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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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之所以能夠如此毫不留情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而看著楚河的麵色果然一變的同時,白衣的表情已然變得尤其的可怕,她一向知曉楚河的弱點,也知道什麽話能夠說出來,能夠讓楚河瞬間變了臉色。

    多年之前,雖說白衣同楚河之間已經到了如此刀劍相向的地步,隻是慕染作為楚家的人,又同他們之間的爭鬥沒有絲毫的關係,自然白衣不會理會楚慕染什麽,甚至她並不想傷害楚慕染,然而白衣卻沒有想過,最後傷害了楚慕染,害得慕染落到了如此地步的人,竟然會是楚河,慕染一直以來信任有加的親兄長。

    千年之前,正是上古搖搖欲墜的時候,白衣眼前的楚河黑衣束發,他的麵色比以往白衣任何一天見到他的時候都要冷漠,他冰冷的神情落在了白衣的身上,足以讓白衣在那一瞬間不寒而栗,隻是白衣卻冷冷一笑,並沒有因著楚河這般而生出絲毫的恐懼之感來,甚至她的話裏有著毫不掩飾的諷刺,白衣笑道,“怎麽,楚河,你明知曉若是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定然是要毀掉的,得不到楚家的家主之位,我便毀了整個楚家,得不到上古,我就毀了上古罷了。早知今日,若是你早日將楚家的家主之位還給我,所有的一切,便終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白衣那個時候的神情很是可怕,瑟瑟冷風之中,她麵上陰沉沉的神色落在了楚河的眼裏,叫楚河心下沉沉的同時,卻也是毫不留情地對上白衣此時的雙眸,楚河的聲音此時聽起來也很是不近人情,他仍舊是麵無表情地開口,隻是這話裏已然是殺氣騰騰,“白衣,你不必執迷不悟了,千百年一來,上古的宗族之中,從來沒有哪一個是女子繼承了家主的位置,若是你真如願,想必也隻會付出比這更嚴重的代價,白衣,你收手吧!”

    楚河最後一句說出口的時候已然之間風雲變色,此時的上古不過剩下了斷壁殘垣,好似頃刻之間便是要崩塌一般,而白衣的目光落在了楚河此時的身上,他看著楚河漆黑一片的雙眸之中是她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捉摸不清的神色,白衣的笑聲忽然就變得愈發的戚戚然起來,她笑道,那樣的笑意足以使得這上古變得更為可怕,她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毀了這個上古罷,不然楚河,你便將那賢者之石交出來,我想,我們之間誰也不願意看著上古終究落到了灰飛煙滅的地步!”

    白衣那個時候的神情已經變得很是可怕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楚河,一頭青絲卻是早已經變得一片慘白,她笑道,笑聲幽幽,卻足以刺痛人的耳膜,而楚河聽著白衣如此道來,心下沉沉,已然明白了白衣此時的打算,他想著自己早就應該明白白衣的態度的,畢竟她是這麽的想要楚家家主的位置,想要整個上古,好在他已經先白衣一步,將賢者之石藏在了誰都不知曉的安全的地方。

    他冷笑一聲,便是這般冰冷無情地看著白衣,看著自己的妹妹同自己劍拔弩張,他隻是道,“白衣,如今我當你是楚家人,隻要你迷途知返,楚家自會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你仍舊如此,隻怕最後你的代價也是不可想象!”這是他對白衣最後的警告,楚河麵色冷冷,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同白衣之間最後落到了這般地步。

    然而楚河此時雖說麵色凜冽,隻是白衣對上了楚河這般神情,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她的麵上忽然透出幾分詭異的笑意來,白衣冷冷地笑著,這樣的笑聲足以讓楚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果然白衣此時開口,沒有絲毫的感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吧賢者之石放在什麽地方,楚河,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呢,這般利用你的親妹妹慕染,楚河,你如何如此狠心!”

    白衣說著這話的時候眼裏是滿滿的陰戾,與平日裏她所偽裝的樣子不同,隻是楚河的神情卻是愈發冰冷,對上白衣這般神情,楚河也隻是冷漠地笑著,並多不多說些什麽,既然白衣這般想來,那就讓她這麽想好了,楚河隻是開口,“慕染作為楚家的人,不會眼睜睜看著楚家看著上古即將被毀於一旦而無動於衷,她現在年紀還小,不明白這般犧牲精神,但是等到她長大,自然會明白這是她肩上的責任罷了。”

    楚河如此開口,隻是看在白衣的眼裏也不過是叫白衣愈發的不屑罷了,她愈發冰冷地對上楚河此時冷漠的視線,也不知曉究竟是想到了什麽,與此同時白衣終是冷哼一聲,“你不怕我對慕染下手?”

    “你不會。”隻是楚河這般回答卻是不假思索,他看著白衣的眼睛,盡管此時的她的雙眸已然不像是之前那般清澈,眼裏的渾濁更是看得楚河微微眯著眼睛,隻是白衣既然如此說來,楚河卻是回答地篤定,而他也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慕染一事並不能夠隱瞞白衣太久,他細細想來,如今塵埃落定,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就算白衣有這個心思,她也不能對慕染如何。

    果然白衣冷冷地瞧著楚河如此,心下沉沉,也是不知曉究竟想到了什麽,忽然之間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此時的白衣幾乎是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楚河,然而楚河的神情仍舊無動於衷,似乎並沒有覺察白卿此時眼裏的異樣,而這時候的白卿又是忽然大笑起來,盡管她的笑聲尖銳而駭人,聽在了楚河的耳裏,還是叫楚河不由得蹙著眉頭,就這般愈發冰冷地看著白衣,然而白衣這個時候瞧著楚河的神情不過就是充滿了冰冷的嘲諷與不屑罷了,她便是如此看著楚河,就像是看著這空氣之中的塵埃,又像是在看著什麽令自己作嘔的東西,她的話語像是尖銳的長劍,一字一句戳在了楚河的心上,她幽幽開口,“是誰說慕染是親妹妹,楚河,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樣害慕染。且不說這賢者之石是有多麽的強大,慕染小小年紀根本就無法承受,如今你竟然還想送慕染離開上古,她不過是個孩子,期間要承受的代價我們誰也不知道,楚河,你未免也太過無情。”

    白衣這般說來,便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著這話時候的顫顫,而楚河像是沒有聽見白衣的話,又像是聽著了白衣所言,隻不過一直無動於衷罷了。

    而白衣看著楚河如此,也是知曉自己不應該再同他多說些很麽,如今當務之急,隻有在慕染離開上古之前找到她,楚河沒有那麽快的時間已經將慕染送出上古,更何況若是慕染真的離開,隻怕這個時候的上古,也已經不複存在了。

    她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楚河的拖延之計,當下暗歎不好,轉身便要離開楚河的視線,卻不想楚河這時候忽然又是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他的神情陰沉沉很是可怕,他便是如此盯著自己,他麵上的神情充滿了騰騰的殺氣,他手中長劍直指白衣,仿佛白衣此時在楚河的眼裏,卻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楚河此時此刻說得是,“白衣,你不能走。”

    白衣恨恨地看著楚河,她的聲音愈發的尖銳,“楚河,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你現在阻止我,你就是在看慕染死。她這麽小的年紀,她這麽淺的修為,你這是在害她!”

    “我不是害她,我隻是阻止你。”楚河的聲音此時卻像是很是僵硬,他的雙眸漆黑而深沉,他看著白衣,目光卻很是空洞,白衣不知曉楚河究竟是想什麽,一直以來,白衣從來都不知曉楚河在想什麽,就像是楚河永遠看不懂白衣所想。

    “白衣,你還不明白麽。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做了這麽多的錯事,我也不會被逼到這般程度,我也不會利用了慕染。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父親不知道麽?”楚河終於在這一刻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他看著白衣此時搖搖欲墜的神情,毫不留情地說道,“當初你設計了父親,他臨終之時便已經將這件事情交托於我,慕染不會死,因為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是這一場上古浩劫的變數,父親早就明白了你的野心,因為你的野心,無論是父親,還是我,不得不讓慕染小小年紀便充滿這般苦痛。白衣,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白衣看著楚河如此說來,他冷冷的聲音紮在自己的心上,白衣從來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竟會是如此,她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河,卻隻是喃喃出聲,“你騙我,若是父親早就知曉我的詭計,如何他從來都不阻止我,他也從來都不苛責我?!”白衣自然是難以置信,他不過是以為楚天雲對楚河偏心,他以為整個上古都對楚河偏心,才叫楚河搶走了這一切,隻是沒想到楚河卻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隻叫白衣實在是難以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而楚河瞧著白衣如此,麵上忽然露出了幾分憐憫的眼神來,他看著白衣,輕歎一聲,“父親不是不知曉,他不過是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法子可以阻攔你,你以為他不知曉你要害他麽,隻是他單純地以為若是他真的出事,你或許會迷途知返知錯就改罷了,然而你終究沒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老人家臨終之前握著我的手,他所他最對不起的人你,是你白衣,隻是你大概是永遠也不會明白了。”

    楚河這般麵無表情地開口說出這些話來,聽在白衣的耳裏,卻是足以叫白衣在那一瞬間恍惚,她以為自己所密謀的一切無人知曉,卻不想事情竟然會發展到了這般局麵,而楚河此時開口的話,顯而易見,白衣知曉這是楚河在責難自己,隻是錯的終究是她,白衣與此同時也是啞口無言,隻是這並不表示她會放棄,白衣分明知曉,若是這時候上古毀於一旦,她和楚河都不能夠活下去,便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她楚白衣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那麽無論如何,白衣也不會白白地放棄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

    如此想來,白衣的神情愈發冷漠,她看著楚河,冷笑一聲,那樣的笑意落在楚河的眼裏,楚河便已經知曉白衣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白衣,你究竟想幹什麽,慕染不會受傷,若是你再這般執迷不悟,傷害慕染的人,隻會是你罷了!”楚河手中的長劍並沒有放下,他便是這般冷眼瞧著麵色諱莫如深的白衣,他不知曉白衣此時究竟是在想著什麽,然而此時白衣的神情卻已經很是可怕,“你以為你攔得住我麽?”

    若隻是白衣一人,楚河自然同白衣不相上下,隻是她既然說出這般話來,顯而易見,所以等到白衣的身後忽然幽幽走出四個人的身影之時,楚河的麵上也沒有露出多少吃驚的神色來,他不過是冷笑一聲,神色冰冷地看著白衣身後的四個人,“我便知曉,你自然是請了幫手的。”

    白衣冷笑,“楚河,你不要逼我。”

    話音剛落,白衣身後的白澤等人就已經將楚河攔住,他們的神色同白衣一般,而白澤麵上更是陰暗的神情,他知曉自己是攔不住楚河,隻是能夠拖延時間,然而楚河此時的神情卻不像是願意同她們這般拖延,如今他並不能夠確定慕染的安危,隻是楚河知曉,若是白衣先自己一步尋到了慕染,那慕染隻會是凶多吉少!

    如此想來,楚河心下沉沉,也不同她們四個客氣,手中術法已然狠狠地朝著這些人砸去,白澤等人自然是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忽然之間變得如此暴戾,一個個正是風雲變色,心驚膽戰的時候,卻不想這個時候忽然天地之間變色,整個上古在一瞬間搖搖欲墜。

    誰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楚河抬望著灰蒙蒙的天際,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