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揚名李府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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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詩會,出現了不少佳作,我等經過自己鑒賞,選出三篇詩詞作為此次詩會的頭等三名,首先這為例第三名的是馮洪,馮用才的七言絕句。
巍巍皇城平地起,浩浩王師定燕雲。
千裏遠赴北疆戰,不破南京誓不還。
書生握筆安天下,未曾出門知古今。
他日朝堂謀社稷,輔佐聖朝安黎民。
此詩一展我讀書人胸中的報複,豪言壯語,氣勢恢弘,位列第三名。“
“恭喜馮兄。”“恭喜馮衙內。”眾人抱拳祝賀道。
“雖未得第一,但此成績亦是不錯,”馮洪心裏想著,瞥了不遠處許輝一眼,“看這廝一會兒還如何囂張,今日之辱今日雪,絕對叫你沒有麵皮在糾纏嚴茹小娘子。”想到這,轉頭望向嚴茹那絕美的容顏,眼見的嚴茹麵露緊張之色,不由得心頭更是得意。
“咳咳,”羅從彥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今日這第二名嘛,乃是李知府的公子,李度,李季常。一篇《菩薩蠻》寫出了我輩讀書人報國誌向,以天下為己任的情懷。
燕雲戰場血如水,中間多少袍澤淚?書生觀世間,踏破千重山。山水覓明路,泥水行舟去。天子需我輩,為民執諫言。”
“好詞。”“李兄大才。”讚揚之聲不絕於耳,李度拱手微笑還禮。
“好了,眾位才俊,今天這第一名還是由在下恩師,龜山先生評說。”豫章先生回身彎腰行禮。楊時自太師椅上起來,抖抖衣袖,也不見手拿何物,朗聲說道:“今天這第一名,可謂實質名歸,當今之局勢不容樂觀,對遼輕起戰端,實施不智,如今朝中奸臣當道,老夫也曾直諫,怎奈奸黨實力龐大。唉,自覺報國亦非意識,但我輩總要不懈努力,迎難而上,方顯儒家悠悠正氣,許輝小友這篇《破陣子》,能以這等年歲寫出這樣氣勢宏博,立意真實又充滿韌勁兒的詞句,實屬不易。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眾人聽罷,鴉雀無聲,細細回味,頓感這首詞的確不簡單,聽完前段,感覺到戰場廝殺的緊迫感與壯烈肅穆之情迎麵撲來,聽完後段,又感到一個書生空有滿腹才華,但難以施展,又不折不撓的一種精神,的確眼下大宋不正是這樣麽?
場中唯有二人心思不在這首詞上,一個是嚴茹,一個是馮洪,嚴茹聽得愛郎喜獲第一,頓時心花怒放,一雙美眸看著愛郎更是柔情似水。
而馮洪,此時感到腦袋裏嗡嗡作響,張著口,喘著粗氣,心中鬱結。的確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口舌之爭的失敗可以忍受,但是在自己最自豪的地方被打敗,心中的憤恨怎能平息。
馮楚看著兒子臉色難看,隻道兒子心氣甚高,隻得第三名難免心中鬱悶,倒沒甚在意。微笑站起“各位青年俊彥,府中已經設宴,讓咱們開懷暢飲,感受這文風雅意。”
許輝、李度、馮洪三人受邀同楊時等人在首桌飲宴,馮洪借故身體不舒服,先行回府休息。
席間,許輝同諸位大人物詳談甚歡,大談詩詞歌賦,儒道經典,憑借後世的見識,每每有別出心裁之語,讓人眼前一亮。
酒足飯飽,個人打道回府,李邈邀請許輝回府中一敘,許輝向嚴義告罪一聲,拍馬跟上李邈。
李府書房內,仆人上茶後退去,屋內隻剩李邈父子和許輝三人,“許輝,今日這首《破陣子》真可謂一鳴驚人,如此佳作怕是不久就要天下聞名了吧,切記不要浮躁。”
“小民醒得,詩詞歌賦終非大道,文韜武略,匡世濟民,才是我輩畢生的追求。”
“好一個文韜武略,匡世濟民,許輝,我與你父一見如故,平輩論交,你我也以叔侄相稱吧。”李邈撫須讚道。
“是,李伯父。”
“論文才武略,仲原家學淵源,賢侄自不必說,隻是不知賢侄的眼界如何?嗯,如今我大宋北伐,聯金滅遼,不知賢侄如何看待?”李邈頓了一下繼續問道。
“啟稟李伯父,小侄對此倒是有些看法,隻是淺顯之間,還望伯父指正。”許輝謙虛道。
“但說無妨。”
“今朝廷所行聯金滅遼之策,無異於與虎謀皮,此自取滅亡之道,實不可取。”許輝語出驚人。
“許輝,今我大宋擁兵百萬,更攜大勝西夏之威勢,與金兵南北夾擊,頃刻間便可光複燕雲十六州,待到那時我大宋北有長城以為屏障,南有江南富庶之地以供錢糧,重塑大唐榮耀指日可待,又怎麽會是自取滅亡呢?”李度聽得許輝驚人之語,出言反駁道。
“李伯父,季常兄,我大宋有三冗,冗官、冗兵、冗費,導致官僚腐敗,國庫日空,更可怕的是軍隊戰鬥力低下,雖幾經變法圖強,且由於大宋以文抑武的製度,致使名將甚少,將兵戰意不強。前些時日,聽我家北方跑買賣的人說,童太師帥領的西軍精銳竟然被遼國殘兵以弱勝強,如今竟畏懼避戰,堅守不出。”許輝分析道。
“打仗麽,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堅守不出,以靜製動,憑合約收複燕雲十六州,又達目的,又少了損兵折將,豈不更妙。”李度再次出言反駁。
“李兄此言大繆。女真人何也?蠻夷之人,根本不會跟你講什麽仁義道德,那一紙合約恐怕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張廢紙。話說回來,沒有強大武力的支撐,合約本身也就是一紙空文,當年寇萊公也是憑著軍事上的勝利,才得以與遼國有檀淵之盟,換得宋遼百多年的和平局麵。如今我大宋軍力低下的現實赤裸裸展現在女真人麵前,待的女真滅遼,他們豈會不垂涎我大宋的花花江山。”許輝正色道。
“可是,那是我大宋據有燕雲十六州,修葺長城,練雄兵以據說,女真要想南下也不是那麽容易。”李度也是力爭。
“燕雲十六州?長城?且不說倒是燕雲十六州會殘破成什麽樣子,就說長城據守,縱觀曆史,幾時長城真的擋住過北方蠻夷的鐵騎,強漢盛唐哪個不是憑借自身軍力的強大才楊威塞外。即便練兵,沒有數年很難成軍,女真人會給我們時間麽?他們會在滅遼不久,一路攻太原,一路攻燕雲,繼而直撲汴京,到時候天子蒙難,則大勢去矣,我真定府更是難以保全。”許輝長歎道。
“這,這……”李度一時不知該怎麽辯駁。
“好了,你二人莫要爭辯了,早些年我本諫言童太師不要行那滅遼之策,大遼久沐漢風,同我大宋又是兄弟之邦,和平局麵不易,唇亡齒寒,那女真人狼子野心,滅遼後必將侵我大宋。怎奈,童太師聽不進去,還像官家進言說我阻礙滅遼大計,官家已經下詔斥責於我,我欲辭官不做,辭呈我都寫好了。”李邈幽幽說道,難掩的滿臉傷感。
“李伯父,不可,越是當此之時越是不能辭官,應當整頓真定軍備,操練士兵,即便金軍南下,也要給他們的路上查一顆釘子。”許輝知道,曆史上李邈就是因此辭官,直到金軍南下才被啟用,並擢升為河北西路製置使,死守真定,最後被擒,因不肯屈服於完顏宗望,英勇就義。
“是啊,爹爹,許輝所言有理……”李度也極力勸解。
“好了,容我再想想,許輝賢侄大才,季常,今後你們要多親近。”李邈對二人說道。
“是的,伯父。”“是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