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八十九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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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靜姝站在芙蕖身側,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番情景,她麵上閃過了意思驚訝,也是愣了好一記,方才反應過來,擔憂的看向了芙蕖。她向來善解人意,又是體貼心細,自然看出了此刻芙蕖情緒的波動,她下意識伸手拉住了芙蕖,對她搖了搖頭對她做了個口型:“芙蕖,你別誤會。”

    芙蕖看著文靜姝,心裏卻突然冷靜了下來,她從對方微微笑了一下,卻並沒有按照文靜姝的意思避讓,而是直接朝著小道上走去,她並沒有刻意的收斂自己的動靜,自然很快也讓小道上站著的二人發現了她的到來。

    楊清漪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原本是有些慌亂的,可當她轉過身看到芙蕖的時候,雖然臉上的慌亂還未收起,可是眼裏卻是露出了一絲得意,她並沒有將自己拿著荷包的那一隻手藏起來,目光仍然看著芙蕖。

    而趙晉延臉上卻是露出了驚慌且有擔憂的神色,他看著芙蕖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要解釋。

    芙蕖卻是不等著趙晉延開口,便笑著出聲說了一句:“好巧,怎麽清漪表妹與表哥站在這邊說話?”

    楊清漪聞言,麵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羞澀的表情,低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掩飾道:“沒……我和表哥……”

    語意未盡,意味深長……

    芙蕖卻並沒有理會楊清漪,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趙晉延。

    趙晉延有些不耐煩且帶著幾分厭惡的看了一眼楊清漪,不等著楊清漪支支吾吾將話說完,便對芙蕖開口解釋道:“朕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太皇太後宮中,不巧遇上楊小姐。”

    趙晉延解釋雖然短,可是卻是將方才的事情解釋的一清二楚,更是以楊小姐來稱呼楊清漪,以此拉開二人的距離。

    楊清漪根本沒有料到趙晉延會這麽急著撇清與她的關係,更加沒有預料到趙晉延這般沉默寡言之人,竟然會與芙蕖解釋。她臉上紅暈盡退,隻覺得顏麵有礙。

    而在這個時候,芙蕖聞言卻是笑了起來,隻看著楊清漪開口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清漪表妹是與表哥約好的呢,還以為我和靜姝過來打擾了表哥和表妹了……”

    芙蕖拖著話音說完這句話後,又是笑嘻嘻的開口說了一句:“不過想想也是,表哥和清漪表妹素來便沒有什麽關係,自然也不會撇開咱們大家私底下見麵。”

    芙蕖後一句話,則是帶了一絲調皮與打趣,趙晉延能夠聽得出,芙蕖並沒有誤會,他的心中也頓時輕鬆了不少,隻是看著芙蕖語氣帶著幾分寵溺的開口說了一句:“促狹!”

    芙蕖隻是笑著皺了皺自己的鼻子,並沒有說話。

    但是二人之間流露出的濃濃默契與和諧,讓楊清漪忍不住麵色一白,雖然之前楊清漪便有將芙蕖看做是對手,可是心底裏其實並沒有真正忌憚過。

    畢竟她一直覺得,趙晉延與趙晉元感情深厚,而芙蕖作為趙晉元的心上人,趙晉延不太可能會對芙蕖動心,更何況,芙蕖其實與晉陽大長公主十分相像,而從趙晉延的性格來看,也應該不會喜歡像芙蕖這般的女人……

    最最重要的是,楊清漪對自己十分有信心,雖然趙晉延對她並不熱情,但是她也隻當是對方謹慎守禮的緣故,畢竟她也是知曉,趙晉延可是收藏過她的筆墨……

    但是今日,楊清漪卻發現自己似乎對自己過於自信,而芙蕖過於放鬆警惕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趙晉延與芙蕖之間,仿佛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讓二人的感情已經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插嘴說些什麽,至少不想讓眼前的氣氛繼續,不想讓二人繼續這般旁若無人,可是她腦子裏卻很空,想不出來自己可以說些什麽。

    而在這個時候,文靜姝卻是突然從芙蕖身邊走出,走到了楊清漪的身側,伸手拉住了楊清漪的手,一副閨中密友的模樣開口說道:“原來清漪你在這邊,我方才便一直在找人呢!正好遇上了,咱們過去說說話。”

    楊清漪被文靜姝突然的親昵弄得有些沒頭沒腦,她和楊清漪雖然也是一個圈子裏的,但關係僅限於點頭之交,哪裏會有什麽話好說,她也並非是蠢人,自然看得出文靜姝是想幫她的好友芙蕖製造二人獨處的空間,想要將她拉走呢!

    可是,楊清漪也不可能將話說的太直接,更加不可能當著趙晉延的麵將與文靜姝的關係撇的幹淨。但讓她就這麽被拉著,顯然是不可能的,她隻是勉強笑著看了一眼文靜姝與芙蕖二人,又是抬頭溫柔的看向了趙晉延,輕聲開口道:“皇上,既然文姐姐找我有事,那我先告辭了。這荷包……”

    “楊小姐一片心意,朕心領了,隻是這荷包,朕不可收下,還請文小姐收回。”

    趙晉延眼見著楊清漪終於要被帶走,自然不可能在最後一刻,當著芙蕖的麵收下楊清漪給他做的荷包,自然是不等著文靜姝將話說完,便迫不及待的回絕了。

    楊清漪顏麵大失,蒼白著一張臉,失魂落魄被文靜姝拉走。

    而芙蕖站在原地,心情還十分愉快的衝著楊清漪招了招手,頗有幾分小人得誌,耀武揚威的樣子。

    趙晉延看著難得這般活潑鮮活的芙蕖,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芙蕖卻是在這個時候,收起笑容轉頭瞪了一眼趙晉延,開口慢悠悠道:“原來皇上不想收荷包,那我便不送了。”

    趙晉延沒有料到,芙蕖竟然會拿著方才他回絕楊清漪的話來故意捉弄他,他的臉上忍不住有些呆愣,又帶上了焦急,仿佛是真的害怕芙蕖會將荷包收回,連忙開口道:“不是,方才那話,朕是有意說著拒絕楊清漪的……”

    趙晉延語氣有些焦急,也逗得芙蕖撲哧的笑了一下。

    但她顯然沒有那麽輕易便放過趙晉延,依然笑嘻嘻的開口道:“瞧皇上說的,您方才可是清清楚楚說著不收荷包的……”

    芙蕖那噗嗤一笑,自然是破了功,也讓趙晉延看出了芙蕖拿話純粹是說著逗他玩,不可當真,他忍不住點了點芙蕖的鼻子,輕聲開口道:“小丫頭,逗朕玩很有趣是不是!還不快把荷包交出來!”

    “沒勁兒!”

    芙蕖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倒也順水推舟的拿出了自己先時縫製的荷包,不過她卻並沒有立刻將荷包交到趙晉延的手中,而是笑嘻嘻的又打趣趙晉延:“皇上真的想要我的荷包,而不收清漪表妹的,我瞧著表妹的繡活可是比我的鮮亮許多了!”

    其實,換做任何但凡不像趙晉延這般正經的人聽到芙蕖這般再三打趣,自然是會跟著從善如流的也打趣芙蕖幾句,不說別的,隻裝作不打算收芙蕖的荷包,便可以讓芙蕖著急了。但趙晉延卻不會這般,他聽了芙蕖的話,卻是認真開口道:“楊清漪繡活再好,也比不得宮中繡娘做的,你做的再不好,那也是你做的,朕隻想收你做的。”

    趙晉延是實話實說,但這番話,卻比表白更加動人,更加讓芙蕖動心,芙蕖這段時日其實也聽了不少趙晉延這樣的話,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有些麵紅耳赤,甚至有些羞澀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為了掩飾住自己的尷尬,隻將自己手中的荷包跟個燙手山芋一般扔到了趙晉延的手中。

    而趙晉延在接過荷包後,似乎是唯恐芙蕖後悔,甚至都來不及仔細打量,便立刻親自將荷包係在了自己的腰間,而後摸著荷包上麵的繡活,臉上笑得十分心滿意足。

    芙蕖看著趙晉延這般在乎自己,臉上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但她隻笑了一會兒,又意識到自己就這樣輕輕鬆鬆放過趙晉延,好像有些傻,她想了想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表哥方才好像有些過分了,清漪表妹方才很傷心的樣子。”

    “……”

    趙晉延的目光看向了芙蕖。

    芙蕖卻絲毫不受影響,依然笑嘻嘻道:“清漪表妹畢竟是皇上之前喜歡過的人,現在這般對待,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無情了……也不知道日後皇上會不會也這般對待我。”

    趙晉延無語,過了許久,嘴裏才頗有幾分咬牙齧齒的擠出二字:“朕……何時喜歡過楊清漪?”

    “不喜歡人家,還收藏人家的詩集筆墨,而且之前我也多次問過表哥,表哥從來都沒有否認過。”芙蕖原本說那些話,是抱著玩笑的心態,但是趙晉延一否認,芙蕖說著說著,心裏倒真有幾分醋意,說出來的話裏,也帶著幾分怨氣。

    趙晉延聽著芙蕖的控訴,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腦袋忍不住有些疼了起來。

    之前……芙蕖的確是有這麽誤會過,他倒也是真的好幾回想要與芙蕖解釋過,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解釋,都無疾而終,總是被打斷,總是說不清楚。

    趙晉延一想到這些,腦袋便忍不住開始漲疼了起來,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而芙蕖看著趙晉延這般,卻突然有些不確定了,心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點都不想要聽趙晉延嘴裏的答案,她隻笑著開口道:“算了,我和表哥開玩笑的,時辰不早了,再等會兒就要開宴了,表哥還是先去外祖母那兒吧,外祖母也在等著表哥……”

    芙蕖說著,便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但她還未邁出一步,手卻是被趙晉延一把抓住,趙晉延看著芙蕖靜靜出聲道:“沒有其他人……”

    趙晉延的手寬厚溫暖,還有幾分幹燥,被他抓著,芙蕖一顆亂跳的心,卻是慢慢沉靜了下來,她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

    趙晉延朝著芙蕖的方向走了幾步,看著芙蕖輕聲道:“從來都沒有其他人,朕自始至終,都隻喜歡過你一人。”

    “那……”

    趙晉延並沒有仔細的解釋,可是他的話語裏有一股堅定的力量,讓芙蕖聽著,心裏便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可心底裏相信,她嘴上卻不願意服軟。

    趙晉延也不等芙蕖將話問出,便自己主動全給招了出來:“楊清漪的詩詞集是衛麟送給我的,當時與那本詩詞集一道兒的,還有好幾本大家的詩詞集,我也沒在意,後來也的確是翻過幾頁,但並不清楚是誰所做,當時隻覺得裏邊的詩集雖然才氣有餘,到底有些不夠大氣……也沒有細看隻擱在書房裏,若非那日你與我說了這件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書房裏還擱著楊清漪的詩集。”

    “那那本詩集呢?”

    芙蕖瞪著眼睛質問。

    趙晉延聞言卻是失笑著開口道:“發現書房裏有那本詩集,便我讓衛麟拿回去了,畢竟我藏著一個閨中小姐的詩集到底不合適……”

    趙晉延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來,芙蕖心裏倒是滿意了,也深信不疑,隻是想到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頓時沒好氣的開口道:“搞了半天,又是衛麟惹出的事情!他……太過分了!”

    害得她也誤解了這麽久,雖然並沒有什麽壞影響,但芙蕖想到趙晉延就因為這本詩集而讓外人傳的與楊清漪扯上了關係,芙蕖心中便覺得不悅。

    趙晉延倒真沒有那麽在意,隻是他在聽到芙蕖提到衛麟的時候,臉上卻是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瞧著又有幾分似笑非笑的看著芙蕖開口道:“衛麟……朕若沒有記錯,朕仿佛記得,你好像與衛麟曾經也有過那麽一段!”

    “啊……”

    芙蕖一臉錯愕,想到自己方才對於趙晉延的“拷問”,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沒……沒,我和衛麟一點關係都沒有。”

    芙蕖討好的笑著看向了趙晉延。

    小情侶之間,便是趙晉延這般正正經經之人,湊在一塊兒,也總是愛打情罵俏,關係卻越發的顯得親密。

    芙蕖與趙晉延二人湊在一道兒,就站在小道上說了許久的話,瞧著天色實在是不早了,方才依依不舍分開。

    趙晉延原想直接將芙蕖帶著一道兒去太皇太後宮裏,但芙蕖不樂意,隻覺得這般太過於招搖,所以她隻讓趙晉延一人去了太皇太後宮裏,而自己則是轉身回到了禦花園裏,打算與其他的世家小姐一道兒回太皇太後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