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子的莫歌清數了自身的財產，父母那些多年的積蓄已經在拍賣中掛上了別人的名字。

    很多年以來，莫歌就是自己這樣支撐過來：學習，工作。

    細數了一下自己的全部身家，扣除掉高中一年的學費之後還有3000塊餘錢，可是她卻需要用3000塊餘錢盡量錢生錢，支撐日後的生活費。

    這樣的挑戰是巨大的，因為高中的住宿製和物價。

    住宿製意味著她不能晚上出去打工，物價意味著更高的花費……

    莫歌想到的方法是買部手機，她需要。

    不過這些得到明天去想了，今天的她很累，進了裏屋就睡下了，一天一夜強度的遊戲讓她連腦袋都是發脹的。

    第二天清晨的餘暉在小石院的青瓦牆上灑下，石院的麵積不大，青瓦牆上的藤蔓卻顯得有些陳舊。

    院子中央是小片露天的空地，空地上栽著些清幽的花花草草，那是莫母生前的喜好，平日出門踏青時遇到路邊哪棵花花草草合心意的就往家裏弄。

    久而久之，小院的一角是母親喜愛的花草，另一角鬱鬱青青的小簇竹林倚在青瓦牆旁邊。

    小竹林旁邊還擺著一張石桌和石凳，每到中秋節或者夜色不錯的日子，他們一家人就在石桌上祭月看星星。

    院子裏還栽著一棵年份不淺的柿子樹，現在還不是深秋時節，樹上一片綠意，隻是枝幹上的凸起的皺紋到底是顯示有些年頭了。

    一條飄紅的絲帶在柿子樹上飄零，那時候同齡人裏盛行向許願樹許願的遊戲，。回到家後李楠就把象征著她的心願的紅絲帶掛在了她家的柿子樹上，至於裏麵的心願許了些什麽，估計除了李楠沒有人知道。

    木門打開，左處臥房裏走出有些惺忪的少女。

    少女在柿子樹下停住，樹下還要一汪井，井裏清澈的水下可以看到一張精致的臉，隨著水紋蕩漾而模糊。

    少女倚在樹邊，手上拿起一把散發著獨特幽香的木梳往長直的頭發上梳著，發絲滑順的好像江南上好的絲綢。

    一根纖細的紅繩從莫歌手腕取下，絲帶很長，在把挽起的頭發用紅絲帶卷了幾個圈後總算是固定住了黑直的長發。

    隱約可以從井水裏看到黑直的長發孤零零的別在腦後，順著左側肩膀滑下來，上麵還有幾紮紅繩順著發尾略微為少女淺淡的神色添了些人氣。滑順的劉海貼著耳邊顯得少女有些溫柔婉約，中和了眼神的空幽。

    清晨街道上來往的人也不少，多是拉著裝著水果蔬菜的攤子去趕集的。

    莫歌沿著古道跑了兩圈之後就去了西區的老街。

    西區的老街綜合了所有西區都會有的特點：充斥著古奧的舊時街道風采，還有一些仿製的古玩商鋪，當然，一下教育用品也是有的。

    老街裏一座文化宮就布著一條龍的文具店和書店，還有幾個花鳥市場，不少年輕活力的少男少女年幼時就喜歡在那邊逛逛逗逗鳥，賞賞花。

    小時候莫歌就不喜歡出門，但是李楠很喜歡，更喜歡牽著莫歌的小手在花鳥市場裏流連。

    莫歌走進文化宮的時候天色還早，有些蒙蒙的陰沉，大概是因為晚上下過雨的原因，文化宮裏有一個專門做電器手機電腦買賣的商鋪，大概是來的還早，商鋪還沒開。

    索性她就在文化宮的花鳥市場走走，花鳥市場裏美妙可人的植物和可愛的動物就有很多：仙人球，倉鼠，八哥，鸚鵡……

    花鳥市場裏還有一些景觀用的假山和水池，水池裏有一些紫色的蓮花和青竹，遊動著金魚。

    中央還有一棵透著老邁的巨樹，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但是枝葉的綠很淺很柔和。

    莫歌走下麵的時候正好看到前麵吊著的一條青蟲，青蟲上一根細長的銀絲掛在樹上。

    等到店開門的時候莫歌就拐了回去，店主是一個頭發有點染黃的青年，見到有客人進來問了句“需要點什麽？”

    莫歌在櫃麵上挑了挑，旁邊的青年人在做著介紹。

    最後還是挑了一部過得去的，對於價格和遊戲都很方便莫歌的手機。

    手機裝的手機卡是以前莫父莫母留下來的，她沒拆。

    原來的手機在一次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碰撞中摔下了樓，粉身碎骨……那人到底是無心，最後還賠了她千來塊錢，她也沒有再追究些什麽。

    文化宮裏有一家叫做海馬先生的文具店很受學生的歡迎，裏麵不僅販賣學習用的文具還有許多生日贈送的精致禮品。

    初中的時候就經常聽同學提起這個名字，這個店麵在學生群裏還是很有名的，少男少女間生日買禮物想到的地方這裏就是一個。

    莫歌進屋的時候老板嗬嗬的笑著，歎了句現在的年輕人真早。

    名為海馬先生的小店分為兩層，店麵精致，牆壁上是森林遠山一樣的牆景。

    白淨陽光的少年正在座子旁邊挑著精致的禮品，少年柔和的臉上給人一種乖巧的感覺。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是她的初中同學顧卓，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好學生。

    在老師和同學的眼裏，顧卓就是撐起班上學業半邊天的學神，安靜學習的代表，不像同齡人一樣愛玩愛鬧，而班上的另一邊天是莫歌……

    但是二者是不一樣的，顧卓雖然不喜歡玩鬧但身邊還是有一些無話不說的好哥們，也是成績好的一圈子。

    而莫歌，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的錯覺，初中三年，他好像就沒見過莫歌和誰走得近的，男生女生，都沒有……

    如果真要算起來，顧卓應該算是和莫歌打交道打的最多的了。

    兩人都是班級裏的頂梁柱，又是學委，在一些數學物理難題上倒是時常有過交流。

    隻是這次中考莫歌考砸了，上了個尖子班，一中高一就有24個班，其中23，24為創新班，21，22就是尖子班。

    莫歌是在21，排在尾端，而顧卓成績倒是一如既往犀利，24班，一個專門培養上清華和北大的班級。

    這次考試是自主招生考進去的，莫歌沒去，當時老師倒是語重心長勸過她和顧卓一起去報考這個自主招生，不止是這個，還有省城的自主招生，但是莫歌沒去。

    路費和住宿費是個問題。

    原本專注於挑選禮物的少年好像注意到了身後有人，看到那隻屬於莫歌的黑發的時候一雙微漾的鳳眼裏閃過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歡喜。

    他笑著對莫歌道：“真難得，竟然能在除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你。”

    莫歌不喜歡出門，以至於一起上學的同學在逛街的時候從沒有見過莫歌。西區不大，學生喜歡去的地方就那麽點，再加上周末出門的人很多，以至於走在街上都能看到4，5個同學。

    除了莫歌。

    當然，那是他們沒逛對地方，如果去網吧逛逛的話，絕對能找到她。

    “你不也是？”

    蘭輝初中的人都知道，這兩大學霸都是足不出戶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