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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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樓裏,和李和說了搬家的事,後者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李和原本以為徐學成的新家,沒他的份呢,沒想到對方還特意跑過來通知她,並讓他自己改天搬家的時候去選房間,倒是讓孤身多年的他有了種歸屬感。啥都不說了,男人的情誼都在酒裏,喝吧!
第二天早上,徐學成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十二點了,鬧鍾響了幾通都沒把他吵醒。
“起來了?快去洗漱,喝點稀飯吧,”
俞平看徐學成從房間裏走出來了,給他乘了碗小米粥放在八仙桌上,碟子裏有她自己醃的醋蘿卜,酸甜脆爽,最適合下稀飯了。
“馮八來了嗎?”徐學成問道。
昨兒個走的時候,馮八說了今天來幫忙搬家,雖然東西沒多少,不過這過完瓢盆總得帶上吧。
這回可不是後世,到處都是便利店小超市,要是少了這些東西,徐學成隻能天天去酒樓蹭飯了。
“早就來了,看你還沒醒,去找胡耀華去了。”
馮八早上來的時候徐學成還在睡覺呢,俞平哪會讓他打擾到。
真正動手的時候,徐學成發現東西還真不少。
俞平頗有管家婆的潛質,碰上個缺了口子的瓷盆還非得拿著,說是以後可以拿來當雞食盆,感情你準備在咱貝勒爺府上養雞?
聽到門口引擎聲的時候,徐學成感覺終於來了救星,從保福寺橋到後海,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要是光憑院子裏那兩輛二八大杠,來回少說也得來上五六次。
胡耀華從車上下來了,是一輛小麵包,有點像後世的五菱宏光,平時他拿來在店裏運電器,今天特意開過來幫徐學成搬家。
別看這隻是區區一輛麵包車,這會想搞上一輛還真不容易,在這個自行車都需要憑票限量供應的年代,一輛四輪麵包車的地位真不次於十幾年後的勞斯萊斯,還得是掛靠在公家單位名下,私人購買,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徐先生,我沒來晚吧?”胡耀華進門就喊道。
徐學成從客廳裏走出來,手裏端碗稀飯,“沒有沒有,來的正好,我們這還沒收拾好呢,昨晚喝多了,給耽擱了。”
馮八也推開車門下來了,手腳利索,把堆在院子裏的鍋碗瓢盆什麽的往車上搬,“徐老板你先吃你的,這點東西我來搬就好了”
小物件抬完了,等徐學成放下碗的時候,馮八和胡耀華正在扛一個櫃子。
這櫃子也是徐學成後來添置的,中關村雖然現在是電子一條街,不過不遠處也是有個二手貨市場的,這種酸枝木的雕花櫃子才花了他20塊錢,要是換到幾十年後,往後邊再填兩個零也買不來,因為這種木頭還有一個名字:統稱紅木。
至於那些被褥什麽的,徐學成幹脆讓馮八拿回去了,都很新,徐學成拿來才一年不到,統共也沒蓋上幾次,丟在這裏浪費了,四合院裏胡耀華又備了新的,拿上又沒有用。
沒過兩個小時,房子就被騰空了,就留了一床臨時的鋪蓋,塞在壁櫥裏,還是因為保福寺橋這邊離著五道口比較近,李和要是在酒樓呆膩歪了,還能到這邊來住,尤其是夏天,這口涼井可太誘人了!
車子開了20來分鍾,直接開到了新家的門口,徐學成拿鑰匙捅開了門口的黃鐵大鎖,吱呀一聲推開門,招呼一聲,“給我搬!”
頗有一種紅小兵抄家的感覺,不過他是往屋子裏麵搬。
等家具擺放好,鍋碗瓢盆都放置妥當了,俞平一拍自己的腦袋,“哎喲,忘記買煤油了。”
之前在保福寺橋那邊做飯一直是用煤油爐子的,這次爐子是帶上了,不過裏邊的沒有再搬家的時候被徐學成倒空了。
“算了,這段時間就不要拿那個爐子做飯了,一股味道,咱出去吃吧,反正你也快走了,我一個人可懶得做飯。”
俞平定的出國日期是五月初,沒幾天了,所以徐學成猜想抓緊時間把新家搬好。
馮八看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在院子裏逛了幾圈,口裏嘖嘖稱讚個不停,這院子,自己的房子與之相比,簡直就像個狗窩!
他不知道,等再過個幾十年,房價漲到十幾萬每平米的時候,別人能把他的狗窩當作金窩窩看待。
逡巡了一會,馮八道,“徐老板,這裏沒什麽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改明兒再來拜訪。”
徐學成送了一陣,出了門口揮揮手道,“麻煩你們了,有時間就過來玩,今天剛搬過來啥也沒,就不留你們吃飯了,改名一起上酒樓喝幾盅。”
胡耀華慌忙擺手,跟著來的馮八笑著道,“客氣了,那行,改明兒見。”
兩人上了麵包車,車子吐了一陣黑煙,“轟噠噠”的走了。
回房的時候,從前門到後院,上百米的距離,還要過兩道門,徐學成突然覺得,還是缺少了點生氣。
“俞平,收拾好沒,”
徐學成站在他的房間門口喊道。
俞平的屋子在徐學成的右邊,整個大宅是坐北朝南的,按著地理來算,她應該是住在西廂房裏,早上太陽第一個曬到的房間,一到白天亮堂堂的,采光很好。
“好了好了!”俞平拿著掃帚和簸箕出來了。
李和很有眼力見的處在了最外邊的院落,找了間亮堂幹燥的屋子,有幾分管家的意思。
三人也沒計較太多,就在胡同口的小攤上對付了點。
一頓飯下來,認識了不少隔壁鄰居,徐學成也不端著架子,一一把散煙過去,很快就和一群老少爺們侃上了。
“您住在那個院子裏頭?哎喲,那可了不得啊!”一個拿著煙鍋子的老大爺說道。
徐學成來了興趣,“哦,怎麽個了不得法?您說說,我也是剛搬進來,”
老大爺猛地吸了口旱煙,把徐學成遞給他的萬寶路夾在耳廓上。
“您不知道啊?以前這是醇親王三貝勒的別院,不過這麽久過去了,這一片知道的老人走的也七七八八了,”
徐學成對於清朝的這些王爺貝勒什麽的傻傻分不清,一代代傳下來,誰能記得那麽多,連皇帝的名號他都沒記全,隻知道這個宅邸以前的主人很牛。
他挺高興,覺得這也算是間接的提高了自己的身份吧!
“您這是打哪來啊,聽這口音不像本地人?”
老大爺之前聽說這邊貝勒爺府上的人全部搬走了,是市政府的人出麵,本來還暗自尋思著來了哪路神仙呢,沒想到最後搬進來個半大的小娃娃。
“我們是贛省來的,在北大念書,這宅子是我一香港親戚公司的,空著也是空著,我就過來住一段時間”徐學成不經意間就透露了他的“香港富人親戚”。
老大爺點點頭,“喲,大學生呐,那我們跟著沾沾您的文氣兒,讓我家那個不長進的孫子也開開光。”
徐學成絕倒,這是把自己當作文曲星下凡了嗎,開光這麽高逼格的事,徐學成表示根本做不來啊。
聊了一陣,得知老大爺姓羅,名字沒說,隻讓自己叫他羅二鍋子,徐學成自然沒有這麽失禮,綜合一下,叫他羅大爺。
羅大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打小就在這一塊長大,對附近的建築和曆史了如指掌,隻是平時沒什麽人願意陪他聊。
今天碰上了徐學成,兩人一個願聊,一個願聽,徐學成叫了瓶二鍋頭,要了一疊花生米,讓羅大爺盡情發揮口舌之才,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聽聽這些奇趣見聞也算打發時間。
一通亂侃下來,太陽已經徹底沉下去了,羅大爺起身抖抖身上的煙灰,拖著他的布鞋回家去了,徐學成也付了錢,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很黑,是真的很黑,四合院的電線還沒拉好,徐學成隻能在房裏點了支蠟燭,也不知道是受潮了還是怎麽地,燭芯一直在劈裏啪啦的響,還晃個不停,徐學成幹脆滅了蠟燭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徐學成揉揉眼睛,穿著大褲衩就房門了,習慣性地往廚房裏鑽,結果隻看見一麵牆,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搬家了。
俞平在洗衣服,拿著一個剩了一點的肥皂頭往徐學成昨天搬家換下來的汗衫上塗,水是自來水,水龍頭一擰開,嘩啦啦的水柱子就淌了出來,方便的很。
“醒了啊,早飯在東邊的廚房裏,我給你放在桌子上了。”
老話說“上廁所,下廚房”,這裏的上和下其實是個方位詞。
就比如廁所一般在西南方,這裏取風水中的東青龍西白虎之說,廁所安在西南角,用汙穢之物震主殺的白虎。而廚房則在東邊,以北為原點,則剛好是“上廁所,下廚房”。
吃完早飯,往魚池邊的靠椅上一躺,本來這池子裏應該養上紅鯉魚,旁邊種上月季花的,不過之前被當作大雜院的時候房子已經被折騰的不成樣子了,徐學成也隻能在後邊慢慢恢複了。
迷瞪了一會,徐學成比便出門去了,他得去催催電力局把園裏的電線拉上,晚上烏漆抹黑的滋味可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