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接受老人的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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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手機端 ..躂雅點頭,他是陪伴司南南行的那批雪民之一。“是我們冒犯原人領地,誤登了一座山,褻瀆了他們的先祖。”

    躂雅敢怒不敢言。說話的是昂沁·司南,族人的星光,他既然原諒了原人,不可能還有人膽敢覬覦被收留的孩子的性命。何況躂雅親眼目睹老人展現神力,說是他救下了自己也不為過,在原人包圍之際,星光的庇佑下,他們仿佛沉入柔軟的湖水,轉眼便來到了數裏外。蒼神的使者,追溯星漢之人,司南的決定從不失手。

    “我們不是原人,行事也當從一而終。”烏日更同樣尊重老人的選擇,但情緒顯然低落了幾分,畢竟原人斷送他的族人的返鄉之路。“從今往後,南陸眾族我們需謹慎對待。”

    “躂雅,雪民需要先找到新的家園,而不是率先引燃戰火。”司南安慰同行的漢子:“我們在北陸的時候,有雪房子,知道哪裏有雪貂雪狐狸,所以才有能力將分散的雪民聚落總和起來——”男人並沒有接受老人的勸導,重重咳嗽一聲後垂著頭一言不發。

    “躂雅!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罷。”烏日更毫不客氣地說道,他很不滿意躂雅的態度,即使對方方才把族人的“星光”安全護送回家。

    他讓躂雅下去休息,其他雪民終於發現了這邊的狀況,聚過來伸出雙手想要觸摸老人的身軀。他們圍著大溯星師,其不乏同樣追隨星辰的學徒,紛紛獻雪民禮,還有人給予他親吻或擁抱,這些都代表著賜福與被賜福,族內的關係曆來融洽。“連日來,您受苦了。”烏日更在艾彥的陪伴下與昂沁·司南並肩,他們要一同去蒼神像前,這是老人的提議。

    “我們每天都向蒼神祈禱您的歸來,沒有您,我自知無法讓大夥歸心合力。”烏日更深情地說道,雪民的首領換了一任又一任,而昂沁·司南常在。

    聞言後的司南回以同樣的禮節,望著一眾雪民,他再次感受到星火的溫暖。得以逃脫原人的牢籠,他歸功於躂雅相助,星辰,以及為他祈禱的族人。險象環生的南陸行得以告終,回到這裏的他,是重生之人了。司南默默向蒼神發願,定不負所托,帶領族人在此地繼續繁衍下去。

    南陸的地勢更加起伏不定,三人離開小河邊,下了矮坡,繞過一小片灌木叢林,那裏還有一批雪民駐紮著,見到昂沁·司南歸來,同樣開心地舞蹈手臂。直到這時,艾彥望向其一名湊在一小堆木柴旁的勇士,同樣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艾彥。”阿木爾達賴的兄弟慶格爾泰喚道。

    “躲到哪裏都是天災人禍,不是麽?”他走過去,慶格爾泰是在對他說話,可卻同時在關切地察看一個將死孩子的狀況。

    雪民將死的模樣與他們出生時如出一轍,皮膚會變回透明,所有體內的器官也會慢慢萎縮,最後形同一汪水。艾彥跟前的孩子是這樣,透明的身體內僅剩下一些如同漂浮雜質的髒器,鼻腔不停出氣。慶格爾泰隻是俯身擁抱孩子,良久不言,顯得有些傷心,而孩子在他懷裏顫抖,因窒息而受苦,沒過多久徹底死透。

    艾彥杵著,甚是不解,這個孩子怎麽會死?附近都是族人,是雪民的臨時領地,有巫醫有勇士,守護他的生命,按理說疾病或是饑餓的野獸都無法傷及於他。

    “睡吧,願你的魂靈重歸星辰。”慶格爾泰為孩子祝福的模樣,像極了已死之人,他的兄弟阿木爾達賴。這兩兄弟總是悲天憫人,族人都覺得他們早晚會死在這點,先是阿木爾達賴已經步了前塵。“是否去到天……你都是死了。”他像是要把每個字眼咬碎在唇齒間,似乎孩子的雙親更要蘊含痛苦。“去他媽的安息。”

    “別說了,他會聽到。”艾彥阻止對方繼續褻瀆雪民的神靈或是信仰,這個男人至少有一點與眾不同,他阿木爾達賴更加自信與不羈,勢如烈風。

    “誰?蒼神?他在我這,還算不得神靈。”慶格爾泰告訴他,周圍的人看了一眼繼續低頭做事,整個族內,唯他敢如此叫囂。

    艾彥不願與他爭執,為伴多年,早已了解他的固執與狂妄。不是所有人都能變通,慶格爾泰是之一。“這個孩子怎麽了?”艾彥還是把目光放到逝者身,想來對方叫住自己的原因也在此。“前麵那麽大的風雪都扛住了,為何會死在這裏?”

    “被野獸所傷,疾病再帶走了他。”慶格爾泰說得簡單,可事實並非如此,艾彥知道,夥伴打算找個靜些的地方再委實相告。隻見他拾起地那把蒼白顏色的斧子,查幹哈達,他兄弟的遺物。“走吧,不過我得帶他,蒼神身的懸棺一定不願接納一個小崽子,那些口棺材都是留給你我的。”他先把斧子放在腰背的皮扣,再抱起孩子,也不等後麵人,自顧自走了。

    艾彥不滿慶格爾泰口把不住的譏諷語氣,搖搖頭,為他的態度擔憂。

    一路,慶格爾泰講述孩子的故事,艾彥了解到這是個雙親罹難的孤崽,能活著踏進南陸已是大幸,但想要在逼人的寒冷和同族變相的迫害生存下去,神靈都無法作此庇佑。“我給他的食物,被其他孩子搶奪,你看,瘦得像隻小毛猻。”慶格爾泰說。

    “食物本稀缺,狡猾如狐狸,凶猛如猼羊,每年餓死的也不少,慶格爾泰,不要怪罪在族人身。”艾彥說:“司南老人還說過星辰之間互有吞並,隻為了更好的存在——”

    “我知道。否則今天揮動查幹哈達的會是我兄長。”慶格爾泰的話引起兩人間的沉默。

    他們隨後來到一處空地,是另一條地勢下凹的溪澗,兩邊是緩坡,幾隻山貓遊蕩在附近的果樹旁,看樣子饑腸轆轆,見到兩人下到溪邊,連忙圍成一團,卻不敢前,而樹的一隻同伴貓在樹葉叢裏偷窺下邊的情況,嘴裏不斷啃著鮮果。慶格爾泰和艾彥看得一清二楚,這與北陸雪地裏白毛的野獸相差甚遠,南陸的動物藏在撒滿霜凍的樹時顯得異常突兀。

    領地周圍還有不少類似的地方,因此烏日更才選擇在這裏駐紮。烏日更是一個好首領,至少艾彥這樣認為,而他知道,慶格爾泰誰也不服。

    “孩子怎麽死的?”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