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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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自然是瞧見了那名喚林薇的女子的眼裏,是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他心中苦笑一聲,隻不過麵上卻仍舊是沉穩的樣子,話裏也盡是冷漠的疏離,“薇兒,你做得很好。”他淡淡地說著,撇開眼睛,不去看林薇眼裏的欣喜,隻是兀自冷冷地說道,“你既去教了李若馥琴棋書畫,便盡力去教便是。”

    “是。”聽見楚河提及的卻是別的女子的名字,林薇的眼裏自然是掩飾不住的憂傷,她的眼眸垂下來,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著什麽,想了想,眼裏噙著淚,話裏卻是妥協的語氣,“先生說得是,薇兒自然盡心竭力。”

    “嗯。”楚河等她說完,也不多說什麽,轉過身子,是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不想卻是聽見身後一聲柔柔弱弱的聲音,似乎是在猶豫,卻還是叫住了自己。

    楚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然而卻還是停下了腳步,“什麽?”他這麽說著,聲音仍然冷漠,卻仍舊沒有轉過身子,也沒有再看林薇一眼。

    “先生可是喜歡李家姑娘?”那樣溫婉的女子,柔柔弱弱,小家碧玉,男人見了,是該喜歡的,而自己,看著,不免還是強勢了一些,她心中惶然,瞧著楚河離去的時候,不知怎的,竟然情不自禁地就冒出了這樣的話來,而林薇自然不知道,楚河聽著自己說著這話的時候,那眉頭是愈發地深了。

    “不喜。”楚河麵無表情地打斷了林薇的話,頓了頓,這才舒緩了語氣,聲音卻仍舊冰冷,“薇兒,你不必多想。”說著更是大步離開。

    聽著楚河這般說來,雖然他話中的語氣仍舊是如同以往的令人難以親近,然而既然他這麽說了......林薇終於揚起了一抹笑意,滿心歡喜,她自己也不知曉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原來楚河,竟然已經成了自己的一切。

    然而楚河卻是從來的冷酷無情,林薇這麽想著,楚河卻同她不一樣。

    就像林薇不知曉,自己早已成了楚河的一枚棋子,隻不過是棋子,楚河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有感情。

    那一次聲音很成功,就像是慕染以往的生意一樣,林若馥最終失去了她的善良與純潔,她重生一世,得到了她上輩子得不到的那人的心,卻失去了自己的所有。

    她以為林薇是自己的老師,在那之前,她喜歡上了一位公子。

    隻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卻是林薇,自然,又是楚河的計謀,她設計了林薇,因為一開始便知曉,那位公子喜歡之人,便是林薇。

    因果循環,楚河助白若馥拿到了她所想要的。

    至於,林薇,她上輩子便是他人的棋子,再活一世,就連愛她的人,也都失去了。

    阿洛眨巴著眼睛,說完了當初的故事,卻聽得白卿一愣一愣。

    她早就知曉楚河同楚慕染這兩個,都不是常人,卻從來不知掉這二位竟然是做這麽惡心的買賣,想到這裏,白卿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洛,“那麽楚河呢?他做完了這筆生意,就沒有什麽感觸?”

    白卿還以為楚河的冷漠隻是他麵上的氣場,此時阿洛如此說來,她終於意識到,或許這個人,骨子裏便是冷的,一想到這裏,白卿隻覺得自己是愈發地驚惶起來,就像是心裏有什麽忽然一下子被推翻了,白卿簡直不能相信阿洛所言。

    然而阿洛聳了聳肩,他方才便是告訴了白卿自己說的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信不信,那是她的事,說完了故事,阿洛轉身就要離開,不想白卿卻忽然又是一把拉住了自己,“你剛才說這是楚河做的第一筆生意,是不是......”她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話的時候竟然沒有發覺便是自己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邊都帶著驚懼的顫抖,“是不是他做過很多像是這樣的生意?”

    這麽惡毒的手段,如是楚河是這樣的人,豈不是楚慕染同蘇鈺都是這樣的人?!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麽令人惡心又恐怖的交易?!

    白卿幾乎無法相信阿洛的話,隻是阿洛仍舊是毫不在意一般地眨眼,一字一句,皆是一陣見血,直到她瞧著阿洛點了點腦袋,一臉篤定的模樣,“其實白卿......我不過是同你說一聲,惡人穀的人向來可怖,隻是這樣的可怕,他們寫在了臉上,讓人聞風散膽,避而遠之。而有些人,他們會讓你忍不住接近他,然而一點一點地,毀了你,這樣的人,才最為可怕。”

    阿洛明顯是話裏有話,他就這麽別有深意地看著白卿,隻是白卿的神情仍舊愣愣的,有那麽一瞬,她不知曉阿洛這話裏的意思,隻是阿洛不過又是淡淡地笑了笑,反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卿忽然沉默了。

    “白卿,你還不明白我為何對你說了這事?”阿洛說到這裏,終於像是忍不住一般歎息一聲,“你以為我不知曉,你是喜歡上了楚河?”

    什麽!?白卿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洛。

    然而阿洛隻是繼續幽幽開口,“隻是且不說你們的年齡同閱曆,白卿,像是楚河這樣深不可測的人,你還是不要接近的好。畢竟同她們接觸過的人,最後不是死於非命,便是萬劫不複。”

    白卿很少見到阿洛如此嚴肅的模樣,便是此時此刻,他抿著唇,說話的口氣雖然是漫不經心,然而麵色冷峻的神情卻是從未見過。

    白卿心中一沉,張著嘴巴,剛想說些什麽,然而阿洛似乎不耐煩聽到她說這些,擺了擺手,已然消失在了白卿的眼前,白卿便隻能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副促狹的模樣,更不知曉如何是好,她的腦海裏徘徊不去的是楚河那般冷峻的樣子,就這麽縈繞在胸口。

    其實阿洛說得並沒有錯,自從白卿回到惡人穀之後,她沒有想到自己非但沒有從劫後餘生的驚惶之中恢複過來,反而一直想著自己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同楚河相處的點點滴滴,白卿一直以為是因著楚河帶給自己許多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記憶,然而如今阿洛這麽說來,她心中自然不無驚惶,難不成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阿洛?!

    這樣的想法使得白卿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膽戰心驚之中,她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那樣一個冷冰冰得男子?更何況,他的年紀,都可以做自己的祖宗了!

    想到這裏,白卿是愈發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卻不想此時有一道身影忽然一下子晃到了自己的眼前,正是向來玩世不恭此時此刻更是沒安好心的肖瑤。

    “哎喲,白卿,你竟然回來了?怎麽,聽說你被人綁走了,不會發生什麽......嘖嘖嘖。”肖瑤說著更是以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瞧著白卿,麵上更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白卿心裏自然是其得不得了,她早就知道這個家夥向來沒有什麽一點兒好話,就像是此時此刻,也不過盡是數落自己罷了,白卿的臉一沉,狠狠地白了肖瑤一眼,那口氣卻仿佛很是關心人家似的,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嘲諷,“嗬嗬,那還真是要傷了肖公子的心了,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我,那待遇,可比惡人穀好個萬倍千倍的!”

    “嗬嗬,那你還想著回來,不留在那個萬倍千倍的地方!”肖瑤嘴上雖然是說著這般酸溜溜的話,隻不過聽著白卿這麽說來,想來她不過是單純地被擄走而已,身上看不出什麽傷痕,他其實心裏還是擔心著肖瑤的,大概是獅子座的臭脾氣,近來愈發驕傲的肖瑤也不願說清楚自己的心裏話,因而話裏總是帶著刺,此時他細細瞧著白卿,發現大家夥而擔心了她這麽久,這丫頭反而看著還胖了一圈,肖瑤雖說嘴上勾著嘴角,心裏也是樂嗬得不行,終於放心下來。

    “自然我可不是忘本的人!”白卿又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怎麽?”肖瑤瞧著白卿安穩的樣子,倒是忽然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也不多說什麽,就是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害的白卿萬分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幹什麽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

    嘿,這話肖瑤怎麽就那麽不愛聽呢!他當即就不樂意了,癟著嘴巴熟絡道,“我說白卿,以前你犯了什麽事,我沒少給你擦屁股了,怎麽,你現在吃香的喝辣的,怎麽都沒給我帶點禮物來!”

    原來這小子關心著這事......什麽,他竟然關心著這事!白卿聽著忽然很是不爽,瞪著眼睛氣哼哼地瞧著肖瑤,伸手就使勁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疼得肖瑤那是哇哇大叫,白卿卻是不依不撓,鼓著嘴巴,不滿地開口,“喂,我是被擄走的,現在能安然無恙毫發無損地坐在這裏就不錯了,什麽,你還想要禮物!你是不是覺得把我綁走的那個人會好心到把我送回來的同時還給咱們惡人穀的人帶來一車的禮物!”

    她是不知道肖瑤的腦袋瓜子是長在哪裏了。

    隻是白卿這麽氣哼哼地說著的時候,肖瑤的眼裏又忽然陰暗了下來,這麽說,白卿還是受了不少的苦的?雖然麵上千百個不樂意,隻是心裏畢竟還是關心著白卿,肖瑤拉下臉來,很是不道,“喂,那你沒受什麽傷吧?”

    “那倒是沒有......”聽著肖瑤這麽說來,白卿竟然又想起了楚河麵無表情的那張臉,想著其實他對自己也算是不錯,至少一點兒也沒有傷到自己,隻不過這關肖瑤什麽事情,這個家夥不是一向喜歡作弄自己,若是她出了什麽意外,隻怕這小子恨不得普天同慶吧!

    說著白卿便是以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麵前神情仍舊恨失去奇怪的肖瑤,其實肖瑤還在心裏想著自己定然是要抓到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敢傷了他們惡人穀的人,穀主大大我不知道你什麽脾氣......

    倒是白卿瞧著肖瑤這般怒氣衝衝的樣子,反而是愈發不解......

    而就是兩個人以一種詭異的氣氛促膝長談的時候,白卿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肖瑤還想著同白卿多交交心,就看到一個麵無表情的男子此時正立在房間的門口,他的身上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之氣,便是小瘋子肖瑤瞧著都有些訕訕。

    惡人穀什麽時候還有這樣一個人物?不,這個人,看著似乎比惡人穀的十大惡人還要十惡不赦,肖瑤不會好意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卻不想忽然這時候又聽見身邊的白卿不可置信的聲音,“楚河......”

    白卿自然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忽然出現在了這裏,畢竟方才不止是肖瑤,還有古玉他們都在叫囂著要將楚河千刀萬剮,當然白卿並沒有告訴他們是楚河擄走了自己,隻說自己慌亂之中也沒有看清相貌,而那個人並沒有傷害自己,最後反而還將她送了回來。

    古玉他們隻當是楚河肯定是懼怕惡人穀的名聲,這才想著來日方才一定要把這個人如何如何,白卿這才鬆了一口氣,雖說聽著他們的語氣是仍然不肯放過楚河,隻不過他們暫時也找不到楚河,而這些家夥向來總是三分的熱度,而自己又活蹦亂跳,想來不出幾日也自然是忘了這件事了。

    隻是楚河為什麽又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白卿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神,第一反應就是要把楚河推出去,讓他千萬不要再進這惡人穀之中。

    惡人穀有一句話叫做,走過三生路,便再也不回頭。

    雖然很多人都喜歡終老惡人穀,然而那句話可不是字麵上的意思。每年進了惡人穀的人這麽多,或是真心歸順,或是徘徊迷惘,甚至有的人居心叵測,然而他們從三生路一路走來,便真的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有的是留了下來,而那些不願意留下來或者留不下來的那些人的下場......白卿每每想到這裏,總是不寒而栗。

    如今楚河忽然出現,又是深更半夜,不知道多少惡人穀的怪人們正在此時作祟,楚河隻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