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軒兒死了,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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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保姆的說法,尹黎落出門沒帶錢,又是光著腳,肯定是走不遠,可是他開著車把這附近都轉遍了,仍沒有看見那個身影。

    不覺的有些慌亂,單手掛檔的時速也在不斷的提高,突然,他想起了尹黎落在夢囈中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應該把軒兒葬在什麽地方?他喜歡大海。

    蕭鈞良突然就像是有了思路,急忙打開導航,把附近有海的地方全部跑了一遍,最終在潮起潮落的有沙灘的海邊找到了那個身影。

    當時,夕陽已經沒入雲層,隻剩下最後一抹光輝撒在湖麵上,從海麵上不段的傳出海鷗聲和海浪拍打岸邊所發出的聲音。

    風很大,但他最終還是看到了在到處充斥著沙石的空氣中,在海岸相接處看到了那個纖瘦的身影,藍藍的海水已經淹沒了她的半個身子。

    蕭鈞良頓時驚慌失措,沒命的往那個纖瘦的身影跑去,即使渾身濕透,寸步難行時,他也全然不在乎。

    趕到尹黎落身邊的時候,海水已經蔓延上了她的肩膀,他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拉到了自己身邊,第一次大聲說話,也是第一次衝她吼了起來:“你瘋了嗎?”

    尹黎落一雙大大的眸子猶如失去了生命的木偶般,隻剩下呆滯和茫然,麵對著蕭鈞良的突然到來,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有些呆滯的重複道:“我把軒兒葬在了這大海裏,他說他喜歡大海。”

    蕭鈞良稍稍平複了劇烈的心跳聲,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是隻要稍微一鬆力,她就會葬身在這片汪洋的大海中。

    突然,他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略微一使力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時,天邊的夕陽徹底的被包裹在了雲層裏,看不見一絲金黃的光亮,大風也逐漸停了下來,海麵上重新恢複了平靜。

    回到住所以後,他命保姆給她換下濕衣服。

    他自己的濕衣服還未換,便找好吹風機給她吹頭發,而保姆在廚房裏熬薑湯。

    耳邊鼓風機轉動的聲音仍是沒有拉回她的思緒,而蕭鈞良多次跟她說話,她也是處於一副神遊的狀態。

    這似乎比前幾天又嚴重了很多,前幾天雖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但至少能說上兩句話,但是現在……

    頭發已吹的半幹,他把吹風機關掉,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世界清淨了。

    蕭鈞良從尹黎落的背後繞到她的前麵,彎腰把她兩側的碎發往旁邊撩了撩,直起身子說道:“我該怎麽做才能打消你有輕生的想法?”

    她依舊是沒什麽反應,眼神雖然盯著某一處,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聚焦。

    蕭鈞良繼續說道:“你如果再一直這樣下去,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鈞庭!”

    尹黎落起先仍舊是沒什麽反應,之後,睫毛輕輕的抖了抖,然後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站在麵前的蕭鈞良,輕輕的開口祈求道:“不要告訴他,不要……”

    話未說完,蕭鈞良再次彎腰按住她的肩膀,吼了起來:“你不要我告訴他,你就給我振作起來,你別忘了,軒兒的仇還沒報,你死了,誰去給他報仇?”

    尹黎落愣了一下,突然再次掩麵哭了起來。

    第二天,蕭鈞良也不敢再出門了,就在家陪著她,索性,尹黎落現在的情緒比昨天好上了很多,雖然依舊是不怎麽說話,但到底知道從臥室走到客廳裏,保姆幫她把電視打開。

    她一看,又是一整天。

    蕭鈞良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最終還是敗給了她,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

    是鄒龍,不過他由於涉嫌殺人,是我做的證,罪名已經成立,就算不被執行槍決,也能被判上無期徒刑。”

    尹黎落呆滯的目光突然就有了一絲光亮,她緩緩的把目光移向蕭鈞良,顫抖著聲音問道:“他,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軒兒,軒兒和他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林軒兒確實是和鄒龍沒有任何的關係,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他唯一的目標就是衝著尹黎落去的,但具體的目的是什麽,已經不得而知。

    但是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尹黎落說的,要不然她的情緒一旦爆發,他再也勸不住她。

    隻能模棱兩可的說道:“鄒龍是什麽人?黑道老大,心狠手辣,殺個人還需要什麽理由!”

    尹利落的眼眸裏逐漸有了焦距,她緊握雙拳,整顆心充斥著憤怒,似乎憤怒到渾身都在顫抖,她再次開口,語氣裏沒了前幾日的輕描淡寫,反而是有了很多的底氣:“鄒龍會出現在那,我沒有任何的意外,但是你為什麽又能及時的出現,救了我?”

    蕭鈞良風輕雲淡的嘴角浮上一絲笑意說道:“先前,鈞庭不放心你,一直托我打聽你的下落,當我手下人來報告你的位置時,說你有危險,情況太過緊急,我未來得及告訴他,去到的時候,恰好救了你。”

    但警不是我報的,但其實不管是誰報的,隻要能把大魔頭鄒龍捉拿歸案,這些都不重要。”

    尹黎落再次沒了聲音,雙手摟著自己的腿,縮倦在沙發上。

    默了一會,他再次開口說道:“這幾天,你的手機斷斷續續的一直在響,除了你媽,打過最多的就是張妙。”

    尹黎落似乎有了思考的能力,她失蹤了這麽多天,難道徐智申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她轉過頭問道:“二哥,我手機在哪?”

    我去拿給你。”

    當尹黎落拿到手機的時候,鈴聲再一次響起,她按了接通鍵,努力壓下心中的淚腺,由於幾天未開口說話,又加上哭的次數過多,音調已經出現了沙啞:“喂,妙妙!”

    張妙已經著急的火急火燎,也壓根就沒注意到她情緒中的不對,電話一被接通後,她就激動的說道:“黎落,你這些天去哪了?急死了,我一直聯係不到你,你這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尹黎落的心跟著莫名的一跳,她立刻說道:“出,出什麽事了?”

    徐智申被人告了,現在在監獄裏。”

    她頓時整顆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緊接著狂顫不已,拖著還未完全恢複的身子,快速到達的張妙所說的見麵地點。

    張妙說:“孫夫人,也就是孫清源的母親,指正智申破壞經濟合約為由將他告上法庭,你知道的,一旦涉及到經濟律法,一向都是很嚴格的……”

    尹黎落略一思索,之前的事件,她多多少少有了解了一點,徐智申之前確實是破壞了經濟合約,但沒有造成重大的損失,按理說隻是收押一段時間,又怎麽會扯上判刑。

    是不是還有別的罪名?”

    張妙顯然是有些為難了,但是在尹黎落目光灼灼中,她才開口說道:“另一個罪名是阿姨告的?”

    我媽嗎?”她頓時詫異了。

    嗯,阿姨的理由是,他作為一個醫生,沒有醫德,隱藏死者的死亡時間,已經給死者的家屬和親人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口,還說這完全是隱形殺人,強烈要求給他判刑,而且,而且徐醫生也已經被醫院解聘了。”

    尹黎落頓時震驚的目瞪口呆,隱藏尹父去世的消息,一直都是她的責任,是她祈求著徐智申幫忙,就算這件事真的有人要出來承擔責任,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她。

    而且,她不能接受的是,把這個罪名按在徐智申身上的還是鄭敏,鄭敏以前不是最喜歡徐智申的嗎?

    後來也解釋過,隱瞞著尹父去世的消息不報,鄭敏也知道是她的責任,可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腦袋如一團漿糊之後,突然睜大眼睛,恐怕他們現在都已經知道了,在網上操縱二十年前的事情是徐智申,所以鄭敏聯合起了周姿,在打擊報複他。

    這個想法頓時讓尹黎落後背直發涼,這還是她的母親嗎?還是她最敬愛的母親嗎?

    她說:“妙妙,智申現在在哪?帶我去見他。”

    當看到從前溫柔帥氣的徐智申穿著囚衣,帶著手銬和腳銬的從看守所裏步履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時候,尹黎落突然就紅了眼眶。

    由於還未開庭,也就是說徐智申現在還未真正的判刑,所以隻是在看守所關著,並不在監獄。

    探視的時候,是在一個會客的房間裏,張妙勸退了跟著而來的警察,留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時間,隨便把門給帶了上。

    在一張桌子麵前,兩人麵對麵坐下,尹黎落心如刀絞,看著此時此刻的徐智申,一直咬著自己的手指,說不出一句話來。

    反觀是徐智申,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身在何處,且已經是罪犯,他不改往日的神情,衝她溫柔的笑了笑,本來想抬起手替她擦掉眼淚,但奈何距離太遠,又加上手銬的束縛,最終把手收了回來。

    黎落,我的好妹妹,我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

    尹黎落忙混亂的把自己的淚水擦幹淨,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哭,不能讓徐智申擔心。

    她強壓下心中的哽咽說道:“你的事,妙妙都跟我說過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原因,當初我不該讓你幫忙,是我太自私了,智申,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