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一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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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紹所率領的神機營三千射手,並沒有參與戰事,隻是默默地潛伏著,猶如捕獵一般,隻待合適之機,便露出鋒利的獠牙。
楊烈看著眼前的廝殺的場景。心裏很奇怪,他的心情既不激動,也不緊張,更不是害怕,隻是想安靜地看著……
楊烈隻是感覺眼前非常安靜!
仿佛局外人一般!
猶如靈魂與肉體分開一般!
靈魂仿佛脫離了肉體,慢慢地往天上飄,飄啊飄!
就像是開了上帝視角一般,天、地、城池等都從楊烈眼中消失,隻剩下一張張的臉!
痛苦的、哀嚎的、猙獰的、扭曲的、痛哭流涕的、絕望的、高興的、麻木的……
每個人的表情都靜靜地映在他的眼眸中……
使楊烈不能呼吸,血液不能流動、心髒不能跳動,渾身猶如螞蟻在爬,但不是麻癢,而是非常舒服,如清水在洗滌自己的肉體以及靈魂,更不敢大口的喘息,也不敢思考,全身一動也不敢動,甚至思維輕動就會會從這種狀態中退出來似的,所有情感猶如隨風而去一般,隻留下一種靜!
純粹的靜!
絕對的靜!
楊烈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瑕疵,眼睛分外地黑白分明,直讓人感覺到詭異的靜!詭異的純粹!
這種狀態是如此的讓人著迷,猶如吸毒般那麽上癮,楊烈隻是靜靜地看著……看著……看到地老天荒,看到海枯石爛,看到宇宙崩潰……
整個戰場猶如一幅畫,而他卻仿佛站在畫外一般……
甚至少部漢軍已經攻上城頭,直奔楊烈,黃巾軍拚命阻攔,奮力地反撲,激烈地搏殺著,力求把攻上城頭的漢軍殺死,而漢軍拚死保護著這戰場上微弱的優勢,力圖把優勢擴大。雙方廝殺的更為激烈……
楊烈不為所動,還是靜靜地看著,不帶一絲情感,甚至黃巾軍、漢軍臨死前絕望的神情也一一映在楊烈的眼中,隻見更多的漢軍攻上城頭後,依仗著兵利甲厚,迅速清理城頭上的黃巾軍,待清理完畢慢慢地往楊烈所部衝來。
甚至有一漢軍伯長看到楊烈傻傻地站在這裏,而裝備又明顯精良,以為有機可趁,揮著長矛勢若閃電般向楊烈咽喉刺去!
隻是這在外人眼裏勢如閃電般的動作,卻在楊烈眼中有如慢進頭一般!
楊烈隻見那槍頭慢慢地、慢慢地刺向他的咽喉,那槍尖閃著幽幽的青光,仿佛刺破空氣、穿破重重障礙一般,一瞬間還發生微微的變形,變的曲折而又慢慢地回複平直;微風緩緩吹過,槍頭後麵的紅纓慢慢地散開、抖動,那麽的瀟灑,那麽的寫意。
槍身筆直、粗糙、裂痕斑斑;握槍的手猶如老農的手,幹燥、枯裂、還著血跡,甚至指尖的髒物楊烈都看的一清而楚,尤其是持槍漢軍的臉孔,嘴慢慢地張的很大,愈發猙獰,甚至有口水從口腔之中脫口而出!
一切猶如慢鏡頭般!
殘酷而唯美!
隻見那槍尖一點一點地、非常緩慢地靠近楊烈的咽喉,勢要穿透它!甚至他的咽喉處微微起了層細細的疙瘩,而那漢軍士卒的臉龐更加猙獰,一瞬間之後,楊烈的咽喉就會被刺穿,而功勞馬上到手,猙獰的臉龐甚至帶了點殘酷的笑意……
突然,槍尖靜止了,由於槍尖靜止的太突然,甚至槍身微微弓起,而後又彈平,而漢軍那帶著殘酷笑意而愈發猙獰的臉仿佛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一下子變的愕然、驚訝、恐懼,甚至帶有一絲絲的絕望!
隻見槍頭被楊烈單身抓住,刹那間仿佛整個戰場靜止了一般,緊接著,楊烈的右手閃電般拔出腰間的軍刺,甚至在那漢軍的眼睛、思想沒有反應之際,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劃過脖頸,一顆鬥大的頭顱衝天而起,“噗!”的一聲,血液如同噴泉一樣,噴湧而出!
瞬間!
楊烈一個前跨步,讓過這具無頭屍體,讓過噴湧而出的血水,手中長刀再次一揮,又是一顆頭顱衝天而起!
在敵人猶如慢勁頭的動作中,楊烈閑庭謝步般,非常寫意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非常優雅地劃過一具具的脖頸,仿佛他不是在戰場,而是在跳舞一般,直至將整隊漢卒屠戮殆盡……
“精神臨界值突破!獎勵氣運值五百,精神值提高二十點,神經反應度提高三十點!”仙官令的聲音在楊烈腦海中響起。
黃巾眾將呆呆地看著楊烈,被他英姿博發的身影以及他那強大的武力值驚呆了。
楊烈卻不管這些,大吼一聲,“擂鼓、搖旗,給楊奉發信號!”
“咚!”
“咚!”
“咚!”
“咚!”
沉悶地牛皮鼓急促地響了起來,楊烈身後巨大的大纛緩緩地升起升至最高,周圍有一片血色的戰旗在急速地搖動著……
同一時間,在黃河上遊早已準備完畢、焦急等待的楊奉部,看到大纛升起、血色的戰旗在急速地搖頭,也升起了自己所部的血色戰旗。
東風吹,戰鼓檑;血旗升,至死休!
“放!”楊奉大吼一聲!
楊奉所部黃巾精銳紛紛將檑木綁成捆,扔入水中,大片大片的檑木,紛紛入水,然後順流直下,直衝漢軍所搭建的浮橋。
“孫”字大旗下的孫堅,看到上遊急速行來的檑木群,不由得臉色大變,大吼一聲,“兒郎們,快撤!”
但是形勢千鈞一發,豈是你想撤就能撤的。
鋪天蓋地的檑木順著滔天的水勢,直衝漢軍浮橋,將漢軍的三道衝得七零八落,橋上漢軍死傷慘重。而城下的漢軍沒了後搖,不由得發出絕望的呐喊。
楊烈卻沒有半絲同情之心,而是大手一揮,大聲喊道:“裴元紹,給我射死他們!”
“得令!”
鋪天蓋地箭雨自神臂弩中射出,隻是一輪齊射,就將城上的漢軍全部射殺幹淨,沒有一個活口。
孫堅部死傷殆盡,孫堅發指眥裂,這可是他從江東帶出的精銳子弟,本想著帶領他們建功立業,卻沒有想到盡數折戟於此,自己有何麵目再見江東父老,孫堅怎麽能不怒,怎能不悲。
“妖師楊烈!吾必殺你!”孫堅怒極攻心,仰天狂吐出一大口鮮血,手提長槍,大吼一聲“江東子弟,隨我上前,隨我宰殺楊烈,為死去袍澤報仇。”
“哐哐哐哐……”
漢軍本部發出了鳴鑼收兵的指令。
孫堅無奈隻能恨恨地看了楊烈一眼,發出楊烈也在城牆之上冷冷地注視著孫堅,孫堅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一甩衣袖,返回漢軍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