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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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縣,沙漠中的綠洲,古今商道,熱鬧繁華。縣內寧西街,更是人群熙攘,喧鬧一片。兩旁的當鋪、茶坊、酒館、貨棧、絲綢店、客樓,比比皆是;各種服飾,不同種族的人影奔走竄動;買賣聲彼此起伏,生意非常的紅火。‘天下一家’的店招,在初夏的陽光中,十分耀眼,西風吹拽聲中,嘩啦啦直響。店內小二跑堂的吆喝聲,街麵都能聽到,可見此店的生意之火爆。公孫若蘭同幾位乞丐,盤坐在店門前,向進店的客人乞討著飯錢。也許是今天的運氣不佳,在他們那破爛不堪的碗中,竟然沒有一珠錢;也許是天下的戰亂,流浪的難民太多,乞丐泛濫的緣故,使人們手中的錢袋子捂得緊了些。

    一位手持鶴杖,穿著富貴,滿頭銀絲的老婦人正向‘天下一家’客棧走來,在她的身後,跟了個身著綠衣,懷抱著一個長型黑色布囊的嬌美丫頭。一位乞丐以為來了一位好的主顧,躬身上前,嘴裏喊道:“老人家富貴長壽,給點飯錢。”說著伸手便欲攀向鶴杖,老婦人鶴杖翻轉,杖頭迅速的敲在了這位乞丐的手上。他大叫一聲滾在一旁,手背頓時紅腫起來,額前湧現出豆大的汗珠。老婦人沒有停下她的腳步,也沒有瞧這受傷的乞丐一眼,徑直走進了客棧。道是她身後的丫頭,向受傷的乞丐投來了憐惜的目光。

    眾乞丐一下圍在了受傷乞丐的身旁,急道:“頭兒,受傷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綠衣少女欣欣的易容,未能逃過公孫若蘭的眼睛。她那敏捷的身手,穩健的腳步與她那鬆垮溝壑滿布、蒼白無血色的臉,極不相符;垂耷的眼簾裏,目光並不灰朦呆滯,而是充滿了少女應有的靈氣。公孫若蘭忍住心中的氣憤,來到受傷的乞丐身旁,拿出身上的外傷聖藥‘冰蟾粉’,倒出少許,敷在那紅腫烏黑的傷處道:“兄弟,沒事的,一會就好。”

    真是藥到病消,原本滾燙疼痛難忍的傷處,清涼透膚,疼痛頓消。“謝謝兄長!小弟狗三,日後跟著兄長撲湯蹈火,萬死不辭。”

    “兄弟,何言謝謝。吾等同是天涯淪落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叫弟若男(蘭)就行。”

    “兄弟們,快來拜見若男(蘭)兄。”眾乞丐齊刷刷的跪在公孫若蘭麵前,齊聲道:“兄弟們拜見若男(蘭)兄長。”

    “大家請起。日後有弟若蘭的一口飯,就有兄弟們的幾粒米。”

    “有難同當,有福共享。”眾乞丐的高呼聲,引來街麵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日近西山霞漫天,此刻的寧西街別樣的美麗。金色的餘陽中,龍君一襲白緞錦袍,玉冠發髻,英俊瀟灑的出現在寧西街上。左手牽著一匹烏黑發亮、高大健碩的駿馬;右手的紫竹洞簫在霞光中閃爍;腰間的麒麟玉佩,在夕陽中泛著金光,爍人眼目。

    公孫若蘭杵著竹杖,拿著破碗,搖搖晃晃的迎了上來,像是餓了很久的飯,語音低沉微弱的道:“這位公子爺,小弟好幾天都沒吃上飯了。公子爺行行好,把腰間的麒麟玉佩當了,請小弟吃上頓較好的飯菜好嗎?”

    龍君看著眼前這位麵黃肌瘦、衣衫破爛的嬌小乞丐,心中味苦,陷入了沉思。一路走來,他支助了很多這樣的人。如今的天下,到底怎麽了?!道是‘黑子’的兩聲嘶鳴,讓龍君回道了眼前。

    “公子爺的馬兒都同意了,爺呢?”公孫若蘭知道自己期盼已久的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想起了離別時,師父妙靜真人的誡語:善惡不在於言相,而在於心行。她得考察他的心性和行為,過早的寄托身心,會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痛苦。因為她是女人,女人的一生,意味著自己的全部!

    龍君連忙道:“小弟,大哥哥帶爾去吃這裏最好的‘驢肉黃麵’好嗎?!”

    公孫若蘭高興得像個小孩子:“哦…小弟有‘驢肉黃麵’吃羅!”

    龍君道:“小弟弟,怎麽認識大哥哥腰間的這塊麒麟玉佩?!”

    公孫若蘭刁玩的道:“大哥哥,別小瞧人哦,小弟可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哦。大哥哥不是因為小弟知道了哥的這塊麒麟玉佩,大哥哥才請的小弟吧?!”

    “傻弟弟,當然不是。大哥哥這一路走來,看到了很多像小弟弟一樣的孩子。還有很多賣孩子的父母,很多餓死的人。”說道這,龍君的心裏,多少有些沉重,麵色也變得憂鬱了起來。

    一個有著關懷天下,同情弱者的人,心性應該不差。公孫若蘭怕龍君陷入憂傷的情緒中,連忙道:“大哥哥的這坐騎,它叫‘黑子’吧?”

    龍君心裏詫異,好奇的盯住眼前的這個小乞丐道:“小弟弟,怎麽知道的?”

    “大哥哥傻呀!因為它黑唄,通體無雜毛,不叫‘黑子’,還能說叫它什麽?!”公孫若蘭這番怪論,把龍君整了個哭笑不得甚是尷尬。公孫若蘭接著道:“來,讓小弟弟親親這張長臉,‘黑子’。”‘黑子’又是兩聲嘶鳴,算是同意了公孫若蘭的要求。

    “哇塞,‘黑子’懂人語。”公孫若蘭興奮的將自己的花臉貼在了‘黑子’的馬臉上。說也奇怪,‘黑子’與公孫若蘭甚是投緣,她們顯得特別的親熱。龍君從小就跟動物打交道,深知動物的本性。欣喜的道:“小弟弟聰慧伶俐,真乃有緣之人。還不知小弟名諱,可否告知?”

    “大哥哥叫我若蘭就行。”

    “在下龍君。”

    “龍君哥哥,小弟好餓哦。”

    龍君顯得有些尷尬的道:“對不起!光顧著說話,把這事給忘了。前麵就是‘天下一家’,咱們到那裏去吃。”

    公孫若蘭,顯得有些難為情的道:“龍君哥哥,小弟…嘿嘿…”雪白的貝齒,嘴角的小酒窩,讓公孫若蘭的模樣甚是可愛。

    龍君麵帶微笑,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的問道:“若蘭弟還有其他事?”

    “好吧,在大哥哥的麵前,小弟就直接說了。”公孫若蘭故意頓住了話頭,似鼓足了勇氣的又道:“小弟還有些兄弟都餓著肚子呢,不知龍君哥哥……”

    “患難見真情!若蘭弟如此重情重義之人,與之相識,乃龍君三生之幸事。”龍君接住了公孫若蘭的話,繼續道:“叫上他們,咱們兄弟好好的吃喝一番。”

    “龍君哥哥的豪爽、仁義,讓小弟由衷的敬佩。”此時的公孫若蘭的心裏,美滋滋的。

    一群乞丐簇擁著龍君走入‘天下一家’的客棧,讓店小二、店掌櫃的表情十分驚訝。一旁的食客在讓道的同時,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他們選了張較大的八仙桌,把龍君讓在了首坐。公孫若蘭大聲道:“掌櫃的,給爺們上最好的酒菜。”

    店家掌櫃皮笑肉不笑的,一臉遲疑樣道:“好說好說,來的都是客嘛!”說話的同時,眼光卻苦巴巴的,一直望著龍君。

    公孫若蘭看著掌櫃這付瞻前顧後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道:“大哥哥,這掌櫃的怕咱們沒錢,吃霸王餐。”

    不諳世事的龍君哪裏知道這些,在公孫若蘭的話語中,領悟過來,忙拿出一枚金葉,憨態可掬的道:“讓掌櫃的久等了。”

    店掌櫃接過金葉,一臉堆笑的吆喝道:“夥計,給這桌爺上最好的酒菜。”跑堂的小二連忙跑了過來,給他們分別端上了香茶,由此,可見生意人的勢利。

    公孫若蘭,允了口茶道:“勢利小人。”

    被叫著狗三的乞丐道:“若男(蘭)兄,可知這是什麽茶?”

    公孫若蘭甚是得意的道:“考小弟新來的不是,連大哥哥都知道敦煌的‘驢肉黃麵’,小弟還不知道這是敦煌的羅布麻茶!敦煌的八怪小弟都知道。”

    眾乞丐紛紛道:“那若蘭兄說說看,咱們兄弟求證求證。”

    公孫若蘭故意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第一怪,香水梨要放黑賣;第二怪,驢肉黃麵拽門外;第三怪,漿水麵條解暑快;第四怪,風幹饃饃掰開曬;第五怪,三九鎖陽人參賽;第六怪,酒棗新鮮放不壞;第七怪,羅布麻茶人人愛;第八怪,榆錢也是一道菜。”

    眾乞丐齊聲叫好,朝公孫若蘭豎起了大拇指。

    公孫若蘭笑嘻嘻的道:“這算什麽,小弟還知道三道嶺的馬匪,‘大漠孤狼’一夥,被傳說中的‘百年玉麵猴’給滅了,僅剩下了幾個瘋子;大興城如今已經易主,現名長安(西安),李淵稱帝,定都長安,國號‘唐’。恐怕,日後的吾等,便成了唐朝的子民了。”公孫若蘭說話期間,眼睛一直盯著龍君。

    對眼前的這位嬌小乞丐,龍君不得不另眼相看。天下之事,頗為知曉,對方似乎還能讀懂人心。微笑道:“若蘭小弟,兄長臉上可有異物?”

    “嘿嘿…”公孫若蘭,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憨笑兩聲道:“是兄長長的太帥氣了,小弟移不開了眼,兄弟們說是不是呀?!”

    最後一句,公孫若蘭的音量提高了很多,引得眾食客紛紛仰麵張望,議論開來。

    乞丐狗三道:“小弟的大哥,就是狗三的大哥!大哥本來就很英俊帥氣,試問當下,誰能有大哥的這模樣?!”

    “得啦,得啦,狗三少拍馬屁,沒看見大哥哥的臉都紅啦。”公孫若蘭刁玩的話語,引得眾乞丐哄堂大笑,弄的龍君甚是尷尬,無言以對。

    兩位跑堂用托盤,端來了酒菜,一並擺在八仙桌上:“爺們的酒菜,請爺們慢慢享用,需要什麽,盡管招呼就是。”

    “菜,上桌了,大家開打。”公孫若蘭首先端了兩盤‘驢肉黃麵’,一盤遞到龍君手中,自己留了一盤道:“大哥哥,小弟這幫兄弟,吃相甚是難看,還望體諒、體諒。”

    龍君笑道:“若蘭小弟多慮了,江湖之士,何須小節,大家開懷,吃喝管夠。”

    公孫若蘭大聲道:“吃飽飲足,但不許醉酒。”

    “謝謝大哥,兄弟們知道。”一群乞丐,他們的吃相確實不敢恭維,一大桌的上好酒菜,半柱香的時辰不到,盤了個精光。打著酒咯,摸著發脹的肚皮,挑著牙縫裏的殘留,說著掉渣的話:“謝謝兩位大哥,這是兄弟們有生以來,吃得最好,撐得最飽,喝得最美的一頓酒菜,謝謝!謝謝!”

    “頭,那不是今天傷頭的那個老婦嗎?”大家順著一名乞丐的視線看去,一位手持鶴杖的老婦人正走到客棧的大門處。“可恨。”狗三,話音落地,手中竹杖仗著酒勁急擲而出,直射老婦人的背心。龍君看在眼裏,剛欲阻止,卻被公孫若蘭擋住,耳畔傳來細語:“大哥哥,那是個‘妖精’,狗三傷不了她的。”老婦像腦後有眼,手中鶴杖一式‘金猴甩尾’,將狗三的竹杖擊落在地。未作任何停留,跨步走出了客棧,燈光中,留下了一個長長的身影。

    狗三惱怒的道:“兄弟們追。”

    公孫若蘭厲聲喝聲止道:“爾等想幹什麽?怎麽,吃飽喝足了,就有勁趕去投胎。”

    狗三甚是不悅的道:“咱們就任這老婦欺辱不成?”

    公孫若蘭冷哼道:“欺辱,受點小傷算什麽咱們在別人的眼裏,根本就不屑一顧,就好比地上的螻蟻,別人想怎麽踩死,就怎麽踩死。瞎子都知道那老婦人是個行家,爾等看不出來?還叫兄弟們去送死,別在小弟的大哥哥麵前獻醜,馬上撤呼(散人)。”

    龍君忙道:“狗三兄弟,忍者為上,以和為貴。若蘭小弟說得不錯,那位老婦人看似平庸,卻是深藏不露,其身手可列入江湖一流人物。大家還是安分些好,以免枉送性命。”

    “謝謝兩位大哥的忠言,他日有源,定當回報!兄弟們告辭!”狗三帶著眾乞丐離開了‘天下一家’客棧,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殺人啦,殺人啦!”二樓負責客房的小二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龍君、公孫若蘭分開慌亂的人們,來到現場。其腥味撲鼻,殘不忍睹。床上仰躺著一位綠衣姑娘,整張臉皮已經不翼而飛,頸脖處一絲血線已經凝固。

    “這是誰作孽呀!”“太殘忍了。”“一看就是個小姑娘。”“太慘了,整個臉都沒了。”圍觀的人們,深表痛惜,紛紛要求要把凶手繩之以法。

    公孫若蘭觀察之後,驚異的道:“好快的刀,前所未見。這不是那老婦人的丫頭嗎?”

    龍君凝神沉思,鼻翼間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特殊的香味。聯想到城頭西門處,張貼的兩個少女畫像的搜捕公函,碧眼泉綠衣少女弄瞎吳氏兄弟雙眼的一幕,出現在腦海。大聲道:“那老婦人就是綠衣少女。”不待公孫若蘭作答,話音落處,身影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圍觀的人群隻覺眼前一晃,白衣公子已經消失不見,紛紛納悶的議論道:“這位公子是人,還是神?!”

    公孫若蘭好不尷尬,甚是無可奈何的抿了抿小嘴,鼻翼的顫動,讓她捕捉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連忙分開人群道:“大家讓讓,小弟出去讓兄弟們找找凶手,掌櫃的趕快去通報官府。”

    小青的慘死,是由於她本性的善良、天真、無邪與無知所造成的。主仆二人從碧眼泉出來,租車連夜急趕,奔馳在敦煌縣的路上。小青不知道她的這位心狠手辣的姐姐已經惹下的禍端,好奇的道:“欣欣姐,月牙泉的風景這麽美,咱們為何不多停留幾日?”

    “姐姐有事。”

    “那姐姐為什麽要妝扮成一個老婦人?”

    “姐姐太美了,怕別人欺負。”

    “哦。”

    當馬車行近到敦煌縣城西門的時候,小青看到了自己與欣欣姐的畫像,由於自己不識字,不知道那是搜捕她們的公函。“姐姐,城門旁有咱們的…”妝扮成老婦人的欣欣,連忙用手捂住了小青的嘴。

    守城衛兵攔住了她們的馬車,掀開了車簾,盤問道:“爾等這是從哪裏來?進城幹什麽?”

    “老儒是…這附近村莊裏的…大富人家,讓丫頭…陪著進城…來看大夫的。”說到這,欣欣氣喘籲籲,咳嗽不止。

    “老人家是什麽病呀?”

    “咳得這麽…厲害,當然是…肺癆囉…”欣欣將聲音壓得很是低弱無力,說著又暴咳起來,嚇得守城衛兵,慌忙退卻,讓馬車入城而去。

    “小青,今後要少說話,知道嗎?”

    “欣欣姐,為什麽?”

    “那畫是搜捕咱們的官方公函,賞黃金一仟兩。”

    “哇塞,這麽多。他們為什麽要抓咱們?”

    欣欣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掃射在小青身上,嚇得小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她再不敢多語了,直到在‘天下一家’的客棧門口,欣欣姐的鶴杖,打傷了一名要飯的乞丐後,她也隻能報以同情的目光。要不是那令她自己毛骨悚然的犀目,以前的小青定會給那受傷的乞丐丟些碎銀。一切都變了,她心目中的欣欣姐,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那目光的出現,讓她明白了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會被終結。她也明白,日後的她將活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欣欣姐…不…小姐…奶奶…老夫人。”小青語無倫次,不知道對眼前的欣欣怎麽叫。她顯得很是害怕的續道:“樓下…樓下有位…有位白衣公子。”

    “小青,到底要說什麽?”

    “樓下那位公子他…他認識咱們。”

    “是月牙泉的那位白衣公子?”

    小青不停的點頭。

    做事謹慎、細密、穩妥、果敢的欣欣,終於感覺到了小青已經成了自己的包袱,她必須果斷的甩掉這個包袱,輕裝前行。這真應了,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事實上,他們所知的白衣公子龍君,對她們一無所知,素不相識。防範未然的自己保護意思,讓‘千麵媚狐’杜娟兒的義女欣欣姑娘,心生不安。原本買來的丫鬟,本可消除旅途上的孤寂,與自己做個伴,可如今卻成了見證自己作惡的證人。自己還有太多的使命,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明白自己必須處理掉,手裏的這顆燙手山芋。麵對善良、單純、可愛的小青,她狠毒的心,也有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的猶豫。可作為‘惡狼穀’的絕密冷血殺手的欣欣姑娘,情感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很奢侈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也是裝出來用作逢場作戲吧了。她盡可能的讓小青走的舒服些,少些痛苦。心念意決間,欣欣袖口中的那枚細小超薄的柳葉刀無聲的彈出,迅速無比的劃過了小青的的脖頸。寒光閃動間,小青的嘴微張,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氣絕而亡。欣欣身影閃動間,用手托住了小青的屍身,自語道:“小青,姐姐對不住了,還得借小妹的臉一用。”

    欣欣將小青的屍身平放在床上,手中的柳葉刀熟練、精準、無誤、快速的動作,一張人皮麵膜已然在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出塞子,倒出些特製的香粉末,均勻的撒在人皮麵膜上…窗外眉月如勾,月光黯淡;繁星滴淚,不忍窺視……

    朝霞褪色,光照大地。龍君隨著著淡淡的,時有時無的香味,一夜的搜尋,追尋到寧東街巷口的一大戶人家的後院。越牆而入,非正人君子所為,可他必須探個明白。沿著院牆,龍君來到大門處,門口早已經聚結了一些看熱鬧的人。人們議論著趙員外的千金趙雨荷得了一種怪病,一覺醒來,整個人變了一個模樣,她認識家裏人,家裏人沒有一個人認識她。急的這位千金欲上吊自殺,幸虧她的貼身丫鬟小慧,根據小姐身上的胎記,證實了小姐的身份,贏得了父母的認可。

    “老爺,門外有位公子求見,他說能醫小姐這病。”此時的趙員外與夫人,正憂慮萬分,不知如何是好。聞言後,甚是歡喜道:“趙管家,快快有請。”

    趙管家來到門外,恭敬的對龍君道:“公子請!”

    “怎麽,大哥攀豪門,不帶上小弟弟。”公孫若蘭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

    趙管家攔住了公孫若蘭道:“這位乞丐是?”

    公孫若蘭道:“小可乃神醫‘妙手回春’,趙家小姐的病非小可莫屬,這位公子,是小可大哥。”

    龍君原本就撒了一個謊,他能醫什麽病?找個借口想探過究竟吧了,這下好了,公孫若蘭的到來,反而幫自己解了圍。他朝管家點了點頭道:“正是本公子的兄弟,能醫好貴府千金小姐的病。”

    趙管家恭恭敬敬的道:“兩位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