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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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白衣並沒有來得及阻止慕染,等到她趕到的時候,慕染已經奄奄一息,說不出一句話來,白衣心下焦慮,正在想著能不能在最後一刻拿到慕染體內的賢者之石,不想阿洛卻是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阿洛的麵上是從未有過的陰戾神色,他看著白衣,殺氣騰騰,麵無表情,“你們兩兄妹可真是有良心,好好的一個丫頭,竟然被你們害成了這般模樣。”

    阿洛幽幽開口,此時的慕染臉色慘白,雙眸緊閉,早已失去了平日裏活潑可愛的模樣,便是一向沒有什麽感情的白衣看在眼裏,心下也是微微的動容,然而這並不表示她之前決定的事情,自己這會子是要放棄的,白衣看著攔在自己眼前的阿洛,目光也同眼前這家夥如出一轍,白衣冷笑一聲,是不由分說見神殺神的神情,“阿洛,難不成你也同楚河一般傻,看著上古毀於一旦,若你是個聰明人,這會子便不敢攔我。”

    白衣此時的神情已經很是可怕,她便是這般目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阿洛,隻是阿洛似乎比白衣還要無動於衷,他沉思片刻,隻是眼神忽然變得愈發篤定,他看著白衣,像是白衣若是再靠近慕染一步,他便絲毫再不留情麵,“比起眼睜睜看著上古崩塌,我更在意的還是慕染的性命。”

    “嗬,你若是攔著我,你以為慕染就不會死麽,讓開!”白衣目光盯著阿洛,看著阿洛麵上複雜的神情,她再幽幽緩和了語氣,“阿洛,慕染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也不會就這麽看著她出事,或許我有就她的法子!”

    白衣的神情忽然變得很是楚楚可憐起來,她一向是有著這般偽裝自己的本事,否則如今也不會站在這樣的位子上,她一向是有著這般蠱惑人心的本事。

    然而阿洛到底是阿洛,他此時看著白衣這般神情,也不過是無動於衷罷了,他冷冷地道,不近人情,“白衣,你是覺得你的術法同我相當還是比我厲害,你以為你這般三腳貓的功夫對我有用麽?”阿洛說著這話的時候,眼裏的嘲諷顯而易見,看得白衣這時候忽然有些不寒而栗起來。

    白衣這才驚覺起來,她看著阿洛,隻是這時候的神情同方才不同,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不知曉阿洛的來曆,都說阿洛是洛家的人,隻是洛家人一向有名有姓,而這個阿洛,他真正叫什麽名字,誰也不知曉,就是楚天雲也不知道,而阿洛呢,他一直以來都自稱自己叫做阿洛,可是哪有人叫這樣的名字的?這樣的一個人,既不是洛家的家主,也不知道他在洛家的輩分,然而洛家的規矩向來也嚴苛,這個人似乎從來都是雲遊四海,在他們楚家的地界更是一待就是數年,隻是從來沒有其它洛家的人來這裏,或是尋他,或是為了其它的什麽,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傳說中的洛家人,既然如此,這個阿洛究竟是誰?白衣這般想來,警覺的目光之中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阿洛平日裏的天真無邪之下往往藏著笑裏藏刀,而白衣此時瞧著阿洛這般麵容,才發現這般模樣的阿洛更是尤其的可怕,她有些顫顫,她想要問阿洛究竟誰,隻是這個時候瞪大了眼睛,才發覺自己已經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白衣根本就不知曉如何是好,卻是已經動彈不得了。

    白衣不明白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看著阿洛,才明白自己一直同楚河為敵,如今看來,這個阿洛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更何況如今她更是不知曉阿洛究竟要幹什麽,他究竟是楚河的人,還是獨樹一幟,白衣什麽都不知道。

    而白衣雖說這般模樣,她不能多說一句話,阿魯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白衣心中所想一般,他咧著嘴吧,燦爛一笑,雖說那樣的笑容看上卻令人是發顫,阿洛隻是輕歎一聲,然後便是幽幽開口,“這些年我一直待在你們楚家的地界,不過是一直以為我同慕染這孩子有些投緣罷了,沒想到這個丫頭沒有什麽心機,卻是這般可憐,反倒是被你們這般玩弄鼓掌之中……”

    想到這裏,阿洛又是沉沉地歎息一聲,她第一眼看見慕染的時候便發現了慕染身上的端倪,隻是同慕染一塊相處許久之後,又同楚河以及楚天雲打過了交道,阿洛才明白慕染的身世,她雖說被楚家的眾人這般喜愛著,又沒有楚家嚴苛家規的束縛,隻是阿蘿明白,想來慕染自一出生就已經被出嫁所設計,他無法確定這件事情同楚河有沒有什麽關係,隻是能肯定的是,這件事情同楚天雲是脫不了幹係的,阿洛心下感慨慕染的悲慘遭遇,這些年一直想盡辦法地幫著慕染,隻是他卻沒有想到,楚天雲竟然如此篤定地要將自己的女兒作為引子,如今慕染變成了這般模樣,可以說是一切都是楚天雲的錯,而他最終也是沒有辦法將賢者之石逼出慕染的體內,想到這裏,阿洛目光露出沉痛的神色,他便是這般看著慕染,看著麵色慘白的慕染,終究不過是沉沉歎息一聲,“白衣,若是你還有一點良知,便讓慕染這般睡去,再也不要醒來,上古崩塌如何,楚家毀於一旦又如何,我要救的,不過是慕染罷了。你以為你害了楚家如此,害了上古如此,你能夠逃脫,嗬,這不過都是天命罷了,天命來了,誰也逃不過。”

    阿洛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森森然,看得白衣在那個時候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其實並不能夠明白阿洛的意思,隻是看著阿洛這般陰沉沉的樣子,便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果然阿洛看著白衣這般神情,又是長歎一聲,“天道好輪回,若是上古崩塌,你以為你隻是跟著上古毀於一旦這般簡單?天道不會繞過你,天命更是如此,若我是你,隻怕我如今隻會多行善事,未日後少受些懲罰。”

    阿洛這般沉沉說來,說得白衣卻是頃刻之間臉色發青,他不明白阿洛這話裏究竟是什麽意思,隻是他的意思又是再顯而易見的,若是以前,白衣自然不相信這般天命之說,不過是她一向覺得命由天定,隻是人定勝天,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地同楚家同上古作對,如今阿洛既然這般說來,白衣明白阿洛一向不會說些誇張的話,隻要是他說的,沒有什麽不會實現的,一想到如此,一想到日後她會付出的代價,白衣此時的麵色已然好不到哪裏去。

    而阿洛此時顯然並不想要理會白衣,他所在意的,不過是慕染能否在這一場浩劫之中度過這場難關,否則,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阿洛也是不會叫慕染有著絲毫的差錯的。

    然而,正是阿洛此時無暇顧及白衣的時候,卻不想白衣的麵上忽然扯出一抹詭異的笑意來,才錯過身的阿洛並未察覺,然而等到他發現這其中的端倪,卻是一驚為時過晚了,白衣在他的身後不過是念了一個決,不過是轉瞬的光景,等到阿洛發覺慕染麵上詭異的光暈,再回頭對上白衣陰暗的視線之時,阿洛此時的神情也已經變得很是可怕,“你對慕染做了什麽?”

    白衣此時終於笑了幾聲,不像是方才這般的冷笑,她此時的笑意已經變得毫無顧忌,她看著阿洛,如同報複一般,她的視線陰沉沉,看得阿洛也是不由得心下一沉,意料之中聽著白衣冷漠的話語,“阿洛,你不是有法子救慕染麽,你不是說我要遭到報複麽?那你如今最好是祈禱我不要受到太嚴重的懲罰,既然慕染也是楚家的人,血脈相連,你也是知曉我的本事,我如今不過是將我日後所要接受的苦痛都轉嫁到慕染的身上,若是日後我出了什麽差錯,慕染自然不會好過。”

    白衣此時的神情落在阿洛的眼裏,看得阿洛不由得火冒三丈,然而阿洛還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既然白衣敢這般做,阿洛自然知曉激怒白衣並沒有什麽好處,隻是如今白衣這般做法,慕染顯然更是危在旦夕,阿洛自然不會讓白衣的詭計得逞。

    “既然如此……”他沉思片刻,此時的聲音變得比起方才還要可怕,阿洛甚至在此時揚起一抹笑意來,他這樣的笑意落在旁人的眼裏隻會覺得絲毫沒有威脅,隻是白衣知曉阿洛的脾氣,也知曉阿洛既然是露出了這般的神情,定然是沒有什麽好事情,也是這個時候,白衣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她見過許多的人,隻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阿洛這般深藏不露之人,白衣忽然明白,便是阿洛這樣的人,明日裏將真正的自己隱藏,倘若露出了真性情,後果隻怕會是不堪設想,便是如此,白衣隻覺得瑟瑟發抖,她看著阿洛,像是明白了阿洛此時的手段,又像是不明白。

    果然阿洛此時忽然開口,他的聲音冷冷,“白衣,看來你沒有聽清楚我方才所言,你知道你日後會遭遇什麽樣的懲罰麽?看來你是不知道吧,那我來告訴你,上古如何我不能決定,但你的命運,我還是能夠左右一二的。你是想要傷害慕染麽,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要看在你是慕染的姐姐的份上繞過你呢,你是想你將你日後的懲罰都還給慕染麽?你能如願,我便會讓你如願麽,你說,若是你日後陷入長眠,永生永世墮入無邊黑暗,不會蘇醒,這個下場如何?”

    阿洛此時語氣森森,隻是白衣聽著阿洛說出這般的話來,卻是要幾乎抓狂,她不會不明白阿洛的意思,事實上,阿洛此時的說法再明顯不過,他是讓自己死,然而沒有絲毫的苦痛,因為所有的苦痛都會轉移到慕染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白衣永世長眠吧,阿洛明白,這對白衣來說,讓她空有意識,卻不得動彈,也不能開口說話,不能看,不能聽,那樣的折磨,實在是太過可怕。

    白衣此時麵上的神情很是豐富多彩,隻是她再一次不可控製地大笑起來,也不知曉她是陷入了魔怔還是如此,隻是白衣顯然不相信阿洛竟然會是有著這般的本事,她看著阿洛冷冷地笑著,像是忽然要靠近阿洛一般,隻是阿洛不過一個甩手,還麽有碰到白衣,白衣就已經被甩出去了幾尺的距離,重重地砸在了牆麵之上。

    隻是又被空氣接住,明知曉白衣此時的痛會轉移到慕染的身上,阿洛自然不會冒這個險,隻是白衣此時已經動彈不得了,隻能夠聽著阿洛在她的耳邊冷冷地說道,“白衣,這是你的懲罰,我說了,天道不會放過一切,你是如此,楚河如此,你的那些四大護法更是如此,天道也不會忘記那些無辜的人,慕染會從這一場磨難之中解脫出來,至於你,便墮入無邊黑暗受苦去吧。”

    阿洛說著這般話的時候,上古已經開始陷入了崩塌之中,這一切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雖說如今的上古早就已經不複當年的繁華,哀鴻遍野,荒草叢生,楚河也正同白澤等人處於對峙之中,正是這般時候,忽然地麵裂開了一道縫,白澤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這個時候來自地底的身處忽然像是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就將他們拉了下去。

    便是楚河也被眼前的光景所驚嚇到,他漆黑的雙眸與此同時終於失去了所有的神色,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天邊的烏雲忽然陰沉沉鋪天蓋地將楚河籠罩,楚河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整個上古,便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崩塌了。

    而阿洛看著慕染沉睡的容顏,卻是幽幽開口,“慕染,我帶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