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困惑:十九、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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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猜?”

    老炮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人路過一個村子,他看到村裏所有的人都在田裏幹活,卻有一個人躺在村邊的樹陰下獨自乘涼。過路者看到那人像沒事人似的悠然躺在大樹下,忍不住勸道:你不該這樣活著的。乘涼者問:那我應該怎樣活著?過路者說:你應該比別人更勤於耕作,春天不要偷懶,夏天不要怕熱,起早貪黑,把你田裏的莊稼種好。乘涼者問。那以後呢?過路者說,

    這樣,等到秋天,你就可以收獲比別人多很多的糧食。你再省吃儉用,又會節餘下很多糧食。再把節餘的糧食賣了,換成錢,你又可以買許多田地。有了更多的田,你就可以打更多的糧,賣更多的錢。這樣下去,你就越來越有錢。過些年,你就可以蓋深宅大院,買許多騾馬,雇一大群人,替你幹活了。乘涼者又問。那以後呢?過路者說:那以後你就自由自在了。別人去幹活,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樹陰下過日子啦!乘涼者笑了。說:我現在不正是這樣嗎?”

    若雨說,“這個故事倒是很能說明問題。不得不承認,許多時候,我們都有自已為是的毛病。但實際上,我們認為的好,就真的一定好嗎?我們都清楚,無論那一種文明,它的終極追求都是平等、自由、關愛。從這一點上來看,人家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已經比我們先行了。”

    阿妹也說,“其實這兩種文明各有優劣,我們發達的隻是物質文明,在精神文明上,我們確實還不如人家?”

    皇甫頗為不服,說,“既然你們把這裏說得如此之好,我也無話可說。我隻問大家一句話,既然這裏如此之好,誰願意留在這裏?和這裏的人一起生活?”

    聽了皇甫的話,我愣住了,皇甫提出了一個我沒有想過的問題。雖然這裏有千好萬好,但在潛意識中,我自然而然地是將自己當作一個路人。如果讓我留在這裏生活,我會留下嗎?我捫心自問,我不知道。

    皇甫的問題讓大家麵麵相覷,顯然大家在這個問題麵前,都和我一樣。

    老炮說,“這是兩碼事,現在我們在這裏是客人,人家對我們禮敬有加。如果我們在這裏定居下來,我們根本就無法適應。說句不好聽的,首先人家是有信仰的,而我們基本都缺乏這個東東。其次,我們是有功利心,且已經無法放棄。可人家是沒有這麽一說的。如此,我們這些人要留下來,用不著幾天,也必然會讓人家給轟走。”

    隻有娟子說,“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如果可能,我希望留下來。”

    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娟子。看娟子的神情,不像是隨口那麽一說。

    看到大家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娟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娟子說,“我是認真的。隻要這裏肯收留我,我一定會留下來。我去村裏的學校看了,這裏沒有正式的教師,孩子們學的東西也僅僅是認識一些字。我可以在這裏當個教師,教孩子們一些實用知識。”

    李禮理在邊上起哄,說,“這個主意好,我支持!你不如幹脆再嫁一個寨子裏的小夥子,徹底獻身祖國的西部開發。做一個當代版的王昭君。下次再見你時,沒準你臉上有著兩塊幸福的高原紅,頭上插了幾枝漂亮的孔雀翎,然後懷裏抱著一個娃,背上背著一個娃,手上牽著一個娃,衣襟上還拉著一個娃……”

    娟子瞪了李禮理一眼,“你當老娘是老母豬啊!”

    李禮理一臉的無辜,“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己,這裏又沒有什麽文化娛樂,一到晚上,也就隻有床上這點娛樂活動了。這裏又沒有什麽計劃生育,這天天娛樂之下,生一堆娃有什麽奇怪?”

    娟子氣結,說,“你這家夥現在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我說,“娟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應該這樣侮辱瘋狗!”

    老炮說,“我一直納悶,李禮理這家夥怎麽這兩天怎麽這麽乖,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這小子一直是在使勁憋著。憋了這麽久,現在終於放了出來,好一個又響又臭的屁。”

    李禮理哇地一下叫了起來,“你們幹嗎要這樣子針對我?我隻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若雨聽著我們這樣胡鬧,皺起了眉頭。說,“大家安靜一下,與工作無關的問題就不要在這裏說了。現在,大家先把給孩子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其他的事情另行安排。”

    很快,考察組所有人給孩子們湊的東西就由黑子收集起來。除了李禮理早就準備的一盒鋼筆,奶糖和巧克力之外,我也準備了一套新版的圖書《十萬個為什麽》。考察組其他人由於之前沒有準備,每個人隻拿出了一些筆記本、信箋之類的東西,還有幾本用來打發時間的書。小肖和小餘想把隨身聽捐出來,但這裏沒有電,這類東西也就失去了作用。倒是幾個女孩子,把她們的小包包、小飾品之類的物品也都捐了出來。

    給孩子們的東西收齊之後,若雨打消了讓考察組每個人到學校輪流做教師的念頭,隻是讓大家一起去和孩子們見見麵,聯絡聯絡感情。我說我就不去了,反正這也不在領隊的工作範圍之內。若雨說我能不能不這樣矯情?我說這可不是矯情。又不是打老虎,要那麽多人幹什麽?再說,我又不擅於和孩子們溝通,萬一一不小心把誰家的心肝寶貝給逗哭了,反而壞事。阿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在若雨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若雨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好吧,我們派幾個代表去,其他人自由活動。

    最後,若雨和阿妹、娟子、羅教授、黑子幾個去了學校。李禮理隨即失蹤。我和老炮無所事事,幸好老炮包裏還帶著一付紙牌,我們就拉上老灰玩起了“鬥地主”。老灰說不帶刺激的不好玩。我說有兩種選擇,一是輸一次脫一件衣服。二是輸一次親贏家一次。問她選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