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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茗仔仔細細再看了一遍他的消息。

    確實是讓她去買冰塊, 買棉簽, 買紅藥水。這些東西可都是治傷的, 所以江則欽不會受傷了吧?

    她想了想晚飯飯桌上老爸說的, 說是江總知道江則欽的成績很惱火,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江總體罰了吧?

    方明茗一想到這, 二話不說就從床上彈起來, 趕緊到衣櫃隨便找了一套運動服, 急急忙忙套上就出去了。

    這個時間林蘭和方雄濤已經睡了,她偷偷摸摸的下樓開門, 然後跑到外麵的街上。

    她家住的地方還算繁華, 這個點街上還有不少人。她到不遠處的藥房裏買齊了他要的東西,打輛車便朝他所在的地方而去。

    江則欽在江邊站著, 雙手撐在欄杆上。

    跑著的方明茗見此在幾步開外停下了腳步, 她跑得有些急,一邊喘著氣, 一邊小步向他靠近。

    這個時候的江則欽讓她覺得有些難以靠近。

    他背對著她, 朝著江麵站著。晚上的江麵一片漆黑,不見白日裏的微黃, 顯得神秘幽深, 隱隱約約隻能看到月光投射下引起的點點光亮。

    此時的江麵正如同此刻站著的江則欽。

    他的站姿很輕鬆, 手撐在欄杆上,上半身往下, 一條腿曲著。夜晚的江風吹過他的衣擺和頭發, 沙沙響。

    方明茗深吸一口氣, 鼓起勇氣稍微邁大了腳步。

    “江哥。”她在他後麵停下,小聲叫他。

    江則欽轉身,背靠欄杆,雙手環胸,如江麵般平淡的眼落在方明茗身上。

    他看了看她懷裏抱著的塑料袋,看了看自己腕間的手表:“二十五分鍾,速度還可以。”

    這裏離路燈有點距離,所以有些暗。但是方明茗還是看到了他腫起的半邊臉。

    她有點不太忍心看,趕緊別過眼,把手裏的藥遞過去:“江哥,給。”

    江則欽接過,看了一眼,徑直走向附近的扶手椅。

    方明茗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默默跟過去,一邊在心裏嘀咕。

    這巴掌鐵定是江總打的了,江總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成績不好就打孩子這套?她爸媽可從來不會因為成績不好就打她的。而且,江總這樣做,明顯是給自己悲慘的以後挖坑呀。

    小說中的結局,江總可是淒慘的很,直接被江則欽送進了精神病院。而且江則欽還特地給江總安排了幾個精挑細選的好室友,確保江總在裏麵的生活過得豐富有趣。

    至於怎麽樣的豐富有趣法,方明茗表示自己不想去深度了解。她寧願自己不知道。

    但是仔細想想,其實她在小說中的結局也沒比江總好哪裏去,可以說比江總還慘了。

    所以,現在,她一定不能重蹈書中的結局。所以,這種時候,她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就默默看著江則欽自己處理傷口呢?

    這是一個合理的跟班該做的嗎?不是。

    一個合理的跟班該做什麽?應該主動上去幫忙處理傷口!

    想到這裏,方明茗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在江則欽旁邊坐下:“江哥,我來幫你!”

    正打算把衣袖挽上的江則欽看了她一眼:“就你?”

    嫌棄的語氣,非常明顯。

    方明茗頓了頓,收回手,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我會處理傷口的。我爸玩拳擊受傷回家我媽給包紮的時候,我有幫忙的。”

    江則欽一邊聽著,一邊挽起衣袖,露出幾條傷口比較深的血痕,一看就知道打的時候肯定是用了狠力氣。

    方明茗覺得自己的手臂都疼了,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抽了口冷氣:“是……江總打的麽?”

    “嗯。”江則欽自己倒是沒什麽反應,另外一隻手拿了根棉簽,沾了紅藥水,然後直接塗。

    這舉動看得方明茗疼得臉都皺了起來:“江……江哥,就這麽處理嗎?會不會太草率了?不用去醫院包紮嗎?”

    “不用。”江則欽道,視線掃向她,意有所指,“沒上次嚴重,不用去醫院。”

    上次——說的就是她找人堵他打他那次。她明明交代過那次不要下重手,但是好像最後下手還是比較重。

    看來是又開始清算之前的賬了。

    方明茗嗬嗬笑了起來,臉色微白,下意識抓抓頭,二話不說,道歉張口就來:“江哥,對不起,那時候我什麽都不知道,對不起,我——”

    江則欽直接打斷了她:“你這次考的好像很不錯?”

    那是,畢竟抄他的麽。

    說到這個,其實到現在方明茗也不知道那時候江則欽的舉動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是他麵上說的是不給他抄,可是最後她又抄了。所以她有些糊塗,但謝他總沒錯的。

    “這還得謝謝江哥。”她說的格外的誠懇。

    “謝我什麽?”江則欽挑眉,“我好像並沒有給你抄吧?”

    方明茗低著頭沉默。

    他眯起雙眼,語氣稍變:“還是說你偷抄了我的試卷?”

    她連忙抬頭,搖手,條件反射道:“沒有沒有,我是謝謝江哥給我和你一起在網吧複習的機會,所以我這次才考得那麽好!”

    江則欽忍不住勾起嘴角。

    結果不小心牽扯到腫起的半張臉,他立馬收了笑意,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

    方明茗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表情,想了想,問道:“江哥,你今天晚上還回去麽?”

    江則欽反問:“你說呢?”

    那就是不回去了。她又問:“那你去哪呢?”

    “我自然有我的去處。”江則欽處理完傷口,拿著冰袋敷臉,“我現在為什麽找你來,你心中有數麽?”

    方明茗猶豫著點點頭,偏著頭小聲道:“是試卷的事?”

    “嗯,江則靈找你要了嗎?”

    “沒有。”她搖頭。

    “哦,沒事,反正這幾天,估計明天吧,她肯定會找你,到時候按我說的做就好。”

    方明茗乖乖點頭,但還是覺得有些想不通。

    “江哥,為什麽則靈姐會想我要試卷呢?她直接讓我毀掉不就好了麽?”

    江則欽看著方明茗,一言難盡的搖搖頭。

    她跟了江則靈那麽多年,一點都不了解江則靈這個人?

    那可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啊。驕傲到一定會想親自確認他這個‘私生子’的真實成績。

    他最後也沒有解釋方明茗這個問題,交代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

    江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方明茗看著遠處的燈光,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江則欽看了看她,三秒之後拎著塑料袋起身:“回去吧。”

    方明茗跟著起身,到了岔道處,道:“那江哥我回家了。”

    “回吧。”江則欽點點頭,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饒有興趣的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眼,“對了,你幾天在幹什麽?”

    方明茗臉色頓時一變,很囧的樣子,吞吞吐吐道:“在上興趣班。”

    “什麽興趣班?”

    她張嘴,張了半天,才小聲憋出重如泰山的兩個字:“芭蕾。”

    江則欽再次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極少見的伸手拍拍她的肩,向大人鼓勵小孩那樣:“不錯,好好學。”

    方明茗:“……”

    **

    第二天中午,江立開完會,坐上車。

    方雄濤往後看了幾眼:“江總,接下來去哪?”

    江立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沒說去哪,隻歎了口氣:“雄濤,茗茗是隻比則靈小一歲吧?”

    不知道為什麽江總無緣無故提起自己的女兒。方雄濤沉默了一會兒,才慎重答道:“是的。”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江立眼中有了追思,“我還記得你女兒出生那天,你急急忙忙要趕去醫院的樣子。”

    方雄濤笑著:“是啊,一轉眼,孩子們都長大了。不過茗茗長的再大,她在我眼中也和小時候沒區別,都是小孩子。”

    “是啊,都是小孩子。”江立無意識跟著重複了一遍。

    在外麵算計了太多,很多時候他都不願意去猜忌家裏人,願意去給她們最大的信任。可是江則欽這件事,他昨晚一人在家好好想想,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江則欽昨天的表現和平常不同,急躁了很多。估計事情觸碰到了江則欽的底線,或許則欽的成績並不是那樣。

    他本來想去查,打算冷她們母女一陣子。

    但是又何必去查呢,算了吧,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吧。

    把她們母女接回家,然後把江則欽找回來。

    來日方長,關係總能處好的。

    “雄濤,先去機場接一下劉總,下午三點半的會我不開了,你到時送我去我嶽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