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帝從牆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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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這樣不大好吧若是叫人發現了蕭離看著眼前與自己交換了行頭的軒轅煜,總覺得這個樣子若是叫人發現了,隻怕傳出去不大好聽,一國之君想要去哪兒想要見誰居然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麽
軒轅煜看了一眼正替自己整理衣衫的蕭離,淡淡道:莫非你有更好的辦法
蕭離收回手,看了一眼自己身的明黃綢衫,忍不住一陣心顫,皇平日私下裏雖也隨性,但還是第一次這樣,且還讓自己穿了這身衣裳,這豈是壞了規矩的事情,簡直已經是大罪了。
軒轅煜看著蕭離不安的模樣,倒也猜到了幾分,他伸手拍了拍蕭離的肩膀,安慰道:有嚴之守著,不會有人過來的,說罷,他便轉身走了幾步,蕭離尷尬的杵在原地,見軒轅煜走了幾步又突然轉過身來,以為對方改變了心意,臉頓時一喜。
把你的劍給朕,蕭離臉色一沉,卻還是恭敬的將自己的佩劍雙手奉,軒轅煜見他這般神色,心好笑,嘴角一勾道:若你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也不必呆在這裏提心吊膽了。
可是蕭離想起之前暗衛從仁壽宮得到的消息,有些疑惑的前一步道:太妃娘娘也說了,今後不會再
蕭離,軒轅煜臉笑意漸漸淡了幾分,雖然語氣還是平日裏親和溫潤的語氣,但蕭離明顯發覺周遭氣息冷了許多,他頓時低下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酉時過後,繁星伴著月的光輝灑向天地間,來往的宮女漸漸少了許多,自盛夏來臨,平日裏大家若是無事也不願外出了,除了夜裏還有職責在身的宮女內監們,道的人起往日也少了很多。
笙歌漫步在青石小道,剛從碧波湖那邊晃悠回來,一路都沒看見嚴之帶人過來,她默默看了一眼天色,原本想著本是自己求學,想要在晚膳後親自在院外迎接,豈料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影。
難道是有什麽事務耽擱了麽笙歌默默想著,隨手折了一根竹條捏在手裏把玩,慢慢晃著步子朝著自己的小院方向走去。
剛穿過林間小道,笙歌發現自己的院前居然佇立著一道身影,她身子一個瑟縮,下一刻腦子裏閃過的是逍遙門的門主,但越往近又覺得不像,況且那人若是過來多半是深夜時,且所見那幾次皆是穿著黑袍。
更重要的一點,對方怎麽會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門外呢
笙歌心疑惑,大步向那道身影走近,隨著窗內透出燭火的光芒,她終於看清了那人。
蕭大哥笙歌認出蕭離平日裏的穿著,頓時鬆了口氣向那人走去:你怎麽
話音未落,軒轅煜轉過身來,笙歌後話頓時卡在了嗓子裏,那壓根不是蕭離,而是皇
皇皇奴婢參見皇笙歌一個機靈,頓時手忙腳亂的跪下身子,她此時心驚愕不已,萬萬沒有料到皇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小院裏,自己從用過晚膳之後便一直守在碧波院門附近,怎麽居然都不知皇來了
起來吧,軒轅煜方才走神,沒想到會將她嚇成這樣,他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又見她起身之際小心翼翼的四處偷瞄的樣子,心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朕是來教你識字的。
啊笙歌張了張嘴,被此時的狀況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大堆疑惑油然而生,皇許久之前的確教過自己幾天,也的確說過以後得空便會來教自己識字,但她哪敢真的將這件事放在心。
朕說過,若是得空便來教你識字,軒轅煜從她臉看出了她的疑惑,簡單的解釋了一番之後,他淡淡笑道:若是後悔在常德殿沒有討了別的賞賜,朕便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笙歌聞言,嘴角輕輕抽搐了一番,她到還真不是在意賞賜不賞賜的,而是對皇穿著蕭離的衣服無聲無息的來到這裏而感到意外。
非常的意外
皇既然說了是過來教自己習字的,那大可直接過來,這樣看起來怎麽倒像是偷偷摸摸的模樣自己為什麽會在路沒有碰見他莫非他一早過來了
自己的名字寫的如何了軒轅煜見她依舊是沒有回過神的模樣甚覺有趣,他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平日裏可有練習
笙歌雙肩一抖,慌忙答道:有的,一直都有練習的當初皇賜了不少筆墨和宣紙,自己本真心想學,自然也不會荒廢,雖然到頭也隻學會兩個字,途雖也有想要雲舒教自己的意思,但見奉茶閣時常都忙且離自己這裏也遠,便也沒有開口。
笙歌慌忙前推開門,匆匆從書架取了一大疊寫滿了字的紙張,她雙手有些輕顫,從挑出一張自己最為滿意的習作,轉過身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將皇晾在了門外
皇皇笙歌有些欲哭無淚自己的疏忽,而軒轅煜則是靜靜的站在門外看著她:可以進來麽
笙歌本想著自己這屋子簡陋的很,正要開口詢問是否移駕去聽風閣時,軒轅煜的詢問聲便傳了過來。
可可以,笙歌慌張將手的紙張放在桌,連忙整理了矮桌旁的軟墊,緊接著退到一邊。
坐吧,無需這樣拘謹,軒轅煜坐下身,目光落在了桌的那張紙,他捏起紙張,見笙歌依舊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無奈:朕幼時初見孫太傅時也是你這個模樣。
孫太傅笙歌對這個陌生的名稱有些疑惑,此時逐漸也從之前的驚愕裏恢複過來,她抬起頭看向軒轅煜,隻因說話時習慣看著對方,卻忘了身側之人是什麽身份,抬頭間,那遠山般的眉宇,秀美的唇型以及那認真凝視著手習作的眼神頓時令笙歌呆滯。
桌前的燭火輕輕跳動,灑在他的臉,勾勒出優雅而精致的輪廓,他便隻是坐在那裏好似自成一體形成了一道高遠清逸的風景。
也不知多少次了,每次這樣看過去,笙歌都會忍不住凝固了視線,不過很快,她發覺自己的逾越,連忙撇開了眸子。
孫太傅在朕幼時教朕識字作詩,也教給朕許多書學不來的大義,軒轅煜放下紙張,略微點了點頭道:看來你並未荒廢,這兩個字寫的很好了。
原來是帝師笙歌了然,餘光卻瞧見軒轅煜突然起身,竟是朝著書架方向走了過去,軒轅煜看著書架那一疊書寫過的紙張,嘴角微微一勾,掃過一眼書架聊聊數本書卷,很快便找到了那本百茶品鑒。
今日先將書名教你,有筆墨麽軒轅煜看向笙歌。
笙歌咬著唇,方才自己脖子被蚊子叮了一個大包,實在是忍著不敢去撓,生怕自己動作不雅讓對方看了笑話,此時見他轉身狠狠撓了幾下,豈料對方突然轉身,她的手便僵在了脖子:皇皇,奴婢這裏實在簡陋,不如去聽風小築吧
軒轅煜垂眸,眉間含著幾分沉思之色。
原本自己這樣過來是不期望被人知曉,聽風小築位置雖處於這片清幽偏僻的竹林裏,但難說會不會有碧波院裏的宮人夜裏睡不著四處閑逛,但相之下,這間院子則在這片竹林最為角落的地方,若不是誠心過來找人,也不會有人會走這樣深遠。
若是叫人守在小築院外,明顯便是說明他在此地,可若是
軒轅煜想著,便想到了前些日自己派出去的暗衛從仁壽宮聽來的對話。
笙歌明顯發覺佇立在書架旁的皇臉色有些微末的變化,雖然是一副沉思的神色,但氣息裏明顯起方才的溫潤多了幾分陡峭和幽深。
嗬嗬嗬笙歌突然幹笑了幾聲道:皇,我來研磨緊接著,她便起身經過軒轅煜身旁,從另一側櫃子裏取了筆墨紙硯,軒轅煜隻覺得有一股清雅素淨的香氣從鼻尖拂過,頓時從思緒回神。
笙歌老老實實的研磨,軒轅煜則耐心的替她講解著書名每一個字的不同含義,笙歌手動作不停,強忍著蚊子叮咬的同時,心也疑惑萬分。
這蚊子竟也這樣勢力,居然隻咬她卻不敢咬皇,待會兒皇走了,定要點了艾草熏死它們
好在皇並未呆太久,約莫一個時辰,打算離開,笙歌原想起身相送,豈料被對方婉拒。
笙歌,朕來此處之事,並不想其他人知曉,軒轅煜佇立在院內,終是將自己的打算告知與她:在這皇宮之內,唯一能讓朕悠然處之的地方便是碧波院了,而經之前刺殺一事之後,這裏四處都布滿了眼睛軒轅煜說到這裏,發覺自己說的似乎太多,他頓了頓,抬眸凝視著笙歌:你可明白
笙歌發覺那佇立在月光下的身影被一層月華的清輝籠罩,好似真的與天皓月融為一體一般,他隻是穿著簡單的服飾,靜靜的佇立在那方,周身卻如同一幅畫卷,如風如竹亦如高山流水般清遠秀麗。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細膩而柔軟,但當他說了一襲話後,笙歌雖然不大明白這一半話的含義,卻驀然從他語氣裏散發出的孤獨與清冷感受到了莫名的刺痛。
我明白這一刻她忘記了規矩,忘記了卑稱,隻是想靠近他,隻是想驅走他心的寒涼。
軒轅煜自然也發覺她自稱的變化,他沒有因此生出怒意,反倒心莫名一暖,臉頓時漾開了發自心底的笑意。
笙歌望著那抹寧靜柔和的笑意,心跳霎時停止,夜風輕柔的襲過竹林,下一刻,她便發現院那道身影好似與那風一起悄然離開。
徒留鼻息間繾綣不去的龍涎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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