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海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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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的烈日如火,盡情的炙烤著大地。高原的空氣幹燥稀薄,氣候確如春季般的涼爽舒適。縱馬飛馳在綠菌如毯的茫茫草原上,遠處蒼翠的群山一晃而過。如雲團般的牛、馬、羊群,星羅棋布的牧民帳篷,金黃飄香的菜花,呈現眼前,令人心曠神怡。美麗的金銀灘草原,此時的季節,鮮花盛開,百鳥飛翔爭鳴,尤其是百靈鳥兒的歌聲,委婉動聽,讓人癡迷如醉。任馬悠走,慢踏而行。龍君、公孫若蘭二人盡情的陶醉在這美麗的大自然之中……

    暮色黃昏,太陽像一位疲倦的少女,收斂了她的風華正茂的容顏,露出了她溫情璀璨般的笑臉;迷人如醉、溫柔含蓄的容顏感染了半邊天,含情脈脈的俯視著金銀灘草原;金色的餘暉無私的照耀著她眼裏的這片大地,給予那無窮無盡的博愛…遠處一個身著白衣的藏族小姑娘,舞動著手中的皮鞭,趕著她麵前的羊群,悠閑的唱著歌謠……音純清脆,甜美淳真,像來自遠古的梵音那般正直、和雅、清徹、清滿、周遍遠聞。這如詩如畫般的美景,讓欣賞它的人情不自禁。龍君、公孫若蘭不約而同的拿起了手中的洞簫、玉笛,吹奏起來…一切是這般的和諧、優美、動聽……

    西海鎮坐落在金銀灘草原的中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冷清。稀疏的燈火照亮著街旁的一排排小棟低矮的土木房屋,顯得昏暗朦膿;偶爾也有二到三層的土木小樓,從暗淡的燈影中呈現而出,顯出它應有的高大和氣派。這裏會聚著漢人、藏人、蒙古人,他們定居在這裏,經營著小本的生意,交換著彼此間生活所需的物流,為這片草原上的遊牧人們提供著方便,賺取各自的所需。

    龍君、公孫若蘭牽著各自的坐騎,來到了一處漢人開的客棧處。淡紅的吊串燈籠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三個行楷大字:‘囬首客’。低矮破爛的院牆上,掉漆的大木門虛掩著,顯得甚是清冷平淡,沒有一絲客棧應有的生機;兩層高的土木樓內,參透出幾許燈光,暗示著店家還未休息,苦苦等待著養活他們的財神。

    隨著咯嘰聲響,公孫若蘭推開了虛掩的門,牽著‘玉兒’跨入了院內;龍君跟在後麵,牽著‘黑子’一並入內。小二聞聲從裏堂掀簾趕來,驚異中帶著喜悅的道:“二位客官,是留宿,還是吃飯?”說著從龍君、公孫若蘭手中接過馬的疆繩。

    公孫若蘭老練的答道:“全套。”

    店家小二將兩匹馬拴在了左院旁的馬廄處,搭上了草料。上前引路道:“兩位客官裏麵請。”也許是店家生意太差,節省開資,大堂內的燈火異常的稀疏,朦膿而黯淡,讓人覺得很是不舒服。寬大結實的桌登道是擺放有序,擦洗得一塵不染。店家掌櫃正在和幾個無所事事的夥計,在一旁的角落裏玩著木製的牌九。見店裏來了客人,連忙熱情的迎了上來道:“二位客官吃些什麽?留住幾宿?”

    公孫若蘭答道:“羊、牛鹵肉,各兩斤,要精的,好酒一壇,新鮮牛奶一罐,要煮熟的哦;甲子號房兩間,另外照看好門外的馬匹,給馬兒喂些上好的大豆。”公孫若蘭說話間,遞了一片金葉子到店家掌櫃的手中。

    店家掌櫃滿臉堆笑,扯開嗓門大聲道:“夥計們,忙活了。”

    公孫若蘭又道:“店家掌櫃的,把爾的大堂給本公子整亮些,一切開銷算在本公子的帳上。這般小家子氣,難怪沒有客人上門。”

    店家掌櫃樂嗬嗬的道:“好說、好說。夥計們,把大堂給公子爺都點亮了,這位公子怕黑。”在店夥計們的忙活下,整個大堂亮如白晝。店小二很快為眼前的兩位客官端上了香茶:“兩位公子爺,請飲茶,酒菜很快送上。”

    明亮的燈光傳出很遠,映照了半邊街。夜色中,久違的炊煙在廚房的煙囪裏苗苗飄起,很遠都能瞧見;寧靜深邃、蔚藍空曠的夜空,繁星密布;一輪上玄月,形如彎鉤,懸入當中,像彎彎的月牙船兒,在碧藍的海空中遨遊;星光、月色銀白而朦膿,照耀著靜怡、蕭條的西海鎮,增添了一種神秘、荒涼之感。

    吃著香酥可口的鹵肉,喝著泛腥的熱牛奶,公孫若蘭好奇的問道:“店家掌櫃,西海鎮地處在金銀灘這般美麗的草原,此處為何如此的清冷、蕭條?”

    店家掌櫃聞言長歎一聲,甚是悲催的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兩月前的西海鎮,還是歌舞升平,一派繁華祥和的景象。如今的西海鎮,因藏族人、蒙古人的撤離,而變得荒涼、淒冷。碩大的鎮隻留下了我們幾家經商的漢人,還在留守,其他族的人都又回到了草原上,過著他們原始的遊牧生活。”

    龍君飲了口茶,不惑的道:“店家掌櫃,這是為何?”

    店家掌櫃,木冠發髻,慈目善顏,圓臉體胖,一襲青緞布衣得體大方,年約五旬左右。“二位公子慢吃暢飲,聽王掌櫃慢慢道來。西海湖(青海湖)的沿邊城鎮,西海鎮、海晏、日月等地方,均由西海湖中的仙山(海心山)中的馬匪熊氏三兄弟與當地的惡霸罩著。每年年關,這些城鎮都得向他們繳納一定數量的保護費,他們所稱為的歲貢,道也落得個安寧、祥和,相安無事。偶爾也會發生些強搶成年民女的事件,但都在民眾可以接受的程度。可最近兩月來,發生了奇怪的事,各城鎮的孩童不約而同的相續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人說是看見了從山裏,竄出來的數隻雪豹所為。可人們疑惑呀?雪豹不吃牛羊、專吃孩童,何為?!有膽大的人士,跟蹤發現,這些所謂的雪豹其實是人為所扮,將這些擄來的孩童,通過船隻運到了西海湖的仙山山中。於是沿邊城鎮,人心惶惶,紛紛逃離家園,過上了奔波遊走的遊牧生活。才有了如今的蕭條、荒涼、淒冷。”

    龍君幼稚單純的道:“就沒有人報告各地的官府衙門?”

    “君哥哥,天下未統,群雄割據,各地的官府衙門早已經名存實亡,誰還來管百姓家的生死。”公孫若蘭接住了龍君的話頭,又道:“王掌櫃,西海鎮到西海湖有多遠的腳程?”

    王掌櫃有些驚異的道:“二位公子要去西海湖?回二位公子,一般馬匹,得三日。”

    龍君快語的道:“那本公子兄弟的‘汗血寶馬’呢?”

    王掌櫃利索的道:“公子是說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汗血寶馬’?!”

    龍君、公孫若蘭頷首默認,讓王掌櫃驚奇喜悅的道:“有種預感,兩位是上蒼派來西海(青海)的大救星。以‘汗血寶馬’的腳程,今晚動身,兩位公子黎明之前就能到達西海湖。”

    公孫若蘭刁玩的道:“王掌櫃,何以見得,本公子兄弟就是西海的救星?”

    王掌櫃言語真誠的道:“兩位公子儀表堂堂,英俊瀟灑,眉羽間透露出英雄豪俠之氣慨。”

    “好,就衝王掌櫃的這番話語,本公子哥倆就管定這件事了。”公孫若蘭豪放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龍君對公孫若蘭輕語道:“蘭弟,有客人來了。”

    此時,院內傳來了雜亂沉重的腳步,一個粗狂沙啞的聲音響起:“王老頭,店裏來了客人,怎麽不來報備?院裏的兩匹好馬是誰的?從現在起,它們都是本爺的了。”

    店家王掌櫃聞這在也熟悉不過,又極度生厭的聲音,連忙堆笑的掀簾迎了上去道:“原來是本鎮霸爺魁虎大爺,深夜到訪,有失遠迎!請進!請進!”隨著門簾的掀起,一個虎眉上翹,眼似銅鈴,鼻高臉闊,身著藍段錦袍的彪形大漢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手裏提著對上達百斤的花斑短柄斧頭。身後跟著三個賊眉鼠眼,拿著大刀的小嘍囉,鬧哄哄的站在龍君、公孫若蘭的桌旁,眼裏沒有一絲好意。魁虎噔的一聲,一隻腳搭在龍君所坐板凳的餘頭,大聲道:“二位公子,來到貴處,可曾拜過口子(碼頭),留下足夠的買路費?!”店家王掌櫃欲上前圓場,卻被魁虎推到了一邊去。

    龍君毫不理會眼前此人,悠然自得的喝著自己的酒。道是公孫若蘭,冷哼數聲,言不冷丁的道:“天下路,天下人走,何來買路之說。”

    “吆喝,敢破大爺魁虎立的規矩,看來是活咦崴了。”魁虎說著就要把兩柄短柄斑花斧往桌上扔。霎那間,短柄斑花斧到了龍君的手中,魁虎沒能如願聽到他那經常用來恐嚇人的聲響。太快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的他,怎麽也弄不明白,給自己撐麵掙錢的這對家夥,沒有掉在桌麵上,為自己砸出來那榮耀的聲響,卻到了別人的手中。接下來的活兒更是讓魁虎和他那幫鼠眉賊眼的嘍囉,肝膽欲裂,驚悚恐懼,脊柱發涼,額頭滴汗。百來斤重的一對花瓣短柄鐵斧頭,在龍君的手中如同泥玩,輕輕鬆鬆的把玩之中,滾成了一個大鐵球。龍君這一神技,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在公孫若蘭心中,她知道龍君哥哥的一生奇遇,擁有一百多餘年的功力。可沒想到他能把這身功力已經練到爐火純青,拿擬精準,臻至化境的地步。脫口而出道:“‘碎銀手’,武學的最高境界。”

    龍君語音輕和的道:“魁虎、魁大爺。自認為爾等是好人呢,還是壞人?”彪形大漢魁虎處在驚恐之中,還未回過味來,在龍君‘咦’的一聲輕喝聲中醒悟過來,連忙點頭哈腰道:“大俠,吾等是好人。”魁虎自認為,他們麵前的克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犯的滔天罪行,說說好話,興許還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命。

    公孫若蘭對龍君的話語感到甚是可愛,這幾月來的相處,自己或多或少的感染到了龍君。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店家王掌櫃怒叱道:“魁虎,爾等平時為虎作倀,無惡不作,危害鄉鄰,反而是好人?難道吾等到成了壞人不成?”惡霸就是惡霸,其本質就是欺善怕惡。此時的魁虎忘了自己身處何境,大聲對店家王掌櫃喝罵道:“王老頭,明年的今日就是鬼老兒的祭日。”

    龍君笑嗬嗬的道:“蘭弟,時辰到了,就屈就下送他們一程。”

    公孫若蘭顯得甚是刁玩,嬉皮的道:“嘿嘿,君哥哥都看出來了,小弟還隱藏得不夠好嗎?!”

    “好呀,深藏不露,高深莫測。”龍君接住了話頭,又道:“這趟活兒,對小弟來說,就是……。”龍君說到這兒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句話了,臉都窘了個通紅。蘭心蕙質的公孫若蘭一下子就想到了龍君想說的話,笑道:“君哥是想說‘壇子裏捉烏龜,手到擒來’吧!”龍君高興的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蘭弟生了個七巧玲瓏心,把君哥哥都看了個明透。可君哥愚鈍,看蘭弟似雲非霧,捉摸不定。”“好吧!既然君哥哥吩咐,蘭弟就勉為其難,做一次惡人,送送他們。”

    公孫若蘭回首大聲道:“魁虎,爾等一行人可準備好了?”

    魁虎他們還不知道是他們的死期到了,站得恭恭敬敬的,一副喜竅賣乖的熊樣。要是知道,這會兒恐怕就要恨他們的爹娘,少給他們配了兩條腿了。熊吧吧的道:“就不敢勞駕二位大俠相送了,吾等四兄弟馬上就走。”

    公孫若蘭刁玩嘻笑的道:“這怎麽行呢?西海鎮的霸爺,怎麽可以不送送,作為他鄉之人豈不可失了禮數!”說道這,手中玉笛輕抖,一聲脆響,彈出兩尺鋒芒,身影光芒遊動間,公孫若蘭一個漂亮的回旋,劍歸笛中,回到原處,四聲悶哼同時響起,伴隨著噗嗒聲響,四具屍身栽倒在地,鮮紅的血水從四具屍體的脖頸疾噴而出,染紅了他們身下的地磚,那定格的瞳孔裏,流露出至死都不解的疑惑!

    “蘭弟的這式‘峰回路轉’幹淨利索,準狠迅速,瀟灑到了極致,實令君哥佩服。”龍君發出心中的由衷之讚。

    “在君哥哥麵前,小弟乃班門弄斧,不入法眼,慚愧的很。”說道這,公孫若蘭拿出一片金葉子遞到呆如木雞、驚魂未定的店家王掌櫃手中,語音誠懇的道:“雖然作惡,但人已經死去,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吧!”

    店家王掌櫃和店裏夥計聞言後,如夢方醒,齊唰唰的拜跪在地,語音都有些顫栗的道:“二位神仙下凡,用了法術,幫西海鎮除去一霸,造福一方,請接受吾等三拜。”龍君、公孫若蘭相對一笑,身影晃動之間,消失在大堂之中。直到遠去的馬蹄聲響,店家王掌櫃和店裏的夥計,才知道他們眼前的恩人早以走遠。

    此時西海湖仙山中的沙陀寺廟內,燈火通明,形如白晝。‘惡狼大帝’趙構、‘千麵媚狐’杜娟兒一行人,在熊氏三兄弟與眾嘍囉的簇擁歡送中,準備連夜出島。熊氏三兄弟:老大熊鵬飛精瘦幹練,劍眉長臉,膚色白皙,年約四旬開外,黃玉發髻,身著一襲黃緞錦袍,手中兵器為一根精鋼打造伸縮自如的套馬杆,能在千人之中取人首級;老二熊鵬程,高大威猛,虎眉方臉,膚色紅潤,年約四旬,藍玉發髻,身著一襲藍底白花錦緞袍,手中兵器為一兩大小的小酒杯般粗細的牧羊鞭,百步之內能擊滅燭火,而不傷蠟燭本身;老三熊鵬舉,個頭稍矮,猴眉圓臉,黑如鍋底,滿臉胡須,似如猿猴,年約三十七八,紅玉發髻,身著一襲紅豔似火的綠花錦緞袍,手中彎弓百步穿楊,箭無虛發,擅長連株齊射,令人無從躲閃。

    ‘千麵媚狐’杜娟兒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麽的好聽,富有吸引力:“仙山兩月,曾蒙熊氏三兄弟的殷勤款待,吾代表‘惡狼穀’的眾家弟兄說聲謝謝!”黑紗下這張嫵媚嬌豔,風騷多情的臉,看上去都是這般的虛假,道是‘千麵媚狐’杜娟兒的聲音來得較為真實一些。

    熊氏三兄弟躬身齊聲道:“這是屬下們應該做的,屬下們將此地安排妥當後,將前往崆峒山與帝主、帝母會和。屬下們在此恭送帝主、帝母一路順安,完成一統。”

    仙山眾嘍囉齊刷刷的跪下一大片,人數達百餘之多,齊聲高呼道:“恭祝帝主、帝母壽與天齊,一統江湖!”伴隨著‘惡狼大帝’趙構、‘千麵媚狐’杜娟兒的得意酣暢、嬌柔的笑聲,音潮如波,洶湧浩蕩,驚得仙山畜獸盡相奔竄,不得安寧……

    星辰依舊,月色如初。‘黑子’、‘玉兒’托伏著它們的主人龍君、公孫若蘭,朝著西海湖飛馳。清風拂麵,夜色朦膿,馬蹄聲兒在這寧靜空曠的夜晚傳出很遠。龍君已經套上了‘百年玉麵猴’雄兒的錦毛服,公孫若蘭易容成了一個麵色蒼老的糟老頭。“君哥哥,龍夫人怎麽不出山?”公孫若蘭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

    龍君眼裏閃過一絲憂愁,經公孫若蘭一提,心裏甚是酸楚,他確實很想家了。相依為命的娘親,恩大於天的‘義父義母’‘百年玉麵猴’雄兒、雌兒。當年因娘親的出山,導致‘義父’‘百年玉麵猴’雄兒身受重傷,醫治無果,命歸極樂。從而埋下了娘親悔恨一生,立下重誓,絕不再出江湖的誓言。淚水不經意的潤濕了他的眼框,他有些傷感的道:“因為‘義父’雄兒的離去。”“駕…”龍君輕拍‘黑子’,加快了馬兒的腳程。公孫若蘭看在眼裏,心裏倍感的疼,她也催著‘玉兒’加快了腳程,緊跟在後:“駕……”

    黎明時分的西海湖,寧靜清怡,水天一色。近處的草原,遠處的群山,倒影在微波輕蕩的湖麵;晨風送麵,捎來了清淡香甜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如癡如醉。龍君、公孫若蘭飄身下馬,盡情的呼吸著這清新純潔的空氣,享受在大自然的奇麗之中。要不是心細仙山山中的群魔,他們真不情願犧牲掉這一刻美麗無比的時光。

    龍君力灌洞簫,以簫為劍,斬斷一根大樹,除去枝葉,單掌托起,拋入湖中,水花四濺,一條樹木獨舟已然做成。龍君道:“蘭弟,咱們走。”身影閃動,已經站在獨舟之上。公孫若蘭分別將‘黑子’、‘玉兒’的馬疆繩各自係在它們的馬鞍上,身影動處,飄上了獨木舟。龍君揮手朝湖邊啪出一掌,勁風到處,獨木舟似利箭般飛竄而出,在湖麵上形成一股激流,載著獨木舟上的龍君、公孫若蘭向湖中仙山疾射而去……

    動物與人的忠勇感情,是建立在長時間的相處與人給予它們無私的關愛的基礎上的,更何況‘黑子’、‘玉兒’,這些同靈性的‘汗血寶馬’,二馬抬首嘶鳴,躍入了冰涼的湖水中,遊水追逐主人而來……

    東方泛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新的朝陽慢慢的探出了頭,朝霞紅豔,俯覽大地,一切都是這般的美麗。西海湖中的仙山上,一行手持大刀的五人巡視小組,帶著一個手持銅鑼的人,正打著哈欠,揉著欲睡的雙眼,疲倦的行走在北麵平緩的沙灘上。其中一個嘍囉道:“頭,東西方位的灘頭,換防結束後,就該輪到咱們了。”走在第一位的人道:“最近老是左眼眉毛跳過不停,大家幸苦些,打起精神來,多留意下湖麵上的動靜,以免出事。”

    眾嘍囉齊聲應道:“是,頭。”突然一個眼尖的嘍囉驚呼道:“頭,快看湖麵。”“趕快鳴鑼。”一聲銅鑼,四處回響,可見西海湖中仙山山中的熊氏三兄弟的縝密心機,聯防工作做得十分的到位。銅鑼大作,鳴醒了熟睡中的人們,紛紛披衣戴甲,手持兵刃,朝出事地點蜂擁而來。

    銅鑼鳴響的同時,龍君、公孫若蘭雙雙飛瀉而至。眾嘍囉隻感眼前一晃,已經被對方點了穴位,動彈不得,說不出聲。眼裏除了驚奇與恐懼,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在他們的眼裏,山上來了一個蒼老的糟老頭和一隻要命的猴子。人群湧動,聲音喧鬧,熊氏三兄弟帶著手下百餘嘍囉,將龍君、公孫若蘭圍在了核心。他們服裝各異、長相有別,手持兵器五花八門,也可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熊氏三兄弟道也不含糊,一眼便看出了在他們眼前的‘神猴’,驚訝的道:“‘百年玉麵猴。’”

    公孫若蘭壓下嗓門,聲音沙啞的道:“想不到,熊氏三兄弟身在高原的西海湖的仙山上,還能認出‘百年玉麵猴’,道也不是熊包。”

    熊氏三兄弟老大熊鵬飛精目一掃,冷冷的道:“閣下何許人氏,闖吾仙山,擾吾清靜,還出言傷人,這是何為?”

    公孫若蘭發出蒼勁十足的笑聲道:“哈哈哈,原來熊氏三兄弟生在高原,卻也是井底之蛙,隻識江湖中傳說的‘百年玉麵猴’,不聞江湖中盛傳的‘小神女’?”公孫若蘭的一席話引得眾人哄然大笑:“哈哈哈哈……”熊氏三兄弟齊聲道:“就閣下這副塌眼皮皺,蒼白如灰的老臉樣,還自稱‘小神女’,閣下就不怕閃了舌頭。”

    天已大亮,公孫若蘭的這套行頭,在龍君的眼裏都不敢恭維,看在眼裏,笑在心頭。他一語不發,任公孫若蘭盡情發揮,自己道也落得個心悅。公孫若蘭撓了撓淩亂不堪的頭發道:“爾等見過‘百年玉麵猴’?”

    眾嘍囉齊聲道:“糟老頭,它不就在咱們大家的麵前嗎?!”

    公孫若蘭刁玩的道:“爾等見過了‘小神女?’”

    眾人噓籲聲起:“沒見過。”

    公孫若蘭也像猴樣,撓了撓頭上那蓬鬆淩亂,永遠也梳理不伸的頭發,露出了讓人昏眩的黃、白、黑的三色牙齒道:“嘿嘿,說真的,老人家也沒見過。”

    熊氏三兄弟老大熊鵬飛冷冷的道:“閣下應該不是到吾仙山來講笑話的吧?”

    “爾不提說,老人家到把正事給忘了。”公孫若蘭接著道:“西海最近兩月失蹤的孩童都去了哪?”

    熊氏三兄弟老大熊鵬飛聞言後,眼裏閃過一絲驚異,冷冷的道:“吾等聽不懂閣下,在說些什麽?”他眼裏瞬間那一閃的驚異,怎能逃過龍君、公孫若蘭的眼睛。

    公孫若蘭的語音變得有些淩厲的道:“爾等是說不知道?”

    熊氏三兄弟老二熊鵬程有些不耐煩的喝叱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閣下能奈其何?!”

    “至死方休不知悔悟的惡魔?!”公孫若蘭她秉承師父‘妙靜真人’的訓誡,不可多造殺戳,強壓下心中已經燃起的怒火。

    熊氏三兄弟老三熊鵬舉冷傲的道:“當吾等熊氏三兄弟是嚇大的嗎?!”

    空氣開始凝固,殺氣已由心生,濃濃的殺氣隨著心念意誌,形成了強大的,令人窒息的氣場。足下的沙土、小草野花,在勁氣彌漫的空氣中飛揚、折斷飄零。死神的召喚即將到來,無形的恐懼氣氛開始彌漫在眾人的心頭,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退卻……功力弱小的人,已經昏厥倒地,不省人事;能挪動步子的人們,惶恐的對望著彼此,釀蹌的退出在兩丈開外,驚悚的目睹著場中將要發生的一切

    無形的壓力壓抑得熊氏三兄弟心生驚悚、惶恐不安。暴喝聲中,熊鵬飛的套馬杆暴擊而出,套向了身著‘百年玉麵猴’雄兒錦毛服的龍君。龍君眼裏閃過一絲冷笑,身體前傾,似閃電般從熊鵬飛的右側掠過,手中洞簫精準快速無誤的穿過了熊鵬飛的心房,竟沒帶出一絲血水。目標消失,眼前一閃,熊鵬飛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一物洞穿,悶哼聲中,瞳孔掙得老大,至死都不相信對手是如何做到的,手中的套馬杆已經收縮,卻沒有他想象中的人頭,伴隨著噗嗒聲響,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