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亡靈族’第三大最高統治者，雷領主，敢問此地是否有‘亡靈’同在？”我取下了鐮刀扣在手中，一麵向前邁進，一麵四處張望著，提高警戒。

    “這裏隻有一間空房，什麽也沒有，難道還有機關暗道的存在嗎？”我心中暗想，靠近一堵堵牆壁摸索著，仔細研究著房間中的每一處角落，每一塊磚，哪怕是一粒灰塵，我都要翻來覆去地查看。但是我所做一切，仿佛都是徒勞的：難道我真的誤解了什麽嗎？這連續的夢境真的隻是些普普通通的噩夢而已？若真是如此，那這扇地獄之門又是怎麽回事？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

    “雷卡西。”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擊碎了空間的寧靜，它環繞在我的身後，令人膽戰心驚始終不敢回首，“你終於找到我了，雷卡西。”

    “聖……聖者大人！”我聽此“冷汗”直流，立刻轉過身來，單膝跪地，右手抱於左肩之上，左手緊緊握拳撐地，“抱歉聖者大人……我……我對您的突然出現一無所知，失迎了。請大人恕罪……”

    “雷卡西……這麽多信徒都失蹤了，你有想過為何隻有你沒有失蹤嗎？”我抬起頭來，聖者背對著我，麵容微微左側。我無法想象她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更無法想象會是在這種寸草不生的地方出現的。

    “在下有想，但是不曾明白。”

    “雷領主，你一直跪著幹什麽？快起來，到我的身邊來。”我聽此更是詫異，心跳如同機槍掃射一般迅速：教會裏若是當麵見到聖者必須呈跪姿（聖者在一般情況下不會讓信徒看見），但此時聖者卻讓我平身。這不免使我為她的真實身份又蒙上了一層麵紗：

    “聖者大人。”我悄悄靠近了她，一股寒氣瞬間撲麵而來，咄咄逼人。聖者發話了：

    “在過去的幾年裏，我們的星球毀滅了，這無疑象征著一場複仇的誕生。教會轉移後，我依靠探測器，在幾張地球的照片中發現了一艘戰艦：它被長期封存在這座古老的埃及金字塔當中，等待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刻，它就是撒旦之爪號，唯一一種能輕而易舉地瓦解‘腐蝕號（曼多拉高階火力戰艦，當初就是這架戰艦摧毀了克雷斯特星）’防禦設施。這也是埃及人建造金字塔掩護飛船的原因，他們早就預示了曼多拉這個死亡組織的出現。隻要擊碎了‘腐蝕者’的護盾，我們的艦隊就能輕而易舉地破壞它的駕駛艙。剩下的時間，便可交給心中的仇恨來解決了。”聖者悄悄伸出左手，微微遮住了嘴唇，輕輕地笑了笑。

    “大人的意思是，借助這艘飛船獨一無二的科技來毀滅首帝國？可是請大人原諒，在下仍未明白為何隻有屬下一人沒有失蹤……”我從沒聽說聖者竟然有過這樣的想法。

    “哎呀，急什麽呢，別急別急，我總會告訴你的嘛。”聖者突然轉過身來把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仿佛是在對我撒嬌，又仿佛是在預示著什麽。她的手異常冰冷，我幾乎都能感受到這刺骨的寒冷正從我的雙肩滲透到心髒。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切驚得腿軟，徑直向後退了幾步。

    她一臉驚奇地望著我，愣了一陣才顯示出尷尬了：“呃……不好意思，我剛才的動作確實有些突然了……嚇到你了，嗬嗬。嗯——既然你急著問，那我就先告訴你吧：其實我一直打算啟動這艘飛船作為主艦，並且召集信徒們前往埃及。但是我明白，你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弱點，各自都有各自的陰險，萬一哪怕是有一個人出賣了我，都會對這次行動造成影像。而且我的法力並非出神入化，把自己傳送過來之後，法力便瞬間衰竭了。所以，我隻能等法力恢複一陣後再進行傳送。至於我為何要在你們提起我後才進行傳送，以及他們失蹤時為何都恰逢12：00整，其實隻是為了給你們製造疑問，驅使你們急切前往埃及尋找答案的心理……”

    她任在一刻不停地說著謎底，多到我難以接受，甚至都想停下這源源不斷地灌輸：“我在傳送的途中預示你們前往這裏，以及在暗中悄悄考研你們。但令我失望的是，許多信徒在我的考驗中對我以及教會極其不忠。因此，我把這二百多人放在了其他星球上，並刪除了他們的部分記憶。至於你嘛——我是害怕發生意外。因為我在傳送的過程中失敗過兩次，分子結構重組失效了，我可不想這種事情也發生在你身上。所以，我隻能在印記中告訴你方向，還留下了梅迪恩法咒協助你破解這些線索。可惜法咒的探索欲過強，他走錯了地獄門，誤入了陷阱之中。我本想利用僅有的法力救他，但是傳送沒有成功，最終還是遲了一步。我很抱歉，隻能用夢境的方式來指引你。”聖者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一臉惘然的我，又偷偷地笑了。

    這麽多的疑問……過去如同鐵鏈一般拴住了我的思維。而現在竟如此單純地從一個人的口中脫穎而出，令人難以置信：“大人，我剛才聽到您說‘主艦’二字，難道教會裏還有其他飛船嗎？”

    “呃……是……是的。”聖者的臉色有些難堪，眼神中略微顯示出恐慌，“教會的確有其他飛船……隻不過……哎，算了，我也編不出什麽借口來蒙你了。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我就是……其實我就是星聯的最高指揮官！”

    “您……您在說什麽！”我立即掄起了鐮刀跺在地上，支撐住臨近垮塌的身體，“大……大人，您真會說笑。馬薩利斯……馬薩利斯才是最高指揮官呢……您……我是您的臣服者，有……有什麽話不好當麵直說……”

    “星聯的武裝並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我已經拉攏了曼多拉大帝，為防止他搜索到我的身份，處於防備，我改名為馬薩利斯。我們會去攻打那些發達中的行星，隻要首帝國不搗亂，戰利品便可分他們一半。但事實——我並不會給他們任何東西。”她直接打斷了我的質疑。

    “你想……你想獨吞其他星球的武裝科技，來對付自己找上門來要債的首帝國？這……這未免也太冒險了。”鐮刀再也無法支撐了。我硬是沒想到自己最渴望尋找到的人，竟然是如今自己最可怕的敵人，而且她現在正獨自站在我的麵前。

    “對，是冒險了。但我也知道，如果直接與那些行星說明白：我們要聯合抵抗首帝國。那他們肯定不會全力以赴的，說不定還會背叛我們。雷卡西，我記得你曾經在一天之內掀翻過一個軍區的星聯。雖然有些是我的人，但那之內也至少有一半是曼多拉的走狗，所以我不在乎。重要的，還是你超前的能力。現在，聖者就站在你的麵前了，來吧，回到我的懷抱中來吧。”

    “聖者，你不應該這樣……”我緩緩直起身來，把鐮刀挎回背中，“你已經被複仇徹底衝昏頭腦了，莎迪娜斯。為了你一個人的解脫，你要用多少顆星球的生命去換取？我對自己當時的衝動早已懷恨在心，我不能再這樣冷酷下去了。放棄這次行動，我們的複仇仍然還有機會……”

    “可是起義難道不需要死亡嗎？如果失敗那宇宙將失去更多的人；而且如果不盡早阻止首帝國，曼多拉照樣會直接殺了他們！”

    “那你就先替曼多拉，殺掉那些人，好讓他們活短一些是嗎？”我抬起頭來不解地望著聖者。

    “你聽我說，雷卡西……”

    “莎迪娜斯，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把大部分發達中的行星聯合成義軍了。還記得那些科研人員嗎？他們出賣了你，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一半了，聖者。加入我們吧，星聯的參戰，會使我們抵抗曼多拉的武裝更加強大……”

    “對於我的計劃，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雷卡西，你變了。現在難道就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我不希望自己永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死神。我已經厭倦了這種有來無回的道路。”我低聲地說道，“不是我背叛了你，聖者，是你背叛了我們。”回聲漸漸消失了，空間再次恢複了寧靜。紫色的光芒照耀在聖者雪白的麵紗上，她的視線逐漸從我的眼中滑落下去，“對不起，大人，屬下失禮了。但倘若您真的想讓在下作出抉擇，在下隻能選擇離開。”

    “雷卡西！”我沒有理會她的呼喚，隻是垂著沉重的腦袋，默默地從她的身邊經過。

    “哥……”一個虛弱的力量拉住了我匆匆前進的腳步，她從背後輕輕抱住了我。那沙啞憔悴的聲音再次擊碎了我的心靈：哥？！聖者她……難道是我的……妹妹？！她還活著？都這麽多年了，我竟然連一絲懷疑都沒有。

    “哥哥，妹妹最近好想你啊，你就真的不能多陪妹妹一會兒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