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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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劍,片刻,她沉默不語,坐在台階上,他亦是坐在台階上。
“你要去富城?”他試圖尋找話題。
“你怎麽知道的?”她好奇,隻有她和那皇帝知道的啊!
“你要做皇後?”
“快說說,你怎麽知道的?”
“記得梨林裏我說的話嗎?”他揚唇,張揚而又不失文雅,“我說的裏麵,唯有古今史卷引起你的興趣,而古今史卷在皇室書閣,唯有皇帝皇後可入。”
“你好陰險。你是騙我上鉤的。”
“不算是啦!別把話說的那麽難聽,什麽叫騙你上鉤?我隻是對你有些興趣而已。”
“你告訴我,你怎麽來到這裏的?”
“功夫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唄!想偷聽就偷聽!”他一臉不屑,這皇宮,他進得如入無人之地。
“這麽說,皇帝的侍衛是擺設?”
“也不能這麽說,攔個低級的賊,還是可以的!”
“你教教我。”
“很簡單的,每天你就負重,然後繞著這若大的皇宮,跑上個十幾圈,就該行了。”他笑,“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嗯。”她點了一下頭示意。
他跳起,白色衣衫使他湮沒在月色的皓潔之中。
“主子,你……”她還未說出口,納蘭玨便抬手阻止了她。
“箖雪,你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會阻止正常的朋友,何況,是教她武功。”他的聲音,像他的人冰冷,拒人千裏之外,又有誰,明白這話中的憂傷?
“可,主子。”她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季凝拽住了,她回頭看,季凝對她搖了搖頭。
“回吧。”納蘭玨聲音低沉。
“是。”二人同應。
竹林內。
“別動我!”她一把甩開他的手。
“箖雪,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錯了?他自己不知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都要變成一壇醋了!”她著急,食指指著他,完全失去理智的嘶吼,“當局者謎,我看你這旁觀者也不清啊!”
“你能管得了主子嗎?”季凝很自然的握住她伸出的手指,“主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多年,就一直沒有變過,但凡主子決定了的事,沒有人可以變。”
“好啊!”邊說,她甩開他的手,雙手抓住他的肩,點頭,看著他,“那你告訴我,途中的一年之情,有算得了什麽?明明他是愛她的,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箖雪,你冷靜點。”他掙脫她的手,抱住她,摟著她的頭,輕拍她的背。
“你要我怎麽冷靜?”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帶著哭腔,“我好不容易遇到你們,我不想,不想讓你們傷心。”
他兩手托著她的臉,為她擦去淚水:“不要哭了。”
他拉著她手,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深情款款:“我會疼的,不要哭了,好嗎?”
她的手縮回,又再次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輕的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謝謝你,一次又一次讓我感到溫暖。”
他沒有聽清她的話,隻是隱約的聽到她說了一聲謝謝,他撫了撫她的長發:“好了,太晚了,你該去歇著了。”
她抬起頭,眼眶裏依舊泛著淚光:“你不去嗎?”
“小傻瓜,我還要守夜呢!”他拉著她,來到竹屋前。
“我不管,我要陪你。”她一把摟住他的腰,將他抱得更緊。
“好了,小聲些,別打擾到主子。”
她點頭,她要坐下,他卻先坐下,將自己的衣裳放在台階上鋪展,他示意她坐在他的衣服上,她拗不過他,與他一起坐在台階上,將頭倒在他的肩上。
“你困了?”他問。
“沒有。”她小聲的回答,像是怕打破這夜的寧靜。
“你跟我說說,你的家鄉,好不好?”他看著明月,又看看她。
“好啊。”她笑笑,“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裏有許許多多拔地而起的高樓,有川流不息的柏油馬路,有每到節假日就磨肩接踵的各大旅遊景點。”
“這你都說過百遍了,你是在糊弄我嗎?”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點,我沒有聽過的。”
“沒有聽過的?”
“嗯。”他看著她,點點頭。
“這樣,明天,我給你玩點不一樣的!”
“好啊!”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就你古靈精怪。”
“嗯,戳疼了。”她笑笑,拉住他的胳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夢裏她卻沒有回到那個地方,或許是對那兒的記憶太過不美好,以至於,她的美夢裏沒有她的家鄉。
他隻看著她,笑笑,將他的外套小心翼翼脫下給她披上。他沒有睡,要守夜,以防萬一。
與他一樣不眠的還有屋內的納蘭玨,借著窗口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他看著手中的白玉,又拿出另一塊,按在一起,玉佩合二為一:“命運弄人,還有一麵,若這一麵見了,緣分有沒有,也便成了定數。”
他冷笑,帶著絕世的寒意,壓低周圍空氣的溫度,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飄渺於塵埃的寒氣:“紙,終歸包不住火,從她習武的那一刻起。”
門外,台階上,他摟著她的肩,盡量不讓寒氣傷到她,再開口確是對納蘭玨說話:“主子,我覺得,箖雪說得有道理。”
“她說什麽了?”
“她說,主子你現在就是一壇醋。”
“你也這麽覺得?”
“恕屬下多嘴,為何您不去告訴蘇姑娘,您的心意呢?”
“你休息吧,我乏了。”
他不好再說什麽,他這主子,明明最討厭拐彎抹角的人,偏偏這件事上做不到幹幹脆脆,一載多的時間,欲言又止,光是看,他都著急到要跳起來,不怪箖雪著急,其實,他也急!
這麽多年,有多少女子想坐實這萬花穀夫人的位置,主子看都不帶看一眼,雖是開始是為了知道一些關於老穀主的死因,好歹他麵對她時,沒有絲毫的冷意!
席上解圍,他是看著的,若說主子對這姑娘一點都不感興趣,那才是假的!他能看到,主子讓蘇姑娘喂酒,蘇姑娘猶豫時,他的主子愣了那麽一瞬,那是他主子從未有過的神色。
從主子接到老穀主的惡訊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沒笑過,從那時起,主子對自己要多嚴,有多嚴,仿佛,主子隻是為了複仇在活,他看到主子有時也會問自己,麵前這個人,心在何方?
主子受苦?好,他也跟著受!
日未出,主子起,他也起;月出梢頭,主子一日滴水未進,他亦是如此,他會陪著主子度過人生每道坎坷。因為,若沒有納蘭玨,便沒有季凝;因為,他待他不是吆五喝六,而是如同兄弟,這情分,他還不完,唯有終身相隨。他有苦,他會一起擔。
“不論你心在何方,我會永遠,生死相隨。”他他抬頭,望著明月,眸中閃著月光,他的眼睛,越發的清澈透亮,納蘭玨,便是他的信仰,“你上刀山,我來背你;你下火海,我來開道;若有人攔你,我便,讓他的屍骨,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