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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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識是個意外
1.
大一剛來到學校,學姐跟我說:“學妹,你可要小心主動問你要聯係方式的學長。”
我:“為什麽?”
學姐:“因為他們別有用心。”
大二開學時,我作為學生會的成員去接待新生。一個奶聲奶氣的學妹問我:“學姐,我聽說我們學校粥多僧少,如果學長追我,我該怎麽辦呀?”
我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我弱弱地說:“喜歡就在一起呀。”
學妹:“學姐,我剛進校門,新生接待處的兩個學長就已經向我索要聯係方式了。”
我開始慢慢打量這個學妹:皮膚白皙,櫻桃小口,不施粉黛,自成一格。
學妹還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希望我給她一點建議。
我:“學妹你要小心。”
學妹:“為什麽?”
我:“因為他們別有用心。”
學妹眼神堅定地說:“學姐放心。”
我:“你長心我就放心了。”
學妹:“我會長心的,我一定會見招拆招。”
我……
大一喜歡跑步,每天下午總和室友一起去小操場跑步。
我紮一束馬尾,整個人神清氣爽。
室友剛失戀,整個人邋遢無比。
跑道上有人看著我倆吹口哨。我仔細看了看,那吹口哨的男生正在看我。
我和室友慢跑停下來,坐在草坪上吹風。
那個男生走過來:“學妹,可以給一下你的聯係方式嗎?”
我:“不可以。”
男生:“為什麽?”
我:“學姐說你別有用心。”
男生:“我是某某係某某班的某某某。如果你來我們係,可以找我。”
我一臉不屑:“放心,我不會去找你的。”
室友坐在一旁看了這個男生好久,然後說:“就知道欺負純情小學妹。”
男生:“你就是教學妹的學姐吧?”
室友氣得聲音直抖:“你……我有這麽老嗎?”
男生:“不然呢?”
室友奮力起身,盡管她好幾天不好好進食,全身使不了多少勁兒。
男生一副撒腿就跑狀。
室友:“站住,你給我站住!”
操場上畫風突變,他們好像瘋狂的跑車,壓根停不下來。
後來,大二的男生和室友狼狽為奸了。室友總是小鳥依人般的幸福模樣。
而我,大一整個學年都是單身貴族。沒錯,我不是單身狗。
2.
單身真是最好的增值期。
不談戀愛,隻談學習,隻談人生。
我不耀眼,可我努力,可我向上。
在我沒認識飼養員之前,我不嗲不嗔不嬌弱。大一評選所有的獎學金獲得者時,我都以年紀第一的成績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所有的獎學金積攢下來,我不必為我的旅費發愁。
粑粑工作忙碌,我經常帶著麻麻旅行。
我對麻麻說:“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我的麻麻說:“我能自食其力。”
飼養員第一次約我吃飯,我堅持AA製。
飼養員說:“好歹給個麵子。”
我說:“我不是你女朋友,即使是,我也要自食其力。”
飼養員是因為我幫他一起找落在圖書館的書,而堅持請我吃飯的。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
一想到經常在圖書館碰麵,老是拒絕就是我有問題。
就這樣,我們吃了一頓飯。是他堅持請客的。
他說:“你真的是個特別獨立的女孩。”
我其實也對他很有好感,不然怎麽會答應人家的請客呢。
然後我說:“你也很nice.”
說完我笑靨如花,心裏小鹿亂撞。
好長一段時間,我才明白他隻是出於感謝才請我吃飯。
3.
大一的兩學期,我的空閑時間大部分都在圖書館度過。
飼養員那時候於我而言是個陌生的男生。他叫葉子惑,我叫易蘇。
他非常勤奮,隔三差五出入圖書館。
剛開始他坐在圖書館自習室的西南角,我坐在圖書館自習室的東北角。
圖書館打水的水房在路過自習室東北角不遠處。
我時常看見他穿越大半個自習室去水房打水,有時候他會從我身旁經過。
印象中,他身高八尺有餘,陽光自信,從容無比。
而我注意到他,大概是因為他氣質獨特。大概,他沒有注意到我,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我。
室友被愛情滋潤得容光煥發,一副傻嘻嘻的樣子在宿舍招搖過市。
我們宿舍是單身貴族集中營,又怎能容忍她一個人撒野。
她說他現在的男朋友,也就是那個某某係某某班的某某某好帥時,全宿舍嗖嗖地甩過一句一句:切……
室友不服,讓我們說說還有誰比她的某某某男朋友帥。
室友甲:班長挺帥。
室友乙……
室友丁……
……
輪到我說了。
我說:“我在圖書館碰到了一個男生,氣質獨特。”
室友乙:“我知道那個男生,他是某某係的某某班的學霸。”
室友丁:“他叫葉子惑,我的老鄉就是他們係的。”
我知道了他叫葉子惑,知道了自習室西南角的那個氣質男叫葉子惑。
4.
大一下學期,葉子惑把書從圖書館自習室的西南角搬到了自習室的東北角。
確切的說,他在我對麵的書桌上。
我是某天不經意抬頭時,發現他坐在我的對麵。
一天,兩天,三天,很長時間過去了。我們並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書桌上有很多書,厚厚一摞。偶爾會因為沒有放好而風雨飄搖地倒向我的桌子。
不好意思啊,同學。”
他一臉歉意地對我說道。
我放下惱火,剛做好的手寫材料被筆畫了種種的一杠子,這可是要上交輔導員的。
我使勁抿嘴,心口不一的用力搖頭。
有一天,我對麵的桌子空著。
我看著他桌上的一本書心生好奇,從中間抽出了一本,書名是《漫長的告別》。
書中夾了一個書簽,上麵寫到:或許,是該告別了。
我信手翻了翻,最後也沒看,就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葉子惑來到圖書館不久後,又打開了那本《漫長的告別》。
他在書裏慌慌張張地找來找去,最後語氣凝重地小聲問我:“同學,你看到有人來過我書桌沒有?”
我一臉淡定:“沒有啊?”
他:“我書裏夾的書簽不見了。”
我趕緊低下頭,原來書簽剛才落在了我的桌上。
我沒有立馬交給他,隻是在心裏盤算,我要怎麽跟他解釋,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
我撕了一張便利條,上麵寫道:對不起,剛才你的書又掉在了我桌上。我順勢撿起的時候,隨手翻了翻。因為我看了封麵,不是私密日記。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向我詢問的時候,我立馬檢查了一下我的桌麵,書簽在我這兒。
我雙手呈上書簽和便利條,頭低著,不敢抬頭看他。
他糊裏糊塗地接過,直到看完也沒說什麽。
他快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傳了一張字條給我,上麵寫著:不過一本書,書中也沒有秘密。倒是上次,我沒放好書,導致你重新手寫材料。應該是我跟你說別介意。就當時我們認識了吧,我叫葉子惑,希望彼此成為好桌友。*^_^*
這算是我們正式相識了。
5.
正式相識以後,葉子惑的書和我的書加起來成了我們的公共財產。如果他沒在,我負責照看他的書,防止被人亂拿。如果我沒在,他負責照看我的書,防止被人亂拿。
這樣的話,我們的共同領地很少被人侵犯。
我們達成一個協定:可以翻看對方書桌上可供拿來消遣的書。
我看了看他桌上,可供閱讀的書實在太少。他不在的時候,我拚命的沙裏淘金。可是我淘來淘去,就隻有那本《漫長的告別》。
………………
而我的書簡直是浩如煙海。我的書桌上有薩特,有加繆,有毛姆……
忽然有天他問我:“哇,你很喜歡讀哲學的書嘛”
我:“因為我近來時常發呆。”
他:“所以多讀哲學可以有效治療發呆。”
我:“不是,哲學家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就是經常發呆。”
他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我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
那是我第一次被某人取笑。
後來我跟飼養員說:“難道我沒有成為哲學家的潛質嗎?”
他:“恕我眼拙,我完全沒看出來。”
我最討厭聽他說大實話了。最討厭他取笑我了。
我心虛地說了一句:“我是被耽誤的哲學家。”
他:“誰耽誤你了?”
我:“你呀!”
他:“為嘛?”
我:“你隻知道喂養,不知道重視我的天賦。”
他:“所以你傷仲永了……哈哈”
我:“對,現在泯然眾人矣。”
加繆說:待在那裏,還是走開,結果一樣。
結果都一樣,我喜歡葉子惑。
可我不能說,他還不是我的飼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