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遙遠的傳說:五十五、逼上博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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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不見他們的臉孔,也見不知這一聲喝彩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人所發。

    這時,襲擊蕭恩的那人突然收手,退回到之前坐的桌前坐下來,說,“果然有些手段。”

    蕭恩哼了一聲,沒有作答。蕭桂英冷冷地說,“藏頭露尾,背後出手的家夥,也不過如此。”

    襲擊蕭恩的那人這時才向那河南口音的中年人拱了拱手,說,“在下鄧子奇,山東人。在下之前對博格達並無所知,隻是眼見殺人越貨者,詐騙狡詐之徒被朝廷通緝之後均往博格達而去,料想那不是欺世盜名之處,實則藏汙納垢。”

    “兄台這話可有依據?此處可是已屬博格達範圍,如果空口白牙信口雌黃,傳到博格達耳中,可是要給大家添麻煩的。”話音起處,大家隻見三人從裏屋款款而出,走在前麵的一人瘦長身材,麵容俊美。第二個中等身材,眉宇清秀,神情頗為脫俗,似已無煙火之氣。第三人身體魁梧,濃眉大眼,目光淩厲。

    蕭桂英聽來人說此處已屬博格達範圍,便低聲打花逢春打聽起來。花逢春告訴蕭桂英,這裏距博格達尚有一百多裏,但中間隔著一個大湖,實際還要二日路程。這裏其實還是大宋的範圍,隻是大宋軟弱,從來不曾在此處設防。再往前走,就是西夏和大遼的邊境。博格達其實就是西夏和大遼的分界處。隻是因為博格達的實力,西夏和大遼都在拚命拉攏,對其賣好,所以這一帶儼然已成博格達的地盤。

    就在兩人低語間,從裏屋走出的三人也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走在前麵的那人對大家團團一抱拳,“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的談興了。在下畢榫。”說著,指了指中等身材的男人和身材魁梧者,“這位是文晶鏡,這位是郝雲飛,我們三人都來自江南,遊曆至此。適才聽到那位兄台的言論,忍不住好奇,打擾大家了。”說完,吩咐客店的小夥子,說是和大家有緣,多拿些酒肉來,今晚大家所有的開銷都由他包了。

    鄧子奇冷冷地一笑,說,“多謝畢兄的好意,隻是我們兄弟卻不敢受領。畢兄既然對兄弟的話好奇,兄弟也不用藏著掖著。”說著,目光一掃屋裏的眾人,“屋裏的這些人,恐怕大都是來投奔博格達的吧?!”

    屋子裏的人麵麵相覷,隻有任延、蕭恩和王貴不約而同地說,“是又怎麽樣?”

    鄧子奇說,“不怎麽樣。就這些人裏,殺人越貨者,詐騙狡詐者皆有。這等人都是去往博格達,說博格達藏汙納垢還是好聽的了。”

    郝雲飛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畢榫笑了笑,說,“鄧兄說這話有什麽依據?可否明示。”

    鄧延和蕭恩呼地站起身來,鄧延說,“姓鄧的嘴巴放幹淨點,我們楊家從大宋立國以來,雖然殺人無數,但殺的都是遼兵遼將,從未濫殺無辜,也從未出過一個作奸範科之人。我們雖然是朝廷欽犯,但殺人越貨,詐騙狡詐這八個字卻和我們沾不上邊。”

    蕭恩說,“我隻殺該殺之人,殺人越貨,詐騙狡詐這八個字原字奉還。”

    蕭桂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們一夥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當我們不知道?!我們隻是不願多做殺孽,真當我們怕了你們不成!”

    鄧子奇卻看也沒看他們,隻是麵對著畢榫說,“在東京汴梁一帶,有一個賊人,因為長相俊美,常常扮作婦人,以落難為由,入人家宅,然後花言巧語,壞人名節,卷人錢財。從尋常人家到豪門深閨,均有人受害。多人為失節而投環溺水。似這等人,算不算詐騙狡詐?”

    人群中有一人說,“我在東京汴梁時也聽說過此事,外號賽西施,專門男扮女妝害人名節,詐騙錢財,人人憎恨。”

    畢榫說,“如此說來,這個賽西施也在這裏了?”

    鄧子奇說,“正是。”

    畢榫說,“鄧兄既然有此把握,何不將此人指出來?”

    鄧子奇雙目灼灼,緊盯著那錦衣少年。

    那錦衣少年神態侷促起來,說,“鄧兄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什麽賽西施。”

    鄧子奇嗬嗬一笑,說,“事已至此,你抵賴還有什麽用。”

    那錦衣少年也笑了,說,“就算我是賽西施又怎麽樣?此處已是博格達範圍,又不是東京汴梁。”言下之意自然是能奈他何。

    這時,那河南口音的中年人站起身來,對著鄧子奇一抱拳,說,“多謝鄧兄明示。在下朱柱庭,隻是博格達的一個小卒。想必鄧兄誤會了,博格達肩擔道義,象賽西施這樣的人渣,是決不會收留的。”

    賽西施有點急了,站起身來,說,“朱兄,在下可是帶了重禮來投博格達的。”

    朱柱庭一揮手,製止了賽西施的話。朱柱庭說,“你當博格達是什麽地方?!豈會收留你這等豬狗不如之人。”

    賽西施聽了朱柱庭的話,突然雙手一按坐下的板凳,箭一樣地朝大門口射去。他到門口幾步前,忽然發現前麵多了一條板凳。他不及閃避,被板凳一下絆倒。接著一隻大手象一座山似的壓住了他。

    原來賽西施一竄出,朱柱庭不慌不忙,隨手抓起坐下的那條板凳甩了出去,正好絆倒了賽西施。然後他縱身一躍,伸手抓住了賽西施,拎著一隻小雞似的將賽西施拎到了鄧子奇的麵前,說,“在下因有事在身,就勞煩鄧兄將此人帶回東京汴梁,繩之以法,如何?”

    賽西施在朱柱庭的手下,顯是十分痛楚。他咬牙切齒地說,“朱兄如此待我,就不怕冷了天下要投博格達之人的心嗎?”

    朱柱庭冷笑一聲,說,“博格達從來隻納仁義之士,像你這樣的人,不來便罷,也省卻了我們的麻煩。不然,也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鄧子奇從朱柱庭手裏接過賽西施,掏出一根繩索將其捆了個結結實實。

    不遠處的畢榫撫掌大笑,說,“好,果然是有詐騙狡詐之徒。隻是不知殺人越貨者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