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客棧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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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風傲雪涉山水

    黃河棧道死相隨

    三門峽中闖龍灣

    逆舟破浪入潼關

    大自然的冷峻、凶險,沒能堵擋住公孫若蘭,前進路上的腳步,成功的擺渡潼關港口鎮。從三門峽到潼關的路上,她在大自然的麵前,真可謂九死一生。她頭戴遮寒帽,披風下顯露出她身著男裝的瘦小身影。雪花在寒風中飄撒,像潔白的鵝***片飛舞,地上除了人們行走過的足跡,一遍雪白。街道兩旁還未亮起的紅燈籠高高掛起,彰顯出了節日歡樂祥和的氣氛。

    ‘賓至如歸’的吊竄小燈籠,拖著長長的紅色吊蕙,在風中任意的飄動。公孫若蘭掀開禦寒的布簾,走了進來,在靠近火爐旁的一桌坐下。提高嗓門道:“店家,給來一斤牛肉夾饃,一個大腕鴨片湯,三斤燙好的好酒,一間甲子號住房。酒要給本公子燙熱,待本公子吃好後,送到房間裏,本公子淨臉泡腳所用。”說到這,手中的一片金葉已經飄墜在店裏掌櫃的台麵上。

    掌櫃的臉上頓時堆滿了微笑,從他那暖烘烘的櫃台裏走了出來,來到公孫若蘭的桌前,甚是恭維道:“這位爺,本店小本經營,恐消化不了爺的金葉子。”

    公孫若蘭道:“伺候本公子舒坦了,就不用找錢了。吩咐小二給本公子買些炮仗,本公子除夕之夜要放。對啦,還不知掌櫃貴姓?”

    “叫小的仁掌櫃便是。”愁容在仁掌櫃的麵容裏全部融化,憑他經營多年的經驗,他知道自己店裏來了位大善人,也是自己的救星到了。由於朝廷的時局不穩,貪官們的斂財,致潼關的守關將士們的軍餉恐無作落。今年就要落在潼關當地的富甲、經營商店們的人士身上了。潼關將士們雖從不擾民收刮,可他們保這一方平安,也要養家糊口,吃飯穿衣不是。由於風雪連連,河道路麵凶險異常,往來的客商驟減許多。商家們所籌的份子錢大多不夠,有了這金葉,仁掌櫃當然就不愁了。大聲向廚房吆喝道:“小李,快安這位爺的吩咐,備好一切。”仁掌櫃親自給眼前這位財神爺泡上了香茶:“爺,慢品,一會就好。”

    臨桌的一些客人,吃著牛肉,喝著熱酒,聽聞公孫若蘭把他們喝的酒用來洗臉泡足,心中甚是不悅!可別人花的自己的錢,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又不幹自己什麽事,心中別糾,卻也沒理發作。其中一位爺還是忍不住了,語氣有些生硬道:“這位公子哥,用酒洗臉泡足,是否折煞酒匠師父?!”

    公孫若蘭道:“本公子不是有意冒犯諸位,掃諸位飲酒之雅興。閣下有所不知,酒既能飲之,也可用於其他。這天寒地凍,用熱酒洗臉浴足,可驅風禦寒,疏經活絡;刀劍所傷,也可用酒洗之,去炎消腫,殺菌止腐等功效。不是嗎?!”

    “公子這般說法,道也不傷大雅,諸位開懷暢飲便是。”

    麵對店家小二端上來的肉夾饃,和熱騰騰的鴨片湯,早已經饑腸轆轆的公孫若蘭,不再理會鄰桌的議論言語,專注地吃著自己的飯食。“公子,你慢用,所需的一切,小的都已經為公子備妥了。”

    甲字號客房,道也夠它的名號,清一色的紅木家具,紅木地板;鏤空雕花的紅木大床上,整潔的青花綢緞大棉被、繡花的大滾枕擺放整齊;屋內的木炭爐,燒得很旺,暖洋洋的舒坦;木煙順著可拆卸的鐵皮煙囪,穿過木牆,沒有絲毫的異味。公孫若蘭洗漱完畢,吩咐伺候在門外的小二退去,倒在這張大床上,蓋上棉被,很快熟睡過去。經三門峽,入潼關的路上,她就沒睡好過一次覺。冬季三門峽的奇特險峻,路途之艱辛,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以前也走過,卻從未有過如今的這般辛苦。也許是大自然跟隨著季節的時差在變更,所造究的恒古千變的地理、氣候之變化。

    燈籠內的燭火已經點亮,映紅了整條街道。黑夜如期來臨,一隊將士正在沿著街道商鋪收著份子錢,雪地上留下了他們清晰的足印。

    “仁掌櫃,你的份子錢,準備好了沒有?”為首一位將領,穿戴整齊,帶領一小隊兵士走進了‘賓至如歸’。

    ‘賓至如歸’的仁掌櫃,連忙笑臉相迎的從櫃台內走了出來,笑盈盈的雙手作揖道:“收這份子錢,還勞駕劉綱(隋朝鎮守潼關大將)將軍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恕罪!小二,快給將士們來碗鴨片湯,兩壇熱酒,為將士們去去寒。”

    “仁掌櫃,不必了。我等將士嚴遵屈突通(隋唐名將)大人手令,隻收應繳的份子錢,不得擾民。”劉綱左手握在腰間懸掛的劍柄上,右手揮手製止了仁掌櫃的好客之舉,顯得威武、嚴謹。

    “好說好說。坊間傳聞,屈突通大人為人正直,秉公辦事,即便是親屬犯法,也依法嚴懲,決不包庇寬容。他的弟弟屈突蓋任長安縣令時,也以嚴整而知名。因此民間順口流傳:寧食三鬥艾,不見屈突蓋,寧服三鬥蔥,不逢屈突通。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乃國之棟梁也。”說道這,仁掌櫃從袖褡中拿出了那片他自認為能給他解圍的金葉子,雙手遞到潼關守將劉綱麵前。

    “軍需官,收下造冊。”

    “是,劉將軍。”一名手持花名冊的軍士收下了仁掌櫃手中的金葉子道:“仁掌櫃,得再交兩片金葉。”

    仁掌櫃聽聞後,臉刷的變得蒼白,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右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言語哆嗦,口詞不清的道:“劉…劉將軍…他…他…他弄錯了吧?!”

    “吾的軍需官,沒錯。這是屈突通大人親自擬的份子錢條令,請仁掌櫃過目。條令官,將屈大人的條令拿出來給仁掌櫃認真看看。”

    “是,將軍。”一名手持官府條令的軍士,將手中的條令雙手遞到仁掌櫃的眼前道:“仁掌櫃,請仔細過目。”

    清晰的條令,清晰的本朝印章。

    “請仁掌櫃,將這三條條令大聲讀出來。”劉綱義正嚴詞,不容一絲懈怠。

    仁掌櫃收心安神,他知道,今個不字正方圓的把這條令大聲朗讀出來,恐怕這一家老小就過不了這個年了。用盡力氣,一字一音的大聲道:“第一條:持五銖者,繳納80計;持銀者,紋銀100兩計;持金者,繳納其三計。”

    劉綱道:“仁掌櫃,沒錯吧!”

    仁掌櫃道:“劉將軍,是的沒錯,將軍收吾金葉,應該找還吾的碎銀呀!”

    劉綱道:“找還多少?怎麽算法?即便能算,爾給吾還,這不應了行賄受賄之說。一但傳出,吾等腦袋都得搬家,弄得不好,滅個九族。”

    仁掌櫃道:“可吾沒有100兩紋銀呀!”

    劉綱有些動怒道:“可是任掌櫃有金葉。”

    仁掌櫃哀聲長歎道:“這該死的金葉子呀,把吾仁老實給害慘了。”

    “不是這金葉子該死,而是這該死的不懂得變通的條令。”不知何時,公孫若蘭出現在了樓道上繼續道:“難怪太原留守李淵今年五月起兵反叛,自封為王。作為君,奢侈庸憶;作為臣,剛愎自用。大隋江山,唯恐傾矣。”

    劉綱怒喝道:“大膽反賊,給我拿下。”

    將軍劉綱一句話下得眾食客紛紛躲避,奔回自己的房中,膽大的停留在門口觀望。所謂民不與官爭,這位公子如今得罪官家,該是如何的收場的好。大家一片觀望的態度,靜待事件的發展。

    “不必,本公子自行前來便是。”公孫若蘭未見任何動作,已經飄身在劉綱身前續道:“劉將軍,說本公子是反賊,可有證據。想必劉將軍比本公子更知道屈突通大人的辦事準則,將軍若沒有確切證據,還是少信口雌黃的好。”

    “找死。”劉綱雖然嘴裏硬著,心中卻也打鼓。自己雖身經大小戰場幾十回,可就眼前這位公子剛才展示的身法,他竟然看不出一點門道。單打獨鬥,絕對支撐不了對手十招,隨身帶的警哨一旦吹響,大批將士的到來,又恐收拾不了場子。可身為將軍,自己的台麵還是要支撐的,想到這,右手搭上了腰間的劍柄。

    公孫若蘭的慧眼早已經洞悉了劉綱將軍的心思,玉笛輕輕一點劉將軍的右手,謙遜的道:“請劉將軍原諒剛才本公子的失言,望劉將軍大人大量,不要拔出腰鞘中的劍。不就是兩張金葉子嘛,本公子代仁掌櫃繳納便是。再說將士們和家中的老小家眷,還等著劉將軍的份子錢,吃團圓飯呢!不是嘛?!劉將軍。”說道這,公孫若蘭,將兩張金葉子遞到了軍需官的手中。

    劉綱將軍也知道,這位公子在給自己台階下,雙手作揖道:“好說,好說。不知公子貴姓?”

    公孫若蘭雙手作揖道:“回稟劉將軍,在下公孫若(男)蘭。”

    “原來是公孫公子,幸會幸會。本將軍公務在身,就此告辭。”劉綱抬手揮處,一行人等走出‘賓至如歸’。

    仁老實仁掌櫃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公孫若蘭的麵前:“老朽多謝公孫公子救命之恩,請受老朽三拜!”說著朝公孫若蘭磕起了響頭。

    “俗人辦事就是繁瑣,哪來這般禮節本公子又不是任掌櫃的爹,拜什麽拜。再拜,本公子就給老啦!起來起來,快叫小二給本公子煮斤肉心蔥花元寶水餃,這般折騰,都給餓死人了。”

    仁老實仁掌櫃一骨碌翻爬起來,提高嗓門道:“小二,十斤肉心蔥花元寶水餃,宴請大家。”

    “好呢,掌櫃的。”小二去廚房忙活開來。

    公孫若蘭向眾位客商吆喝道:“沒事啦,沒事啦,大家該吃的還吃著,改喝的還喝著;該聊天的聊天,該吹牛的還吹牛;大家暢所欲言,談古論今,怎麽高興怎麽玩。”

    “還是公孫公子厲害,剛才大家都嚇壞了。”

    “是呀,俗語講,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公孫公子還是把這幫當兵的,給吃住了。”

    “潼關守將,千餘之人,真的怕那劉將軍把警哨給吹響了,把大家當反叛份子給報銷了,想起,現在都有些後怕。”

    “想必是公孫公子那高深莫測的功夫與報出屈突通大人,依法公秉嚴懲事件的那番話語有關吧!”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裏麵道也不缺明白之人,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公孫若蘭謙遜的道:“多謝大家瞧得起本公子,吃完肉心蔥花元寶水餃後,恭請大家與本公子到潼關縣衙觀看炮仗煙花,過個愉快、歡樂、祥和的除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