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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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何淑雲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問得這麽直接,這個念頭甫一出現,還未經過大腦,就那麽脫口而出。
咬咬唇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何歆穆瞳孔微縮,滿臉疑惑,問道:“大姐……你在說什麽?”
何淑雲又一次說:“你們都出去。”
見自家小姐雖麵色怪異,卻沒再有阻止的意思,小蘿才攜著輕音退出去,錦繡更不會違背大小姐的意思。
屋裏隻剩下了何氏姐妹倆。
何淑雲知道錦繡會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守在門口,不必擔心會有人突然闖入,放開了膽子說話。
試探道:“你瞞了我們這麽久,就不會問心有愧麽?”
她是怎麽發現的?
何歆穆對視她的眼睛,下定決心絕對不能承認,裝傻道:“什麽?”
何淑雲審視著三妹臉上的表情,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三妹微微蹙著眉,滿臉的不解,並沒有可疑的神色出現。
是她想錯了麽?
何淑雲對自己的判斷有些不自信。
腦中突然浮現三妹在落水前的反撲,那時候的三妹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三妹,而是像一個陌生人。難道她在失憶之後,擯棄了從前的偽裝,露出了真正的本性麽。
何淑雲如被一記重錘砸在胸口,臉色愈加難看,不禁後退幾步。
如果從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麽她竟從來沒有認識過她這個妹妹麽?
被隱瞞被欺騙的感覺讓她憤然,脫口而出:“你這個騙子!”
不再管何歆穆反應,轉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卻又看著她扔下一句話:“你那小情郎可知道你真正的模樣?”
何淑雲離開了。
留下了滿心不解的何歆穆。
她不過說了句“什麽”,就見何淑雲臉色變幻,臨走前又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騙子,什麽小情郎?
何歆穆麵孔微白,“她”還有個情郎?
這是給她留的什麽爛攤子。
扶著桌子做到凳子上,一拳砸下,茶具叮叮當當的響起。
何歆穆膽兒這麽小,心膽倒是大的很。
可她一個深閨裏待著的小姐,哪裏有機會跟外男發生私情。
她都要被何家賣出去了,怎麽沒見“情郎”有什麽動靜。
何淑雲又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什麽幫她隱瞞下這件事?
今天過來莫名其妙的發過脾氣,不會跑去跟夫人捅出這件事吧
何歆穆覺得她必須重新審視自己,以及跟何淑雲的關係。
喝了口涼透了的茶,冷靜下來,想著何府既打算把自己賣了,那麽私情就是真被捅出來,也得硬著頭皮幫她遮掩,這倒是不足為懼。
沒想到她最頭疼的事情,反而會成為她的保護傘。
何歆穆對事情的變幻無測,發出一聲無奈的喟歎。
何歆穆倒茶的手頓了頓。
放下茶壺茶杯,在衣袖的遮擋下,伸手摸索桌底,摁住劍柄才開口:“誰?”
“警惕性不錯。”是薛牧。
何歆穆鬆了一口氣,鬆開劍柄,轉身看去。
與每次會麵一樣,薛牧遮著麵,一身黑衣。
這卻是第一次直接闖入她的屋子。
何歆穆看向門口有些緊張,這人有什麽急事非得現在來找她,萬一有人進來怎麽辦?
薛牧徑直坐到她對麵,似乎明白她的擔心,解釋說:“你那兩個丫鬟都睡著了,外麵的門我也反栓了。”
“那你怎麽不走門?”何歆穆正對著門口,可以直接看到有誰進來。
“想給你個驚喜,沒曾想被你發現了。”薛牧還有心思開玩笑。
何歆穆拉著臉,冷眼看著他,說:“有什麽事。”
黑紗之後什麽都看不到,何歆穆卻感覺到他的眼睛在打量她。
薛牧打量了一番才開口:“沒想到你這小身板也能這麽吃香。”
他果然偷聽了。
何歆穆並不驚訝,不然哪有這麽巧,何淑雲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冒出來。
薛牧心中卻在想:她果然知道。
問道:“打算怎麽辦?”
何歆穆心中想著,她都不知道那人是誰,在哪裏,怎麽知道怎麽辦。嘴中隻能敷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薛牧眼睛微眯,說:“那倒是我多事了,看來你並沒有不情願嫁過去,之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離開。”
一副質問的口氣。
何歆穆微愣,差點咬了舌頭,他說的不是“情郎”的事情?
怎麽像是……她的婚事?
原來是聽說了這個來的……
薛牧看何歆穆呆愣了一瞬,然後掩飾般的拿起隻有半杯的茶杯,突然反應過來,她的“走一步看一步”指的是別的事情。
摸著下巴,有點意味不明的笑著。
隻是何歆穆看不到,也不能通過他的表情去發現什麽,實在是有些吃虧。
薛牧重新問了一次:“打算怎麽辦?”
知道自己已被他看穿,有些惱羞成怒,可想到他沒聽到何淑雲的話總算是一樁幸事,也就不再敷衍:“要麽毀了這樁婚事,要麽在成親前離開。”
她果然是這麽想的。
薛牧自己拿起空杯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
這人當這是他家啊,這麽自覺。
何歆穆想斥他一句,卻看到他難得露出了下巴,再想往上看,他又恢複了原態,心中暗叫一聲可惜。
打了這麽久的交道,還沒有見過他的真容,她自然也會好奇,隻是一直掩飾著。
他多半是偷聽了夫人和甄夫人的談話,怕她不知道,才想著來告訴她的。
這算是關心麽?
何歆穆心中頓時一暖。
突然就想起衛蘭來。
那時她在衡林山莊待了沒多久,還在衛蘭的院子裏住著。興許是從前壓抑的太狠了,神經一直保持緊繃狀態,導致身體的發育滯後,一下子放鬆下來,就來了癸水。
她從沒經曆過這事,一時有些慌張,不知道該怎麽辦。
衛蘭看出她不對勁,一把脈就知道了她是怎麽回事,沒有捅穿,過了會兒,就有個婦人帶了一包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找她,告訴她應該怎麽應對這事兒。不僅免了她的尷尬,衛蘭更是親自為她熬製緩解疼痛的藥,。
她因此對衛蘭又添了一層好感。
再看眼前的薛牧。
藏身何府這麽久,沒有露出馬腳,他應該知道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萬一被發現蛛絲馬跡,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可能全部前功盡棄
可他單單為了她很可能已經知道的一樁婚事,就冒險前來提醒,還要裝作隻是不經意知道,順便過來了就說一嘴的樣子。縱使兩人並非為友,彼此互相欺瞞甚多,此時何歆穆也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
“……你怎麽看?”
何歆穆回過神來,聽到這句愣了一下,不好意思讓他重複一遍,不知該回什麽。
薛牧想著,這時候還走神,不是不著急,就是胸有成竹已有對策。
聲音一沉,就說:“已經打算好投奔你那相好去了,是不是?”
何歆穆噗地一下,把剛喝下的茶水吐了出來,還有些嗆住似得咳嗽了幾聲,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他還是聽到了……
真是,之前還裝作沒偷聽,虧她白白感動了一陣。
臉立刻就拉了下來。
卻不知,薛牧本是試探,看她表情才確定之前的猜測是真的。
有些好奇,就問:“不如說與我聽聽,他是誰?”
“與你何幹,你既然什麽都知道,自己找出來便是,何必來問我。”何歆穆語氣不善。
薛牧看她莫名其妙發脾氣,也有些火氣:“我找他做什麽,不願說便罷,你敢做就別不敢認。”
何歆穆心頭叫苦,她也想知道是哪個嫌自己活得長,敢打她的主意。
可誰來告訴她。
還得等那人自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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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已經十一點了,緊趕緊的寫完,呼,鬆一口氣,今天終於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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