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複仇之路 (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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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外的商賈即刻亂了陣腳,人人露出彷徨之色。

    私底下,已經有人站起身向場內四處張望。

    場內的文武百官們相對來說冷靜些許,很快便有太醫裝扮的人匆匆上了場。

    現場被圍的水泄不通。

    葉如陌心底著急的不行,場內到底是什麽狀況,她根本看不到。

    也不知道奚辰逸他們現在在哪裏?知不知道場內發生的事情。

    就在大家彷徨無措時,一隊隊整齊的將士手持武器走了過來,直接將武器架在四周柵欄上,神情淩然的望著麵麵相覷的富人們。一個個整裝待發,像是早有準備。

    葉如陌心底一顫,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雪域城裏的富人們徹底愣在原地,不過考慮到場內確實出現了異常的情況,個個坐在木凳上未曾吭聲。

    事實上,這樣的場麵他們怎麽經曆過?一個個早就嚇懵了。

    葉如陌強摁下心頭的戰栗,四處打量著麵前的情況。

    場內局麵似乎已被烏孫殷控製了,場內的和尚和守衛紛紛拿出刀劍,對著奚辰宇怒目而視。

    文武百官們紛紛向後退去,一瞬間,現場氣氛凝固,鴉雀無聲。

    奚辰宇高昂著頭,眸光定定地望著烏孫殷,朗聲笑道,“烏孫殷,你想謀朝篡位?”

    “奚辰宇,你真是好笑,在雪莽國連你的名字都沒有,我就想不通你為什麽還要跑回來礙事?你知不知道這個老不死的,總是想將你這個庶出的皇子扶正,你覺得這可能嗎?”

    奚辰宇嘴角微扯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朗聲說道,“烏孫殷,庶出也好,嫡出也罷,隻要是父皇親口認可,便可以。難不成,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韋,弑父登位?”

    話音剛落,身邊的侍衛、和尚們又上前逼進了一步,眸光冷冽的望著奚辰宇。

    奚辰宇早已沒了當日的神氣,丹田受損,滿身的武功根本使不上勁。當下,腳底發軟,退去了皇上身邊。

    見奚辰宇一臉大汗的模樣,烏孫殷仰天長笑,“奚辰宇,好像你說的不太對。我不單單是弑父登位,還要弑兄登位。”

    奚辰宇臉色唰地慘白,“……,烏孫殷,整個雪域城裏的富貴人家今日都來了,難道,你想讓他們見證你是如何登上帝位的?”

    烏孫殷根本不管奚辰宇是否站在皇上身邊,手持長劍直逼了過來,冷冷說道,“奚辰宇,虧你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真是一點都不懂得窺人心底。你覺得,今日那些人還想活著離開這裏?”

    奚辰宇腳步踉蹌,後退了幾步。

    “烏孫殷,你,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奚辰宇,你想想,這麽周密的計劃,你認為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不日後,雪莽國即將出兵雲奚國,這麽些年,雪莽國為了早日拿下雲奚國,早已虧空一切,而這一切隻是為了完成他所謂的長生不老夢想。”烏孫殷仰望半空,手中長劍直指躺椅上的父皇烏孫泓,厲聲說道。

    “奚辰逸,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從他們這些人進入玄鳥殿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要以亂臣賊子之名死在這裏。而後,我們的好父皇,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抄他們的家。我現在這樣做是替天行道。”

    奚辰宇不可置信地望著烏孫殷,麵上的表情不足以用驚駭來形容,側身望向一旁的父皇,顫聲問道,“父皇,這一切都是真如烏孫殷所說?這一切都是謊言?”

    獵獵地風聲裏,隻有奚辰宇顫抖的聲音。

    現場的文武百官們早已嚇得失去了魂魄,怔在當場。

    在他們眼裏,皇上一直給他們勾勒出一副宏偉藍圖,隻要拿下雲奚國,人人都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現在他們不但知曉了皇上的最終心思,原來隻是填滿他的私欲。

    更可怕的是,他們知曉真相的代價就是死亡。

    場外,葉流螢身側,不少人已經嚇得癱軟在地,這一刻,他們明白了。

    為何有那麽多比他們家世雄厚的人家,沒有來參加這個所謂的祈福盛典,其實,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當中。今日來的這些人不但將命喪黃泉,而且家產會盡數沒收。

    從這點上看來,烏孫殷是何等的殘忍。

    雪莽國的稅收大部分由他們完成,現在已經到了殺雞取卵的時候了。

    薛靈俏早已是麵如土色,不知道她今日攜葉如陌來,對還是不對?現在看來,明顯錯的離譜。

    或許,再過一會,她和葉如陌都要沒命了。

    回過頭,薛靈俏的俏臉上早已是淚水漣漣,望向葉如陌的眼神裏隱過深深的懺悔。

    本以為是一片好心,想製造機會與葉如陌再次相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況,難道老天爺真不讓他們有"qing ren"終成眷屬?

    連著葉如陌的性命,也沒了。

    望著薛靈俏花容失色,葉如陌了然一笑,雖然這一笑,她自己都覺得無比牽強,甚至覺得麵部表情愈發僵硬。

    葉如陌伸出瑩白如玉的手指,覆在薛靈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上,低聲說道,“別急,先看看再說。”

    薛靈俏微微一怔,俏臉上頓時飛起一團紅雲,頭微微地低了下去。

    誒呀,我的媽呀。

    葉如陌急忙收回了左手,這是什麽情況?差點忘了,她此行是女扮男裝,如果真讓旁邊的小妮子看上了,怎麽辦?

    也罷,還不知道能否活著出去?先出去再說吧。

    說罷,也不去看薛靈俏紅彤彤的臉頰,再次說道,“薛姑娘,快看場上,要是有什麽動靜,我們再見機行事。”

    本來眼巴巴地瞅著葉如陌的薛靈俏悻悻地回過頭去,看著場上的動靜。

    其實在她的眼裏,場景再凶險,隻要葉如陌一個微笑即可化解。

    麵對薛靈俏的熱情,葉如陌強忍住心底的戰栗,不讓身上的雞皮疙瘩冒出來,專心望向場內。

    場內,氣氛出奇的詭異。

    就在烏孫殷喚出聲時,一位將軍模樣的人,領著一隊精兵強將從玄鳥殿側門走了進來。

    望向場內目光冷冽,殺氣騰騰。

    這不是,先前與奚辰宇在一起的驃騎大將軍朱銘?一瞬間,葉如陌似乎明白了,原來奚辰逸早有準備。

    也是,像奚辰逸思慮這麽周全的人,怎麽會沒有準備一點後援?更何況,他們親眼所見奚辰逸被人追殺,現在卻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裏,自然有著非比尋常的本事。

    烏孫殷微微一怔,隨即高舉手中長劍,高呼道,“大家上,隻要拿下玄鳥殿,所有人加官進爵。”現在一片混亂,人人高舉長劍,表情極其亢奮。

    是的,目的很簡單,他們隻要殺了奚辰宇就行了。

    至於烏孫泓,隻剩半口氣了。

    活著和死了,又有何區別?

    就在兩隊人馬即將殺向對方之時,突然躺椅上躺著的烏孫泓站了起來。

    混亂的場麵頓時嘎然而止,將士們停下爭鬥,紛紛望了過來。

    在這個君王至上的朝代,皇權代表著一切,隻要人還活著,對於這些造反的將士們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

    烏孫殷的隊伍裏,已經有人開始尿褲子了。

    甚至有人已經癱軟在地,偌大的玄鳥殿內,一時間,悄無聲息。

    想起烏孫殷的那番話,人人額角冒出了冷汗。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皇上隻是詐病,目的隻是為了引出烏孫殷叛亂的事實,那麽,烏孫泓真是太恐怖了。

    畢竟,這是他的親兒子那。

    眾人心底都明白,烏孫泓沒有步步緊逼,怎麽會有烏孫殷今日叛亂之事?

    烏孫泓一臉橫肉,眼睛細長,閃著陰戾的光,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撲通”一聲,烏孫殷跪了下去。

    “父皇,請給兒子一次機會,兒子不是故意的。兒子隻想振興雪莽國,父皇,請您給兒子一次機會吧。”烏孫殷大打感情牌,隻是希望得到烏孫殷的諒解,哪怕留下這條性命也好。

    可是,皇室向來最忌諱篡位之事,更何況是烏孫泓如此專橫獨霸之人。

    烏孫泓冷冷地斜睨了眼,渾身顫抖著的烏孫殷,眼底夾著一絲不屑和疏離,冷冷說道,“來人,革去烏孫殷所有官職,即刻發往邊關。”

    話音剛落,原本站在烏孫殷身旁的護衛們即刻將他押解下去,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

    來不及求饒,烏孫殷就這樣被押解下去了。

    葉如陌嘴角啜起一抹冷笑,看來雪莽國這個皇上不是一般心狠手辣,雖然給烏孫殷留下了條性命。

    事實上,發配之地向來苦寒,烏孫殷能夠留下半條命就不錯了。

    更何況,參與皇室爭鬥,自然有不少的仇人,這一路上又豈是安寧的?能否活著到發配地,也是個問題。

    現場靜了下來。

    無論是場內百官,還是場外的商賈,都眼巴巴的瞅著烏孫泓,心情緊張的不行。

    自古以來,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是場外的這些尋常百姓們。

    薛靈俏緊緊握住木椅扶手,額角早已是香汗連連。

    烏孫泓冷冷地掃視著麵前的人群,微微泛黃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嘴角微勾,冷哼一聲,“各位,對不住了。隻要各位親人不反抗,孤定會幫你們留下一絲血脈。”

    寥寥幾句話,便判了在場眾人的死刑。

    話音剛落,先是死寂般的沉默。

    轉瞬,隨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聲音響起,現場一片混亂。

    平時,嘴上再怎麽看透生死的人,真遇上這事了,也早已慌了神了。

    葉如陌順勢倒了下去,透過間隙偷偷打量著麵前的烏孫泓,如果這時她表現太過正常,肯定會引起烏孫泓的起疑。

    瞧著他對付烏孫殷的手段,葉如陌背脊處早已是冷汗涔涔,真要落入他手裏,定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心底直抽抽,奚辰逸他們不會是栽在烏孫泓手裏吧,怎麽這會還沒有動靜?

    烏孫泓高大的身子站在木架上,麵前的眾人在他眼裏如同一堆螻蟻,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對於這些曾經為雪莽國國庫捐贈過無數銀錢的功臣,烏孫泓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眼底劃過一絲陰戾,厲聲喝道,“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殺了。”

    偌大的玄鳥殿上,除了商賈們歇斯底裏之後的嗚咽聲,一片靜寂。

    文武百官們早已站亂成一堆,沒有誰敢出來講半句公道話。

    就算這裏麵有商賈是某些官員的朋友,或許昨日還和他在一起談古論今,今日即將天人永別。

    自身尚且難保,又怎敢挺身而出?

    “是。”

    圍在木欄柵前的將士們齊聲應道,“唰”地一聲,齊刷刷地拔出了腰間長劍。

    我的媽呀。

    葉如陌心底一聲驚呼,果然都是有備而來,連拔劍的姿勢也是這麽利落。

    奚辰逸,奚辰逸,你們在哪裏,不會在某處看風景吧。

    不然,本姑娘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就在葉如陌暗自驚呼不好之時,“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了過來。

    鋪天蓋地的粉塵、木屑,飛濺了過來。

    葉如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住薛靈俏,用女聲低低地呼道,“別動。”好一陣,聲音才停了下來。

    葉如陌不顧薛靈俏滿臉的驚詫,直接半蹲了起來,向發生地震的地方望去。

    場內,早已是一片狼藉。

    高高的木架已悉數倒下,原本搭好的木台子已經被砸出個大洞。

    一眾文武百官怔怔地站在當場,一個個張大了嘴,能塞進隻雞蛋,早已嚇懵了。

    和尚和侍衛們剛巧在木欄柵旁,望著突如其來倒下的木架子,手上的刀劍垂了下去。

    貌似發生了什麽讓他們驚悚萬分的事情,甚至比剛才的事情還要駭人。

    葉如陌粗略地一看,現場似乎沒有什麽傷亡。

    畢竟,高大的木架子從上麵倒下來,需要幾秒鍾,作為一個練家子,逃生足亦,除非遇到特殊情況。

    想到此處,葉如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奚辰宇和烏孫泓呢?

    難不成?

    ……。

    不等葉如陌仔細思量,朱銘麵色蒼白,大步跨過破碎不堪的木塊、碎屑,一把衝向奚辰宇站立的地方,狂呼道,“宇,宇。你怎麽這麽傻?”

    葉如陌腦袋一片空白,原來奚辰宇真的選擇了和他的父皇同歸於盡,確實對於烏孫泓這樣一個魔鬼而言,他的死卻是對百姓們最大的福音。

    而對於奚辰宇這種一心想懺悔的人來說,死又何嚐不是種解脫?

    混亂的場麵,飛濺的木屑,昭示著這裏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

    偌大的玄鳥殿上,隻有朱銘一人的身影在慌亂地撥動著麵前的木屑、木方。

    傻了嗎?

    都傻了嗎?

    隻有她一人是正常的?

    葉如陌對於場內呆立當場的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按說,百官們嚇傻了,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些見過場麵的侍衛們,不至於這樣吧。

    特別是她正對麵的這個傻侍衛,一直呆呆地望著她。就算場內亂成什麽樣?他的眼裏隻有她。

    誒呦喂,葉如陌心底打了個寒顫,見過傻的,但是沒見過這麽傻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被選進來的?

    玄鳥殿外,一陣淩亂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場外,所有商賈停止了哭泣,定定地望著兩處門口。

    心底不斷的低呼,老天爺,求求你,給我們派遣一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來吧。

    直到奚千尋一身戎裝坐在高頭大馬上,穿過高大的玄鳥殿南門進入場內時,葉如陌依舊怔在原地,這是什麽情況?

    近在咫尺的奚辰逸不見了,反而是遠在天邊的奚千尋趕了過來。

    當然,葉如陌說話稍微誇張了點,事實上,奚千尋這次一直駐紮在邊境,就等著奚辰逸下令。

    “誒,誒——”

    見奚千尋下了馬,直直地往這邊走了過來,葉如陌心底一陣竊笑,連忙急聲呼道。

    引得周圍一幹人等紛紛靠了過來。

    想在葉如陌這裏蹭點人氣,或者說攀點關係,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奚千尋頭也沒抬,完全忽視了葉如陌的存在,直直地向著葉流螢麵前的侍衛走去。

    葉如陌跺腳,還是跺腳。

    這是什麽情況?

    奚千尋不記得了,他的媒是他保的嗎?是不是想要她從中作梗?

    就在葉如陌氣急敗壞的時候,奚千尋已經走到了侍衛的麵前,“啪”地一聲,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爺,所有事情已按計劃完成。”說罷,瞟了眼亂糟糟地玄鳥殿內,低聲詢問道,“爺,這裏——”

    啊~

    這是什麽情況?如果不是認識奚千尋太久,葉如陌真的懷疑奚千尋是不是叛變了,隻是,投靠的這個侍衛未免檔次低了點,而且是個偷窺狂。

    侍衛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圈。

    葉如陌整個人便傻了,一個外表如此粗糙的人,怎麽會有一雙如此好看的手?而且看起來竟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嘩”地一聲,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度,轉瞬,麵前露出了張熟悉的俊臉。

    奚辰逸?

    這個變態侍衛居然是奚辰逸?

    她怎麽就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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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們,關鍵時候,鶯鶯全拚改雙拚。時速500啊!鶯鶯想哭啊~不好意思,親們,最後一章,這兩天內上傳。祝大家節日快樂~(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