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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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風看著眼前的寂淩殿,傻呆著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杏瀛島正殿是雲青風長這麽大以來見過的最宏偉的建築。薄霧輕紗下的寂淩殿略顯神秘,朱紅色的巨大木柱,兩扇兩人多高的大門從正麵就顯示出正殿的氣派。殿頂的琉璃瓦鱗次櫛比,泛著金黃色的光芒,殿簷勾心鬥角,呈迎天飛舞狀。頂中央雄踞兩隻黑麒麟,它們張牙舞爪,跋扈迎風,黑麒麟腳下各踏著蜿蜒靈蛇,靈蛇絳舌吞吐,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卻更襯托出黑麒麟那凶猛的神威。正門左右兩邊放著兩隻岩石雕成的雄獅,銀鬣乘風,自不比殿頂麒麟遜色。殿前是一條由白玉鋪砌而成的台階,斜斜地延伸至雲青風所站之處。雲青風退後數十尺讓眼睛更加遼闊,正如他心中所料,正殿設有東南西北四門,而且建築擺設都是一致,分不出有什麽區別。再抬頭仰望,棟梁之處雕刻著騰龍飛鳳,千年壽龜,使得原本就奪人心魄的建築更加氣派。
雲青風閉口無語,不知道用什麽話來表達心中的感覺。書衡推了他一下,笑著道:“下次有機會你進去參觀一下吧,現在可不行。我帶你去籍經閣看一下吧。”
雲青風稍稍回過神來,應了書衡一聲,跟在他身後。
書衡領著雲青風往東邊走,離開寂淩殿走了一段路程,雲青風見到前麵有一青銅巨鼎放在路中,鼎中燃燒著熊熊的藍黑色焰火,感到十分好奇,拉住書衡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書衡看了看道:“這是用來啟動島上防禦陣法的鼎爐,上麵燃燒著的是藍磷焰,這種焰火雖然沒有攻擊力,但是它是用來啟動陣法的極好材料,很難收集的,我的師門都是在偶然機會中得到的。”
書衡在講解途中,雲青風就死死盯著藍磷焰,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的焰火十分吸引,總想伸手上去摸摸看。書衡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嗬嗬”笑出聲來,說道:“如果你想把手放上去玩玩是沒什麽關係的,那火不怎麽熱。”雲青風聽說真的可以伸手去摸,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可以?”書衡道:“當然可以,我也曾經試過,根本就不燙手。”
雲青風也不客氣,小心翼翼地把手放進藍磷焰裏。
“不燙手吧。”書衡說道,自己也想趁趁熱鬧伸手進去玩一下。
雲青風忽地感到一陣不對勁,低聲喃喃道:“奇怪,什麽感覺?”
書衡正要把手放進焰火去,微笑問道:“什麽感覺奇……”話未說完,藍磷焰“卟”的一聲高漲起來,焰火大盛,猛飆至兩人來高。書衡急急縮手,慌忙道:“怎麽回事?”雲青風不知所以:“我不知道啊,怎麽會這樣?”正想把手抽離,卻發覺怎麽也抽離不開,“我拿不開我的手!”
書衡不知究竟那裏出了問題,臉上一片茫然,“不是吧,我幫你。”說著正想衝到雲青風後麵拉他一把。
就在這時,雲青風感到身體一股吸力貪婪地吸收著藍黑色的藍磷焰,焰火迅速地竄走在雲青風身上。
“你有沒有受傷?怎麽會這樣?”書衡一時也搞傻了,這樣的事他進師門以來從未聽說過。
“我沒事。”雲青風叫道:“不過那焰火好像快給我吸光了。”
雲青風身上的藍磷焰火舌飛舞,瘋狂地進入他的身體,他清晰地感覺到焰火被吸進自己筋絡中的微妙感覺:“這是什麽感覺,以前從沒試過,有點頭昏,又有點舒服……”
雲青風的身體吸得越來越猛,到了最後,他整個身體完全浸沒在焰火之中,藍磷焰猶如靈蛇般圍繞著他的身體蜿蜒飛舞。書衡看到這麽怪異的情景,手忙腳亂,活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半點辦法也拿不出來。
不一會兒,青銅巨鼎中的藍磷焰被雲青風盡數吸光。雲青風稍微回過神來,雙手擺在麵前看了又看,心裏嘀咕道:“難道又是那顆怪物種子做的好事?”
忽然,地上傳來一陣震動。兩人站立不穩,雙手稍一碰到青銅巨鼎,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依靠一樣,他們連忙挨身上去,這才沒有被震倒。
“又怎麽回事了?”兩人被搞得頭都大了。
“剛才好像是地震。”雲青風道。
“地震?我在杏瀛島這麽久了,從來沒聽說過這裏發生過地震的。”書衡望了望雲青風,雲青風聳了聳肩,示意他也不清楚。
寂淩殿內坐著三位年過五旬的老人,兩男一女。無情歲月四個字對於他們來說仿佛沒太大意義。隻見他們精神矍鑠,身體矯健如青年,頭上竟找不著一絲白發。
他們身前恭恭敬敬的站著兩人,正是蘇恩恩和藥邪。
一位老人從桌上拿起一杯茶,呷一了口,眼睛瞟了瞟藥邪,緩聲問道:“藥邪,璿鳴山的經過,你講來聽聽。”
藥邪恭敬地答了聲:“是,師尊。”便一五一十地把璿鳴山所經曆的事情全部述說了一番。
三位老人聽後默然不語,好半會兒,那位女的歎了口氣,幽幽地道:“想不到啊,我們魔門五大派都失算了。”望了望蘇恩恩兩人,又道:“恩恩,這次是我們失算了,不會責怪你們,你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蘇恩恩十分乖巧地應道:“多謝師尊。”想了想,蘇恩恩記起自己答應了雲青風幫他作個引薦,於是便道:“師尊,我有一事要說。”
蘇恩恩的師尊月汐道:“有話可以直說。”
蘇恩恩道:“剛才我們說到魔種那事的時候,不是提到過一個沒有修為的少年那時也在山上嗎,他說他很想拜我們杏瀛島的門下學藝,我見他風骨不錯,所以把他帶回來了。”
月汐沒想到是這樣一件事,他眼睛轉向另外兩個老人說:“我的徒弟都是女的,你們看看那位少年是否合你們眼,覺得還可以的話,不妨收了他為徒吧,我恩恩的眼光還是挺不錯了。”
蘇恩恩聽到自己師尊在兩位師叔麵前稱讚自己,臉上一熱,心裏又高興,又得意。
藥邪的師尊顧承泱卻看向另一位老人道:“康師兄看看吧,我徒弟算起來也有十個了,你現在才那麽七個,多收一個無妨。”
那位老人正是康瀧,他嗬嗬一笑,道:“如果他風骨真的不錯的話,我可以收他為徒。我們杏瀛島人丁一向不旺,有新鮮血液補充,我是很樂意看到的。”
月汐和顧承泱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忽地,寂淩殿震動了起來。
三位盡皆色變,同聲道:“島上防禦陣法有變,難道有強敵進攻我們?”畢竟修為精深,稍一定神,他們立刻恢複鎮定,月汐道:“我們快出去看看。”蘇恩恩和藥邪想也不想,也跟了出去。
匆忙走出寂淩殿,卻見殿外的闊大廣場上已經站滿了島上的弟子。顧承泱運氣丹田,聲音頓時響遍整個廣場:“怎麽回事?”
忽見一弟子走到顧承泱麵前,恭敬地道:“師尊,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島外沒有敵人入侵,防禦陣法根本就沒有被攻擊,不知道它為什麽會突然動蕩起來。”
顧承泱心感奇怪,環看了四周一下,略想了想:“難道……”康瀧也想到了什麽,出口道:“難道是藍磷焰出了問題?”
月汐沉吟了片刻,道:“這個可能性相當大,我們去看看。”看了看周圍的人,她接著道:“康師兄帶幾個弟子到正北方的青銅鼎去,顧師兄也帶幾個弟子到東方那邊,我就到南方去看看,其他弟子全部過去西邊去。”康瀧和顧承泱點了點頭,也不停留,急忙行動。
藥邪和他的幾個師兄師弟跟師尊顧承泱很快就跑到東方青銅鼎那邊去了,見到那青銅鼎裏的藍磷焰竟然熄滅了。又見得康瀧的弟子書衡和一個陌生少年站在鼎旁,腳步還未停下,顧承泱就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裏幹什麽?青銅鼎上的藍磷焰怎麽熄滅了?”
書衡轉身見到師叔跟幾個師兄弟都神色肅然地跑了過來,知道這次闖大禍了。顧承泱見書衡麵色不妥,知道跟他有關,神色更加嚴肅起來:“書衡,究竟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藍磷焰對杏瀛島有多重要,現在缺少了一鼎藍磷焰,島外的防禦陣法可能會崩潰的。如果敵人現在來攻,你倒覺得我們會怎樣?”
書衡臉色慘白,禍是闖了,想不到竟是這麽大的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
藥邪看到雲青風竟然也站在書衡旁邊,忽地記起蘇恩恩最初拜托書衡照料他一下的事。回想起璿鳴山上雲青風在鳳凰麵前的諸多怪事,藥邪越看越感到雲青風身上有古怪,指著雲青風脫口而出:“喂,小子,怎麽又是你?什麽古怪事都有你一份。說,這次的禍是不是你闖的?”
雲青風麵上陰晴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隨便碰了碰那火也會闖大禍的,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顧承泱看雲青風十分陌生,一時意會,問藥邪道:“他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人?”
藥邪道:“是,師尊。”
顧承泱細細打量了雲青風一下,一股莫明其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好奇怪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
雲青風見那老人久久地看著自己,身上一陣發毛。
正當雲青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康瀧和月汐等人全部過來了。一看到青銅鼎裏的藍磷焰不見了,知道是這裏出了問題,兩人便問顧承泱:“怎麽回事?”
顧承泱指著雲青風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問他。”眾人一同望向他,雲青風一看來的竟有幾十人,差點翻白眼,他吞了吞口水,囁囁嚅嚅地道:“我……我隻是把手放進焰火裏而已,本來書衡說這樣做是不會有事的,我怎麽知道……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書衡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低著頭道:“我是這樣說過……不過我跟師門的其他師兄弟以前都是這麽玩的,從來沒試過像今天這樣子,我……”書衡知道自己大禍已經闖下了,再解釋的話隻會讓別人認為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最後還是不說話了,一心等待師門的處罰。
“把藍磷焰弄熄滅的人,就是你嗎?”忽然,一把洪亮而略顯滄桑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