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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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刺鼻的血腥、陰森氣息充斥在寸草不生的地獄。
血光衝天遮天蔽日,無盡的血色霧氣在互相吞噬纏繞,令人作嘔的陣陣腥風卷動血霧化成猩紅的血雨滴落在布滿殘破肢體的黑色土地上。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哀嚎嘶鳴慘叫聲,宛如一條渡劫的蛟龍正在遭受最嚴厲的電閃雷鳴的考驗,驚雷電閃突然齊聚爆發,地域內血光衝天,血水似海浪漩渦極速的翻湧著,大地劇烈的抖動,放佛要將這天地翻轉過來一樣恐怖、窒息。
刺眼的電閃打在大地上,一個被鮮血染紅的男人正手持一把利劍站在天地之間,睥睨天地,地獄的業火在他身上燃燒,劍尖上的血滴如沙漏一般,慢慢匯成一粒水滴飄落在火海,滋滋滋的火光映照出他那張堅毅的臉龐,嘴角掛著一抹邪惡如含苞待放的罌粟花。
誘惑而危險。
折斷羽翼的天使墜落凡塵,自甘墮落的悲觀主義像鴉/片一樣,是一種有毒的物質,披著美麗的外衣行走在著人世間。
雖然有時可以入藥,但是絕對不能當飯。
嗜血、殺戮、絕望等讓人窒息的情緒排山倒海的衝到韓旭朗的腦中,驚的韓旭朗猛然做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抬頭望著窗戶外的夜空,濃厚黑暗的天幕像一頭巨獸張開的嘴巴,隨風搖曳的殘影好似夢中被吞噬掉的殘破孤魂,想要掙紮卻怎麽也掙紮不開。
韓旭朗伸出手臂探向慘白的月光,微弱的光芒好像隨時會被黑色的雲吞噬掉,整個夜幕將不再群星璀璨,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畫上濃厚的一筆水墨,血霧散去水暈消隱,給蒼茫的大地籠罩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若有似無的腥,若隱若現的紅。
“楚東南……楚東南”。
“我在”。
窗外的月光傾灑在床上,清晰的黑白灰映在房間內。
韓旭朗猛然轉過頭望向聲源處,努力睜大雙眼看向那令人心生恐懼的黑暗處,淡淡的人影,走過濃稠的黑路過沉重的灰,最終停留在灰白交接的地方。
楚東南伸手撫摸韓旭朗那冰冷的臉頰,溫柔的唇瓣吸允吞食掉殘留在韓旭朗額頭上的冷汗,低語呢喃,“做噩夢了嗎?”。
熟悉的氣息觸手的溫熱,讓韓旭朗知道他並非做夢。
伸手攬著楚東南的脖子,飛撲到楚東南的懷裏,緊緊的抱著,“我夢見你不要我了,夢見你拋棄了原有的一切,化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煞神,我還夢到你被火燒被……”。
“噓”,楚東南伸出食指抵在唇邊,抱著韓旭朗瘦削的身體一起躺在床上,“這都是夢,夢與現實是相反的不是嗎,我會好好的活著”。
“可是”。
“沒有可是,我跟你保證會帶你回家,你隻要相信我,好好的待在這裏就行,你會聽我的話嗎,不論發生什麽都要相信我會安全的回到你的身邊,陪你渡過餘下的一生”。
“我相信,一直堅信著,你會帶我回家會陪我終老直到死亡”。
韓旭朗緊緊的環抱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盡力舒展自己的身體讓其為這個男人打開全部。
任由熾熱的唇瓣吻遍自己的全身,任由那雙充滿魔性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彈奏五線譜,任由那跟炙熱滾燙肆意貫穿。
重重的撞擊深深的摩擦,喚醒沉睡中的身體在波濤洶湧的欲/海中漂浮,時而衝破天際時而降入海底,濃烈的荷爾蒙氣息迎麵撲來鑽入鼻底進入中樞神經,刺激得灼液恒流。
澆灌在**的溫度,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滾燙濃烈,就好像一股迸發的岩漿,燙得韓旭朗內壁著火一般,火勢由內而外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韓旭朗驚恐的望著自己那雙被火焰吞噬的手,鑽心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敏感的神經十倍百倍的放大痛感,讓他忍不住大口喘著粗氣驚叫出聲。
揮舞著雙臂,想要去滅掉手上燃燒正旺的火,刺鼻的烤肉味如一把利刃切割著他的神經,無助的哭泣和呐喊。
楚東南救我!
楚東南救我!
……
聲嘶力竭的呼喊,等來的確實血色的淚珠滑落在被火吞噬的手掌上,淚珠如油一般掉落在火中,火焰猛然竄高三米,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天地都在晃動,十指連心的針紮感,齊齊湧入他的腦海中,無論他怎麽掙紮都沒有任何作用,隻有耳邊傳來的楚東南輕蔑的笑,從未冷的如此徹底。
呼吸變的越來越重,溺水般的難受。
深埋在骨髓中的求生本能,在他身體陷入極端凶險的時候開始如一縷春風鑽入到他的腦海中,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所及的是站在陽光下的幾張熟悉的臉。
蘇辰南、韋鈺、徐楓和他哥哥張更上。
張更上坐在他的床邊,麵色凝重的握著他的手,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抽噎,“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就算你身體再不能受到失血的刺激,我也要放了你的血讓你痛醒過來”。
睜開眼的韓旭朗,突然變得有些茫然,不知道現在是夢還是剛剛的那兩場是夢,放在身側的手探向自己腰間,深入到內褲中,一片冰涼濕膩,股間更是濕得**/亂不堪。
“哥,我現在還是在做夢嗎”,環視一圈,屋子當中並沒有楚東南的身影,就連楚東西也沒有,腦中似乎有什麽不願也不敢去回想的東西,讓他不敢去問他們的下落。
張更上情緒稍作收斂,揉了揉自己的臉,伸手掐了一把韓旭朗,“疼嘛?你發燒了連著昏迷了三天,你要是再不醒,我我就”。
“發燒?我怎麽會發燒?”。
粗砂石摩擦的聲音,讓韓旭朗一陣恍惚,終究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哥,我男人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生病了他都不來看我,以前他從來不這樣。他很疼我的,但凡是個小病他都會整天抱著我當小孩哄著我,你說我這次都發燒了還昏迷三天,他都不來看我,不舉妄動”。
徐楓那被冰雪覆蓋的聲音,直接□□韓旭朗的大腦中,以點為麵,慢慢冰凍他煩亂的心,恢複往日的沉靜。
韓旭朗慢慢停止了掙紮,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良久之後,幽幽的說道,“他們的突然失蹤,很大一方麵是因為他們已經暴露了,或者說我們一直都活在奈保尼爾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對我們動手,是因為我們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在他眼中弄死我們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反而透著一股詭異。我們所遇到的困難險阻都在我們能夠力所能及去解決的範圍之內,就像所有的事都是壓著我們的底線過。每當我們覺得有些不妥的時候,就會有另外一件事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比如說遇到九少你那次,boss他本來是被安排去跟一個供應商接頭,但是卻誤打誤撞碰上跟你們血荼火拚。還有這次尋來的武器,沒多久他們都被奈保尼爾叫了回去,說是要出任務,處處透著先行我們一步的詭異,就好像我們都是身處在甕中的蛐蛐,任由一根狗尾巴花逗著玩”。
“像奈保尼爾他們這種專業販/毒的人來說,自己人染上毒/癮是比殺人罪還要不可饒恕的罪刑,直接一槍斃命就是最恩賜的做法,可他們竟然千方百計的把我男人當做試驗品測試藥效,除非……”。
韓旭朗突然坐了起來,一臉驚恐,和蘇辰南異口同聲的說道,“除非是他們早就安排好了,讓他代替我(九少)成為新一代的毒梟載體,而不是讓作為他們的成員加入進去”。
韓旭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安,“肯定是這樣的。奈保尼爾要是這麽容易就能被絆倒,我當初早就帶著血荼的人將他的老窩端了。我們都被這隻老狐狸一環套一環的招數給騙了,讓我們迷失了最核心的東西。”。
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念叨五分鍾,韓旭朗猛然抬起頭,“我們去找閆繆”。
“你瘋了,你竟然要去找他。你忘了他曾經對你做的事了!就算你不計較,那你知道他在哪嗎?”。
韓旭朗拉著張更上的手,“我是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文彪他肯定知道,我們先去找文彪”。
“阿朗你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文彪和黑翔他可是那隻老狐狸的幹兒子,撇除這個不說,你曾經差點把閆繆給直接弄死,他能帶我們就去閆繆才怪”。
韓旭朗歪著頭,不解的說,“我以為我跟閆繆的仇恨早已經一筆勾銷了”。
弟弟,你心可真大。
彼此深深傷害過的人,這一輩能夠一笑泯恩仇那才是奇葩,閆繆現在跟你比起來是生不如死,他不弄死你就不錯了,你還想著一筆勾銷。縱然你開始變得除了楚東南的事之外其他你都雲淡風輕的態度,也改變不了他人心中的看法。
張更上實在不想打擊韓旭朗的積極性,耐著性子說道,“他們要是想你男人命,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何況你男人他二哥也在,那兩隻可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良善,心狠手辣應該不比奈保尼爾差,我們隻需要按兵不動再等一段時間”。
“我們還可以去找那個李三秋啊”。
“九少,我們早在第一時間就去找三秋哥了,但是酒吧的人說三秋哥在我們離開的第二天也離開了,至今都還沒回來”。
韓旭朗低下頭皺著眉頭,隨即抬起頭看著張更上,“哥,你用黑客技術查一下文彪和黑翔的電話”。
“你還真準備去找他們幫忙”。
“對,除了奈保尼爾,閆繆是最了解整個流程的人,找到他應該就能找到其他的線索,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張更上急忙攙扶著韓旭朗的胳膊,望著他那倔強的眼睛,無奈的歎氣,“你好歹等自己的病好了,就你這樣去直接就被人碾壓”。
韓旭朗指揮著張更上將自己送到浴室,放好水躺了進去,“這樣很好,偶爾的示弱或許會有預想不到的效果”。
文彪使了一個眼色,伺候的男人彎了一個九十度的腰,隨即安靜的退出房間。
韓旭朗去掉蓋在頭頂的帽子,纏繞在脖子上的圍巾,臉色紅得有些異常,眼睛環繞屋內的擺設,不由得撇著嘴,“彪哥,你這是何必。看你這裏的裝潢擺設連你在m市的五分之二都沒有,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麽”。
文彪吸一口雪茄喝一口紅酒,“九少你這可是在驢彪哥呢。你彪哥也是上過幾天學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阿爾及利亞魮這個地方看著富饒,其實貧富差距很大,大部分的土著人依靠種植罌粟來謀求生存,這部分人隻要求自己能過活著呼吸到第二天的空氣就行。隻要能夠吃飽穿暖這都已經算是小資生活,對於哥現在這吸著雪茄喝著紅酒,那就是帝王般的生活,我們不能拿著發達國家跟貧窮國家比服務質量,這根本不是一鍋裏的菜,品不出相同的滋味,九少你可不要一概而論的評判,這對剪刀差很大的國家來說就是侮辱”。
“彪哥,這是樂不思蜀了”。
“哪是蜀哪是秦?彪哥就是一撮柳絮,風刮倒哪我就飄到哪,無根的東西說什麽樂不思蜀,有個地方立足就行。不似九少你竟然攀上楚家這個大家族,也是好命數”。
韓旭朗自動屏蔽文彪譏諷的話,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的應答,“既然彪哥你是一撮柳絮,那我想問問你,把你吹到阿爾及利亞魮的那股叫做閆繆的風現在停駐在哪個山洞,能不能讓我們老朋友見見”,滿意的看著文彪變了臉色,“彪哥,你盡管放心,我跟閆繆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已隨著我那被抽幹的血液消失不見了,過去的那個韓旭朗已經死了,現在是重新活過來的韓旭朗,以往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今天過來,我是對閆繆有事相求,希望他能解答我幾個問題”。
“這個我恐怕幫不了你”,文彪一口將杯中餘下的紅酒喝完,玻璃杯重重的撞擊石桌,立刻變得粉碎,鋒利的玻璃劃破他的手心,鮮血流進被子中,混合著紅酒的殘液變得更加刺目,“別說是你,我也在找他。”。
“我以為你是因為閆繆才來到這裏。雖然你是他的幹兒子,但是長時間的分離,早就讓你們之間生出了嫌隙,你也不會傻得這麽主動回來”。
“你說的沒錯,我是因為閆繆來這裏,奈保尼爾用他來要挾我,我不得不回來繼續替他做事,暗中我費勁全力去找,也沒找到半點蹤跡。”。
韓旭朗聽得一陣唏噓,“你怎麽這麽確定人在他手上?如果他是騙你的呢?”。
“我見到了影像和他的手指,鮮血淋漓的手指,是他的東西我不會認錯”。
“……閆繆他現在這樣,你愛他的什麽”。
韓旭朗從始至終都不理解文彪對閆繆的愛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如果說是容貌,閆繆早已成了骨瘦如柴的可怖模樣,說是才華,恐怖還不如文彪的五分之一。什麽都沒有的閆繆,他到底為了什麽能付出這麽多。
文彪沉吟半晌,再次點燃一根雪茄,雪茄的味道鑽進他的鼻中,刺激著他的嗅覺,仰麵靠在椅背上,盯著頭頂上的壁畫。
“愛是什麽?愛這個字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廉價又肮髒,這種東西我們不屑去看的同時又不敢去擁有。對閆繆的執著,恐怕是因為一無所有的中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呼吸著的活的東西,證明我也是活著的,最起碼是見證我文彪也曾作為一個人活在灼熱的陽光下,這就已經足夠”。
文彪最後的話,一直回蕩在韓旭朗的腦中,一直回到住處,他依然沉浸在文彪最後望向遠處的空曠眼神。
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執念破滅,才能讓曾經站在頂端意氣風發的男人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換成是他韓旭朗遭遇到同樣的事情,是不顧一切的去毀滅拉著所有人來陪葬還是帶著兩個人的希冀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
站在窗前眺望遠處,鬱鬱蔥蔥的綠,在文彪的眼中就像張著嘴巴的巨獸,滿口鋒利的鋸齒上掛著濃稠綠色汁液的**,令人嘔吐心生俱意。
“或許,咱可以嚐試跟他們合作”。
文彪眉頭微蹙,“你怎麽還沒離開?”。
“過河拆橋的戲碼,我黑翔這一輩子已經看膩了,你就少讓我看一場又不會少塊肉”,黑翔撇了一眼那根冒著煙霧的煙頭,拿過來自己猛吸一口卻被嗆的滿臉通紅。
“肉不會少,樂趣倒是少了很多。人生本來就無趣,自己再不找點樂子,還活個什麽勁”。
文彪伸手將自己的煙拿了回來叼在嘴裏猛吸一口,卷著舌頭吐出煙圈,“要是讓別人知道頂頂有名心狠手辣的黑翔老大不會吸煙,那不知道要嚇死多少人”。
喘過氣來的黑翔白了文彪一眼,“敢瞎了眼的給我遞煙的人,早就成為江中魚食了。”,萬分嫌棄的唾棄一口,“吸煙有害健康,而且這味道真是不好,你這個老煙槍整天吸個什麽勁,難道是沒看到上麵的字?還有那些人腦子真是有病,知道吸煙有害健康,還製煙幹啥。既然弄出來了何必再在自己的煙盒寫上吸煙有害健康,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小黑,有沒有人說過你比較話嘮”。
“臥槽!!!不準再叫我小黑,我不是狗”,黑翔抬腿就踹了文彪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你到底跟不跟他們合作,給句痛快話”。
“好的,小黑”。
“臥槽!要不是咱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鬼才搭理你。”。
“小黑”。
“幹什麽”,黑翔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有事快說”。
“沒事,就是很久沒叫小黑了,倒是有些懷念”。
“有病啊你”。
文彪打了一個噴嚏,“小黑”。
“又怎麽了?”。
“去臥室把我的藥拿過來”。
“自己去拿”。
“黑啊”
“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