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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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縣衙,座落在港口鎮最北麵,左右的石獅在紅燈籠的映照下,眼似銅鈴、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顯得威猛凶殘無比。左麵的鳴冤鼓高大霸氣,像是給老百姓留住了顏麵。橫匾中的幾個鎏金大字,‘潼關縣衙’爍爍生輝。朱紅色的大門上的獅頭銅環,讓人不敢親近。真應了民間流言:衙門深似海,有理無錢別進來。
‘賓至如歸’客棧的小二,按照公孫若蘭的吩咐,拉來了一平板木車的炮仗,當然也引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人們議論著公孫若蘭的豪爽大氣,也議論著天下時局的不穩。風雪在此時刻,停止了腳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麽?“點炮。”隨著公孫若蘭的吆喝聲中,炮仗整天響,霓花滿天飛,流光萬道瀉,濃煙漫天際。炮仗爆炸的光亮,映紅了整個潼關縣城。孩童們的歡呼聲,大人們的讚譽聲響切一片,熱鬧非凡。
公孫若蘭拿起鼓槌,咚咚地敲起了鳴冤鼓,炮仗燃盡,鼓聲更響。隨著朱紅色的大門打開,一個衙役怒氣衝衝的奔了過來道:“何方刁民,在除夕之夜敲響鳴冤鼓?”
公孫若蘭上前道:“大人們既然沒有休假?草民有冤情稟報。”
“時局不穩,何來假期。速到堂前稟明冤情,還大家一個清寧。”衙役道完,疾步走入大堂。十幾個膽大的人,跟隨著公孫若蘭一同進入了縣衙。
“何人喊冤,見過本縣為何不跪。”縣太爺年過六旬,道也衣著得體。明鏡高懸的幾個大字在燭光中顯得昏暗朦朧。六位衙役手持殺威棒,神情肅穆地分排在堂前兩旁。道是一旁的師爺,鼠眉下的一對三角眼裏精芒隱現,與其身份有些極不相稱。公孫若蘭視若無睹的道:“縣太爺看得清楚本公子頭上的玉冠否?”
“老朽眼花,師爺看看?”
“回老爺,戴此玉冠者,入朝堂可免跪拜之禮。”
“那公子有何冤情,從實道來。”
公孫若蘭非問所答的道:“縣太爺,剛才的炮仗可好看?”
“本縣幾十載來,所見的第一次。”
公孫若蘭道:“如此盛大壯觀的場麵是不是給潼關縣城增加了光彩?!”
“何止光彩,更是讓本縣與潼關縣的老百姓一飽眼福。”
“可這一切是本公子花錢買來的。這麽高檔的消費,不僅帶動了當地的經濟,還給人民帶來了快樂!不是嗎?!”
潼關知縣驚堂木一啪,怒喝道:“大膽刁民,爾是向本縣索要錢財來的。”
“嗬嗬,縣太爺老人家,卻不糊塗,還知道本公子的來意。”公孫若蘭的一席話,引得堂上一旁看熱鬧的人們轟然大笑。啵啵啵的殺威棒,在堂上地板上跺得震天響,威武之聲繞梁貫耳,讓人感受到了衙門的威嚴不容褻瀆。
公孫若蘭提高嗓門道:“請問大人,看戲給錢否?”
“給呀,本大人從不賒賬。”
“那大人看本公子的炮仗呢?”
“爾……爾番刁民,無理取鬧。”
“大人無言以對,是吧。”
“給錢、給錢、給錢……”看熱鬧的人們振臂高呼,氣勢如虹。搞得此時的潼關知縣,成了鱉龜。
公孫若蘭話鋒一轉道:“不給本公子錢也行?但有一條件?”
“本縣向來貧瘠,除了錢什麽都好說!說說看看,可在本縣可接受之範圍?”
“請問大人,潼關縣衙如何抽稅?”
“本縣地源荒廢土貧,朝廷重稅,從不攤牌到貧民百姓家中。每年的漕運維修費用都是由朝廷出資一部分,當地的富甲商鋪集資一些。對於貧民百姓,隻有最基本的國稅,按壯勞力攤牌人丁稅,每年十珠。可有不妥之處?!如真有錢上貢,以老夫實力,何愁幾十年來都沒挪動過地,公子為何有這般詢問?!”
“知縣大人,可知師爺的來曆?”
“本縣師爺,跟隨二十載餘,吾等除了這身朝服,平時都是素衣,從不奢華,更談不上浪費。公子有話不妨直說,何許這般套彎?!”
“知縣眼前的師爺不是大人二十多年前的師爺了,此人早就換了包。這些年裏他背著知縣收刮民脂民膏,勒索敲詐當地富甲、商鋪,可謂財物傾其全城。知縣可知?!”
一旁的師爺倒也十分沉著,一點也不驚慌的道:“公子才多大,就知道二十幾年前的事?豈不是信口雌黃,辱及老夫的人品!”
“師爺稍安勿躁,讓他一並給本縣道來。”
“是,老爺。”
公孫若蘭娓娓續道:“豐都鬼城閻王門‘生死判官’崔天民,想必就是閣下了。閣下的朱砂筆下,冤判了多少好人的生死,‘萬事榜’中排名第四位。幾十年前,閻王門與‘劍聖’雲中鶴一戰,幾乎全軍覆沒。‘劍聖’雲中鶴念閣下與孫彪、李占奎爾等練功不易,有意放生,可爾等任然不思悔改,轉投惡狼穀中,與狼狽為伍。十多年前,臥龍山一戰,二鬼孫彪、李占奎死於‘龍鳳俠侶’龍飛的蛟龍劍下。爾隱藏在潼關縣衙,充當惡狼穀的暗樁,並為其大斂財物,網絡消息不是嗎?!‘生死判官’崔天民。”
‘生死判官’崔天民,被對方道破玄機,冷哼聲中,撕下了人皮麵具,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清瘦的麵頰,高隆的顴骨,精犀的雙目,年過七旬之餘,無須。
潼關知縣嚇得語無倫次的道:“爾真的不是吾的師爺。”
‘生死判官’崔天民道:“是的,大人的師爺在二十年前就被吾殺害了。大人不必害怕,吾等稱兄道弟二十載,吾豈可加害與大人。道是這位公子,年紀輕輕,何方神聖?”
“閣下的近鄰。”公孫若蘭說道這,左手中的石子,一式‘天女散花’幻化成七彩光芒飛瀉而出,釘在了明鏡高懸的橫匾閣中,小神女三字清晰立見。
‘生死判官’崔天民大驚之下道:“七彩石,閣下是巫山神女峰妙靜真人的弟子。”
‘小神女’公孫若蘭左手揮處,匾閣中的石子已經收入袖中。這一舉動,又驚得‘生死判官’崔天民驚呼道:“吸雲手。”
公孫若蘭道:“尊閣下聲前輩。崔前輩是自行了斷,還是要晚輩動手?!”
‘生死判官’崔天民冷哼道:“閣下娃娃一個,如此托大,以為露了一手‘吸雲手’,老夫就怕了嗎?老夫外號‘生死判官’,老夫的生死豈是娃娃所能判的?!”
公孫若蘭臉上顯露出古怪刁玩的笑意:“那就陪閣下走幾招?”
殺氣漸濃,六位衙役扶起癱倒在地的知縣,奔入後堂;看熱鬧起哄的人們也忙著退出堂廳,來到院落處。‘生死判官’崔天民的朱砂筆已經握在了手中,筆尖抖動間,一式‘畫龍點睛’帶著破空勁氣、快速準狠,直取公孫若蘭麵門而來。公孫若蘭冷哼道:“夠狠,出手就是殺著。”話語間,身影迎著筆鋒朝右的溜一轉,錯開一尺之餘,飄身欺近‘生死判官’崔天民的身後,右手玉笛點向‘生死判官’崔天民的背心‘靈台’穴。目標消失瞬間,背心隱約發冷,‘生死判官’崔天民不及細想,身體一個回旋,朱砂筆一式‘橫掃千軍’以八成內力,傾灑而出,想將對方齊腰而斷。一陣桌椅的崩塌聲中,公孫若蘭已經身在空中,手腕抖動間,玉笛劍嗖的彈出,一式‘金鳳點頭’刺向‘生死判官’崔天民的前額‘神庭穴’。朱砂筆一點地板,‘生死判官’崔天民捯傾而出,滑出一丈開外,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兩招亮過,‘生死判官’崔天民,沒討到絲毫好處,反而將自己處於在危險的境地,看來對手的托大不是噓吹的。生平的他,再一次遇到了可怕的對手。他凝神納氣,力灌於手中的朱砂筆,口中朗道:“朱砂頻點生死簿,筆化千萬噬屍骨。”話語中,手中朱砂筆以十成內力,幻化出千萬朵筆鋒,閃電般罩向公孫若蘭。公孫若蘭大聲喝道:“掠開雲霧仙女現,一石擊破水中天。”言語間,玉笛劍以十成內力,幻化出萬道金光迎了上去。頓時,狂風大作,殘桌斷椅,上下翻飛,橫匾碎落,化為木屑;金戈鐵鳴聲中,一縷金光透過筆鋒穿入朱砂筆;公孫若蘭玉腕抖動間,勁力催動中,朱砂筆發出了劇烈的一聲炸響,四分五裂,碎片疾射而出;伴隨著人的慘嚎,‘生死判官’崔天民像刺蝟一樣,死在了自己的朱砂筆下。三招,沒有花架式,沒有多餘,有的隻有要命的招招殺著。真應了這句:高手過招,生死立判。
一切歸於平靜,事件皆有看頭,沒看到過程,也該看個結果。人們不再點燃蠟燭,而是點燃了火把,把因打鬥而變得破爛不堪的縣衙照亮個通透。沒有議論,隻有潼關知縣的嘮叨聲:“爾等江湖中事,本縣管不了,可本縣這縣衙是官家的財產,這上等的黃花梨木家私,本縣是賠償不起的。”
公孫若蘭忍禁不住,笑道:“知縣大人,本公子幫大人除掉殺害師爺的凶手,懲處了地方上的一大惡魔,大人還賴上了本公子不成。帶本公子到這斯住處,有大人意想不到的驚喜便是。”
一個衙役自告奮勇的走了出來道:“公子請跟小的來。”一行人跟著衙役,來到了‘生死判官’崔天民的住處。
公孫若蘭道:“所有的衙役都進去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處。”
“是。”
“大人,發現了暗閣,裏麵有很多的金銀珠寶。”
潼關知縣一下就樂了道:“公子…不是少俠,少俠果真神人也。”
公孫若蘭道:“如今時局不穩,這些錢,大人也留下一部分,帶著衙役兄弟們的妻兒老小,歸隱山林吧,以免日後死於非命。剩下的錢,大人就按潼關縣的人頭數分發了吧!對啦,別忘了給大人的這位假師爺買付棺材。”
潼關知縣連聲允諾道:“是、是、是,一切按少俠吩咐辦。”
公孫若蘭道:“能否送本公子一匹馬,趕趕腳程?”
“少俠別說一匹馬,就是整個馬廄裏麵的馬,本縣也允許了,請少俠隨本縣前來。”
潼關知縣親自帶著公孫若蘭來到後院馬廄,為公孫若蘭挑了一匹好馬,牽著馬匹送公孫若蘭走出後院,牽馬理鞍道:“多謝少俠,恭送少俠一路好走。”
公孫若蘭翻身上馬道:“告辭。”
馬蹄飛揚,公孫若蘭消失在夜色之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