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6 與人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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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可逆!”劉辯目光如電,銳利的盯著杜苧蘿仰天大笑起來:“哈哈!”
“哈哈!”
“哈哈!”
怎麽不可逆,曆史上與杜夫人失之交臂的關羽,可是娶了她。
曆史上關羽的主公是劉備,現在換成了孤!
什麽董卓,什麽曹操劉備孫權,什麽大限刧數,孤要一個一個的碾死你們。
眾人詫異的望著有些癲狂的劉辯,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得了和曹操一樣的頭風病?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可得趕緊通知大將軍找來稷下學宮醫家祭酒張仲景和他弟子華佗,為太子殿下好好診治診治。
三聲大笑,劉辯徹底吐出了積壓在心頭的陰雲,並且吃了一個定心丸,既然曆史的洪流可以逆轉,自己也沒有因為改變曆史而消失,接下來就好辦了,努力把這個分叉口擴大便是了。
他見眾人一臉的詫異不解,稍稍解釋了一句:“我這是在為義妹能夠找到這麽一個出色的丈夫高興,大家不要多想了。”
話鋒一轉,眼含笑意的問道:“苧蘿,你不如搬到太子府去住,這樣也方便雲長照顧你。”
杜苧蘿先是很高興,義兄沒變,沒有因為自己身份的低賤而看不起自己,隨後開始沉思這個提議。
她雖說是一個弱女子,卻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兄長說出這句話是出於情義,自己當然也可以住到太子府。
可他們終究是義兄義妹,不是親兄妹,倘若是住在太子府,萬一自己與太子家眷起了矛盾怎麽辦?是幫她,還是幫自己的嬪妃。
女人嘛,心眼總是很小,更何況她對太子的家眷不是很了解,不知道怎麽相處,產生摩擦是必然的。
這樣一來可就加快了情義的消耗,萬一造成了夫君與太子之間出現嫌隙,可就罪過大了,還不如把這份真摯的情義留著,留給夫君用。
想了很多的杜氏,一隻手按在小腹上,一隻手挽住了關羽健壯的手臂,靠在他的肩頭道:“不了,我還是喜歡住在紅符巷,太子府太富貴住著不習慣。”
杜苧蘿始終一副賢妻良母小鳥依人的樣子,劉辯不禁暗暗點頭,倨傲的關羽也正是需要這麽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
如果自己從皇室宗親裏挑選一個嫡女嫁給他,性子比關羽還傲,針尖對麥芒,這日子絕對沒法過。
現在有了杜苧蘿,關羽倨傲的丹鳳眼都柔和了許多,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杜苧蘿的小心思也瞞不住他,便不再強求,點頭道:“苧蘿既然喜歡這裏,那就住在這好了,這幾日委屈一些。”
“明日,不,我馬上安排人重建你的……”話說一半,劉辯想到紅符巷有一條鐵律,任何人不得私自挪動紅符巷的一磚一瓦,就是皇帝也不行,改口道:“觀星台附近剛好有幾處不亞於世家望族祖宅的府邸,你選一處。”
“吃穿用度,還有仆人甲士,我立即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主公!”關羽為人正氣凜然,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找劉辯借上一些錢帛,安頓妻兒,如今劉辯主動安排好了這一切,感激涕零道:“雲長,萬死莫辭!”
要的就是這句話,帝王心術揮灑自如的劉辯,不惜花下血本就是為了收買關羽的人心,更為了做給其他人看。
這不剛剛加入太子黨的廖周裴三人激動的不能自已了,就連時刻不忘練功,正在默默運轉體內氣機的太史慈,不由的多看了兩眼,耽誤了幾息令他心疼的練功時辰。
不隻是他們,遠在西涼大漠的劉備,眼皮一個勁的猛跳,好像某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東西徹底失去了,沒有了任何斡旋的餘地。
夜間前行白天睡覺的劉備,躺在幾株枯萎胡楊樹下,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已經三天沒喝水的他,嘴唇早已皸裂,拿起羊皮水囊剛要喝水,卻楞楞的發起呆來心中難受之極。
“兄長?”為了護衛劉備從來睡覺都很淺的陳到,注視那張黝黑又脫皮的臉容,心裏有點堵得慌:“兄長,就算得到了的盧馬獻給太子,他不一定能夠記你的情。”
劉備眯著眼遙望天空酷烈的太陽,在強光的刺激下,昏昏漲漲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許:“草無心不發芽,人無心不發達。”
“咱兄弟不求什麽發達,也不是巴結任何人,隻是做到心裏安穩便行。”
這句話要是別人說,陳到是一點都不信,一個泥腿子一個高在雲端的太子,能不圖點啥?
可大哥為人怎麽樣,他比誰都清楚,當初大哥知道自己癡迷於武道,沒有哪怕一點遲疑,便把傳說中的朱果全給了自己。
這可是泥鰍躍龍門進入一品境的大福緣,福緣之深厚,已經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了。
一品大宗師放在江湖,招攬客卿,悉心授徒,積累二三十年的底蘊,絕對能建立一門田產無數商隊近百的江湖一流門派。
入朝為官,勤勤懇懇的熬個幾十年資曆,一個不亞於公孫瓚的朝堂重臣沒跑,可讓自己的寒門家世最低也能進入下千閥前五百。
為了這麽個潑天福緣,殺妻獻子,兄弟相殘,青史上數不勝數,兄長毫不猶豫便送給了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說他貪圖富貴追名逐利,我陳到第一個不信,還要宰了汙蔑兄長的那人。
胭脂樓那件事,對於劉備的打擊很大,清澈有神的雙眼暗淡了許多:“大哥我活了二三十年了,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口釘,上一次差點害死太子,大哥心裏不安穩啊,穿著自己做的草鞋走路都有點不踏實了。”
“水……水……水!”劉備兩步外的黃沙堆,陡然衝出了一個火紅色頭發的漢子,雙眼滿布血絲,死死盯著他腰間的羊皮水囊,爆發出一股凶悍氣機衝了過來。
“嘭!”
幸好陳到提前醒了過來,雙手一抖,拍飛了紅發漢子,氣機如黃河壺口衝泄而下的激流,刹那間如蛆附骨的落向了漢子的喉嚨。
“叮。”恰在這時,兩道有龍吟之聲交繞的劍光,劃過半空,八服更國二劍蕩開了長槍,搖頭道:“能在這荒涼的大漠碰到漢族兄弟不容易,能幫就幫襯一把。”
陳到知道大哥宅心仁厚,並且習慣了他的與人為善,便收回了長槍。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有了再次出槍的衝動,兄長居然拿起比十匹乙等寶駒還要珍貴清水送給了那人。
這裏可是大漠,還有什麽比水珍貴?
紅發漢子也不客氣,拿起羊皮水囊一口氣喝了幹淨,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厚報。”
這人就這麽撂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接著氣機爆炸而出,踏著黃沙‘嘭嘭’的消失了。
欲言又止的陳到,話到嘴邊咽了回去,他可不就是因為兄長的宅心仁厚才誓死追隨的。
再者說了,在這番邦蠻夷比漢人多出百倍的大漠,能幫一個是一個,大家畢竟是一個祖宗的。
羊皮水囊幹癟下去了,劉備的雙眼卻灌滿了小溪般清澈的水光,咧嘴一笑,心中穩當,腳下更穩的向那座綠洲走去。
“叔至快些走,我們還要去為太子抓捕的盧馬哩。”
鄉間人就是這樣,識的字不多,懂的大道理不多,卻始終迎著朝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