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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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狀態好的時候,聖殿騎士根本就不用怕身後的追擊者,他接受了蓋倫的囑托之後,背著梵爾特副主教一路奔向內城,誰知剛跑了沒多遠,就遇到了好幾次狼人,在護著副主教一路過來斬殺了幾頭狼人之後,他已經精疲力竭了,內城高大的青磚城牆已經遙遙在望,但是他覺得自己可能趕不到那裏了。

    就在剛才,三頭狼人發現了他們,這是他現在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的數量了,為了那一絲絲的希望,他隻能背著副主教全力奔跑,當距離被拉近時,他能選擇的,或許隻是堅持下去。這讓他心中一陣悲涼,留在南門的同伴有很大的可能已經全部覆滅了,這次從內城出來的聖殿騎士們,怕是真的一個都回不去了。

    身後的野獸越來越近,騎士已經能從雜亂的奔跑聲中,辨別出從身後傳來的野獸喘息聲,從這種透著極度興奮的聲音裏,他已經能想象到對方是什麽樣猙獰恐怖的表情,甚至感覺對方突出的鼻嘴直接對著自己的脖子呼氣一樣,他感到一絲害怕與解脫,糾纏著攀在強烈的不甘之上,像兩條糾纏著的青藤攀著洛龍穀那些巨樹一樣。

    於是他不逃跑了,他要停下來,與對方做最後一次對決,而不是將不多的體力全部耗費在逃跑上,最終體力耗盡被野獸撲倒,撕扯吞噬,就算死,也要死在戰鬥中,也要拉上這幾頭畜生。

    在一座民居旁邊刹住腳步,他將昏迷的副主教大人坐靠在牆根上,時間不允許他再多說或者多做什麽,他隻能拎起自己的闊刃劍轉身就向衝來的狼人迎了上去,心中卻默默念道——願神明眷顧您,大人。

    …………

    這是一間普通的民居,妮薩和塞拉佩爾實在是太累了,她們在連綿的民居中隨便挑了一間,又在裏邊找到了一些鐵器,和繩索,三兩下將它們組合在一起,製作成了一副能當做飛爪使用的醜陋工具。

    做完這些,就開始了輪流休息,讓身體盡量恢複一些體力,用來應對攀爬城牆時可能出現的問題,這種時候的內城牆,在費恩的布置下,任何一段都不可能有lòu dòng,她們必須要做好迎接最壞那種情況的準備。好在她們都有在危險的環境中抓緊時間休息的能力,要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死活睡不著。

    塞拉佩爾醒來後,妮薩就披著那身金甲,找個角落躺下去就睡著了。沉重的鎧甲在攀爬之前會拋棄掉,但是在那之前,鎧甲能減少很多她們遇到的麻煩,比如阻隔那些覬覦者的視線。另外沒有了高大的樹木,淘金者不能再使用熟悉的戰鬥方式,她們必須和敵人硬碰硬,而對付狼人,一套包裹全身的鎧甲顯然是非常理想的防具,盡管它不怎麽合身。

    她睡得很淺,哪怕已經幾天沒有休息,她從來都是淺眠,隻因為從進入林地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狩獵,一個人收集草藥和礦石,將它們帶到城鎮換成金幣。林地裏本來就危機四伏,更不說那眾多覬覦她的淘金者,如果不是時刻保持警覺,她不可能活到到現在,要麽死在野獸的嘴裏,要麽死在貴族的床上。

    就算後來遇上了塞拉佩爾,她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習慣,睡得很淺很淺,所以當同伴輕輕的觸碰到她的盔甲時,那雙包含著紫色星辰的眼睛睜開了。

    “人類和狼人打鬥的聲音,”塞拉佩爾指了指某個方向,繼續說道,“我們去看看嗎?”

    妮薩沒有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她們輪流休息的時候,有什麽響動總是第一時間喚醒對方,她揉了揉微微發脹的腦袋,輕巧的爬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用行動回答了塞拉佩爾。

    不管是什麽事情,她都得立即過去看看,才能做決定,而打鬥的主角之一,可能是和她們打一樣注意的雇傭兵,雖然對那些吞金獸並沒有什麽好感,但如果合適的話,她願意從異族手中救下他們,順帶將對方的wǔ qì借來用用,畢竟背上這把劍對於自己來說有些大了。

    打鬥的地方其實並不遠,出了門繞過兩間民房之後,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聽聲音就知道,是一個人類和一個狼人在做殊死搏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相對於人類的嘶吼,野獸的咆哮,金屬相交的聲音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這讓兩個淘金者再次加快了速度,終於在靠近南門大道的地方,看見了搏鬥的雙方,可是看樣子,她們已經來晚了,場麵上再也沒有站著的人或者野獸。另外那身刺眼的金黃,讓她心中騰起了不好的預感,那是去往南門的聖殿騎士!

    聖殿騎士鬆開了嵌入狼人胸腔的闊劍,抬腳將對方踹開,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仰麵朝天的摔倒在了地上,用微弱的顫音shēn yín著。為了保持一定了靈活性,聖殿騎士的鎧甲並沒有設計成過於厚重的樣式——不似重步兵的厚板甲,稍微弱一些的箭矢都射不穿。

    狼人的爪子可以劃破這種金色的鎧甲,但是力量也被去了大半,不能對騎士在成太大的傷害,但是鎧甲抵擋不了那滿嘴尖利的狼牙,在狼人那碩大的頭顱tí gòng的咬合力下,很容易就被咬穿咬變形。

    此時這名聖騎士胸口的鎧甲,幾乎已經被扯碎,胸口血肉模糊,四肢上的護jiǎ jī本都被擠壓變形,上麵盡是一排排孔洞不小的牙印,血液通過這些孔洞,瞬時將他躺著的地方染上了一片紅色,但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脖頸處,那部分的甲胄已經被咬得凹陷進去,破碎的金屬刺入與壓迫著他的生命通道,讓他不要說shēn yín,就是大口呼吸都辦不到了,如果沒有聖療覺醒者立即過來處理,他的生命已經可以用秒來倒計。

    妮薩靠近他的身邊,看了一眼,就將背上的闊刃劍拔了出來,她看得出來這個人已經沒救了,如果現在將利刃刺入他的心髒,還能讓他在徹底斷氣前少受一點痛苦。shā rén這種事,妮薩已經做得十分順手,就算身上穿著的盔甲稍微有些礙手礙腳,這把劍也不是特別好用的樣子,但她有信心給予對方一個幹脆利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