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蛇羹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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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保尼爾說的沒錯,你果然是背叛了我們”。
“是你”,夷坤捂著受傷的胸口,背靠著櫃子,滿眼詫異的望著昔日自己最為信任的心腹查德,拔出自己腰間的武器對準查德怒吼道,“平日裏我對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
“背叛?”,查德抬手擺弄一下自己的衣領,轉動著手裏的武器,呸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也配,從始至終我都是奈保尼爾的人,他早就知道你有獨立門戶的心思,所以才派我到你那裏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而你也夠蠢的,竟然讓我爬得這麽高”,抬起一腳踹到夷坤的腹部,穿著軍靴的腳用力踩了上去,彎下腰手中的武器正對著夷坤的心髒處,小人得誌般的笑容爬滿了臉龐,譏誚的笑道,“老大承諾,隻要我把你拉下水,那你的位置就是我的。現在你屁股下的這個位置也該換個人來坐坐了”。
刺耳的奸笑聲,成為夷坤的脈搏慢慢停止跳動的奏鳴曲。
死不瞑目的雙眼沒有絲毫的悔悟,徒留下那高聳入雲的漫漫恨意和不甘,在這充滿炮火和殺戮的山間回蕩飄散。
尖銳的慘笑聲,在夷坤咽氣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眼中布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手中的武器早已因為刺骨的疼痛下意識的鬆開,抬手朝著自己的脖頸打去。
閆繆猶如一隻大型的猴子緊緊的攀附在查德的背上,任由查德如何掙紮他也依舊穩穩的趴在他的後背上,變異的牙齒早已跟凶獸的利齒一樣尖銳鋒利,狠狠的紮在查德的頸動脈上,深刻見血,貪婪而凶狠的吸允著汩汩的熱血,甚至發出滿意的咕咕聲。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查德的激烈掙紮逐漸慢了下來,最終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布滿恐懼的眼球無力的張望著被自己殺死的夷坤,閆繆才饜足一般停止進食,站起身擦了擦嘴角,抓起地上查德掉下的武器,無視那雙溢滿驚恐表情的眼睛,對著他的胸膛和頭部刷刷刷就是三顆子彈。
雙方火力交叉不斷,逐漸陷入僵局。
韓旭朗意欲探出大半個身子,吸引奈保尼爾幾位大佬的注意力。剛沒站直身體,就被人抱到一個熟悉且溫暖的懷裏。
韓旭朗興奮的扭過身抬起頭對著楚東南的嘴角就是狠狠一撮,緊接著就意外的看著楚東南推開自己,朝著邊上呸呸呸連著三聲,十分嫌棄的吐槽道,“怎麽一股子的沙塵味,太硌牙了。幾天沒洗澡了啊媳婦”。
韓旭朗一聽這話,火氣蹭蹭蹭的就往上冒,徑自退出楚東南的懷抱,居高臨下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還不是因為你要強逼著把我送回國,我是擔心你才馬不停蹄的過來幫你,你還這麽說我,你到底還是不是我韓旭朗的”,未達眼底的笑意帶著絲絲慍怒,剛冒出來的氣勢瞬間短了好幾截,垂下頭抿著嘴隨手擺弄著手裏的機械。
“平常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哼,說完了”,韓旭朗小聲的嘟囔著,就跟做錯事情的小孩,不停偷窺著大家長楚東南的表情。
楚東南的耳朵忽然一動,抬手拉著韓旭朗的手強勢而溫柔的向下一扯,韓旭朗順勢張開雙腿跨坐在楚東南的大腿上,剛蹲下一個人頭的距離,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頂飛了過去,射進大樹內。
韓旭朗心有餘悸的拍了拍手,偷偷覷了一眼一臉無奈的男人,撒嬌的抱著楚東南的脖子蹭了蹭,“老公,你別對我使臉色好不。你一黑著臉,我就忒害怕”。
楚東南用力揉了揉正巧壓在自己小兄弟的兩瓣屁股,佯裝惡狠狠的說道,“我統共給你使過幾次臉色,你就忒害怕了”。
“就是沒使過才害怕。我帶著你的球跑了這麽久,一見麵你不安慰安慰親親抱抱就算了,還這麽凶我。最可惡的就是,一上來就給我弄了一場別開生麵的金蟬脫殼的華麗場景,要不是我對你的了解,早就不顧黑老大他們的安撫衝進火場。這就算了你還給我臉色,不僅給我臉色還給你兒子臉色,我們現在很不高興”。
手指不停的戳著楚東南的熊坦,鼻子所過之處冰涼的唇瓣更是迫切的吻著,最後碾磨著楚東南的嘴唇,直到他張開雙唇將他的完全包裹著,溫熱的口腔安撫著韓旭朗急速跳動的心。
楚東南附上韓旭朗已然很明顯的肚子,一手輕撫著韓旭朗因為激吻而急速喘息的後背,“別以為這次你不聽話,我就會這麽算了。等回國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水光瀲灩的雙眸凝視著楚東南,被親的有些紅腫的粉潤光澤微微的嘟著,“親都親過了,你怎麽還生氣了。反正我就是要跟著”,韓旭朗忽然挺了挺肚子,手掌附在楚東南放在自己腹部的大手掌上,傲然的說道,“喏,你兒子也說了,跟著爸爸有肉吃,我聽你兒子的”。
看著自己的小"qing ren"一副我隻是聽他兒子的,有錯那也是他兒子的,他韓旭朗充其量也就是個廉價的運輸工具而已的傲嬌小模樣,就心癢難耐。但是考慮到現在的情況,隻能泄憤的狠狠的咬了一口韓旭朗誘人的唇瓣,最終還是心疼了,安撫的舔吻著他留在上麵的齒痕,悶悶的聲音來自胸腔,帶著惡劣趣味的笑,“兒子說的沒錯,跟著爸爸有肉吃,回去之後我就給媳婦兒好好的開開葷”。
韓旭朗挑起嘴角,笑意盈滿眼眸,“誰怕誰啊,就怕你不行。”,伸出兩根手指在楚東南眼前晃動,“現在可是雙人份套餐哦,我跟兒子的食量可是很大的”。
楚東南放開韓旭朗的唇角,張口含住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手指,也不嫌棄什麽磕磣的沙土味,溫熱的舌頭親切而熱情的纏繞著它們,雙臂將人摟的更近,胯部之間的火熱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直衝著韓旭朗的幽穀地帶。
看到楚東南眼中毫不掩飾的火熱,濃烈到韓旭朗都感同身受,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扭動著,蹭著屁股下麵那根燙得讓人心悸的炙熱。
“看來真是老公的失職,瞧把我家媳婦兒餓的”。
“哼,你不也是。”,韓旭朗惡意的微微抬起身體再順著炙熱的力道坐下,甚至壞笑的碾磨了一圈,“誰的一柱擎天”。
楚東南難得爆了一次粗口,“槽,媳婦兒再忍忍,等了結奈保尼爾這個混蛋,老公就好好的疼你”,狠狠的親了韓旭朗幾口,扶起身子有些發軟的韓旭朗背靠著石頭坐在自己身邊,自己抓起地上的武器,不忘叮囑道,“你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後麵,不許冒出頭知道嗎!這些你男人都能搞得定,你隻要好好的待在這裏就行”。
韓旭朗不願意被人當做易碎的玻璃,想要跟楚東南並肩作戰。縱然他意外的懷了他的孩子,但是他絕對不是個女人,不願意躲在別人的背後尋求庇護,就算這個人是他的男人,他同樣不願意。
“我也可以戰鬥的,寶寶很乖,都不鬧我。沒有那些女人懷孕的症狀,我也是個男人,他們都可以跟你並肩戰鬥,我韓旭朗也不差”。
楚東南彎下腰輕輕的咬了一口韓旭朗的臉蛋,雙手按住韓旭朗的肩頭,滿漢柔情的低聲呢喃,“聽話。”。
看著那雙溢滿深情和寵溺的神情,低語呢喃的磁性聲線回蕩在他的腦海,韓旭朗臉色微紅的停止掙紮,低下頭心裏早已草泥馬撒著歡的奔騰著,犯規犯規犯規!誰讓你現在用床上才有的聲腔說話了,聽話你妹啊。卻擋不住口嫌體正直的渣渣,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輕聲呢喃了一聲,“嗯,我聽話”。
楚東南滿意的笑了,臉上在韓旭朗沒看到的時候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他就知道他媳婦很吃他這幅腔調,屢試不爽啊。
楚東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漣漪,將體內洶湧的躁動全部都化作激射的火焰,麵對不斷增多的敵人,他心中依然毫不畏懼,悉數衝著對方噴湧而出。
剛舒緩下來的戰鬥再次變得激烈,甚至隱隱出現了單方麵的壓製。
站在製高點的楚東西禁不住嘖嘖稱奇,禁不住咋舌道,“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不僅能夠讓人變得怯弱,更能讓人變得愈發強勢,猶如開了掛的戰神”,想到一直還未出現的蘇辰南,他的眉頭不僅一皺,緊緊是一秒鍾的分神,立馬就將注意力集中在愈發激烈的戰鬥圈內,不放過任何一個稍微出了掩護體遮擋的人頭,收人頭收的不亦樂乎。
經過一個小時的激烈角逐,僵持的局麵終於被打破,楚東南楚東西和黑翔文彪他們五人匯聚到一起,齊齊逼近奈保尼爾的藏身之處。
正待文彪他們意欲強攻的時候,和奈保尼爾一夥的人,嘴裏嚷嚷著,“文彪,你不是一直在找閆繆嗎?現在就在我們的手裏,想要他活命就停下攻擊”,霎時間,有人推了一個邋裏邋遢的亂發男人走了出來,剛邁出兩步,就被楚東南直接爆了頭,鮮血的洗禮刺激了被強行注射了鎮靜劑才安靜下來的男人,瞬間變得瘋狂,猛然轉過身將已經死了的人撲倒在身下,猶如一個吸血鬼張口咬破他的喉嚨,毫不停歇的吸食著鮮血。
場麵立馬安靜下來,詭異的安靜,就好像被按了靜音模式一般,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正奮力吸血的人,或許該說是一個類人猿,而且還是那種毫無戰鬥力的瘦弱形,卻不想……
奈保尼爾命人將其撕拉硬拽的拖了回來,用力撕扯著那頭亂糟糟的頭發,露出那張不滿血汙的臉。
別人可能認不出來,文彪卻一眼就看出了那個男人,就是他一直暗中尋找的人。沒想到還真是在奈保尼爾的手上。
奈保尼爾吼道,“凱爾、尼爾,你們看清楚了,隻要你倆現在回到我的身邊,我不僅可以既往不咎你倆的背叛,還把你們重要的東西都安全的奉還,絕不誓言,否則”,低頭看了看手表,隻要再等十分鍾,一切都會不一樣。
韓旭朗雙手拽住有些蠢蠢欲動的文彪,低聲說道。“彪哥你可想清楚了,奈保尼爾那個老混蛋他是個什麽樣,我敢肯定你們要是現在一冒頭,他絕對直接送你見閻王爺”,忽然皺著眉頭深思,摸著下頜無意識的呢喃,“也不知道閻王殿的勢力範圍能不能波及到阿爾及利亞魮,成為孤魂野鬼那你們就更不好混了”,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能讓在場的人都能夠聽的清楚。
文彪和黑翔兩人互看一眼,非常蛋疼的咬了咬牙,“我跟你們合作的前提條件之一,就是讓閆繆活著,九少和楚少別是忘記了吧”。
“文老大,你還是三思的好”。
楚東西聽到說話人的聲音,激動的扭過頭,上前一步就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不給人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抱著就是一頓猛啃,恨不得將人拆解入腹,就好像是為了彌補自己剛剛看著別人恩愛他隻能幹瞪眼的肉疼。
在蘇辰南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楚東西就人在後腦勺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楚東西依然舍不得鬆開軟倒在自己懷裏的男人,扭過頭不滿的瞪著敲了自己後腦勺的男人,“三秋哥,你好歹下手輕點啊”。
“你個混蛋犢子,你是不是眼瞎啊,現在是你膩歪的時間嗎,你他媽可真是牛逼上天了,有本事你抱著你男人去奈保尼爾那個老混蛋的跟前啪啪啪的好好溫存一番,你哥我絕對給你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的讚歎一句,厲害了我的小弟”。
楚東南瞧著倆個人的一身打扮,眉頭不由得一緊,憂心的說道,“三秋哥,怎麽個情況。幾國聯合國際刑警沒有來嗎?你倆怎麽這麽狼狽,耽誤到現在才跟我們匯合”。
說到正經事,李三秋也是眉頭一皺,“我們的行動被人發現了,別國的國際刑警被人阻隔在阿爾及利亞魮的國門之外,就連本邀請我們來協助的主治人員也並沒有及時到位”。
“那”。
蘇辰南抬起頭,語氣沉重的說道,“跟他國毒梟武裝分子的戰鬥,是他們主動找上我們的,而我們隻有三秋哥手下的人,外加血荼的成員,這次損失極為慘重。三秋哥的人幾乎全軍覆沒,但是敵方的人員卻是源源不斷的,我們就現在就好像成了那甕中之鱉。這下感覺就是,奈保尼爾他們成了關門放狗的主導者,我們就成了過街老鼠。現在該怎麽辦”。
奈保尼爾他們的喊話卻沒有停止,一直不停的叫囂著,夾雜著閆繆淒厲的叫聲。文彪心神一動,抬起腳就要走出去,站在一旁的黑翔急忙一把拉住他,“你出去也是死”。
聽到聲響,楚東南看了看奈保尼爾的方向,再看看殘留在地上的幾把武器,眉頭皺得更深,良久之後低沉的嗓音帶著濃重的肅殺之氣,“幹!要麽死要麽生”。
眼睛狠狠的盯著對方的方向,“他們手裏的武器剩下的也不多,現在主動拉出閆繆,無非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著將咱們一網打盡”。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楚東南所說的不僅是事實,而且實際情況比他說的更為嚴峻。
他們現在真正的體會一把什麽叫做甕中捉鱉四麵楚歌,一項都是他們玩弄別人於鼓掌之間,沒想到這次卻被別人坑了這麽一手。他們現在沒有時間去追究其中到底錯了哪一環,更沒時間探究那
些上層人員的臨時決議,隻知道這次必定是曆來凶險的一次。
楚東南思慮再三,看向李三秋,“三秋哥,你對這一帶的山林比較熟悉,而且還有那三條蛇護駕”,伸手將靠在自己懷裏的韓旭朗以及站在楚東西身旁的蘇辰南堅定的推到李三秋的身旁,“三秋哥,我們倆兄弟從小到大沒什麽事求過你,這次就求一定要帶著他們倆個安全的回家”。
韓旭朗奮力掙脫,轉身又撲回到楚東南的懷裏,緊緊的抱著那給他安全感的胸膛,“我不會走的。我韓旭朗可是血荼的老大,國際最有名的殺手團的老大,逃兵,我是不會當的!我更不怕任何危險”,我隻怕你沒陪在我的身邊,“你剛答應了讓我留下來,我保證我絕對會乖乖聽你的話,不亂出頭,乖乖的跟在你的身後,你就讓我留下來陪著你好不好,寶寶也想讓他爸爸跟我們一起回家”。
“媳婦兒”,楚東南突然臉色一怔,稍稍推開一臉倔強的韓旭朗,嚴肅的說道,“為了保險起見,你暫時不要跟你的血荼聯係”,稍加思索,“不過你可以通知你哥,找個機會能回國的話就回國,其他人就……先不要聯係”。
“……你是懷疑奸細出在血荼裏麵”,蘇辰南看了一眼黑翔和文彪,臉上出現一絲戒備。
黑翔厲聲說道,“蘇家小輩,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嗎”,手用力的扯著文彪的手臂,“就他目前這熊樣,你覺得我們還會出賣你們嗎?”。
“黑老大,畢竟你有可能背叛對你們有養育之恩的奈保尼爾,難保不會跟我們玩什麽碟中諜”。
韓旭朗凝神,低聲說道,“我相信我的兄弟!絕對不會是他們”。
李三秋應聲打斷,“現在不是爭論誰是誰非的時候,看奈保尼爾的打算,是想將我們大家都包了餃子,到時候大家誰都出不去,最大問題不是奸細不奸細的問題,而是以奈保尼爾的勢力,就算再大他也阻止不了他國聯合刑警進入阿爾及利亞魮,所以我們這次麵對可能不僅僅是黑道勢力,更有可能包括他們的政/府勢力”。
他們的話語,在天上傳來飛機轟鳴的引擎聲時,戛然而止。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天空,灰沉沉的蒼穹零星點綴幾個黑點,黑點越來越大,一架連著一架飛機正在他們頭頂盤旋。
楚東南下意識的看了李三秋一眼,李三秋急忙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們的人,陸空兩路都被截斷,那些所謂的合作夥伴現在都在外境”。
“不好,快撤”。
楚東南拉著韓旭朗繞過李三秋來時的路,朝著旁邊走,“三秋哥,召喚出你家的蛇王,我們快走”。
跟著往前跑的文彪,下意識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奈保尼爾早已沒了蹤跡,隻看到閆繆一個人站在空曠的中央,抬頭仰望天空,癡癡地笑著,笑聲越來越大,響徹雲霄。
奮力摔掉黑翔的牽製,轉過身就快速的跑了回去,“你們先走,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文彪,你不要命了”,黑翔腳步一頓,看著文彪寬厚的背影,吼道,“他害的你還不夠,你還要去管他,你沒發現他已經瘋了”。
文彪停下腳步沒有轉過身,輕輕回了一句,“不管是瘋還是傻,我要是再不管他,那他就真的一無所有”,抬起腿邁出堅定的一步,“是生還是死,我隻想陪他走完這輩子的最後一步”。
文彪快速飛奔到閆繆身旁,抓起閆繆的手臂毫不停留的轉身就走,快過掩體的時候詫異的看到留在原地等他的六個人,“你們怎麽”。
一直注視著環繞在上空動向的楚東南在看到從飛機上射下來的子彈軌跡時,一邊伸手抱起韓旭朗一邊向後疾退到未能波及到的範圍,同時急切的吼道,“快趴下”。
其他人早已做出最正確的判斷,黑翔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猛然撲向文彪,三人的重力,隨著慣性一起沿著下坡的道路滾。
周圍的山坡早已因為罌粟花的需要開掘出來,周圍的樹木群三三兩兩,並不密集,滾了將近五分鍾三人才被樹木攔腰擋住,緩了五分鍾黑翔才覺得頭暈目眩的感覺輕了不少,扶著樹幹站起身。
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在他眼前晃蕩,直到一個狠辣的耳朵扇在他的臉上,他才完全清醒過來。
“楚東南你們”。
“別說那麽多。好歹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國家,而且我們現在還是合作者,救你們一命也是為了我們自己”,楚東南扭頭看向李三秋的方向,“文彪你還行不行”。
晃晃悠悠站著的文彪,劃破的手臂依然緊緊的握著閆繆,空出來的手朝著自己的臉龐狠狠的扇了幾個耳光,霎時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不少,臉帶感激的看向楚東南一行人,鄭重而真誠的朝著他們彎下一向挺直的脊背,“謝謝”。
閆繆怔怔的站著,不再猖狂的笑隻是靜靜的看著文彪的臉頰,石灰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文彪因為用力摑耳光而出現血絲的嘴角,幹涸的嘴唇吐出撕裂的兩個字,“謝謝”,轉而懸著文彪的模樣朝著韓旭朗鞠了一躬。
周圍的植被不足以遮擋他們的身形,直升飛機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機關qiang的掃射就跟天空的掃帚星。
“別謝了,先出去再說”。
“他們似乎對罌粟的培養地很在意,我們盡量趟著那些花走,上麵的攻擊就會弱下來”。
韓旭朗望了楚東南一眼,楚東西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楚東南聳動肩膀的笑道,“不用擔心我,我的毒癮三秋哥早就給我戒了,這點困難根本都不算是,頂多就是鼻涕口水眼淚一起飛而已,你們不會嫌棄我吧”。
“絕對嫌棄你,你千萬離我遠點,別把鼻涕摸到你哥我身上啊”,楚東西用力拍了拍楚東南的肩頭,拉著蘇辰南率先朝前飛奔,隨即找著掩體。
楚東南親了親韓旭朗的臉頰,低聲說道,“別擔心我,我還得保護你和寶寶回家呢”。
韓旭朗慎重的點了點頭,斜瞄了一眼天上飛來飛去的飛機,嘿嘿一笑,“老公,我有個大膽的想法”,眼睛時不時瞄著他們領走之前也不忘帶走的武器,以及黑翔他們從奈保尼爾順手牽羊的最
新型狙擊手用的武器,“大家要不要打幾隻鳥啊”。
李三秋看了看每個人身上的武器,再看看那些飛得有些偏低的飛機,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可行。雖然他們為了保護那些花不敢用重型武器,但是機關掃射那也是很危險的,說不好哪個不小心就正好來個對穿,那概率還是很大。與其被人當做兔子攆著跑,不如幹他娘的。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也不是沒道理的,現在不幹等山下的人上來了,我們一樣是被人包了餃子,到時候就更沒機會脫困了”。
楚東南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們子彈不多,盡量做到彈不虛發”,突然伸手抓住韓旭朗的手腕,臉色帶著些許不讚同的神色,“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哪都不準去”。
“我”。
楚東南看了一眼奈保尼爾離開的方向,“他長的不如你男人的十分之一帥,你去追他幹嘛”,將人圈在自己懷裏,不容置疑的說道,“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韓旭朗抬手指著天上的飛機,無奈的說道,“這次的絕密行動,來的援軍不是我們的卻是奈保尼爾他們的,這說明了什麽不用我說吧”。
“哎,這次可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蘇辰南垮著楚東西的胳膊看著在他們頭頂不停轉悠,時不時朝著他們跟前放幾所子子彈恐嚇,“貓捉老鼠玩膩了,就該真正開吃了,到時候我們就是插翅難逃了。”。
李三秋眯著眼看向遠方,喃喃的說道,“小小酥你丫真是烏鴉嘴,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眾人神色一凜,下意識的就朝著安全的地方跑去。
慌亂之中,閆繆一個不小心腳底打轉碰到一塊打石頭,身體跟著慣性向前猛然一撲,在前奔跑的韓旭朗一個不察,重心不穩跟著向前倒去。
楚東南連忙抱著韓旭朗朝著地上一滾,身影剛過地上的幾顆石頭早已被掃射成很多個小塊,有的甚至都迸濺到撲在地上的閆繆臉上。
文彪向後一退,急忙將人扶起,顧不得去查看他的傷勢,大聲吼道,“我們不能再這麽跑了”,話沒說完,隻聽見轟的一聲,一架飛機突然失控急速下降栽倒在地上,蘑菇雲的灰塵霎時壯觀。
楚東南韓旭朗等人顧不得驚訝,各自找了一個遮蔽地方伺機觀察天上和周圍的形勢。
李三秋帥氣的吹了吹冒著絲絲熱氣的qiang口,“絕地反擊的時刻到了。我們要是被人包了餃子吞了,咱可真丟不起這個人”。
韓旭朗一行人與奈保尼爾的人時進時退中保持著戰鬥,這些天的時間對於缺吃少穿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以忍受。
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他們,對於山林戰並不會感覺太陌生,全麵包圍的殺意越來越濃,多次差點被人圍殲命喪黃泉的歹勢卻激起他們掩藏在心底嗜血凶殘的狼性,尤其是積攢了數天的瘋狂戰意最終演變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逆天氣勢。
早已習慣了槍林彈雨的眾人,難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閑,躲著一個狹小的山洞。
連日來的東奔西走,眾人都帶有一絲的疲憊,何況是韓旭朗這麽一個孕夫,趁著歇息的空擋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楚東南的身上,拉著他的手撫摸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
楚東南心疼的親了親韓旭朗的額頭,“媳婦兒,再忍忍,很快就能到邊境線”,伸手接過楚東西他們接的山露水遞到韓旭朗已然幹裂的嘴角,“喝點水吧”。
韓旭朗閉著眼任由甘甜的露水滋潤自己的嘴角,生氣的罵道,“這麽個腐朽的國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們都不遵守國際法律,咱們何必還跟他談什麽國際公約,幾個國家聯手直接把他給滅了,讓他瞎幾把嘚瑟。”。
“上層建築都這麽腐朽了,何況下麵這些個老百姓,這種以種植罌粟花為生的國家還真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真他娘的想突突了他,我蘇辰南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啊小小酥,阿爾及利亞魮這裏的地形地貌修正係數以及環境生態的特性,你想讓他跟著種平原或者盆地生物都不太現實。畢竟區域的局限性要想突破就很難,除非真來一個有愚公移山精神的神人,從根本上改變他們這裏,才有希望突破”。
“被神人遺忘的世人,被拋棄倒這片土地上。他們不僅不知道悔改,還做這麽傷天害理害人害己的事,怪不得越來越貧窮”。
“”,楚東西笑著打斷韓旭朗的話,“九少,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雖然他們是種植罌粟花製毒販毒層出不窮,甚至可以說是家家戶戶。就好比我們國家的人,務農指的是玉米小麥花生綠豆啥的,他們這裏的務農就是種植這些原材料,可是有一點卻讓我很欽佩,全國禁毒。隻販不吸這一點,我們不得不佩服,要不然這國家才是自尋死路。存在即是真理,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不錯”。
“(ˉ▽ ̄~)切~~”,韓旭朗不屑的冷哼道,“關鍵是這些玩意又不是玉米小麥可以當飯吃”。
“哎!這就是這個國家貧富差距如此大的原因。原材料不值錢,賺錢的永遠都是那些個手握實權的人,這些百姓才是無辜的”。
“他們無辜個毛線,最無辜是我才對”,韓旭朗坐起身憤憤的說道,指著手上的烤兔子肉,胃裏一陣翻滾,“我可是孕夫,竟然讓我次次吃這些”。
如果不是相信科技,建國之後還不允許生物成精,黑翔都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雙性人還真的存在。縱然已經知道真相好多天,但是每次看到韓旭朗的肚子,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接受到黑翔再次打量的目光,韓旭朗的脾氣就跟被打火機點燃的炮仗,劈裏啪啦猛然坐了起來指著黑翔,怒目圓睜,“看你妹的,沒看過懷孕嗎!”。
黑翔幹咳一聲,難色的轉開目光又轉了回來,戲謔的笑道,“見過懷孕的女人,沒見過懷孕的男人”。
他黑翔好歹也是一方老大,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毫無壓力的應答,“九少,懷孕的女人有躁狂症,男人竟然也有啊。保持心情愉悅對你肚子裏的寶寶有好處,要不然生出來跟你這麽火爆,那就不可愛了”。
“臥槽!黑翔你大爺的,敢詛咒我寶寶不可愛”。
眼瞧著韓旭朗擼著袖子就朝黑翔撲過去的樣子,其他人早已忍不住大笑起來。對於每天都會發生的鬧劇,眾人早已習以為常,甚至把它當做是緊張生活中的一種調劑,要不然他們真快被逼成原始人了。
別人能笑話此時的韓旭朗,楚東南卻是不能的。
在韓旭朗剛站起身的時候,楚東南不緊不慢時間卡得剛剛好,伸手將人又拉回到腿上坐著,雙手攬著韓旭朗那比以前胖了不少的腰肢,蹭著那比以前還要佮手的腰間心中心疼不已,“吃不下就少吃點”。
“對啊弟媳,這些肉可都是我們不舍得吃全留給你了,你好歹也得吃一點,再這麽嫌棄就讓我們這些人太傷心了”。
“誰稀罕了”。
“嘿,你不稀罕那就給我們吧,好幾天都沒好好的吃一頓飽飯了。你吃肉我們幾個連湯都不夠塞牙的”。
楚東南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東西伸到自己跟前的手腕,不客氣的用力拍了一下,赫然的紅色印記,涼涼的說道,“老二,你好意思”。
“我不好意思啊”,楚東西渾然不在意,扭頭朝著手握著武器逼閉著眼睛靠著石壁養神的李三秋,嘿嘿的蹭到李三秋跟前,討好的給人揉著肩膀,“三秋哥,讓你家寶貝去弄幾條蛇過來,我們也好換個口味來個蛇羹啥的。別說是九少了,就是我們也吃兔子肉野雞肉吃夠了,來點生鮮多好”話音戛然而止。
兩條藍色珊瑚蛇猛然向前一伸,長長的軀體纏繞在楚東西的脖子上,慢慢收緊,楚東南那張早已看不清麵孔的臉越來越黑,大有他再多說一句話就要直接被絞死。
李三秋睜開眼瞥了舔著笑顏的楚東西,扯著嘴角嗬嗬一笑,“老二,你是不是傻了!”,突然映入眼簾的韓旭朗雙眼冒光的盯著他,嚇得李三秋身子一怔,警惕的望著就差流口水的韓旭朗,“你要幹什麽”。
韓旭朗了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蛇羹,甚至還伸手摸了一把嘴巴。
李三秋額頭滑出三根黑線,瞪著楚東南嚷道,“小三,把你媳婦抱走”。
韓旭朗不敢去挑釁那三對朝自己怒目圓是的三對狠毒的目光,蹲著身子徑直抱著李三秋有些僵硬的胳膊,“三秋哥,我們又不吃你這三條寶貝,隻是想換換口味。蛇的繁殖能力這麽強,吃那麽一兩條又不會少,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的”。
“額,它們是蛇王”。
“那有什麽關係,狗還吃熱狗呢!人還能吃人呢,蛇吃蛇這也不多奇怪吧”。
突然一聲響,嚇得眾人下意識的抓起旁邊的武器扣動扳機看向聲源處,隻見是閆繆將手裏的吃食
掉在地上,文彪臉色一凝,徑自伸手將掉在地上的吃食撿了起來又將自己手裏的東西遞到閆繆手裏,看著坐在自己旁邊好像十五六小孩身形的男人,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暗自歎了一口氣,將神色有些蒼白的人抱在自己懷裏,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說了一句,“吃吧,不是說你”。
現在的閆繆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閆繆,但是韓旭朗的對他並沒有完全放下芥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移到李三秋身上。
楚東南趕在那條粗大的蟒蛇晃動尾巴的時候,站起身走到李三秋身旁,俯下身將韓旭朗抱起遠離那條示威般不停吞吐的鮮紅色蛇信子,語帶無奈卻滿含寵溺的說道,“咱們現在河還沒過呢”。
韓旭朗非常自覺的抬起胳膊圈著楚東南的脖子,晃動著雙腿在空中畫著圈,眼角帶著笑,“你是
說等咱過了河再拆橋”。
楚東南點了點頭,完全無視其他人那黑的已經要滴出液體的臉,徑自做回原本的地方,一手摟著韓旭朗的腰身一手拍著他的脊背,哄小孩般的哄著韓旭朗入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