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便放任那六人靠變幾個法術，用火焰去征服了全族人空虛的意誌。”朋友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然而蒙葛並不同意那種做法。“你想以高尚之名不辜負所有人，去做的無可挑剔，這是不可能的，光是活著就會很累……聽清楚我的話，是活著很累，不是做人。”他見對方想要開口，連忙搶先道：“……你這樣糾結的人到現在還沒有被幹掉，簡直難以置信。”

    所以他們離去了，是的，是我趕跑的，他們的心肯定涼透了，訶倫心想，但我願意現在去彌補，向他們道歉，告訴他們阿拉圖德是背棄原人和真火的一群家夥。他想起鐵族人交給自己屠刀的那天，蘇日勒和克就在不遠處休息，當初若用它完成使命，而不是丟還回去，大概一切都將明朗。

    “這麽說——”蒙葛見他盯著烏仁圖婭刀發呆。

    “是的，烏仁圖婭，火焰中誕生曙光，我早該記得。”訶倫盯著這件屬於薩央的遺物。它輾轉各地，最後傳到了自己手中。

    “他媽***，你現在才說有這麽一個大靠山？”半晌，蒙葛才大怒道。

    “薩央不太使用它，最後一次見，也隻是鐵族人請求我的那夜。”訶倫的記性很好，每每在麵對這把刀時總會有一種別樣的熟悉感，可他終歸沒作深究。絡布村的贈禮怎麽可能與人皇掛鉤呢？“我早該記得。”他再次念道。

    “那為什麽會在你手裏？”

    “為什麽？”訶倫回想起烏力罕把刀交給自己時候說的話，看來她的男人正是當年鐵族一員，隻是不知為何沒有隨族人一起離開，而是輾轉到絡布村，後來沒幾年便死了。

    “管他呢，既然是群好客的人，就跟你去一趟鐵族！”借著興頭，蒙葛爽快答應了。

    他默默接過蒙葛遞來的酒碗一飲而盡，望著湊在篝火邊貪吃的女孩出神。身世之謎也一並破解了，她將不再隻屬於絡布，還會是鐵族的女兒。眼下他越發堅定了翻越大山的決心，自打失去姆媽和家園，她便迫切需要一個歸屬，那些好客的鐵族人想必也會樂意接納這個迷失在外的孩子。

    五個女人，披著禦寒的衣物匯攏過去，熱情地為賽罕取下木架上的魚肉，還撒上珍貴的鹽粒，而她們的小孩形影不離，穿梭在一雙雙腿間，大呼小叫。不知在議論些什麽，引得那些女人大笑不止，中間的女孩被火光映照得滿臉通紅，悄悄望向自己這邊。真是一個討人喜愛的孩子，他提著嗓子疾呼幾聲，不少人隨聲附和，甚至還有人站起身跳舞。

    鳥羽的男人們悉數參與了戰鬥，如今幸存下來的人不必因為活著而羞愧，也不該被認為是窩囊廢，他們依舊有資格在戰後發聲甚至起舞。在男人女人的歡呼喝彩中，鳥羽決定換一個方式悼念亡者與讚頌未來。幾天來大家的鬱結統統被吐了出來，一時間歡聲笑語漫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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