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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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它們!殺了它們!”

    騎士們互相鼓舞著,不斷地以重傷或者生命為代價,在僅剩的三個狼騎兵身上造成深淺不一的傷口。它們已經不行了,所有人都知道,早被開膛破肚的座狼在凶了幾個回合之後,漸漸無力地趴在了地上,被騎士們將長劍插入了腦袋。而這三個狼騎兵已經渾身血跡斑斑,不同wǔ qì造成的創口不斷汩汩地留著鮮血,順著它們灰黑色的毛發流到腳板上,在地上印出一個一個巨大的腳印。

    但是騎士們也快不行了,他們也死傷慘重,仍然在戰鬥的人也大多帶傷。能領悟聖療的覺醒者本身就不多,堅持到現在的更是幾乎沒有,他們耗盡精神昏迷過去之後,騎士們的死亡人數就再也控製不住,這一仗不管是輸還是贏,那支從內城一路衝殺出來的騎士隊伍已經不存在了。

    死傷到這種程度還沒有放棄,一部分是因為一股血性,更多地,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希望,北門已經快要關上了,他們的同伴之一,正在奮力的拆解那根砸開洛龍城北大門,將整個外城區變成血地的狼牙棒,他們快要成功了!所以,這三頭畜生必須和它們的同類一樣,徹底的,乖乖的躺在地上!

    “嗷嗚!”

    一個狼騎兵似乎注意到了北門的動靜,猛然轉過身來,嚎叫了一聲,另外兩個也被它所提醒,將碧綠的獸眼對準了正在操縱準輪的幾個身影。

    “殺了它們!別讓它們過去!”

    騎士們大喊著再次衝了上去,但是這次狼人們沒有再理會他們,而是拔腿就跑,方向正是那逐漸閉合的北門!

    “攔住它們!”

    追不上的人紛紛將長劍擲了出去,一個跑得慢的狼人被擊中了幾次,繼續跑了兩步後撲倒在了地上,又有一個被前邊的人砍斷了一條腿,翻滾著撲倒了一名渾身是傷的騎士,但是還有一個狼人,已經跑出了他們的包圍圈,直直的朝著操作準輪那些同伴的背後奔去,如果被它阻礙片刻,就已經幾乎可以預見北大門會再次被狼人們衝開。

    “小心!!!”

    操作轉輪的騎士們也聽到了身後的同伴瘋狂的嘶喊著,有人扭頭看去,看到一邊吐著血一邊奮力奔跑著,似乎想要給予他們一些幫助的同伴,在那些同伴的前麵,是離北門更加近的狼騎兵,他急忙轉回頭,不再去看身後恐怖的景象,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把手之上,就是死,也要將大門鎖死!

    嘭!

    狼牙棒身上紮入門板最深的尖刺斷裂了,它已經失去所有的支撐力,在巴布的預計之前脫離了門板,帶著身下的血肉之軀垂直向地麵落去。

    “走開!!”巴布慌忙大喊,生怕不知自己,好友也將被壓死在下麵,他隻希望對方聽到自己的提醒,及時讓開,這種距離根本就不能夠再讓自己聽到對方的回答了,他瞬時混亂,不知道在死亡前一刻到底該想些什麽好。

    “走你!”

    恍惚中聽到嘉文說了這麽一句話,自己的腹部就遭到了一下猛烈的重擊,弓著身子側飛了出去。

    轟!

    隨著一聲沉悶的敲擊聲,這跟凶器終於落地,巴布發現自己被推離了狼牙棒的砸擊距離,一個念頭突然從心中升起,他掙紮著站了起來,想看看好友是不是如自己預料的那樣,為了推開自己被砸死了。

    然而他還沒站得起來,嘉文就從狼牙棒的另外一邊躍了過來,扯著他的衣領就往城裏拉去,“還不走等死啊!”

    連滾帶爬的被嘉文拖起來後,巴布連忙和對方跑進哪條隻剩一人肩寬的門縫,來不及鬆口氣,卻又看到從北門大道上朝大門衝來的狼騎兵,他下意識的扭頭朝城外看去,狼人的麵孔已經清晰可見,這要是被這個狼騎兵幹擾到,那一切都將成為定數!

    在他和眾多騎士緊張的目光當中,那頭野獸越跑越快,它似乎也看到了門外的景象,臉上的肌肉收緊拉伸,居然露出一副像是心滿意足的表情,那兩隻碧綠的眼珠裏,似倒映著群狼破城的場景。

    嗖!乓!

    在它最得意,最放鬆的時候,一道黑影穿透了它的脖頸,然後被厚實的城牆擋了下來,抬眼望去,一支騎士長槍三分一沒入了青磚牆體內,外麵的部分仍在劇烈的抖動著,而狼人的脖子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創口,創口之大雖然沒把那根灰黑的脖子打斷,卻也讓它失去了支撐能力,碩大的頭顱一歪,毛發密布的身軀隨即撲倒在地,脖頸出噴湧而出的血液將離它最近的一名騎士,噴得滿肩滿背都是紅色。

    嘭!

    “關上了!快鎖死它!!”

    騎士們一陣操作,終於徹底將北門鎖死,恰好比奔騰而來的狼人快了一線。

    乓乓乓乓乓——

    一些沒有減速的狼人直接一腦袋撞到了門板上,爆發出了連續的轟鳴聲,直至那像是要將大門撞開的聲音停止,巴布才舒了一口氣,他看向了投槍的方向,隻見科羅沃茲光著上半身站在路邊,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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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色的身影在南門大道上快速的移動,反射著夕陽的盔甲,讓他看著像是一朵跳躍的火花,是一名聖殿騎士。他身上背著另一名聖殿騎士,不過,他失去了一樣對於戰士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他的右手。

    將對方那條僅剩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雙手緊緊的將同伴固定在後背,聖殿騎士飛快的跑著,他們兩人的盔甲上盡是血跡和劃痕,他神色布滿急迫、慌張與絕望,甚至汗液滲進眼珠子裏,也隻能不停通過眨眼皮來保持視線的清晰。邊跑,還邊不時的扭頭看向身後,像是被什麽東西在追趕一樣。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追趕者的形象逐漸清晰,是三個四肢著地,飛快奔跑的狼人,狼人四肢修長,特別是那跟馬匹一樣蹄行的後肢,幾個奔越就抵得過那名士兵跑十幾步,不說背了一個人,就是把那身盔甲斜了,再脫光衣服,騎士都不可能跑得過狼人,所以現在雙方的距離已經是在快速的拉近,可以想見,用不了一小會,那個精疲力竭的聖殿騎士就會被它們撲倒,被它們撕碎於尖牙利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