道她動作將將開始,整個人就被推到一邊,她看著手機無情的被傅景生拿走了。

    不知什麽時候,車停了下來,前方紅燈明晃晃亮著。

    傅景生側著身子對她,看了一眼屏幕,朝江小魚丟下一個涼涼的目光。

    未經主人同意,擅自動主人物品,並且還要篡改其中內容,誰教你的?”

    哼!”江小魚插腰,“照片裏的是我,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照下來,我有權力刪除它。”

    微翹的眼角昭示著她的得意,如果有尾巴的話,隻怕已經翹起來了。

    傅景生心中好笑,卻故意逗她:“可手機是我的,手機的使用權在我手裏。”

    江小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照片裏的人是我,對照片我有處理權。”

    明明就是無聊的問題,偏偏兩人卻較真起來,一路就那張照片刪與不刪爭論半天,後來以江小魚慘敗告終。

    這件事告訴江小魚:薑,特麽的還是老的辣。

    江小魚生著悶氣,不搭理傅景生。

    此刻她所處的位置是副駕駛位前的擋風玻璃處,那裏放了抽紙盒,江小魚便倚著抽紙盒,背對著擋風玻璃透過車窗往外看。

    生氣了?”傅景生帶笑的聲音響起。

    江小魚不理他,口才好了不起啊。

    外麵正經過一家商場,商場第一層全是用鏡片所製成,從江小魚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鏡麵裏傅景生的車。

    銀灰色的顏色,配合流線型的車身,江小魚覺得傅景生這車真是帥爆了。

    等等,那是什麽!

    傅景生,有人在跟蹤我們。”

    江小魚看著鏡麵裏反射出來的摩托車,本來她並沒覺得這車有什麽不對勁。

    但是,剛剛她在鏡子裏看到摩托車上後麵的那個人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東西朝這邊晃了晃。

    ——那東西怎麽看怎麽像相機。

    江小魚還待要再細看,車已經駛過那片商場鏡子區了,江小魚再也看不到摩托車。

    傅景生蹙眉,目光從後視鏡往後看,卻沒看到任何可疑車輛。

    但他知道,江小魚不會說謊。

    摩托車瘦小的車身完美的掩蓋了痕跡,使傅景生一直沒有發覺。

    江小魚興奮的道:“傅景生,跟蹤我們的是狗仔嗎?!”

    傅景生無奈的看了一眼雙眼發亮的江小魚,搖了搖頭沒說話。

    正好車開到一個路口,傅景生猛打方向盤朝另一邊調頭,如此便看到了跟蹤的摩托車。

    隻一瞬,傅景生便皺了眉:“不是狗仔。”

    自從傅景生爆出徒手剖魚腹的事後,許多的媒體都想要搶得傅景生的頭條新聞,可是傅景生後台太硬,搶不到。

    媒體派出去的狗仔好幾波,均無功而反,傅景生的行蹤被掩藏的嚴嚴實實。

    就算查到傅景生的行蹤,也會很快被甩掉,根本拍不到有用的新聞。

    再加上js的施壓,那些媒體隻能放下蠢蠢欲動的心,不再招惹傅景生。

    不然,怎麽丟飯碗的都不知道。

    狗仔跟蹤人已有一份特定的方法,明星們被跟蹤習慣了,就會煉就一雙辨別狗仔的眼睛。

    摩托車上有兩人,他們的一舉一動昭示著他們根本就不是狗仔。

    不得不說,傅景生的眼睛夠厲害。

    這次跟蹤傅景生的並不是職業狗仔,而是私家偵探。

    有人花高價請他跟蹤傅景生,最好能拍到傅景生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

    當然,這個傅景生便猜不到了。

    隻是居然有不是狗仔的人跟蹤他,並且跟蹤技術還挺高超,如若不是江小魚確定這輛摩托車是在跟蹤他,光是用肉眼看,傅景生並不能確定這兩個人是在跟蹤他。

    對方的神態表情都與普通人無異。

    隔著路中麵的欄杆,摩托車與傅景生的車錯開,傅景生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撤開目光。

    摩托車卻停下來,後麵的人取下墨鏡,淬了口:“怎麽不開了?等會兒跟掉了。”

    騎車的男人歎氣:“被發現了。”

    操!我隱藏的很好呀。對方怎麽發現的?”後麵的人大驚。

    前麵的人抹了抹頭發:“隻能再找機會了。”

    傅景生,對方要是再跟過來怎麽辦?”經由傅景生解釋,江小魚才知道剛剛那兩個人不是狗仔。

    不是狗仔卻跟蹤傅景生,對方有什麽企圖?

    傅景生給齊默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交給齊默了。

    齊默很快就調查出來,是萊菲兒。

    宣傳電影途中,萊菲兒愈發肯定傅景生有女朋友,但是問傅景生卻沒有得到結果,不甘心的她便想到請私家偵探來調查。

    正好這個偵探是她一個朋友的朋友,最後咬牙幫了她這個忙。

    沒想到這下捅在馬蜂窩上麵了。

    莫菲兒心情忐忑的等著偵探把消息送過來,卻突然接到《生命禁區》美國導演的電話,約在一個地方見麵。

    見麵後,萊菲兒發現不僅美國導演在,中國導演也在,兩人自她進來後就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晦澀不明,令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她嬌笑的朝兩位導演打招呼,兩人卻不若以前那麽熱情的回應她,中國導演從身側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這是解約合同,簽字吧。”

    萊菲兒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什麽意思?”

    她問中國導演,中國導演不回答她,隻示意讓她看文件。

    萊菲兒又用英文朝美國導演問了句。

    美國導演以同樣的表情回她。

    萊菲兒僵著身子拿起合同,這份合同是關於《生命禁區3》的解約合同。

    《生命禁區》一共要拍三部,合同是一早就簽下的。

    現在要解約她,劇組付出的違約金可不小。

    不對,劇組為什麽要解雇她。

    萊菲兒問了出來。

    中國導演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她,隻問了她一句:“萊菲兒,你知道傅先生的背景嗎?”

    這一句話令萊菲兒明白解約合同背後的人是誰。

    血色瞬間從她臉上褪了下去。

    萊菲兒被解雇的消息刷爆各大媒體。

    畢竟萊菲兒可是鐵萊塢著名女星,卻被《生命禁區》劇組給解雇,明明三天前還和劇組其他主演一起宣傳第二部片子,結果這個時候被解雇。

    網上猜測,這個萊菲兒到底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劇組的事,居然會被解雇。

    多打臉啊。

    也有一部分女星開始蠢蠢欲動,《生命禁區》係列片受到廣大觀眾的熱愛,憑借著第一部,傅景生拿下了小金人,可見這電影有多火。

    現在女主角被解雇,代表著第三部肯定缺女主角。

    一時之間,娛樂圈又熱鬧起來了。

    江小魚是在刷微博的時候刷到這個消息的。

    她是知道內幕的,前天跟蹤他們的人就是那個萊菲兒派的人。

    本來江小魚是不知道的,昨天她看電視,電影頻道裏正好播放的是《生命禁區》主演宣傳的節目,江小魚在對傅景生舔完屏之後,對萊菲兒也表達了一番喜愛之情。

    當時傅景生就在她旁邊看劇本,聽到她的話之後,淡淡的來了一句:“昨天的跟蹤,就是你口中這個又帥又酷又妖又美的女人做的。”

    江小魚:“¥”瞬間就不覺得這女人帥了。

    然後江小魚八卦了一下:“為什麽這個女人要派人跟蹤你?”因為愛?

    傅影帝非常高冷的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繼續看劇本了。

    任由江小魚那顆腦袋瓜子在心中腦補了一出纏綿悱惻的動人虐心愛情故事。

    結果今天就爆出萊菲兒被解雇的消息,江小魚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傅景生做的。

    今天傅景生仍舊窩在家裏,接的新劇在一個月後開機,所以他有一個月的假期。

    本來《守護》應該定檔於十月國慶節的,但因時間緊迫,國慶定檔的片子太多,且大多都已經是之前就商量好了,《守護》經過商宜最後定在一月一日元旦賀歲檔。

    接著傅景生推了其他的行程,決定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傅老爺子自從國外回來後,雖然沒有人給他提傅景生受傷生病的事,但是網上的消息卻是瞞不住。

    傅老爺子仍是知道了,不過此時傅景生早已生龍活虎,他自是沒那麽擔心,卻也警告了傅景生,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太拚命,否則就剝奪他的演戲生涯。

    麵對傅老爺子深深的憂切以及威脅時,傅景生隻能妥協。

    其他通告什麽的,傅景生讓janson全推了。

    做為一個金牌經紀人,遇到傅景生這樣的藝人,也不知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傅景生。”江小魚順著傅景生的衣服,一步一步攀到傅景生的劇本上,“我覺得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你。”

    傅景生就著劇本把她當球一樣往上彈了彈:“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把這句話說出來。”

    江小魚一噎,不過顯然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老虎的屁股她偏偏要摸摸:“所謂的‘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說完,還搖頭晃腦的,一副‘我剖析的很正確吧’的表情。

    下一秒,江小魚被傅景生拎起來,目光梭巡著房子周圍,最後在一隻筆筒裏拿了隻削得很光滑的鉛筆,順著江小魚兩隻袖子穿了進去。

    喂喂喂,傅景生,你別太過份啊。”江小魚蹬著短腿,企圖去踹傅景生——可惜完全踹不到。

    她兩隻手被迫順著筆張開,就跟耶穌被架在十字架上麵一樣,雖然不痛,但是……很別扭啊。

    傅景生充耳不聞她的叫喊,拎著她來到牆邊,然後撕下兩張透明膠粘著筆的兩端,生生的將她粘在了牆上。

    江小魚:“……”

    粘好後,傅景生退後兩步,托著下巴看,感覺歪了,上前又把另一邊透明膠取下重新粘。

    再度看了看,兩邊平衡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你若表現好,我就早點把你取下來。”

    江小魚眼淚汪汪的盯著他:“傅景生,你這麽殘忍的對我真的好嗎?”

    那要哭不哭的模樣任是再心硬的人也要軟化了。

    知道是江小魚的套路,傅景生才不上套,施施然往沙發走:“這是對你剛剛對主人出言不遜的懲罰。”

    江小魚亂蹬的腿不蹬了。

    擦!

    這段時間傅景生對她太溫柔了,溫柔的令她完全忘了傅景生也是有脾氣滴!

    她剛剛說了什麽?

    咬人的狗不叫?

    ——那絕對不是她。

    傅景生,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罵你了。你英明神武,風流倜儻,貌勝潘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尼姑見了你還俗,僵屍見了你成仙……”

    劈裏啪啦一通讚美迎來傅景生悠悠一句話:“好好在牆上待一下午吧。”

    江小魚立刻閉嘴了。

    最後到底是傅景生舍不得,掛了江小魚半個小時,把江小魚取下來了。

    愛了教訓的江小魚學乖了,暗道:我傻呀,以後我在心裏罵就是了!

    五號,是江小魚大學開學的日子。

    b大校風嚴謹,江小魚無緣無故的請長假,必定需要一個合理的原因,這個時候就體現傅景誠的重要性了。

    做為一名醫生,開一個醫學證明再簡單不過。

    傅景誠從醫十多年來,還從來沒開過假的證明,人生中的第一次,給了江小魚。

    給江小魚開了一張‘心髒病衰竭’的證明,為了不讓齊默知道江小魚的存在,傅景生親自將這份證明帶在身上,去了江小魚輔導員的家。

    江小魚的輔導員是個四十多歲,很是儒雅的中年男人,住在一棟舊小區裏,傅景生還費了好些時間才找到。

    開門的時候,王建軍看著眼前身材修長的男人,臉上閃過疑惑:“你找誰?”

    男人看著他,問:“請問你是王建軍王老師嗎?”

    王建軍一愣,爾後點頭。

    他的記憶中好像沒見過這麽有氣質的人。

    屋內專來妻子的詢問聲:“老王,誰啊?”

    王建軍雖然心中疑惑,但並沒有表示出不耐煩之意:“你找我有事嗎?”

    男人嘴角微彎,忽爾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帶著淺淺笑意的俊臉。

    看著那張臉,王建軍皺眉,對方雖然年輕,但是能明顯看出來,並不是大學生。

    而且對方的臉真的好熟悉,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王建軍絞盡腦汁想,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對麵的男人向他伸出手:“王老師你好,我是傅景生,是江小魚的哥哥。她出了點事,有一段時間來不了學校,所以特地來向你請假。”

    電光火石間,王建軍終於將眼前男人的臉對上號了。

    ——他女兒和老婆共同的偶像,著名影星傅景生!

    雖然心中震驚,大名鼎鼎的明星居然來到他家,到底是教了一輩子書的老師,很快收斂心神:“快,快請進。”

    引著傅景生進了客廳,客廳裏王建軍的妻子正打掃著衛生,見到丈夫領著客人進來,放下手中掃帚正要開口,結果一觸到傅景生的臉時,手中掃帚‘pia’的一聲落在地上。

    老王,我沒看錯吧,這是傅景生?!”妻子一把捉住王建軍的胳膊,滿臉不可置信。

    袋子裏的江小魚:傅景生還真是男女老少通吃←←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了,有一個資深大媽粉在場,對傅景生那叫一個熱情,又是合影又是簽名的,傅景生一一應了。

    王建軍一直在一旁尷尬的看著,最後不得不阻止妻子興奮的舉動,主動提出傅景生到此的來意:“傅先生,你說是來替江小魚同學請假的,對嗎?”

    傅景生點頭,從身上掏出準備好的證明,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悲傷的表情:“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實在是不願讓她請假。”

    王建軍看了證明,歎息:“身體最重要,麻煩你轉告江同學,讓她安心養病,我會將她的情況上報,批她假的。”

    那就謝謝王老師了。”

    王建軍的妻子在旁邊插嘴:“老王,沒想到你學生的哥哥居然是景生,簡直太有緣分了。”短短時間,王建軍的妻子對傅景生的稱呼由傅先生轉換成親昵的景生了。

    傅景生接道:“王老師,江小魚是我妹妹的身份還請你保密,她隱瞞身份進b大就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有一個明星哥哥,避免大家議論她。”

    我懂我懂。”王建軍連連保證。

    趁王建軍妻子去洗水果,王建軍去室內拿請假單時,江小魚趕緊對傅景生道:“傅景生,看到窗邊那株金桔樹了嗎?你等會開口把它帶走。”

    傅景生眉頭一皺,哪有去人家家裏開口要東西的,剛要細問江小魚,王建軍出來了,隻得將話咽回去。

    不過,江小魚既然如此,必定有原因。

    傅先生,這是請假單,你替江同學簽名吧,我這裏蓋章,到時候還要拿到教導處去簽字,最後再拿到院上簽字。”

    畢竟是請幾個月假的事,光是一個輔導員簽字是不夠的。

    傅景生再次表示感謝,最後,他看著王建軍,在江小魚的狂戳中,終於開口:“王老師,你窗邊的金桔樹,是才買的嗎?”

    王建軍愣了一下,這話題跳躍太大,他一時跟不上。

    恰好他妻子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聞言,立即笑道:“我上個星期買的,看它長得特別討喜,就把它買了。景生喜歡嗎?來來來,送給你。”二話不說,放下水果,就把窗邊的金桔樹連盆一起抱過來放在傅景生腳邊。

    傅景生:“……”

    得虧王建軍妻子的熱情,避免了傅景生要東西的尷尬之舉,之後客套的又聊了幾句,在王建軍夫妻二人的熱情挽留中,傅景生抱著金桔樹離開了。

    上了車,將金桔樹放在副駕駛,傅景生掏出江小魚:“說吧,為什麽要讓我帶走這盆金桔樹?”

    江小魚笑得見牙不見眼:“傅景生,你做了件大好事。”

    傅景生:“說人話。”

    江小魚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剛剛看王老師和他老婆,有沒有覺得他們的臉色很白?”

    傅景生腦海掠過兩人的臉,發現還真是,便點頭。

    江小魚:“王老師家中家具的擺放在風水上來說並無多大好處,卻也沒有壞處,剛好平衡而已。但這金桔樹屬性為陽,陽為火,又是放在窗前,每日吸更多陽氣,正好衝了屋內風水的平衡。如果長久將金桔樹放在那裏,他們遲早會生病。”

    話鋒一轉,江小魚看著那黃橙橙的金桔,哈喇子都流下來了:“別說,這金桔樹長得真好,我要吃一顆!”

    正想誇讚她一句的傅景生:“……”

    日子平淡的過去,江小魚給白可可和朱淘淘打了電話,解釋自己有事要回老家幾個月,所以請假不去上課。

    白可可和朱淘淘知道她的身份,認為她回家是做‘大事’,也就放下心了。

    傅景生休息的這段時間,不僅傅景生長了點肉,江小魚也長了些肉。

    夜晚她泡牛奶浴的時候,忽然見到了腰上的遊泳圈,那一刻,江小魚尖叫著差點打翻浴盆。

    嚇得傅景生衝進浴室,連聲問怎麽回事。

    結果就見到江小魚赤條條的站在浴盆裏,捏著肚子,一臉生無可戀。

    完全沒意識到現在自己露光了,江小魚扯著肚子上的肉朝傅景生哭唧唧的道:“傅景生,我要減肥!”

    雖然現在江小魚的身體一點看頭也沒有,但好歹也是女性身體,傅景生第一時間挪開視線,聽到江小魚的話後,哭笑不得:“你就為這個尖叫?”

    江小魚氣憤的坐回浴盆:“難道這不是大事嗎?”

    我都沒胸了,要是再肥成豬,就真的醜得不能見人了。”

    傅景生默默補刀:“你現在就算長得千嬌百媚也沒人看得上你。”

    江小魚:“……”絕交!

    傅景生本以為江小魚說減肥隻是說說而已,哪曾想到第二天醒來,他給她早餐,她居然不吃!

    無論傅景生怎麽誘惑她,她都一副‘我要與肥肉做鬥爭’的猙獰表情,誓死不從。

    中午的時候,傅景生特意做了江小魚愛吃的魚。

    這半個月,為了更好的飼養江小魚,傅景生的廚藝算是慢慢鍛煉出來了。

    做的魚已經夠能勾引江小魚了。

    江小魚聞著那香味,差點沒撲過去狂吃。

    最後摸著肚子上的肉,那蠢蠢欲動的心又給壓了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吃不能吃,我要減肥減肥。

    見狀,傅景生眼睛一眯,也不逼她,最後把她放在餐桌上,他自己則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享受食物。

    聽著對麵小東西不時響起的吞咽聲,傅景生笑得很溫柔,故意夾起魚肉在她眼前滑過:“要吃嗎?很香哦。”

    江小魚眼睛不由自主隨著魚肉轉動,最後怒視傅景生:“傅景生,你不是人!”

    她明明是在沙發上的,光是聞著香味都下了百分之二百的絕心才按捺住心中的渴望,結果可惡的傅景生,居然把她它直接提在與魚肉最接近的地方。

    蕩漾在魚香中,江小魚覺得自己可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傅景生一直等著江小魚鬆口,在他看來,這東西怎麽也不可能堅持下去。

    哪知道,對麵那東西居然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臉貼桌麵,閉上眼睛:“說不吃就不吃,說到做到!”

    傅景生終於沉下臉了:“江小魚。”

    一旦傅景生沉下聲音,他周身的溫度都會有變化,變得具有壓迫感。

    江小魚趴著,撅屁股,裝屍體。

    傅景生用筷子將她夾了起來。

    被傅景生用筷子夾,江小魚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拿眼神去瞅傅景生,在發現傅景生麵無表情時,小身子一抖。

    傅景生好像真的生氣了?

    就聽傅景生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江小魚,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沒人能攔得住你。反正在你心中,也不顧關心你的人的感受,隨便你罷。”

    江小魚有些怔,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傅景生用這麽冰冷的聲音給她說話。

    傅景生說完,放下江小魚,不再理她,自顧自的吃飯,吃完後又去廚房洗好。

    收拾好一切,傅景生拿著劇本就上樓了。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安靜下來,靜得掉顆針都能聽見。

    江小魚木木的站在餐桌上,不明白,傅景生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還逗她引誘她哄她。

    為什麽之後就忽然生氣,還凶她?

    不不不,他並沒有凶他,他隻是用失望的語氣說出他的話,然後無視她。

    江小魚覺得很委屈,她不就不吃飯節食減肥嗎?

    她以前經常這麽做呀,一旦胖了,她就不吃東西減肥,雖然她常常隻能堅持兩到三天。

    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為什麽傅景生會這麽生氣?

    江小魚捂著胸口坐在餐桌上,那裏悶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看著幹淨的桌麵,忽然就煩躁起來。

    幹脆就躺下去,看天花板。

    結果滿腦子還是傅景生的樣子,江小魚翻了個身,最後歎氣站起來。

    算了,男神更年期到了,我去哄哄他。”江小魚對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就準備上樓。

    不過——看著桌子與地麵的高度,江小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餘光撇到餐桌另一邊居然放了一截線,江小魚跑過去,把線的一頭壓在一個墊碟下麵,自己則抱著一點一點滑到了地麵。

    站到地麵,江小魚放下線,滿意的拍拍手,不忘誇自己一句,真聰明。

    傅景生臥室外麵有個小陽台,放了個搖椅,偶爾傅景生會躺在上麵休息。

    現在,他就躺在上麵看劇本。

    隻是那一頁劇本看了許久都沒翻下一頁。

    他上來也有二十多分鍾了,那東西在幹嘛呢?

    生氣?

    傷心?

    委屈?

    但是一想到這東西絕食來減肥,傅景生心中怒氣就升起來了。

    他知道,現在的年輕女孩為了身材為了美,舍得下血本折騰自己。

    娛樂圈裏有不少靠節食保持身材的女星,但那是別人的生活,與他傅景生沒有一丁點關係,他也不會多嘴的去管。

    可這事兒發生在江小魚身上,傅景生怎麽可能不管。

    偏偏那東西堅決不吃東西,他又不可能撬開她嘴灌她。

    唯有不理她,晾著她,讓她自己知道錯了。

    隻是,到底擔心她一個人待在下麵,傅景生歎了口氣,決定先軟下態度,用道理說服江小魚。

    他收起劇本,直起身子剛要起身,就聽到一個聲音在他側邊響起。

    傅景生,你不熱嗎?!”

    傅景生嚇了一大跳,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盆盆栽上,跟隻花貓兒一樣的江小魚。

    從樓下爬上樓,再到房間陽台的盆栽裏,江小魚這活動量不可謂不小。

    雖然開著冷氣,但江小魚仍然熱了一身汗。

    見傅景生不說話,江小魚擦了擦臉,正好將臉蛋上剛剛爬上盆栽沾住的泥給抹花,成了名副其實的泥人。

    她卻不知道:“哎呀,傅景生,別生氣了嗷,本來就不年輕了,你要再繼續生氣,會長皺紋,到時候會老得更快噠。”

    傅景生將劇本往椅子上一放,眉眼間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歡愉,伸手拎起江小魚,問:“怎麽從桌子上下來的?”

    他記得他上來的時候,這東西是待在餐桌上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