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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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的崩塌如此的突如其來,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當時慕染年幼,自然難以想象,而楚河同白衣之間的爭鬥卻沒有因著這般事情而停止,此時的眾人皆是陷入了一片驚惶之中,若是上古就此毀於一旦,誰也不知曉他們將會遇見什麽樣的事情,便是這般驚惶之中,白衣同楚河忽然就成為了眾矢之的,隻是他們二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一時之間,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絲毫不知曉究竟應該說些什麽。

    而白衣同楚河如此,連累了一向受人敬仰的楚家也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所有人看到楚家的時候都露出了很是鄙夷的神情來,而慕染不明白為什麽欺負自己的人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多,便是這般光景之下,倒是阿洛還是每次將慕染護在了身後。

    “阿洛……”那時的慕染不過神色怔怔地望著麵前的少年,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是阿洛保護的自己,而她回頭看著搖搖欲墜的楚家,楚河同白衣的日漸劍拔弩張之下,人人自危,楚家更是早就已進人去樓空,而慕染也再也沒有見到楚河或是白衣,她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她那個時候對周圍的一切也毫不在意,而在對上阿洛蹙著的雙眸之時,慕染是終究意識到了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畢竟阿洛一向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來。

    而她還沒有來得及問阿洛什麽,隻是這時候忽然天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嚇得慕染都不由得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隻是一雙甚是驚恐的眼睛此時看著天邊光景,還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倒是清清楚楚地瞧見這天邊站著的一抹漆黑的身影還有那一道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身影,正是楚河同白衣兩個人。

    尚且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的慕染還是小心翼翼地湊近了阿洛,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這個時候的慕染聲音之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淡然,便是那些人欺負自己的時候,慕染都沒有露出了這般惶恐的神色來,她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他看著楚河同白衣,這般陌生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從來都不認識這兩個人,就像這兩個人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哥哥姐姐。

    “他們怎麽了?”慕染的聲音之中顫顫,而阿洛也將視線落在天邊的灰蒙蒙之上,他擰著眉頭,似乎沒有聽見慕染此時說話,又像是在沉思著什麽一般,“小慕染,隻怕我們這回,都要完了。”

    阿洛說著這話時候神色嚴重,像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便是這樣的話語,更是聽得慕染忽然一下子紅了眼眶,她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很小,隻是她從來都不希望看著楚河同白衣之間變成了如今這般局麵。

    然而阿洛這個時候卻是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這兩個人,隻怕是毀了上古才甘心。”

    楚河同白衣之間向來如此,若說楚家在上古之中是受人人敬仰的存在,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如何楚家的長女同長子每次見麵就像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敵人一般,且不說楚河平日裏便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便是人前常常笑裏藏刀的白衣,在看見楚河之時,便是偽裝的笑意都不能夠假裝出來,不過他們兩個人有著各自管理的區域,平日裏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雖說上古是處於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之中,倒是也從來都沒有鬧出多少風波來,直到如今誰都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突然發展到了這般令人難以預料的地步,就像是誰也沒有想到為何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楚家的人為何會不加理會,反而所有楚家的人似乎都在這個時候消失殆盡,獨留下了楚河同白衣,對了,還有楚家那個一向不怎麽惹人注意的小女兒,楚慕染。

    犯人對楚河同白衣心懷怨念,隻是卻也不敢招惹他們,隻能夠將怒氣都撒在了慕染的身上,因而出了這樣的事情,最可憐的,還是處處受到欺負的楚慕染,雖說慕染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自己又是如何落得了這般地步。

    那個時候的白澤同朱雀四個,還是同白衣站在一邊的,楚河也有著自己的手下,雙方的勢力不相上下,而慕染同阿洛看到的這一日,不過是他們雙方之間的尋常的爭鬥罷了。

    楚河站在夕陽之下,他麵上的冰冷像極了那一雙漆黑的衣衫,而他深邃幽深的眼眸之中更是沒有帶著絲毫的情感,他便是如此麵色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許久,終是冷哼一聲,更是麵無表情地開口,“白衣,你收手吧。”

    “我收手?”隻是白衣聽著楚河如此說來,倒像是聽見了一個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一般,她揚唇一笑,隻是這般笑裏藏刀的本事是白衣再擅長不過的,便是楚河也不能夠看穿白衣此時的心思,隻是聽得白衣繼續幽幽道,“楚河,你有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若不是當初你欺人太甚,我又如何會落得這般地步,如今你想要閑洪荒之力,我也想要,咱們公平競爭不是很好,你又何必步步緊逼,也不念在你我兄妹的份上,處處同我作對?楚河,究竟是誰收手?”白衣說著這話的時候神色冰冷地看著眼前的楚河,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都是楚家的人,又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今發怒,二人麵上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然而楚河一雙深邃雙眸仍舊麵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白衣,“洪荒之力,我從未想過拿到洪荒智力,隻是你該知曉,這是楚家所掌管的東西,你既然不是楚家的家主,對此念念不忘已是大錯,你因此害了楚家家主,害了爺爺,更是罪無可恕,若你能跟著我回了楚家,或許還能從輕發落,白衣,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楚河說得沒有錯,這本來不過是楚家的一個秘密,白衣不甘心楚河身為男子,未來能夠繼承楚家家主的位子,她想著自己分明處處同楚河不相上下,如何這個時候就因為自己是一個女子,竟然連同楚河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她不甘心,而與此同時,於偶然之間,她忽然聽到了楚家的一個驚天秘密,原來楚家竟然封印著洪荒之力,而隻要得到這般力量,他便能夠超越了楚河,成為了萬人之上的楚家家主,既然如此,白衣當下心中便暗暗做出了打算,她自然不能夠讓楚河如此得意下去,而楚家的家主之位,白衣想著自己更是不會放棄,便是這般想來,她看著楚河,除了勢在必得,忽然之間便很想處之而後壞。

    想來若不是楚河是自己的親哥哥,白衣早就不會放過他,而如今也是看在這般麵子上,他才沒有使出全力,如今既然是楚河容不得自己,他又何必心慈手軟?

    “我執迷不悟?”白衣冷哼一聲,“我不過是拿到自己應該拿到的,倒是楚河你,是你自己沒本事,又如何怪得了別人?”白衣說完並不想同楚河多廢話,她此番,本來就是為了直取楚河的性命!

    而楚河這個時候更是瞪大了眼睛,而遠處的慕染所看到的這一邊的光景,更是天翻地覆,上古的百姓們此時更是倉皇逃竄,而慕染心下驚惶,她所害怕的,是不明白自己的兄長同自己的阿姐如何到了這般地步,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她弱小的身子此時縮在了楚家門內的角落之中,瑟瑟發抖。

    阿洛是看著慕染這般模樣的,心下忽然暗歎這個丫頭也真是可憐,雖說他從來都不明白楚河同白衣既然同為楚家人,又有什麽好爭搶的,如今倒是害的慕染如此,這般想來,便是阿洛都沒有察覺自己眼睛之中首次湧出的陰戾的神色,他也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既然沒有人願意保護慕染這個丫頭,那便至少又一次,他到底是要護慕染周全的,也是那個時候起,阿洛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隨著慕染來到了千年之後,隻是阿洛從來都沒有想過,便是因著楚河同白衣犯下的過錯,即使是到了千年之後,慕染也要跟著受苦。

    而此時此刻,對上楚河雙眸之中冷峻的神色,阿洛冷哼一聲,“怎麽,楚河,你全都想起來了麽,那你是不是也想起,便是因著你同白衣的緣故,讓慕染如今落得了怎麽樣的地步?”

    楚河一雙漆黑的眼眸又是麵無表情地落在了慕染的身上,而慕染對上楚河的眼眸,也是不由自主地心驚,像是想起了什麽,她的眼裏還是第一次露出了如此膽怯的神情來,她本來是想喚楚河一聲兄長,隻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或許是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了。

    而楚河雖說這個時候麵上不能露出多少神色來,隻是到底他心中對慕染還是充滿了愧疚,他的視線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在對上慕染此時清冷的神色之時,楚河的聲音卻仍然淡淡,“慕染,是兄長害了你。”

    楚河這般說來,慕染還是陷入了恍惚之中,她忽然想起了一些自己自己許久之前的記憶,然而記憶到底還是一片模糊,而那般頭疼欲裂的感覺忽然又一次襲來,慕染蹙著眉頭,卻忽然緊緊閉上了雙眸,近乎暈厥。

    眾人見慕染如此,幾乎全都是深吸了一口氣,尤其是蘇鈺,他溫潤如玉的雙眸之中此時更是充滿了深深的擔憂,看著慕染如此,還是忍不住道,“若是不想回憶,便不想便是。”

    蘇鈺到底是心疼慕染,而如今他瞧著阿洛,又瞧著楚河如此,不管是什麽記憶,他們似乎很希望慕染記起,而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慕染此時的感受,蘇鈺神色一驚,便要帶慕染離開。

    隻是陸川此時卻阻止了蘇鈺的動作,他的聲音沉沉,雖說麵上擔憂慕染安危,隻是心裏還是有著幾分希望慕染能夠記起所有的一切,“你想要慕染一輩子都受蒙蔽不成,我知道你舍不得慕染,但若其中有能夠讓慕染逃脫這一場劫難的法子呢?蘇鈺,你能不能顧全大局一點?!”

    陸川這般說來,眾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而蘇鈺的神色更顯得複雜,而白澤這時卻是翻了一個白眼,像是對他們如今所經曆的一切毫不在意一般,隻是聲音慵懶地開口,“我不管你們是有什麽法子,楚河,雖說之前我是站在白衣這一邊的,不過她不仁,我自然也知曉什麽對自己才最為有利,如今你既然是出現在了這裏,定然是有對付白衣的法子吧。”

    白澤如今隻想回到上古去,這裏所有人的一切,他自然不會在意,更不會在乎楚慕染的安危,而或許他之前對白衣還有所忌憚,隻是如今看著同白衣勢均力敵,而此時看起來甚至比白衣還要厲害的楚河,他心中的不安終於緩緩歸於平靜,既然如此,他自是要順著楚河的意思,自然,他以為,楚河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都是要回到上古去的。

    然而白澤錯了,楚河一開始便沒有這般的打算,畢竟他當初是同慕染一起來到了這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離開楚慕染,楚河的視線淡淡,落在了慕染的身上,也不知曉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又是聲音沉沉地開口,“隻是我知曉,讓慕染能夠脫離了這一切的法子。”

    楚河此話一說出口,眾人皆是神色一怔,而慕染此時的神情卻是再淡定不過,似乎所有人都想要自己離開這一切紛爭,而一開始,著所有的一切本來就同慕染無關。隻是慕染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如今對於自己能否逃離未來那一場據說是魂飛魄散的劫難,她已經不在乎了。

    或許是經曆了太多的希望,又經曆了太多的絕望,如今慕染希望的,不過是能夠平平靜靜過完一生罷了,隻是楚河這個時候並不在意慕染的神色,仍是冷聲開口,“隻要慕染繼承那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