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322:叫我姐姐就好(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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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亞美用一種幾乎算得上驚恐的目光看向江小魚,畢竟沒人會掰著人耳朵看的。

    她不由自主摸向自己耳朵,聲音有些嘶啞:“我耳朵後麵有什麽?”

    江小魚避開她的目光:“你先別急。”她掏出時間看,下午五點,“現在去你家,行嗎?”

    當然行,安亞美忙不迭的點頭。

    江小魚出門讓白可可和朱淘淘先回學校,兩人沒理,白可可皺眉道:“你和那個醫生說了什麽?我這肚子有什麽事嗎?”

    江小魚茫然:“你肚子有什麽事?”

    白可可:“你和醫生單獨說話不是因為我?”

    江小魚飛她一個白眼:“你想多了。”

    她出了點事,我去幫個忙。”

    一聽是關於另一方麵的事,白可可和朱淘淘就興奮,紛紛表示‘好歹是新世紀的女漢子,賣得了萌抗得了打,必能堪當大任’,要求江小魚帶上她們一起去,被江小魚一腳踹開了。

    兩人灰溜溜的離開,之後江小魚便和安亞美回了她家。

    安亞美從一個資深婦產科醫生到現在的專家,工資資金在這家名叫‘仁心’醫院是能排在前的,加上她丈夫家裏也算小有資產,所以在離醫院不遠處的富人別墅區買下了一棟小別墅。

    一般別墅都前院後院,不過後院被安亞美搭了個棚子做成了停車場。

    每棟別墅都自帶停車位,但安亞美嫌那個停車位不好,便把停車位私自改了,改成了一個小形的泳池。

    江小魚開了天眼圍著房子轉了一圈,房子外麵倒看不到什麽來。

    安亞美剛一開門,她的兒子手拿兩個洋娃娃衝過來:“媽媽,你回來啦?”

    安亞美的兒子叫駱天明,九歲,清清秀秀的,已經初具少年雛形。

    他看到江小魚,歪頭,雖然不知道江小魚是誰,但仍然很禮貌的喊:“阿姨你好,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阿——阿姨?

    江小魚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收回打量屋裏布局的目光,一把拿過駱天明手手裏的兩個洋娃娃:“小朋友,你喊我姐姐吧。”

    還我妹妹。”眼見‘妹妹’被拿走,駱天明伸手就去搶,壓根不管江小魚的話。

    江小魚搖了搖手中的娃娃:“你妹妹?”

    身高是敗筆的駱小朋友搶不回來自己的妹妹,隻得停下身形,眼巴巴的看著江小魚,委委屈屈的點頭。

    安亞美伸手揉了揉駱天明的頭,勉強的說:“明明,妹妹讓姐姐照顧一會兒好嗎?”

    駱天明看看安亞美,再看看江小魚,又在娃娃身上頓了頓,最後才一副‘我是看在我媽媽的麵子才讓你照顧一下妹妹’的表情中,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這時,駱母從廚房走出來,大喊:“小美回來啦?今天不加班嗎?”

    江小魚循聲去看,駱母瘦得猶如竹杆一樣的枯敗手指抓著一把菜刀,重要的是,這菜刀還滴著血,就連駱母身前的白圍裙也濺著鮮紅的血跡。

    駱母看到江小魚了,眼睛一亮,往前走幾步:“好俊的姑娘。”

    她剛走兩步,似乎察覺不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和身上的圍裙,對江小魚說:“姑娘別怕,我剛剛在殺雞。”

    媽,這是我朋友的弟妹,叫江小魚,來我們家玩一下。”安亞美邊說邊把她手裏的刀取下,同時也摘下她身上的帶血圍裙。

    走進廚房去把東西放下,江小魚跟在她後麵,往裏一看。

    廚房是殺雞現場,血跡濺得到處都是,那隻幾乎被砍斷脖子的母雞倒在地上,頭歪在一邊,眼睛正對上剛剛把東西放下的安亞美。

    下一秒,在安亞美陡然僵住的神色中,那隻母雞鼓睜的眼睛,動了動。

    安亞美嚇得倒一步,正撞在江小魚身上。

    駱母衝進來,一把提起地上的雞扔進水槽裏,那速度,讓江小魚頗驚訝。現在的老人,身體素質都挺好呀。

    駱天明興奮的叫:“奶奶,我要吃雞腿!”

    好,奶奶這就給你燉。”駱母邊扯毛邊說,“這麽肥的雞,一半拿來燉湯,一半拿來爆炒。”

    接著還很慈祥的問江小魚:“你是小美朋友的弟妹,也算是小美的妹妹了,是叫江小魚對嗎?我就叫你小魚兒吧。甭客氣,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你想吃什麽?等會兒姨給你現炒。”

    江小魚禮貌的說了句‘什麽都可以’,隨後把僵著身子的安亞美拉到客廳。

    安亞美木木的:“她幾乎隔兩天就會殺動物,要麽是雞要麽是鴨要麽是其他的,每次都把廚房弄得跟凶殺現場似的。可是,家裏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不正常。”

    江小魚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首童謠忽然響起。

    循聲看去,發現是轉角樓梯處,一個老頭正拄著拐杖,那道童謠是他自己哼的。

    看到江小魚和安亞美,愣了一下,止了聲音,隨後慈和的笑了笑:“小美回來啦,難得下一個早班,就等平言了。”

    又看向江小魚,遲疑了下:“這是……”

    安亞美簡單介紹了下。

    駱父說了跟駱母同親的台詞:“好好玩,別拘謹,把這裏當自己家就行了。”

    一切來說,挺正常的,除了這三個人略顯詭異的一些動作,其他並沒有什麽非正常。

    江小魚看了看手中精美的娃娃,看得出,這些娃娃都不是便宜貨。

    安亞美像是大海中隨著狂風暴雨抱著浮木拚命飄搖掙紮的求生者,一不小心就會被波浪打翻,再也浮不起來。這個時候,漆黑的海麵,漫天的大雨中,忽然朝她扔出一條救命的鐵鏈,她不由自主的把這條鐵鏈牢牢抓住。

    小魚兒,你……”

    她還沒說完,江小魚拍了拍她的肩,這個動作讓安亞美渙散的精神振作起來,她目含感激的看著江小魚。

    江小魚:“……”她還沒說話呢。

    輕咳一聲,江小魚說:“我能隨意參觀你家嗎?”

    安亞美求之不得。

    江小魚剛剛在外麵看了房子,沒問題,屋子裏一樓的擺布等均沒有問題。如此,她踏上二樓。

    別墅二樓上去是一個寬闊的休息區,一麵可以憑欄看樓下的客廳,一麵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遠處的景色。

    兩側是走廊,各兩間房。安亞美指著左邊兩間房說:“最裏麵那間是公公婆婆住的,第二間是天明的房間。”

    另一邊則是她和駱平言的臥室,以及另一間拿來當客房的房間。

    臥室裏還有一間開出來小房間,當書房。

    江小魚跟著安亞美每個房間都走了一遍,最後停在書房牆麵上掛著的一幅字。

    這幅字怎麽來的?”

    安亞美眼睛猛的收縮:“這幅字有問題?”

    江小魚還沒說是或不是呢,安亞美就猜搖頭:“不可能,這字是我丈夫自寫的,然後自己裱的,不可能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可不是你說了算,江小魚內心在吐槽,可麵上不顯,她搬來凳子去取字——為什麽端凳子呢,因為太高了,她取不到。

    江小魚邊取字邊問:“你是不是經常會在書房裏辦公?”

    江小魚剛剛匆匆掃了一下,發現書架上書桌上的東西大多和醫療有關,其他書很少。

    安亞美慌亂的點頭,又想到江小魚正背著她取字,便出聲:“對,我丈夫是大學書法老師,我們兩個人的東西都搬進來的話放不下。而且他經常練字,如果我們兩人共用一個書房,我會影響到他練字,所以他的書房在樓下。”

    江小魚沒吱聲,她取下字放在書桌上,剛要動作,手機響起。

    是傅景生。

    怎麽樣了?”

    傅景生知道江小魚陪白可可去檢查的事,這會兒忙裏偷閑的給江小魚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江小魚把白可可的情況給傅景生簡單說了下。

    傅景生微有些無奈的聲音傳過來:“我是問你。”

    知道江小魚要陪白可可檢查時,傅景生便讓江小魚順道也檢查一下,江小魚滿嘴答應。

    呃……”江小魚頓了下,“忘了。”

    她的手指正細細摸索著這副裱裝得很大氣的字,百分之九十的心神都在這幅字上,因此顯得她回答傅景生的話有些敷衍。

    傅景生是什麽人,自然聽出江小魚的心不在焉,有時候他對江小魚有著近乎可怕的直覺,直覺告訴他現在江小魚絕不是因為看電視沒時間理他所以心不在焉,因此他立刻問:“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麽?”

    傅景生變得低沉緊迫的語氣喚回江小魚大半神思,她的手在裱住的字框某處停下:“我現在在大嫂朋友家裏,處理一件事。”

    又怕傅景生擔憂,便道:“我沒事。”

    江小魚自信的語氣讓傅景生鬆了口氣,既然知道江小魚在忙,他也不再打擾她,叮囑了兩句,掛了電話。

    隨後他給蘇錦打電話,得知給接見花癡三人團的是安亞美時,向蘇錦詢問安亞美的住址。

    蘇錦:“你要她住址幹嘛?還有,我怎麽知道她家在哪啊。”

    傅景生:“你們不是朋友嗎?她的地址你都不知道?”

    蘇錦:“她這個人隱私性極好,關於隱私性的信息她一律不會說。”

    傅景生:“那就從她裏檔案裏提。”

    如果傅景生在當麵的話,蘇錦都想一巴掌糊過去:“老五,不是,你要她地址幹嘛?你是個公眾人物好不好?你還有……不對,”

    蘇錦瞪大眼睛,“你難道是要做對不起小魚兒的事?”

    傅景生:“……”

    對於他這個大嫂,傅景生覺得有時候她的腦回路和江小魚是一樣的!

    小魚兒現在在安亞美家,說是在處理一件事,我有些不放心,過去看看。”

    這個理由一出,蘇錦立刻答應,不過:“你不知道問小魚兒嗎?”

    傅景生說出的話想讓蘇錦揍死他:“我想給小魚兒一個驚喜。”算起來,兩人也有大半個月沒見了。

    最終傅景生還是知道了安亞美的住址。

    傅景生在蘇錦這兒打聽安亞美住址時,江小魚已經把字的裱框給拆下來了,並且從框縫裏取出一張血紅的符紙。

    江小魚打開符紙,從裏麵掉落出一塊小小的血紅的東西。

    她還沒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呢,安亞美已經認出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聲音幾乎是卡著脖子吐出來:“這是……臍帶!”

    嘶——

    江小魚把目光撤開,沒管死死瞪著那一小截臍帶的安亞美,走向窗邊,打開窗戶,窗戶外正對一棵碩大的桃樹。

    看年份,估計有個幾十年了,樹幹樹枝都很精壯。

    有一根極粗的枝椏下還套了一個秋千。

    自古以來,桃樹、槐樹都稱為陰樹的一種,這些樹陰氣極重,極易招東西。

    可是搞笑的是,千年桃木心製出來的桃木劍,卻是那些東西的克星。

    安亞美已經緩過神來,臉色慘白的走近江小魚,順著江小魚的目光看向桃樹,結結巴巴的說:“那個秋、秋千是我做的,我們一家人晚上吃了飯都喜歡在那裏玩。”

    電光火石中,江小魚明白過來,為什麽隻針對一個人的小鬼咒會禍及到其他人,這都是有原因的!

    江小魚轉過頭,看著安亞美,淡淡道:“那樹裏有東西。”

    是什麽東西,江小魚也沒說,按她所想,應該是死去嬰兒帶血衣服之類的,也許還是……

    江小魚畫了五張符,把其中一張泛淡紅的符遞給安亞美:“這張符你自己用,泡水喝,喝七天,不間斷。”再指向另外四張符,“這四張給你家人,讓他們把它放在枕頭下便可以了。”

    又指向外麵的桃樹:“把那顆樹裏的東西挖出來,連同這個。”她又指向那截臍帶,“一起埋在東南角,其他便沒什麽了。”

    說完,江小魚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安亞美一把拉住她:“小魚兒,這……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

    江小魚抿了抿唇:“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安亞美目光裏透露出哀求,她想要知道真相。

    江小魚見她執意,想了想,便簡要的解釋了下:“這麽給你說吧,有人用這個臍帶,向你下了小鬼咒。你做的這個工作,用術語來說,這是損陰德的事。”

    不過往往作為婦產科的醫生雖然身上會積累怨氣,但……打個比方,就好比殺人殺多了,自身就會聚起一股煞氣,使得別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好人。”

    你明白我說的了嗎?你操作流產手術太多,已經有了看不到的煞氣,加上這些成型的未成型的先胎幾乎很難產生怨氣,就算產生了也會被你的煞氣給吞了,所以當婦產科醫生是沒有問題的。”

    江小魚喘了口氣,繼續說:“但是,有人借助這個臍帶和臍帶血向你下小鬼咒,這就是你每晚不停做噩夢的原因。這個咒能將你每次手術後產生的那縷細小的怨氣聚集起來,接著你下班回家,經常待在書房,這些怨氣會通過……”

    江小魚指向外麵的桃樹,“桃樹本就是陰木,極易聚集這些東西,有人又往桃樹裏塞了東西,桃樹正好對準窗戶。而掛在牆上的字又正對窗戶,當窗戶一打開,相當於是字和桃樹對了正著,就這樣,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本來小鬼咒隻針對你一個人,但你們一家人都喜歡去桃樹那兒玩,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受到這些怨氣的侵襲,才會有最初的生病以及後麵這些奇怪的舉動。”

    江小魚拍了拍她的肩:“你現在就照我說的做,一切都會好起來。不過,至於是誰要害你,這個就不在我的範圍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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