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遙遠的傳說:五十六、追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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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子奇先是對朱庭柱拱了拱手,以示謝意。然後轉向畢榫,說,“看來畢兄的好奇心真的是很強。”

    鄧子奇說著,目光盯住了屋角的一側正在烤火的蕭恩笑了笑,說,“營湖丁家樓丁家十幾口一夜之前被殺,可是閣下的傑作。”

    蕭恩笑了笑,說,“不錯,是我幹的。但就憑你那手三腳貓的工夫,又能拿我怎麽樣?”

    鄧子奇也笑了,說,“好大的口氣。”說著又要向蕭恩走去。

    朱庭柱挺身擋住了鄧子奇,說,“博格達腳下,自有博格達人在。哪裏能讓客人在這裏出手。”

    蕭恩說,“你知道他是什麽人?”

    朱庭柱說,“知道,刑部的衙役。”

    蕭恩說,“你要幫官府拿我?”

    朱庭柱說,“不是幫官府,是幫那些被你殘殺的冤魂拿你!”

    蕭恩仰天長歎一聲,“我隻怕是瞎了眼,誤聽江湖之言,以為博格達是咱們百姓可以依靠的地方。沒有想到竟與官府是一丘之貉。”

    蕭桂英站起身來,說,“既然博格達與官府一般,爹,咱們走就是。”

    朱庭恩上前一步,說,“你們以為博格達是什麽地方?由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蕭桂英冷笑一聲,“博格達既然是官府的走狗,我們大不了一死。動手吧。”

    這時,花逢春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日一見,博格達不過如此。”

    朱庭恩雙眼一瞪,“這位兄弟,為何如此說博格達?”

    花逢春說,“不是我如此說,而是博格達如此做。難道博格達能做,我們連說都不能說嗎?”

    朱庭恩瞪著花逢春,“博格達做了什麽讓你這麽不齒的事?今天你可得把話說個明白。博格達可不是任人信口雌黃的。”

    花逢春笑了,“朱兄這是威脅嗎?但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官府動動口,博格達就動手。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看見了的,難道朱兄要把這裏的人都殺了滅口,以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嗎?”

    朱庭恩凜然道,“以賽西施的作為,博格達拿錯了嗎?”

    花逢春說,“博格達拿賽西施自然無可厚非。但拿其他人嗎,哼哼!……”

    朱庭恩說,“一夜連殺人一家十幾口,難道不該拿?”

    花逢春冷冷一笑,“如果殺人就該拿,那博格達這些年也殺過不少人吧?這又該如何?是不是這世上隻有博格達才有殺人的權利?”

    朱庭恩說,“博格達隻殺該殺之人,豈可亂作比較。”

    花逢春又是冷冷地一笑,說,“哼,博格達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別人殺的就是不該殺之人?”

    朱庭恩聽了花逢春這話,愣住了。這時,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楊再興也站起身來,說,“我覺得這位蕭姐姐也不是濫殺之人,肯定其中另有隱情。最起碼也應該讓人把話說清楚。”

    朱庭柱對著花逢春拱了拱手,說,“花兄,適才是兄弟魯莽了,請花兄不要見怪。花兄言之有理,就由楊小將軍所言,請蕭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說,然後大家一起來評評這個理,如何?”

    朱庭柱態度的大轉變,讓所有的人都頗為詫異,隻是不知道這個朱庭柱何以會如此。隻有朱庭柱自己心裏清楚,剛才,有人用傳音入密的工夫,以博格達的名義,令他如此作為。朱庭柱靜下心來,也覺得令他作為之人,確實處理眼前之事的方式比他高明。

    蕭桂英感激地看了看楊再興,款款地說了起來:

    小女子叫蕭桂英,家住官湖。官湖是一片大湖,湖邊的漁民都是靠打魚為生。在湖的東岸。有個莊子叫丁家樓莊,莊上,住著一個漁霸叫丁三豹,他勾結當地官府,專門征收漁民的漁稅,殘酷地欺壓漁民。小女子從小隨父親一起在官湖裏打魚,苦熬日月。在官湖的西岸,有個叫“三聖堂”的地方,地勢最高,這裏有一棵大柳樹,蓋有三間茅草棚。小女子和父親打魚打累了,就會把船搖到這裏來歇息,把魚網扯到柳樹上晾曬。去年,父親生了重病,臥床幾月不起,不能下湖打魚了,隻好靠借貸度日,漁稅就更沒法交了。一來二去,就欠了漁霸丁三豹的稅銀六十兩。丁三豹三天兩頭派人向肖恩催要漁稅。肖恩隻好強撐病體下湖打魚,誰知當時天氣太早,湖水下降,魚不上網。肖恩連打了幾天,連一條魚也沒打著。小女子見父親累得腰酸腿疼,想到爹爹這麽大年紀還在為生計奔忙,不由心疼地說:“您這麽大年紀了,往後就別再幹這打魚的累活兒了。”父親聽了不由歎口氣,說:“傻孩子,爹爹也不願意這麽累啊,可不打魚咱們父女倆吃什麽啊。”一句話觸動了小女子的傷心處,想到母親早亡,父女倆艱難度日,眼見爹爹年歲一年比一年老,可家中卻是一貧如洗,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這一天,父親的老朋友李叔叔和倪叔叔來看父親,他們弟兄們分手多年,難得一見,但父親卻是連買酒請他們的錢也沒有。三人正談說著,忽聽岸上有人大聲呼喊父親的名字。原來是丁府的家丁又來催討漁稅銀子了,父親下船陪笑說道:“這幾天天旱水淺,魚不上網,待改日有了錢一定送上府去。”李叔叔在一旁聽了氣不過,便下船把丁府的家丁喊住,道:“你們一無聖上旨意,二無戶部公文,憑什麽來收這漁稅銀子!“丁府的家丁把眼一瞪,蠻橫地說道:“什麽也不憑,就憑本縣縣太爺當堂所斷。”李叔叔和倪叔叔見父親竟遭受這些惡人的欺負,心中十分不平,都勸他別再幹這打魚的生計了。父親歎了口氣,麵帶愧色地說道:“實不相瞞,家中一貧如洗,我父女就靠打魚吃飯了。”

    第二天丁府的管家帶著一幫家丁氣勢洶洶地找上了門。父親從那叫門聲中聽出來者不善,忙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