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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9

    學生打架，影響十分惡劣，必然是要請家長的。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楊晶晶爸爸跟謝悠悠媽媽都趕來了學校，就隻有秦瑤，她不敢給媽媽打電話。

    再說，媽媽現在躺在病床上呢，就算知道了也來不了。

    學校的老師根本不相信那個秦壽就是江譽，所以氣了一陣子，顯然是將此人拋諸腦後了。見兩位家長來了，自然是要好好說一下事態的嚴重性。謝悠悠媽媽是中醫院的主刀醫生，在中醫院極為有威望，而楊晶晶爸爸，是另外一所高校的大學教授，跟這位恒光教務主任曾經是校友。

    說是要公平處理，其實最後還是看人下菜，責任都推到了秦瑤身上。

    這位教務黃主任的意思是，秦瑤率先動手打人的，雖然楊晶晶同學跟謝悠悠同學後來也動了手，但是她們兩個是被迫動手的。追根究底，還是秦瑤同學不對，所以，對謝悠悠跟楊晶晶進行口頭教育批評，但是秦瑤動手打同學這件事事態嚴重，必須要給予最為嚴厲的處理。

    打架事件，才過去一個多小時，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已經不是單純的打架事件，連秦瑤的作風問題都被拎出來說事。

    說到底，也不過是欺負她背後沒人罷了，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暗地裏早就有了打算，明麵上卻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暗中唆使人將髒水都往秦瑤身上潑。

    秦瑤不說話，隻僅僅咬住嘴唇，她此刻真是恨透了這些人。

    謝悠悠道：“黃主任，麻煩您花點時間去查一查看看，咱們學校的女學生中，到底有多少人做過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並不僅僅局限於女學生，男同學也有。您這樣做，明顯就是看人下菜，如果瑤瑤家裏有權勢有背景，您處罰她的時候，是不是也就會下手輕一點？為人師表，卻昧著良心做事，我都替你羞愧。”

    “謝悠悠，你胡說什麽？”黃主任臉色更黑，她是一個要麵子的老太太，容不得別人戳自己短。

    謝媽媽連忙拉了女兒一把，嚴厲責備道：“悠悠，你怎麽能這麽對老師說話？媽媽平時怎麽教你的？真是越過越不懂事了，你還敢打架？看回去媽媽怎麽收拾你。”又對黃主任賠笑臉道，“悠悠這孩子，不懂事，嘴巴也沒個把門的，黃主任您大人大量，還是別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

    黃主任自然不會跟謝悠悠計較，以後去中醫院，諸事還得麻煩謝媽。

    “算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謝悠悠跟楊晶晶都回去吧。記住了，馬上要畢業了，都安分點。”黃主任板著臉，嚴肅得很，但是態度卻是軟的。

    “晶晶，還不跟老師說謝謝？”楊爸爸拍拍女兒肩膀，笑得溫和。

    “謝謝黃老師。”在老師跟前，楊晶晶自然收斂了不少，瞬間變成了一個尊師重長的好學生。

    “瞧瞧，多懂事的孩子，不但成績優秀，品德也好。”黃主任笑眯眯的，滿意得很，“這樣的好學生，真是怎麽想都想不到會跟人打架，肯定是被逼急了。”說罷，又看向一直站在一邊低著頭的秦瑤，一張馬臉立即拉了下來，“秦瑤，還不快給楊晶晶同學道歉，打同學，你還有理了。”

    秦瑤抬眸瞥了黃主任一眼，瞬間又垂下眼皮，不做聲。

    黃主任典型的要麵子，可秦瑤卻當著這麽些人的麵下她麵子，她臉掛不住了。

    “秦瑤，老師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黃主任一把揪住秦瑤衣領，推搡她到楊晶晶跟前來，按著她腦袋說，“道歉。”

    楊晶晶很得意，笑著抬起下巴來，嘴裏卻謙虛道：“黃老師，不必了，沒有必要跟這種沒有素質的人講道理，省得降低自己的身份。她做過什麽，她自己心裏清楚。”

    “那麽，她做了什麽？”

    一道清澈的聲音響在門口，辦公室的人聞言都連忙朝門口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走進來。

    男人是江氏集團的總經理江譽先生，而小女孩兒，他們雖然不認識，但是也知道，能夠被江先生抱著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江譽？”黃主任愣住了，江譽她是認識的，前兩天剛作為講師來過學校。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此刻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剛剛那個人說他是江譽，她根本不信的。

    “黃老師，好久不見。”江譽清朗目光淡淡落在黃主任臉上，臉上笑容清淺，若有似無。

    “秦阿姨。”貝貝從江譽懷裏掙紮下來，一路朝秦瑤小跑過去，蹭在她腿邊說，“有人欺負你嗎？是他們欺負你嗎？沒關係的，我跟江叔叔來救你了。”

    秦瑤輕輕抬手摸了摸貝貝腦袋，沒有說話，然後抬起眸子朝那個男人看去，目光卻與他的撞上。

    黃主任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停搓手說：“還真是你啊？可是明明姓秦……”

    “黃老師。”江譽適時打斷，喊了她一聲，頓了會兒又道，“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如果真是秦瑤的錯，我作為她的未婚夫代她向您跟這位楊同學道歉。但如果不是她的錯，我自然也有權利要求學校給一個合理的說話。”說罷，他彎腰在一邊辦公椅上坐下，舉手投足間都是清貴優雅，坐下後朝黃主任抬手，“請說吧。”

    “不用了，江總。”楊爸爸連忙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能商量自然是最好的。”江譽點頭，隨即又道，“不過，剛剛是有機會的，你們沒有把握得住。現在再來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嗎？楊教授。”

    “是是是，江總說得是。”楊爸爸知道有些人得罪得起，而有些人得罪不起，他所在的學生，今年得江氏集團幫助，化學實驗室又新進了一批進口的儀器，得罪這樣的財神爺，顯然對他沒有好處，所以，不得不放下一個教授該有的自尊來，“這樣吧，這回的確是小女的錯，我替她給秦同學道歉。江總，您看如何？”

    江譽沒有立即說話，隻是垂眸，手撥拉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手表。

    片刻後，才抬眸問黃主任道：“黃老師，你剛剛打算怎麽處罰秦同學？”

    黃主任笑得尷尬，她表情都僵硬起來，支支吾吾道：“也沒打算怎麽處罰她，就是，就是……嚇唬嚇唬她。嗬嗬嗬，都是小孩子，應該是要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

    江譽冷冷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頭望向謝悠悠道：“你說。”

    被江譽點了，謝悠悠立即元神回竅，然後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說了。

    聽完後，江譽點頭道：“我跟秦同學是什麽關係，黃老師是怎麽看的？”

    “當然不是如楊同學說的那樣，江總都親口說了秦瑤是你的未婚妻，你們當然是光明正大的。”黃主任變臉速度快得驚人，“秦瑤同學成績優異，在學校各方麵都表現突出。不但如此，她還是個很有孝心的女孩子，她媽媽生病了，一直都是她在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賺錢照顧。像這樣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不多了。”

    “既然是楊同學的錯，黃主任看著辦吧。”江譽起身，秀挺的身姿立在黃主任跟前，高大挺拔，他聲線清冷道，“黃老師素來嚴苛，既然楊同學犯了這麽大的錯，應該得到最為嚴厲的懲罰。至於學校怎麽處置，我的確過問不了，不過，也有我問得了的地方。黃老師的小兒子今年應該研究生畢業了，碩士研究生，現在工作也並不一定好找。”

    言罷，江譽彎腰抱起貝貝來，又拉過秦瑤小手：“餓了，帶你們吃飯去。”

    貝貝趴在江譽肩膀上，一個勁朝秦瑤擠眉弄眼，嘿嘿笑著說：“秦阿姨，我們去吃什麽？”

    江譽提醒：“以後都叫嬸嬸。”

    “嬸嬸！”貝貝開心，聲音又尖又脆。

    ~

    江譽帶著秦瑤離開後，辦公室裏的氣壓才稍微高一些，黃主任嚇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裏。

    謝悠悠母女倒是還好，畢竟，謝悠悠是幫助秦瑤的。但是楊晶晶父女臉色就十分不好看了，楊晶晶急得都快要哭了道：“秦瑤有什麽了不起，她不就是靠關係仗勢欺人。”

    “哼哼，剛剛江總不來，仗勢欺人的，可就是你們了。”謝悠悠適時潑冷水。

    “悠悠，你別胡說。”謝媽媽一把拉過自己女兒來，她是謹慎的人，凡事喜歡給人留餘地。

    “媽，我哪裏說錯了？本來就是！”謝悠悠道，“剛剛如果不是江總親自過來了，可不就是把屎盆子往瑤瑤頭上扣了？再說了，就是動用私權又怎樣，允許他們這樣做，就不允許江總這樣做嗎？這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有什麽好怨憤的。楊晶晶，早就勸你嘴巴留點口德了，你不聽啊。”

    “你跟我回家。”謝媽媽一把扯住謝悠悠，然後涵養很好地對黃主任跟楊爸爸打招呼道，“今天發生這樣不愉快的事情，我們很抱歉，就先回去了。”

    等謝悠悠母女離開後，黃主任望向楊晶晶父女道：“剛剛江譽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可不能怪我。”

    楊晶晶道：“她本來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爸爸一把捂住嘴，順手打了一巴掌。

    “你閉嘴吧。”楊爸爸氣得兩眼通紅，“就是你不省心，爸爸的前程怕是都要被你耽誤了！”

    楊晶晶委屈得很，眼淚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心中自然是把這筆賬算在了秦瑤頭上。在她心中，是斷定了秦瑤不檢點，所以，她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秦瑤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