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嗣和烏恩逐個告退，又隻留下胡和魯與長風兩人陪在身邊。然而他們在這裏待了將近一個早上，也已經感到疲乏，況且同樣要留蘇日勒和克就寢養傷，所以便再議論幾件要事就走。

    胡和魯帶來的酒取材自蛇人送來的果子，把裏麵的汁打入酒袋裏，再用水稀釋所得。蘇日勒和克大口大口喝個精光，再嚐了一片早早放在邊上的羊肉麥饃，身上的病痛都仿佛緩上一些。顯然食物比藥物的作用還要好。

    你倆真像。”胡和魯說。

    他謀私欲。”蘇日勒和克並不願意承認這點。胡和魯笑笑不再辯駁，他理解每一個大小首領，他們都會認為自己的裁斷是英明神武的。

    擦幹嘴巴，蘇日勒和克端正臥姿與態度:“兩位，我想貫徹那欽所提的‘國’製。”

    這個問題許久被擱置，還要重提麽？”

    鳥羽的事讓我不得不重視。”蘇日勒和克原先也早遺忘那欽的天方夜譚，他認為鳥羽被奸人有機可乘，掠奪了首領之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支埠的放任:“別說百足蟲了，巢埠人究竟生了怎樣的變故，我們也無從而知。”

    祭林一帶的事情，依靠我們猜忌是無法定奪的。”胡和魯表示理解:“暫且不議論巢埠這個並沒有依附的‘盟友’，卓力格圖領導的孛兒帖想必是覆滅了。”

    卜籌輪同樣無法穿過孛兒帖大叢林麽？”

    胡和魯搖搖頭。卜籌輪的效用越來越低，眾人心中對接踵而至的外亂內亂惴惴不安，南陸隨著風雪遮蔽太陽，還有太多黑暗不曾被他們的火焰照耀，更有無數依附黑暗滋生的族群來臨，原人們仍舊手持火把蹣跚前行。

    好罷，我的身體不被允許了，這段時間部落的事就全權交給兩位罷。”蘇日勒和克知道長風不願參與，於是單獨對胡和魯說:“除了那些必要的事情。”

    胡和魯顯然也沒有在金烏中找到更合適的人選，自然同意領袖的做法。“你說罷。”

    讓拓穀擔任部落夜間主要巡邏工作，最近我隱約覺得不太平，別讓那種叛徒刺客再傷我子民……我聽說儲糧不多，剛才無嗣來去匆匆，也沒有聽他講起，想來也不足以度日，你們最好組織一次大規模狩獵，有多餘的食物就分給那些殘疾們，之前桑思娜和長風講過……”到此，蘇日勒和克停了一下，向長風示意，後者給予他感激的眼神:“……找找鷹司氏農，那怪老頭的鷹或許可以幫助我們搜尋孛兒帖、虎跳崖和巢埠的近況。”

    那老頭自從騎著那匹馬消失在祭林方向起，就似乎徹底失去了蹤影。”對氏農深感興趣的長風說，他甚至比領袖更期待再次與那怪人的會麵。

    那你或許不知道，前不久我正接見過他。蘇日勒和克心裏嘀咕，那是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並不能讓其他金烏有一絲察覺。他重新望向胡和魯，這次對方並沒有因他對圖圖赫的懷疑而氣惱，隻是仍然沒有選擇相信。

    我會抽出時間去虎跳崖一趟，但我信任圖圖赫。”胡和魯補充道:“隻是提防水鬼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