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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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達到70%可看實時更新,防盜時間72小時  掃墓回去後,就是走親戚了。

    祈南並不都參加, 以前他是都跟著哥哥去的, 隻是從前幾年開始, 有幾家親戚特別煩人, 現在能做他長輩的都是退了休閑著沒事的爺爺奶奶輩了, 見了他就倚老賣老,問他怎麽還不結婚娶老婆。

    他雖然已經三十七了, 但也不算特別老, 而且相貌堂堂, 家資豐厚, 還是一婚, 外麵的人隱約知道他至今未娶是為了早逝的初戀, 更是增添了癡情的色彩, 有些老人家不僅問, 還有當場拉小姑娘過來給他相親的。

    祈南特別尷尬。

    大哥每次都不高興, 因為那些小姑娘條件都沒多好, 也是了, 條件好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自有更般配的對象,何必嫁他這麽個無趣又年老的大叔, 無非是看他人傻錢多, 想哄他弟弟扶貧。

    除了關係尤其好不會瞎做媒的幾家人, 別的祈南就不去了。

    中午在哥哥家吃了飯, 祈南就回自己小南直街的房子了。

    學生們和白助理當然都回家過年了,祈月和呦呦也都跟著去拜年拿紅包了,他這叔公的紅包他們過年前拿一個過年後又拿一個,拿了兩輪,再騙就不好意思了,要轉移陣地去別的地方搜刮了。

    祈南以前不會覺得孤單,他挺喜歡一個人呆著的,自在,年紀大了以後才發現一個人生活還是有極限的。

    去年有回發燒,他自己燒迷糊了睡過去,被小文發現送到醫院,都快四十度了。

    冰箱裏還有很多食材——小文這個助理是很稱職的。

    祈南一個人做了飯,空閑下來就會想很多事,他還是很喜歡程先生的,可是他真的很不安。

    祈南隻知道程嘉木這個名字和鬱嘉木是個在小公司工作的普通職員,程嘉木的家庭、朋友,他一概不知,祈南隻是天真單純,不是傻,多多少少也感覺出來是程先生刻意地在回避不讓他接觸。

    不像他,什麽都抖落給程先生了。

    這樣下去,他到底能和程先生走多遠呢?

    祈南吃了晚飯,冬天白日短,外頭夜幕早就鋪開了,一輪皎潔明亮的月亮貼在天邊,臥在星河之上。

    門鈴突然響起來。

    一打開門,門外的人直接撲過來,把他整個人摟在懷裏。

    祈南愣了愣,才回抱過去:“你怎麽來了啊?你不是回家過年了嗎?”

    “我早上找了車回來,再不來,老婆都要沒了。”鬱嘉木悶聲說,埋首在祈南的脖頸間,深吸一口氣,祈南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清爽幹淨。

    祈南深受感動,心頭瞬時湧滿了蜜,緊緊抱住戀人。

    程先生能為了他做到這地步,他已經很滿足很滿足很滿足了。

    小巷的屋簷把天穹切割成一條狹長的星空,他們就那樣在這一方仿佛隻屬於他們的星空下靜靜擁抱著,過了好久才分開。

    “臭不臭?我坐了車,一身的味道。”鬱嘉木問。

    祈南說:“在我這洗個澡吧。”

    又問:“你突然回來,你家裏人不說什麽嗎?”

    鬱嘉木踟躕著說,“今天是我生日。”

    祈南猛然記起來,程先生給他看過的身份證上的日子確實是今天:“那你不在家和家裏人過生日?”

    鬱嘉木握著他的手親了下:“我說我要和我老婆一起過。”

    祈南隻覺得被他親吻的指尖仿佛被電了一下,害羞地立即紅了臉,下意識想要抽回手,但是被鬱嘉木牢牢抓住,哪兒也沒法躲。

    鬱嘉木去洗澡,祈南給他找替換的衣服。

    鬱嘉木來得急,什麽都沒帶,祈南的體型比他小一圈,他穿不下祈南的衣服,祈南翻出一件黑色絲綢浴衣,買錯了,比他的尺寸大一碼,鬱嘉木應該穿得下,又找了件內褲。

    他在幹淨衣服都放在浴室外麵,隔著磨砂玻璃門和鬱嘉木說了一聲。

    然後祈南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他坐在臥室裏,聽著浴室裏傳出來的水聲,心跳得比水珠還要快。

    腦袋裏浮現出剛才瞥見的、程先生映在玻璃上的身體剪影,想起之前程先生給他做模特畫畫,展示過的強壯緊實的肉體。

    浴室的水聲停下來,祈南聽到悉悉索索地穿衣服的聲音,沒一會兒,鬱嘉木就推門走出來。

    臥室裏開著暖氣,當然不冷。

    祈南看了鬱嘉木一眼,他的頭發還沒吹,身上還有水珠,身材健壯高大,小麥色的皮膚健康性感。

    祈南別過頭,說:“我、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鬱嘉木說:“我在來的路上吃過了。”

    祈南不知所措地說:“那、那……今天是你生日,你說要和我一起過,我都沒有準備。”

    鬱嘉木像是隻試探獵物的豹子,一步步走過去,坐在祈南身邊:“你能在我身邊就是給我慶祝生日了。”

    祈南回望著他,眸光閃爍。

    空氣被醞釀出曖昧的味道,鬱嘉木低頭在祈南嘴唇上輕啄一下,祈南柔順地服從他,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

    …………

    ………………

    …………

    ……

    單人床躺下兩個人還是有點擠的。

    祈南滿身是汗,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靠在他手臂上,他就這一個要求:“嘉木,你抱著我睡覺好不好?”

    鬱嘉木被他這一片真心的情意給暖融得心都要化了,把祈南摟在自己的臂膀中,仿佛這一刻就是他們的地久天長。

    他在日記中寫下:

    “明天我和祈南有個約會,都已經過去一個月多,我們依然隻牽過手,最親近的,也不過是親吻下手。

    “他還不夠迷戀我,我要讓他愛上我,然後再拋棄他,告訴他我是傅舟的兒子,那時他會是什麽神情呢?”

    寫到這裏,鬱嘉木停下筆。

    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祈南的模樣來,那個天真傻氣的漂亮老男人,仿佛在他麵前,用那雙水靈而明亮的眼眸可憐楚楚地注視著自己。

    鬱嘉木甩甩頭,擺脫這突如其來的蜃影。

    如果祈南知道……他雖然三十幾歲,卻還帶著幾分孩子氣似的,不知世事險惡。

    他會哭起來吧?他連謊稱了年齡就害怕得哭起來。

    真是沒見過這麽軟弱的男人。嘖嘖。

    可是他現在還挺想見這個軟弱的男人的。

    鬱嘉木像在苦惱地研究某個難題,歎氣般地念這個叫他愁腸百結的名字:“祈南,祈南。”

    第二天,鬱嘉木提前了十五分鍾到約定的車站,可祈南早就等在那裏。

    天氣還是很冷。

    祈南在高領羊絨毛衣外裹著件一件駝色的羊皮駱馬毛大衣,有一圈毛邊,看上去完全不會臃腫,身材瘦長,儒雅又斯文。

    他一見鬱嘉木,便開心地從街邊的長椅上起來,交錯揮舞著戴著皮手的雙手,生怕鬱嘉木看不到他似的。

    怎麽可能會看不到呢?鬱嘉木覺得祈南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他隻站在那兒,都像是連光都多幾層落在他身上。而如今的祈南似乎又比他剛剛才遇見時更加美貌了。

    祈老師來之前好好拾掇了自己,不僅是自己,他還興衝衝把自己屋子都重新打扮了一遍,花了好幾日,以前他都沒察覺,最近才驚覺自己暮氣沉沉,床單被子全部換了顏色,牆上的裝飾畫也從冷色變成暖色,正如窗外的大地,隨著春日接近的腳步,一天一天,慢慢地生機勃勃起來。

    然後又照鏡子,祈老師以前是很少照鏡子的,自從那人死後,他對自己的外貌就無索求,心如止水,每日隻早晚草草看一眼,現今一看,被嚇一大跳,鏡子裏的與其說是個不複年輕的中年人,到不如說是老土的寫照。

    早就沒有了青春靚麗——是什麽時候逝去的,他都記不清了——隻有如積灰般的年歲感。

    老了。

    鬱嘉木說周末去約會。

    祈南暗自雀躍,偷偷買了一些年輕款式的衣服,穿上,不倫不類。

    就是再貴的衣服,也裝飾不出年輕來了。

    最後祈南還是穿著平日裏最舒服的一身衣服去見鬱嘉木了。

    鬱嘉木想了一段時間該去哪:博物館?恐怕祈南比他熟悉多了;遊樂園?未免顯得幼稚;逛商場?男人和男人約會應該不是逛商場吧,再說了,真的逛商場的話,他完全沒有祈南有錢;看花?這個季節也沒什麽花好看,他倒是知道幾個農學係的師兄師姐在搞得試驗田種了有許多花,但他把祈南帶去學校圈子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想了又想,鬱嘉木決定帶祈南去水族館,事先詢問了一下,祈南還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