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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妮子當雲沫的麵,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越來越玄乎。

    雲沫身子明顯的抖了抖。

    “夫人,你怎麽了?”無心問,無念扭頭將雲沫盯著。

    雲沫回答:“我有些害怕,不過,我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去攝政王府偷藥,所謂,生命曾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人,最怕,活著的時候,銀子沒了。”

    無心對雲沫的感歎有些無語,“夫人,有王護著你,無情不敢將你怎樣,不對,夫人,你為什麽要上攝政王府偷藥,不該是,光明正大去攝政王府采藥嗎?”

    雲沫是這樣考慮的,眨了眨眼,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我覺得,光明正大進攝政王府去采藥,令燕璃有些難做,你們看哈,我與燕璃是夫妻,無情是燕璃信任得力的屬下,我們兩個對燕璃都很重要,燕璃幫我,就傷了無情的心,幫無情,就傷了我的心,所以,我覺得,我們今晚翻牆進攝政王府偷藥,最妥當。”

    “夫人,我覺得,王應該會向著你。”無念扶額道。

    夫人在王的心中,那比天下大事都重要。

    雲沫晃了晃手,“好了,你們都別說了,趕緊回屋歇息,晚上,咱們行動。”

    無心,無念對看一眼,隻好按雲沫說的做。

    反正,就算無情發飆,她們兩個聯手,無情也沒能力將她們丟進蛇窟,再說,還有夫人頂著,夫人頭上是王,怎麽算,怎麽想,她們跟夫人去攝政王府偷藥,都沒什麽大問題。

    半夜三更,三人清一色夜行衣,輕手輕腳對著蒹葭閣外走。

    “娘親,無心姑姑,無念姑姑,半夜三更的,你們上哪裏去?”三人還未出蒹葭閣,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雲沫一顆心,陡然驚了一下,聽出是雲曉童的聲音,趕緊轉過身,走過去,一把將他的嘴巴捂住,將他拉到黑暗的角落。

    “噓,兒子,別出聲。”

    “娘親,你要做什麽去?”

    麵對兒子,雲沫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去做賊,腦子裏轉了轉,這麽回答:“兒子,娘親去你爹爹哪裏取點東西。”

    雲曉童狐疑的盯了雲沫一眼,“娘親,那,你為什麽白天不去?”

    “這個……”雲沫支吾了一下,“你爹爹約我晚上去的,兒子,你問這麽多做什麽,趕緊回去睡覺,明天早起陪小舅舅。”

    “娘親,我陪你去吧。”雲曉童拉著雲沫的袖子,“我還沒去過爹爹家呢。”

    雲沫朝無情住的那間屋看了一眼,生怕被發現,“兒子,帶你去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告訴無情叔叔。”

    “為什麽?”

    “哪來這麽多為什麽,兒子,你是好奇寶寶嗎?”

    一段小插曲後,三大一小做賊一樣,從昌平侯府的後門溜了出去,然後禦風而行,奔向攝政王府。

    有無心,無念帶路,雲沫母子倆輕輕鬆鬆就進了攝政王府。

    “娘親,不是爹爹約的你嗎,那,咱們為什麽不走正門?”禦風躍過高牆後,雲曉童抬起狐疑的雙眼,將雲沫望著。

    雲沫對上雲曉童那雙狐疑的眸子,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再信自己瞎編的話,隻好說出實情,“兒子,娘親想開家賣口香糖丸的商鋪。”

    “娘親,這個,我知道,可是,開商鋪跟我們大晚上溜進爹爹家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雲沫點頭,“你爹爹這府裏有座藥園子,咱們溜進來,就是為了采藥的。”

    “娘親,你怎麽不早說。”雲曉童翻了翻白眼,同時還鬆了口氣,“咱們搞得這麽神秘,害得我還以為,是爹爹背著咱們做什麽無恥下流的事。”

    雲沫:“……”

    “無念姑姑,無心姑姑,你們帶了麻袋沒?”雲曉童側了側臉,視線移向無心,無念,“咱們難得來一次,多采點藥回去。”

    無心,無念不約而同看了雲曉童一眼,覺得,無情要是聽到這句話,估計得氣吐血。

    四人在攝政王府裏穿梭了一陣子,終於到了無情的藥園子。

    雲曉童喘了口粗氣,心裏感歎,爹爹家可真大,他住進來,會不會迷路。

    無情的藥園子在攝政王府偏北角,平日裏,除了園丁進來澆水,基本沒人到這邊來,巡邏的侍衛也隻是偶爾經過一次,這倒方便雲沫偷藥。

    四周無燈,借著雪地光芒,雲沫大概能看清藥園的情況。

    整座藥園子其實是座暖棚,木架結構,窗戶跟頂棚用的琉璃瓦,可以折射光線,堪比天朝所見的大棚。

    “夫人,趕緊進來。”無心熟門熟路的將藥園的門打開,壓著嗓音對雲沫母子倆招了招手。

    雲沫牽了雲曉童,動作麻利的鑽了進去。

    “娘親,這裏麵好暖和呀。”進了藥園,雲曉童頓時感覺全身暖融融的。

    “兒子,這叫暖棚,冬天也可以種植蔬菜,水果跟藥材。”雲沫一邊向雲曉童解釋,一邊在藥園裏尋找自己要的大黃,首烏跟薄荷。

    藥園很大,裏麵種了幾百種草藥,雲沫逛了半天,才找到自己要的哪幾種。

    “心兒,念兒,快拿麻袋跟鐵鍬來。”雲沫掃了一眼眼前大片的首烏,微側著身子,對著無心,無念招手。

    還真給雲曉童說對了,這次來,雲沫讓無心,無念拎了兩隻大大的麻袋。

    半分鍾後,昏昏暗暗的藥園裏,三大一小扛著鐵鍬,動作麻利的刨著地裏的首烏,忙得不亦樂乎,尤其是雲沫一個孕婦,刨得一手黃泥。

    汪汪……

    四人正刨得起勁,突然,幾聲嘹亮的狼犬吠聲傳了過來。

    雲沫心裏大呼不好。

    “娘親,我們被發現了。”雲曉童停下動作,一雙沾滿黃泥的小手僵在半空。

    無心,無念倒是一臉鎮定,在攝政王府偷東西,被發現,很正常。

    犬吠聲越來越近,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不到半分鍾,唰的一下,整座藥園被火把照得通亮。

    雲沫一眼掃過去,隻見攝政王府的一群巡邏侍衛牽著幾匹牛犢高的狼犬將整座藥園子圍了起來,狼犬呲牙咧嘴,獠牙森森,尤其可怕。

    哎,挖藥挖得太入迷,連有人靠近,都沒發現。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攝政王府行竊。”藥園的門被打開,侍衛頭領走了進來。

    “是我們。”無心,無念同時開頭。

    侍衛頭聽到聲音有些熟悉,瞪大眼睛,仔細一看,“無心姑娘,無念姑娘,你們怎麽……”

    做賊被抓現行,這,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啊哈哈,我們晚上睡不著,隨便出門逛逛。”無心尷尬的笑了幾聲,對著侍衛頭揮手,“沒事了,你們趕緊去其他地方巡查吧。”

    侍衛頭瞄了一眼,被挖得亂七八糟的藥園,“這……”

    要是無情公子發現,自己的藥園成了這副模樣,估計會暴跳如雷。

    “晚上睡不著覺,隨便逛逛,就從昌平侯府逛到了攝政王府,然後進了我的藥園。”侍衛頭正為難著,恰時,一道悶悶的聲音傳來進來。

    雲沫,雲曉童,無心,無念都聽出了聲音的主人,“不好。”四人同呼,拉聳著腦袋,不敢朝門口看。

    “無情公子。”侍衛頭恭敬的叫了一聲,退到一邊去。

    侍衛頭讓開,白衣墨發的無情走了進來,隻是,一向翩翩公子如他,此刻,緊皺著眉頭,臉色陰沉得有些難看,再看見被挖得亂七八糟的藥園後,他的心,抽的疼了兩下,眉宇間的褶皺深得可以夾住筆。

    雲沫鼓足了勇氣,抬起頭來,心裏愧疚的瞄了無情一眼,“無情,我對不起你,你治好了凡弟,我還來偷你的藥。”

    “無情叔叔,你若是想罵,就罵我吧,我挖得最多。”雲曉童一臉歉意。

    “不關夫人跟小公子的事,是我告訴夫人,你的藥園裏有大黃,首烏,薄荷。”瞧無情快要奔潰,無念也是一臉歉意。

    道歉的話都被雲沫,雲曉童,無念說完了,無心吸了口氣,隻好這樣說:“麻袋,鐵鍬是我拿來的,你想罵,就罵我吧。”

    無情真是想罵人,奈何,眼前的母子倆是王心尖兒上的寶貝疙瘩,罵不得,打不得。

    “跟我去見王。”無情壓了壓怒火,掃了四人一眼,撂下一句話,甩袖子出去。

    雲沫,雲曉童,無心,無念知道自己做錯事在先,二話不說,跟在他身後。

    “娘親,見了爹爹,咱們說什麽?”

    關於對燕璃說什麽這個問題,雲沫也覺得好生頭疼,“兒子,你怕不怕被打屁股?”

    雲曉童眉頭皺了皺,“娘親,你是說,爹爹要打我們屁股。”

    雲沫覺得有這個可能,“嗯。”

    一刻鍾後,四人被帶到了燕璃的麵前。

    燕璃轉動著深邃的眸子,視線掃向四人,最後停留在雲沫的身上,瞧她裙子上,手上,甚至臉上都是黃泥巴,眉宇明顯的皺了皺。

    雲沫被他盯得後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鼓起勇氣開口,“燕璃,你聽我說,我想開間賣口香糖丸的鋪子,但是,跑遍了全城,也沒買到多少生大黃,生首烏,薄荷葉,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現在什麽時辰了?”燕璃忽略掉她的話,問了個不著調的問題。

    “嗯?”雲沫愣了愣,扭頭,透過門,往外麵瞧了一眼,“大概,大概子時已過吧。”

    “知道子時已過,還在外麵瞎逛。”這下,雲沫聽出了,燕璃說話的語氣帶著點薄怒。

    雲沫還真有些被他的怒氣鎮住了,“那個,你別生氣,我找點藥材就回去,不耽誤睡覺。”

    燕璃這麽生氣,無非是擔心她動了胎氣。

    “找,點,藥,材。”四個字,從無情的牙縫裏擠出來。

    他掃了一眼雲沫腳邊的麻袋,“夫人,你扛這麽大的麻袋來,不是想將藥園裏的首烏,大黃,薄荷都打包帶走嗎?”

    雲沫沉默了,她無言以對,她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你帶這麽大的麻袋來,是準備挖到天亮嗎?”燕璃質問,對雲沫的行為,真是又氣又無語。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挺著肚子還靜不下心。

    雲沫覺得,挖到天亮有些誇張,揚起睫毛,瞄了燕璃一眼,“我們的動作很快,不用挖到天亮。”

    “這麽說,你還計算過時間?”燕璃真被她氣得不輕。

    來之前,無心,無念描述了藥園的情況,雲沫還真根據藥園的情況計算過時間。

    “沒有,絕對沒有。”雲沫猛搖頭,攝政王千歲正在氣頭上,她哪裏敢再對著幹。

    雲曉童低頭站在他娘的身邊,覺察到他爹的怒氣,偷偷揚了揚頭。

    “雲曉童。”燕璃教訓了雲沫一頓,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雲曉童的身上。

    雲曉童一臉心虛,等著挨罵,“爹爹……”

    “你娘親大晚上出來瞎晃,你也跟著胡鬧。”燕璃真想將他抱過來,打一頓屁股板子。

    “娘親不是瞎晃,娘親是為了掙錢。”說雲沫瞎晃,那絕對不行,雲曉童鼓起勇氣反駁,“爹爹,你不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還上山挖過獵坑,摘過野菜。”

    後麵一句話,戳到燕璃的痛處。

    他最遺憾的,就是錯失了五年時光,當然,他不知道,現在的雲沫並非以前的雲沫。

    原本還想再教訓雲沫母子倆兩句,但是,心,卻怎麽也硬不起來了,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拿你們母子倆真沒辦法。”

    雲沫母子倆鬆了口氣,無心,無念替雲沫母子倆鬆了口氣,最鬱悶的,就屬無情了,這結果,他早猜到了。

    夫人就算將他的藥園翻個底朝天,王也不可能處罰夫人。

    “嘿嘿,燕璃,你不生氣了?”雲沫咧嘴笑,露出六顆牙齒,走到燕璃的身邊。

    雲沫一身,一手的黃泥,燕璃避了避,一臉嫌棄的輕睨著她,“站在那裏,別過來,像掉進糞坑裏似的。”

    外麵的婢女聽到燕璃說話,自覺的拿了幹淨的衣裳,打了熱水進來。

    燕璃眼眸一揚,婢女們自覺請了雲曉童去別處換衣裳,無心,無念,無情也自覺離開。

    雲沫的視線追隨著雲曉童。

    “婢女會照顧好兒子的,不必擔心。”燕璃走到水盆,拿起毛巾,準備浸在水中。

    雲沫眼巴巴的盯著小豆丁離去的背影,她哪裏是擔心婢女照顧不好小豆丁,分明是想與小豆丁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

    “過來。”燕璃擰了一把毛巾,表情嚴肅的對著雲沫招手。

    雲沫瞧他兩道眉峰擰成那樣子,心裏一陣發毛。

    砰!

    正當她心裏萬分發毛的時候,一陣內力相擊,枝葉狂飛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我去看看。”聽著枝葉颯颯響,她心裏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燕璃朝門口隨意看了一眼,道:“沒什麽大事,不過是無情在跟無心,無念過招。”

    這話,雲沫是不相信的,過招,能整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還是去看看吧。”無情正在氣頭上,她真怕,他將兩個小妮子給痛扁一頓,草藥是她要偷的,讓兩個小妮子替她受罪,她於心不忍。

    燕璃知道她在想什麽,淡淡道:“放心吧,無心,無念兩人合力正好與無情旗鼓相當。”

    放心,能放心才怪,“你不怕,他們鬥得兩敗俱傷?”

    “我都是這麽訓練屬下的。”

    “你不怕,他們將你的王府給掀了?”高手過招,掀瓦拆牆,很正常。

    “再建就是。”攝政王千歲一臉的無所謂。

    雲沫翻了翻白眼,總結兩個字,土豪。

    “過來。”攝政王千歲掃了一眼她身上的黃泥,有些不奈煩了,“洗幹淨。”

    雲沫硬著頭皮走過去,攝政王千歲拉過她的手,放進水盆之中,低眉,細心的幫她洗去手上的汙泥,用毛巾幫她擦了擦臉。

    “你不是說我像掉進糞坑似的嗎?你不覺得惡心?”這麽周到的服務,雲沫其實挺享受的。

    燕璃幫她擦幹手,“你當我是掏糞工人好了。”

    “你丫的才是大便。”雲沫原本挺感激的,聽到這句話,頓時火氣大。

    燕璃丟下毛巾,拿起一旁幹淨的衣裳,“你是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

    雲沫一把將衣服搶了過來,“我自己來。”抱著衣服,對著旁邊的屏風走去。

    讓燕璃幫她換衣裳,她還是不太習慣。

    悉悉索索一陣,雲沫換了幹淨的衣裳出來,衣裳尺寸很到位,淡紫色很襯她的膚色,很好的勾勒出了的身材曲線,但是,又不顯肚子,雲沫提起裙擺左右看了看,幾乎懷疑,這衣服是燕璃特意給她定製的。

    其實,這衣服確實是燕璃找京城最好的裁縫,繡娘給她做的,攝政王府裏,還不止這一件。

    燕璃瞧她從屏風後走出來,走上去,牽起她的手,到一旁坐下,“歇片刻,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雲沫識相的沒有反駁,靜靜的坐著等小豆丁。

    外麵三人足足打了一刻鍾,不知折斷了多少花草樹木,內力相擊的聲音才停息,雲沫聽外麵靜下來,終於鬆了口氣。

    雲曉童洗抹幹淨後,燕璃這才吩咐人備了馬車,親自送雲沫母子倆回昌平侯府。

    神不知,鬼不覺回到蒹葭閣後,雲沫打量了幾眼無心,無念,無情三人,琢磨著開口,“你們都沒事吧。”

    無情冷著臉回應她,旋即默不作聲的走開,留了個高冷的背影給她。

    “夫人,別你他,他就這德性。”無心掃了一眼無情離去的背影,淡淡對雲沫道。

    雲沫心裏有愧,“心兒,今晚這事,是咱們不對,咱們忍忍,對了,你跟念兒有沒有受傷?”

    剛才在攝政王府鬥得這麽厲害,她真擔心。

    “夫人,我們沒事。”無念遞了個眼神給雲沫。

    無心道:“我們經常這樣切磋武功,對方什麽招,怎麽破解,早就爛熟於心了。”

    雲沫鬆了口氣,叫雲曉童去歇息。

    笠日一早,燕璃那輛拉風顯眼的馬車停在了昌平侯府門前,雲沫母子倆剛從被窩裏出來,丫鬟就來稟報,攝政王千歲在前廳裏等著了。

    “大小姐,攝政王千歲在前廳等候,侯爺讓您去前廳用早膳。”

    雲沫以為,燕璃是為了昨晚的事,來找她算賬,心裏好生糾結,到底,要不要去。

    “娘親,怎麽辦?”雲曉童幹著急。

    雲沫擰了擰眉,“兒子,你去小舅舅屋裏,我去見你爹爹,我肚裏還懷著你妹妹,諒你爹爹也不敢將我怎樣。”

    “嗯。”雲曉童重重點頭,往雲沫肚子上瞄了一眼,也覺得,有這張護身符在,爹爹不敢將娘親怎樣,“娘親,你自己小心。”

    母子倆在屋裏竊竊私語片刻,雲沫這才摸了摸腹部,朝門外走去。

    雲沫隨丫鬟到前廳,挑眼一看,除了雲瀚城跟燕璃,柳氏,雲清荷,雲天嬌都在,她眉頭不悅的皺了皺,發現,燕璃每次來,雲清荷,雲天嬌姐妹倆都會在旁邊,若說,這姐妹倆沒覬覦自己的姐夫,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王爺,父親,母親,二妹妹,三妹妹。”雲沫逐一打過招呼。

    燕璃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坐下。

    雲沫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走了過去。

    柳氏吩咐了一聲,丫鬟送了早膳進來,麵對一桌子惡心的人,雲沫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一點。

    燕璃見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跟著放下筷子。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直接對雲沫說,根本不用征求雲瀚城的意見。

    “去什麽地方?”雲沫詫異。

    這男人不是來找她算賬的嗎?什麽情況?

    燕璃拽了她的袖子,將她拉起來,“去了就知道了。”

    袖子被拽得緊緊的,雲沫隻好跟著他對著外麵走,留下雲瀚城,柳氏,雲清荷,雲天嬌四人黑臉坐在桌上。

    雲瀚城氣,燕璃根本沒將他這個未來的嶽父放在眼裏。

    柳氏氣,這麽有權勢的男人,為何不是自己的女婿。

    雲清荷,雲天嬌姐妹倆氣,這麽好的男人,怎麽就吊死在雲沫那棵歪脖子樹了上。

    出了昌平侯府,燕璃直接拉了雲沫上馬車。

    馬車揚長而去,對著城外跑,卷起一陣陣風雪。

    “燕璃,我們這是要出城?”

    “你不是想要藥材嗎?”

    雲沫猜到什麽情況了,眼神忽閃一亮,“你是說,你在城外,還有藥園子。”

    “嗯。”燕璃沒多說話,隻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瞌目小憩。

    昨晚,被這女人鬧騰了半宿,他沒睡好。

    雲沫側著臉,瞧他閉著眼睛,心裏有一絲愧疚,看他睡,便沒再出聲,拉了拉馬車裏的皮毛毯,小心幫他蓋好。

    馬車行了約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王,到了。”無恒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進來。

    燕璃睜開雙眼,雲沫拉起車簾,隻見,皚皚雪山之間,一座莊園赫然而立,莊園很大,抵得上大半個攝政王府,裏麵廊簷飛宇,氣勢磅礴。

    雲沫下車,掃了一眼,心裏感歎:奢侈。

    燕璃拉她進莊園。

    “千歲,您來了。”裏麵的仆人看見兩人進來,紛紛退到兩邊,讓出一條康莊大道。

    燕璃略一點頭,牽著雲沫的手,繼續往前走,強大的威壓,壓得那些仆人都不敢抬起頭。

    在莊園裏走了一陣,燕璃打開一座暖棚的門,暖棚的門剛被打開,一陣清香的藥氣撲麵而來。

    燕璃看了眼雲沫,淡淡解釋:“因為我患有寒血之症,所以,不止王府,還有這座莊園都種了許多草藥。”

    雲沫走進去,放眼一眼,裏麵的藥材真不比無情那座藥園子裏的少,她找了找,有她要的大黃,首烏跟薄荷,而且,數量很多。

    “這些,可夠?”燕璃挑眉問。

    雲沫滿心歡喜,“夠,這麽多的草藥,足夠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了。”

    撐過一段時間,等冬雪融化,她再種就是,這下,不用擔心耽擱開鋪子的事情了,早知道,這裏有這麽多藥材,她就不必費心去偷無情的藥園子了。

    不過,無心,無念兩個小妮子為何不告訴她,這裏也有藥材呢,雲沫想了想,歸結於,攝政王千歲比無情更加可怕。

    燕璃往雲沫肚子上掃了一眼,沉臉提醒:“雲兒,你要做什麽事,不必親自動手,比如,你要草藥,捎信到莊園,讓仆人采好了,給你送去就是。”

    “是,千歲大人。”雲沫得了便宜,自然要賣乖。

    “不安分的女人。”攝政王千歲磨牙。

    “奸佞腹黑的男人。”雲沫在嗓子眼裏嘀咕。

    “你說什麽?”

    “沒,沒說什麽,相公,我說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是絕世好男人。”

    ……

    走完整座莊園,雲沫發現,這莊園裏有好幾座暖棚,除了種藥材外,還種了不少蔬菜,花草,相比外麵白雪皚皚,寒風蕭瑟,莊園裏麵簡直是春意盎然。

    中午,兩人在莊園裏用過午膳,才打道回京。

    藥材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的事,就是策劃開鋪子了。

    從莊園回來的第二天,雲沫借口去護國將軍府拜訪,出昌平侯府後,戴了一頂紗笠,喬裝了一番,打道去了無心盤下的鋪子。

    雲沫不想,自己開鋪子的事,鬧得盡人皆知,仕,農,工,商,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是最末等的,尤其在汴都這種地方,但凡有錢人家,都不允許女子出來拋頭露麵,更別說,開商鋪賺錢了,雲沫倒是不在乎這些,但是,燕璃已經向昌平侯府提親,馬上就要去昌平侯府下聘,在這節骨眼兒上,她不想招人非議,給燕璃添麻煩,再者,她隱晦一些,也不會引起柳氏的注意。

    到鋪子後,雲沫檢查了一番,還算滿意。

    因為鋪子是轉讓的,前麵的店家已經裝潢好,雲沫到時,在鋪子裏走看了一下,裝潢清新雅致,這樣的裝潢,倒是很適合開口香糖鋪子用,櫃台,貨架,什麽都是現成了,至於幫工,無心已經提前通知,今日到鋪子裏見她。

    雲沫檢查完鋪子的裝潢,無心將之前請的無名幫工叫到雲沫的麵前,“夫人,他們就是我請的幫工。”

    無人站成一排,直挺挺的立在雲沫的麵前,見雲沫視線掃來,五人不約而同的低了低頭,異口同聲,“東家好。”

    雲沫一眼掃過五人,紗笠下,嘴角輕輕上浮,說話的口吻帶著親和力,“說說看,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東家,我叫孟淮,管賬的,之前,我幫很多家商鋪管過賬……”雲沫話落,最年長的男子先開口回答,對雲沫絮絮叨叨的講訴了他之前的工作經曆。

    雲沫挑了那男子一眼,問:“你在之前那家鋪子做得好好的,為何又不做了呢?”

    任何人都不喜歡任用那種朝三暮四,頻繁跳槽的員工,雲沫也不例外。

    叫孟淮的男子皺了皺眉,顯得有些憂傷,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東家,我老母親有病在身,我得時常請幾天假回去照顧,所以……”說到這裏,他瞄了雲沫一眼,顯得有些擔憂,生怕雲沫不辭退他。

    前幾分工作,就是這樣丟的。

    “下一個。”雲沫聽後,什麽都沒說,將視線從孟淮身上移開。

    她話落,緊挨著孟淮站的男子咧嘴笑了笑,介紹自己,“東家,我叫李四九,無心姑娘找我來,是幫忙進貨的,您放心,我力氣大著呢,一個人扛兩三百斤,沒問題。”說完,他撓起自己的袖子,對著雲沫秀了秀自己的肱二頭肌。

    瞧他秀肌肉的動作,連雲沫都忍不住笑了笑,“下一個。”

    “東家,我叫文甜甜。”

    “我叫張襲香。

    ”東家,我叫秦蘭兒。“

    三個女孩在介紹自己時,聲音還算響亮,利落,雲沫細細打量了三人幾眼,大抵了解了三人的情況,默默的在心裏評估著。

    見雲沫沉默著,孟淮,李四九,文甜甜,張襲香,秦蘭兒都屏氣凝神得等著她開口,五人心裏都緊繃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沒被看上。

    雲沫評估了一下情況,這才淡淡開口,”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鋪子裏的正式工人了,我不喜歡偷奸耍滑的,你們做得好,我看得見,你們做得不好,也別想瞞著我,做得好的,勤快的,我額外有嘉獎,偷奸耍滑的,也別怪我不講情麵。“

    聽到雲沫這麽說,五人總算鬆了口氣。

    雲沫開的工錢比別處高”管賬的,一個月四兩銀子,進貨打雜的,一個月三兩銀子,管鋪子,製糖丸,賣糖丸的,每個月底薪二兩銀子,外加提成,所以,五人都想留下來。

    “請東家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幹。”李四九粗人一個,對著雲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保證完,孟淮,文甜甜,張襲香,秦蘭兒也紛紛點頭。

    雲沫沒多糾結這個問題,工人勤快與否,日後自見分曉,隻道:“你們若是幹得好,每個月可以向我請假,帶薪休假。”

    她這麽說,解決了孟淮的問題。

    有時候,適當給予工人關懷,能夠提升工人對崗位的歸屬感,從而更加賣力的做事,這,不但不會降低效益,反而,會增長收益,有頭腦的人,都不會對工人太苛刻。

    孟淮果然一臉欣喜的看著雲沫,發誓,這次,一定要好好幹。

    雲沫給鋪子取名淩蘭閣,吩咐無念找京裏有名的工匠定製了牌匾,讓孟淮,李四九去山莊那邊拿了藥材,五日後,淩蘭閣正式營業。

    開業第一天,江舞,魏氏約好了好些身著綾羅綢緞的婦人前來捧場。

    “鄭夫人,這淩蘭閣賣的口香糖丸真能去除口氣嗎?”

    “衛夫人,我騙你做什麽,上次,我去你家店裏買綢緞,你不還提醒我,說話時,嘴巴裏有股子味道嗎?你現在聞聞,我說話,嘴巴還臭不臭。”魏氏說話時,故意往那姓衛的婦人身邊靠了靠。

    “咦,真沒口氣了,鄭夫人,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

    “是吧,我就是吃了淩蘭閣的口香糖丸,去除口氣的。”

    ……

    一群婦人聊叨聊叨走進鋪子,有了魏氏,江舞宣傳,加上第一天有買有送的活動,淩蘭閣開業第一天,客流量還算多。

    雲沫戴著紗笠站在二樓,將一樓大廳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的,瞧著過往的客流,紗笠下,她輕輕勾起唇角,笑容燦爛。

    大早開業,雲沫守著鋪子,待到中午,確定了生意情況後,這才放心回昌平侯府。

    ……

    昌平侯府,雲天嬌住的翠華苑。

    “小姐,您的信。”一等大丫鬟秋琴將一封信遞到雲天嬌的麵前。

    雲天嬌正一臉愜意的倚靠在一張桃木榻上,一名小丫鬟匍匐在她的腳邊,輕輕的給她揉著雙腿,秋琴遞上信,她對腳邊的小丫鬟揮了揮手,小丫鬟識趣的退下,秋琴將信拆開,拿出裏麵的信箋,交到她手中。

    “小姐,是寧國侯世子的信。”秋琴往門外瞧了幾眼,將嘴巴湊到雲天嬌的耳邊,輕聲道。

    雲天嬌秀美往中間聚攏,拆開信箋,一目十行的閱完,一把將信箋揉成紙團,皺起眉頭,臉色十分難堪。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敢威脅她。

    秋琴瞥了雲天嬌一眼,見她臉色難看,斟字酌句的開口,“小姐,那,咱們去見寧國侯府世子嗎?”

    她是雲天嬌的貼身丫鬟,跟在雲天嬌身邊多年,雲天嬌多次與寧國侯府世子北宮駿私會,她都在門外把風,所以,此刻就算沒看見信上的內容,她大約已經猜到了。

    雲天嬌咬牙,將手裏的信撕得粉碎,“去。”

    不去,北宮駿那個王八蛋就會將六年前的事情抖露出來,那個男人自從娶了徐氏後,性情大變,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去準備一下,此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她瞥了秋琴一眼,冷冷的吩咐。

    “是。”秋琴應聲離開。

    半夜三更,影影綽綽的兩個人影從翠華苑出來,繞過昌平侯府的後花園,朝後門而去,出了昌平侯府,朝著一處私宅而去。

    私宅是寧國侯府的房產,北宮駿每次私會雲天嬌,都是在這座私宅中。

    雲天嬌披了一件黑色的鬥篷,鬥篷從頭罩到腳,隻留了一張臉孔在外麵,到了私宅前,她使了個眼神給秋琴。

    秋琴會意,走上前拉響了門環。

    片刻後,吱呀一聲響,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將門開啟一道足夠一人通行的縫,將二人請了進去。

    “三小姐,我家世子已等候多時。”

    “嗯。”雲天嬌點頭,朝著小廝手指的屋子走去。

    秋琴準備跟上,卻被那小廝攔了下來,“我家世子有要事與三小姐商議,咱們做下人的,還是別去打攪了。”

    “小姐……”秋琴將雲天嬌喚住。

    雲天嬌扭過頭,冷聲道:“你就在這裏等著吧。”

    此刻,她隻想快點進屋去,快點與北宮駿了斷一切,省得這個男人總是纏著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