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7 破敵之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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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辯苦澀一笑,暗道援兵再不來我可就真的在劫難逃了,沒有理睬身死的乙等奉禮郎,對關羽重重點頭,揚起了錕鋙刀:“孟戚,跟緊我。”

    情況之危急顯然超出了何鹹的預料,額頭沁滿冷汗的他,焦急的回望了一眼胭脂樓方向,似是在尋找什麽人的身影。

    這時,一名滿身血汙的漢子,帶領四員猛將殺穿了典司禁軍,單膝跪在了劉辯身邊:“曹操護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原來是銷聲匿跡許久的曹操。

    本以為他與那些圓滑世故的世家子弟一樣,早早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沒想到他放下了個人的榮辱和家族的未來,帶領本族的四位嫡親兄弟殺了過來。

    劉辯大步上前一把扶起了滿身血漬的曹操,神情複雜,沒想到被後世唾罵了數千年的漢賊,竟會不遺餘力的救援自己,不愧是敢以五色棒打殺蹇碩叔父的曹孟德。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認真的說了五個字:“孟德,多謝了。”

    曹操向來是以大漢的股肱之臣自居,聽到太子殿下的肺腑之言,咧嘴一笑,露出了在滿臉血水映襯下白燦燦的牙齒:“我可是願提三尺青峰劍封狼居胥的大漢第一忠臣。”

    正在注視曹操族弟的劉辯,沉默不語,心道希望你嚐到了權利的滋味之後,還會記得這句話,刀指北方,沉聲道:“孟德,北方就交給你了。”

    “好嘞。”笑眯眯的曹操,提著那柄一看就知道並非凡品的青銅古劍,率領四名族弟殺向了北方:“殿下放心,絕不會放進來一名叛軍。”

    北方有了曹操幾人暫時相安無事了,劉辯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南方,沉吟著是否讓關羽提前趕往南麵,可劉協身邊的關闇張繡二人還沒出手,摸不準他們的心思,暫時隻能按兵不動。

    在地上寫寫劃劃推衍很久的陳武,始終找不到破敵的方法,索性一腳踏散了所有軍陣推衍,果決的說道:“重病當下重藥。”

    “既然沒有破敵的方法,現在的情形又非常危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來個魚死網破,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這番話看似是自言自語,聲音卻是很大,就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劉辯自然是聽到了,沉聲道:“陳將軍有什麽話盡管說。”

    陳武抬起朱漆長槍,在密密麻麻的典司禁軍中指指點點了幾處,決絕道:“末將在敵人軍陣中發現了幾處薄弱點,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皇甫節刻意做給我們看的,但是陣型薄弱卻做不得假。”

    “既然關將軍的刀夠快,又是天下第一武將,我們不如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趁關闇幾人距離那幾處薄弱點足夠遠,迅速殺出去。”

    話音落下,陳武惴惴不安的看向了劉辯,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答應這個凶險無比的計策,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十萬火急,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劉辯認真思慮了幾息,直接把主將大旄交由陳武掌管,準備與關羽何鹹二人一起趕往最為慘烈的第一線:“一切聽從陳將軍的指揮。”

    太子殿下與自己素未平生,並且對於自己的治軍作戰能力還不了解,便把性命交給了自己,陳武深受觸動,心道士為知己者死,今日便是我陳武為國盡忠的時候,陡然大喝道:“擂鼓!全軍改換錐型陣突圍!”

    “咚咚!”

    沉穩有力的戰鼓聲,霎時變成了一種急促的轟隆大作,旌旗按照指令快速揮舞,城門守卒先是收縮軍陣,緊接著在一百軍鉞營的嗬斥聲中,緩緩的改變陣型。

    兩軍作戰最為忌諱的便是朝令夕改,陣前換將,而臨時更改戰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但凡讀過一點兵書的主將都不會這麽做。

    陳武不僅做了,還做的如此果斷,著實讓皇甫節有些措手不及,更讓他心中大定。

    在皇甫節看來大部分實權將軍死亡之後,劉辯麾下的那幾名將校,也就岑壁的出身還說得過去,其他的不是來自邊疆的蠻夷,就是小門小戶出身,能讀幾本兵書。

    那幾個薄弱點是他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胸中沒有多少墨水的敵軍主帥,臨時換陣,造成短暫的混亂,以便他突擊。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麵無表情的皇甫節,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大旄一揮,高聲喝道:“全軍衝鋒!”

    不知為何,劉辯望見一觸即潰的城門守卒反而露出了笑容,回望一眼從容不迫指揮作戰的陳武,一刀斬斷了三根斜刺過來的大漆長矛,喝道:“廣陽門守卒,隨我衝鋒。”

    “全軍衝鋒!”與此同時,陳武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一般,放棄了繼續維持陣型,當場命令大軍開始衝鋒,打亂了典司禁軍的陣型。

    原來,這也是陳武的算計,目的是為了混淆視聽擾亂皇甫節的部署,好讓劉辯率領訓練有素的廣陽門士卒衝出去。

    陳武目送劉辯率軍離開,深陷死局,依舊是麵無表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暗道就算死在這裏,也對得起祠堂中常年跪拜的靈位,家中幾個侄兒的腰杆以後也能挺得更直一些,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留下一星半點的骨血。

    他這一支算是絕後了,愧對地下的父親和祖父,不過,見了他們臉上也還算有光,我可是為國盡忠了。

    “壘玉。”長著黑不溜秋的岑壁,卻有一個很是雅致的字,陳武幾乎沒有喊過他的字,今天算是第一次,抬起朱漆長槍道:“扛著主將大旄跟我走吧。”

    欲哭無淚的岑壁瞬間明白了陳武的意思,哭喪著臉道:“子烈....你該不會是要吸引皇甫節的注意力,給太子殿下創造撤退的機會吧。”

    陳武拍了拍有些貪生怕死的岑壁,笑道:“壘玉,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死的像男人一些,順便為家中孩兒博一些蔭庇。”

    “他娘的!”岑壁一蹦三尺高,指著陳武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諾諾嘴唇,最終沒有開口,耷拉著腦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道:“人都死了,蔭庇還有什麽用。”

    其實,他心底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

    子烈你真是太天真了,太子劉辯難能鬥得過有著皇帝和宦黨支持的二皇子劉協,一旦二皇子登基,不殃及池魚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就算是燒高香了,哪裏還有什麽封妻蔭子一說。

    另外,就算是太子僥幸登基稱帝,多年以後,誰還能記住我們這些小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