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門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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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笙歌躺在榻翻來覆去間許久都難以入睡,她的心被諸多沒有頭緒的事情困擾,但最主要的卻是她總覺得在黑暗似乎有一雙陰翳的眼睛一直狠狠盯著她。 w w w v w
或許是來到宮裏之後遇到的那些事情始終在她心凝聚成一片化不去的陰影,她惴惴不安的總覺得還會有人想要迫害自己,從皇帝幾日呆在聽風小築之後,她的不安更勝之前。
沙沙,沙沙。
夜裏的風拂過竹林掀起一陣聲響,笙歌煩擾之餘將頭埋進了被子裏想要強迫自己入睡,豈料沒過多久,一陣怪的響動令她頓時驚坐而起。
誰笙歌心頭一跳,低聲喝問了一聲,過了片刻之後屋外依舊是風聲,她這才鬆了口氣,也一時在心笑話自己太過敏感,呆坐了一會兒之後她便苦笑著搖頭躺了下去。
嗬一聲低沉黯啞的冷笑聲傳入耳,笙歌終於發覺這些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立即翻身而起,正欲下床點燈,發覺桌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影。
驚駭伴隨著恐懼頓時填滿了她的心房,她差一點便要失聲驚呼,但她並沒有出聲,因為縱然她此時大聲呼叫,也不會有人聽得到。
她強壓著快跳的心口,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直直盯著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她必須看緊了黑影的動作,一旦有什麽不對她也好及時應對,畢竟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房內,除了鬼怪她想不到其他。
月光從半開的窗戶灑入房,並沒有過多久笙歌便適應了此時的光線,也逐漸看清了那道黑影到底是什麽,她或許應該鬆一口氣,畢竟對方她是認得的,也是她入宮之後一直都有想起過的人。
你是怎麽進來的笙歌向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半開的窗戶是她在臨睡前留著通風才打開來,其他窗戶都是內有栓扣的,而自己的房門也照樣好好鎖著,對方是怎麽進來的
笙歌,入宮兩月,你倒是適應的很快,依舊是那種低沉黯啞的嗓音,但即便他不開口說話,那獨有的黑色鬥篷和異的麵具下散發出的寒意,笙歌還是一眼能認得出的:目前來看,你也做的很好。
笙歌聞言皺眉,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她也發覺對方似乎也正盯著自己。
明日睿王生辰,太妃將在清心殿設宴,傍晚之後皇帝與睿王會來此小聚,你設法將這種藥水倒入茶水讓皇帝喝下去,黑袍男子從鬥篷下取出一支精致的白色小瓷瓶放在了一旁的桌案。
笙歌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那支瓷瓶身,清冷的月光淡淡的灑在白瓷瓶身泛著冰冷的光輝,她的心驀然一抖,頓時失態回絕:我說過我不會替你做害人的勾當,更何況他可是當今天子
黑袍男子陰測測的笑了幾聲,笑的笙歌心裏直犯怵,冷笑過後,那男子突然向前走了幾步,而笙歌則下意識向著床角縮了過去。
我何時說過這是毒藥了不過是令人犯困的,且不會被人查出端倪,你照做是了,黑袍男子見她這般害怕的模樣,似乎也並沒有打算真的靠近她的意思,幾步之後停下了身形:況且我為何要去殺他,他死了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好處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笙歌雖然心害怕,聲音也有些顫抖,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這樣質問對方。
那黑袍男子顯然也愣了瞬間,但很快他便是一聲冷哼:你的意思是要拒絕了
笙歌明顯從他的話語聽到了威脅的意味,也因此頓時想到了還在逍遙門手裏的虹娘,她的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說不出話來。
我逍遙門收集天下間不為人知的秘聞,隻因恰巧有人重金買下宮一樁舊案卷宗而已,黑袍男子的眼眸在麵具之下閃爍著幽光,他的話音落下,見笙歌的神色微微鬆懈,於是突然欺身前竟是拂袍坐在了笙歌身側。
笙歌這會兒嚇的不輕,瑟縮著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如同一大片烏雲籠罩過來的黑色鬥篷男子,她不知道對方突然的動作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但好在對方隻是坐在床榻邊凝視著自己便沒了其他動作。
笙歌,你沒有選擇,除非你真的想要好心救你的虹娘因你而死無全屍,他的聲音好似從地獄冥府裏傳來一般,帶著濃厚的死氣和冰寒徹骨的溫度。
笙歌離他很近,感受著從他身散發出的可怕氣息,周身終於忍受不住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軒轅宸麵具下的嘴角勾起怪的笑意,眼見著笙歌隻怕多看自己幾眼要嚇暈過去的模樣甚是好笑,他嘴角一勾,突然伸出手一撈,將笙歌拉近了自己:勸你還是不要生出別的心思,我既能出入這裏,又能知曉宮動靜,你若稍有異心,我便讓你親眼看著虹娘是怎麽死的。
嗡
巨大的轟鳴聲頓時自笙歌的腦海炸響,她渾身好似被扔進了冰冷的寒潭裏,僵硬的再也無法有所動作,甚至在這一刻連掙紮和呼吸都要忘記。
她怎麽沒有想到,她怎麽現在才想到這一點這裏可是皇宮啊,這個人是怎麽進來的,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會在這裏,且更是摸清了明日宮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麽人,逍遙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江湖組織
這一刻,笙歌對這個叫做逍遙門的江湖門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包括此時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她對之前自己對他的態度感到莫名的後怕。
且不說對方如何進入戒備森嚴的皇宮,方才他所言看來,這皇宮之,隻怕也有不少他的暗樁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亦或是宮所有人的言行,恐怕都在他的掌握之。
笙歌驚懼的想著,還沒來得及深想時,突然發覺自己的視線一陣模糊,腦子裏的思緒也被突如其來的眩暈打斷,好在並沒有過多久是一陣微風拂過,她的意識也緩緩清明起來。
然而方才那樣一瞬的眩暈過後,原本還坐在自己榻的黑袍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沒了蹤影。
又是一陣清風拂麵,笙歌身一抖,這才發覺自己內衫盡數被冷汗浸濕,夜風一掃她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她哆嗦著站起身,若不是扶著窗沿隻怕自己根本站不穩身子。
屋內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聲息,除了半開的窗戶此時已經大敞著,她走到窗邊,猜測著對方或許是跳窗而入也是跳窗而出,於是伸長了脖子看向窗外。
除了風過竹林的聲響再也沒有其他異常,笙歌長舒了口氣,暗驚愕對方的身手無法估測的同時,終於發覺有些倦意,事已至此,自己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別無選擇了。
以對方的能力若是真想在宮刺殺誰或是下毒也並非難事,也許他方才說的是真的,笙歌默默想著,目光落在了桌那支白瓷小瓶。
一夜無夢,縱使睡的較晚,笙歌還是早早起了身,或許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所致,明明覺得精神有些疲乏,卻還是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
像往常一樣洗漱了一番之後精神倒也好了些許,而對於碧波院裏的事務,笙歌已經發覺自己其實並不需要做些什麽,大家早已習慣了像往常一樣做著手的活計,所以笙歌起以前倒還輕鬆了些許。
但她也不想閑著,用過早飯之後一直沒見著燕喜的影子,然而其他宮女們看向自己時又帶著幾絲異樣的眼光,她也沒了詢問她們的想法,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開始習字。
時間一晃到了晌午,笙歌見自己原本歪歪扭扭的字跡終於有了幾分能看的樣子,她頓時也鬆了口氣,滿意的收拾好桌案之後便覺得有些倦意的打了個哈欠,春困秋乏果然不是假話,她默默想著,呆坐在矮桌旁一時又有些想要打盹。
咚咚咚。
還沒眯片刻,笙歌被敲門聲驚走了瞌睡蟲,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沒有多想前拉開了房門,隻見燕喜此時提著食盒麵色有些匆匆的站在門口,笙歌本猜到會是她來找自己,畢竟自己這屋子除了燕喜常來,也隻有昨天夜裏的那隻鬼來光顧過了。
笙歌,燕喜微微低著頭,掃了笙歌一眼之後提著食盒向屋子裏走,笙歌有些怪的皺了皺眉反手合房門之後便隨著她來到了矮桌邊。
喜兒,你的臉色看去有些不好,難道是病了笙歌瞧著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但自進屋開始一直低著頭,端出菜肴也是低著頭不發一語,她有些擔心起來。
燕喜悶不做聲的搖了搖頭,擺好飯菜之後才抬起頭道:我還沒吃飯,我們先吃飯吧。
喜兒,你的眼睛怎麽紅了笙歌總算發覺出燕喜的異樣,連忙近身前,仔細一看才從對方滿是血絲的眼睛裏看懂了些許:你哭過了
燕喜側過臉,咬著唇憋著嗓子:先吃飯吧原本已經調整好的心情,隻因笙歌的一句問話,她又有些忍不住了,雖然努力壓著嗓子,但語氣裏還是透露出了幾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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