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沒多久，高一下學期開學。入學報道那天，九思和珊瑚剛領了書從教導處出來。

    “年過的怎麽樣？”珊瑚抱著一摞書，邊走邊問九思

    “不怎麽樣。每年都一樣”

    “聽你的語氣，好像沒發生什麽特別地事情咯？”珊瑚歪頭笑著問九思

    “能有什麽特別的事”九思歎口氣，她都不好意思說，天宇整個寒假都沒有找過他，連電話都沒一個。突然之間就杳無音信。去大軍家沒見他在。她也不好意思問，或許是他有什麽事吧！

    “放假大家都各玩各的。來了學校不就又在一起了麽”珊瑚看她略微失落的表情，安慰她

    “看來。你和蔚萊還蠻開心的？”九思思岔開話題。不想再談論。反正現在開學了，就能見到了。

    “哪有。我們也隻是發發短信聊聊天。一放假，我就被我爸丟進田徑訓練營了。畢竟州運會快開始了。所以啊，根本沒時間，想見他都見不到。不過嘛………”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眯著眼睛，得意地看著九思

    “不過什麽？”

    “不過。州運會的時候，我們去州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哈哈！”

    “這比比賽名次重要麽？”九思看著她雙眼放光

    “名次有好幾個！蔚萊隻有一個”珊瑚嘿嘿笑著，堅定地說

    “誒！州運會三年才一次。錯過了這次，下次你就沒機會了。你還是先安心訓練”

    “好啦！你囉嗦。我知道了，總之我會努力。但是，蔚萊也要重視。哈哈”

    九思真是拿她沒辦法。她認定的事，怎麽也說不通。珊瑚此刻的心思，九思還真是有點理解不了。如果換做是她，她肯定會先把兒女私情放在一旁，就算那個人是天宇。畢竟對於體育生來說，州際學生運動會的成績和高考成績是掛鉤的。

    “唉九思，小心。”

    九思突然被她的叫聲嚇一跳，抬頭的瞬間，眼前閃過一抹白色。嘩啦懷裏的書一倒，全掉地上了。九思身型向前晃了晃。一隻手正好撐著九思的肩膀。好像怕被觸碰，故意隔開距離。

    九思看看一地的書，抬頭看向麵前的人。那人剪著個板寸，沒穿校服，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黑色布鞋。右肩掛這個布包。滿臉笑意看著九思。

    九思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力量，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剛才，她顧著和珊瑚聊天，沒看路。若不是他伸出手檔開，恐怕她就撞他身上了。

    “對不起啊！剛剛沒注意你過來”九思柔聲道

    少年鬆開放在九思肩膀的手，揣進褲兜。

    笑著回“沒事！”

    九思蹲著撿起一本本書，幸好沒有破損。

    黑色的布鞋跨過滿地的書，從九思的眼底掠過。

    珊瑚在一旁看著直接垮過去的人，努努嘴。隻得把自己懷裏的放在一旁。蹲下幫九思撿書。

    走了幾步，腳步聲突然停住了。

    “哦，對了。同學，高一老師的辦公室是在走廊盡頭麽？”聲

    九思抬頭，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

    “對。你一直向前走就是了。門頭有牌子”

    少年抬了抬唇角，點點頭。轉身走了。

    “也太沒禮貌了。”珊瑚忿忿道

    “走啦”九思抱起書，催促珊瑚

    “誒！我以為他就是裏說的穿白襯衣的暖男啊！可是，他剛才既然書掉了都不會搭把手！一點都不會“見景生情””珊瑚邊走邊叨叨

    “你哪裏看出來他暖了？他眼神裏，明明滿滿地狂妄和高傲好不好！”九思想起她剛剛不經意看向他的眼睛。雖然笑著，可是全是狂妄和疏離。

    “是麽？我倒沒發現。光顧著看臉了。”

    初春的午後，兩個少女向教室走去。白襯衣少年去了教師辦公室不過五分鍾就出來了。他領完了自己的書，放在挎包裏，徑直就向操場去了。

    籃球場邊，幾個少年見他過來。快步迎了上去，拿出煙。遞給他

    少年把手裏的包丟給身邊的人，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

    “說一說現在學校地局勢吧！”

    “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每個年級都有老大。高二的瘦子和高一的大軍相對比較活躍。實力最強的是高三的阿玥。但是他們畢竟馬上要高考，所以不去招惹，他們不會參與。”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鏡細聲細語地說

    “複雜？”少年挑眉問

    “恩。這是按小了說。按大了說，還分成了城鎮一派和鄉村一派。從鄉村裏上來的或許是被打怕了，上學期的時候高一，二年級聯合起來，也形成了一股勢力。很強悍，一打起來根本不知輕重。和大軍，瘦子都有衝突。隻是大軍和瘦子根本不可能一致對外，所以，都吃過虧。”

    “沒了？”少年聽他說完，砸砸嘴問

    “恩！沒了。以後的慢慢你就知道了。反正，在這個學校很現實，有兩樣東西是可以改變局勢的，一樣是利益。還有一樣就是女人”眼鏡男老氣橫秋的說。臉上的表情跟他此前唯唯諾諾地樣子根本就是兩樣

    “好啊，有意思。先從高一開始，隻動大軍和天宇。至於跟他們的人，別動。你明白我的意思麽？”他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熄滅。輕描淡寫的說

    他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打蛇打七寸。在這個學校裏，老大都被人按著打，底下的牆頭草肯定隨風倒。到時候，早倒去有實力的那邊了。畢竟，大多數人也隻是想安穩地混完高中三年。三年之後，都各走各的了。何必現在跟著挨揍。

    眼鏡男生習慣性的推推眼鏡，還是猶豫著問

    “可是，葉淵。天宇他哥和你哥他們現在關係不是很緊張麽？”

    “緊張？校園鬥毆哪有那麽複雜。就算真的牽扯進社會上的人，也還輪不到你操心，有人會去解決的。”他彈彈手指玩味道。

    隨即突然又想起什麽接著說

    “不過。吞並完其它年級之前。先不要動蔚萊他們一夥。和他們搞好關係。”

    “好。我們關係一直挺好的。他們人少，又不鬧事。也就是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體育生。”眼鏡男生笑笑回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葉淵好笑道，搖了搖頭。

    心裏卻想著，人家隻是不想鬧事，不想和學生之間打打鬧鬧而已。他蔚萊在校外，仗著家裏有錢就和社會上的人玩成一片，再說他背後還有個陰狠地夜風回。他看著偌大的操場和教學樓，摸了摸寸頭。

    九思覺得，她的水逆期要開始了。因為，她既然破天荒地在廁所遇到了陳輕歌和詩悅。

    “九思。好久不見啊！”陳輕歌冷笑著站在她麵前

    “有事麽？”九思看著她燙成像方便麵一樣的頭發，強忍著不笑

    “沒事！就是好久不見你。手有點癢了”陳輕歌抬起手看了看

    九思斜眼看著她，懶得和她廢話。繞過她向門外走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那麽想打你麽？”

    九思停下腳步。背對著她

    “第一次，是純粹看你不爽。第二次，是因為你挖別人牆腳。第三次，是因為你既然敢動手打回來。我不妨告訴你，我們的梁子恐怕這三年都解不開了。”

    “你哪裏來的自信？”九思回頭看著她囂張地臉。她以為經過上次的事，她們之間即使有仇，她們也會稍有忌憚。隻要自己不給機會，她們也不好再犯。

    “自信嘛！是你給我的，誰叫你自己不敢、也沒有能力打回來呢？你雖然有你哥撐腰。但是，隻要不出校門，他就沒什麽辦法…。就算事後他知道了，頂多我也就道個歉而已。難不成你覺得他會打我一個女生？”陳輕歌慢慢走向九思。臉上的得意之色，趁著她的發型。及其像個小醜

    她停在九思麵前，礙於九思比她高出一點的身高，她微微仰著頭

    “你也不用想著。還有天宇。或許馬上，天宇也會丟掉你的。”

    “你什麽意思？”九思皺眉問

    陳輕歌聳聳肩，回頭看了一眼悅詩。悅詩靠著洗漱台，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

    “還是說我們。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嘛，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二嘛，你以後乖乖聽我的話，當我的跟班。或許，我會保你到畢業。”

    “你做夢…”九思冷冷道

    “看來你是選第一條路咯？好啊”

    陳輕歌話才出口，就突然衝上去。她一把扯著九思的頭發向前拉。九思一時沒反應過來，疼痛之下，身體就順著拉扯的方向弓下去。陳輕歌扯著她往洗漱台而去，把她的頭按向水池。

    九思胡亂掙紮，可是頭皮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她的身體順著拉扯的力道而去。

    悅詩搭了一把手，擰開水龍頭。順勢拉著九思掙紮地手。

    冰冷刺骨的水，一瞬間衝向九思的頭發，滲透過頭皮，灌進大腦。九思一哆嗦，奮力想抬起頭。掙紮間，冰冷的涼水，順著頭發，順著臉頰，灌進眼裏，灌進嘴裏，流進領口。奈何，頭上有兩隻手按著她。唯一能活動地隻有腳了，她胡亂向後瞪了幾腳，踹在了身後的人腿上

    陳輕歌被踹了一腳，向後退了一步。也鬆開了手。

    九思抬起頭，掙脫開拉扯的雙手。開始劇烈地咳嗽。水滴從頭發上滴下來，掛在她的臉上。她滿臉漲紅。剛剛掙紮地時候還嗆了幾口水。

    “你…………”陳輕歌怒道，正要開口，就見一旁有兩個女生站在門邊，正呆呆的看著她們。恐怕已經目睹了全過程

    “看什麽看。”她大吼一聲

    兩個女生被她吼的一顫，正想跑

    “等等。你們要是敢告老師。你們也不要想好過”陳輕歌道

    兩個女生胡亂點點頭，一溜煙跑了

    “九思。好好想想我給你的建議。我們來日方長”她甩了甩手上的水

    九思的領口全是濕的，剛剛水從領口流進去。她突然覺得很冷。而眼前，陳輕歌和悅詩的嘴臉異常醜陋。她看著離開的兩人。用力眨著眼睛，不讓眼裏的淚水流下去。

    她突然就想起了，上次被打的時候。電話裏哥哥隻跟她說了一句話

    “打趴下了沒事。你敢站起來麽？如果不敢，我拉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