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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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嗎
不是,身被叮咬的包提醒笙歌方才一切都不是夢,她燃了艾,在房內熏了幾圈之後便有些神情恍惚的坐在了榻。 vw
既不是夢,那便隻有一種解釋
皇,是偷偷摸摸翻牆而來得到這個結論之後,笙歌一時有些無法接受,怎麽也沒辦法將那樣一個溫潤如玉般的男子與爬牆這個詞聯係在一起。
隻是他走前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笙歌起身吹滅了蠟燭,躺在榻細細回想起軒轅煜走時說的那一席話,很顯然他說到最後止住了,但笙歌還是從其體會到些許他想表達的意思。
以前總覺得帝王擁有的乃是天下人都羨慕不來的東西,是想要什麽都能得到的,也總以為皇宮裏一定是金碧輝煌,四處都以金磚鋪地的情景。
雖然自來到皇宮裏,也如同想象那般看到了重重宮闕,但自踏入碧波院以來,卻也令她對之前的想法有所改觀。再從旁人那兒聽來的傳言,她便知曉了,當今皇是位清心寡欲的人,不喜奢華不喜約束,平日裏最愛的便是這座宛若地處偏僻的碧波院。
以及這片清雅悠遠的紫竹林。
刺殺一事後,太妃將碧波院裏大半的宮女都換了生麵孔,皇也足有兩月餘沒有踏足這裏,笙歌本以為他是因刺殺一事對碧波院有了陰影,起了懷疑,但如今從他口所說的那番話聽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裏四處都布滿了眼睛笙歌喃喃咀嚼著他的話,下一刻腦閃過一個想法,也令她頓時驚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皇之前常來,之後卻突然不來,而那件事情之後,太妃換掉了諸多宮女,也是說那些換進來的新人,是他口的眼睛監視他一舉一動的眼睛
怎麽可能笙歌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妃可是皇帝的生母,她怎麽會派人監視皇帝的一舉一動,怎麽說也該是派人暗保護才對,會不會是他想左了太妃的意思
笙歌胡亂想著,下一刻又想到了刺客那件事情所傳出的流言蜚語,她起初聽說時也沒放在心,隻把那刺客的話當做是個為自己開脫的笑話。
雖然最終知曉那刺客並非真的想要刺殺皇帝,而是為逍遙門竊取卷宗的行動作出犧牲的一步棋。
但既然這樣的話能夠在私底下傳出來,且還傳了許久,那便說明這件事情並非空穴來風,如若大家覺得是無稽之談,根本都不會將這種話放在心亦或拿出來當做談資。
傀儡笙歌心頭莫名一痛,她對當今朝政並不了解,也對軒轅王朝的國事知之甚少,而在這一刻,她卻突然想要了解,了解他如何在這樣一個滿是眼睛的環境裏走到今天。
雖然一切都隻是她自己的推斷,但她還是莫名覺得自己與他一樣,若他是被人拿捏在手的傀儡,她又何嚐不是被人牽製著的傀儡
苦澀的味道自舌尖蔓延,笙歌吸了吸鼻子,不願被這種悲苦的感覺籠罩,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朦朦朧朧間,她好似回到了那個漫天殺機的夜,又好似看到了那雙她一直都未曾忘記過的眼眸。
念安等我
軒轅宸剛剛踏入兀自便忍不住輕輕咳了幾聲,借著皓月的光輝發覺屋子裏還浮著淡淡的薄煙,頓時有些難忍的將所有窗戶打開,緊接著做在了她的床邊:咳咳,這樣嗆,你倒也能睡著
軒轅宸皺起眉,見她居然對自己的到來毫無警覺,甚至連自己開口說話了,還依舊睡的那樣沉,正要伸手直接將她拎起來,半空的手卻是突然一僵。
笙歌迷迷糊糊隻覺得夢裏那雙眼眸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不舍的伸出手,想要將那個少年抓住,豈料伸手時,觸到了卻是冰涼的異樣感。
別走笙歌沒有多想,此時隻想將他留下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鬆開,生怕下一刻自己便又要孤獨一人在山野間流浪。
軒轅宸凝視著自己被她緊緊拉住的那隻手,片刻後便突然狠狠甩開,同時低聲怒道:起來
笙歌渾身一震,所有夢境皆被這聲低吼驅散,她一個瑟縮,連忙睜開了雙眼。
你你怎麽來了笙歌慌張起身,連連後退到床榻一角,軒轅宸見她這副見鬼的表情,猛地起身走到了一邊背對著她道:皇帝許久沒有來這裏了
笙歌警惕的看著他,冷冷道:宮消息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麽
軒轅宸一怔,他自然知曉許多,不過關於前些日子軒轅煜大張旗鼓徹查碧波院一事他覺得怪,之後又知曉了軒轅煜並未對笙歌進行審問之事,他更覺得此件事情不簡單。
的確,隻有你這樣愚蠢之人才會放棄前往玉霄宮的機會反而討了這種無用的賞賜,軒轅宸皺眉,他早已發覺軒轅煜對這個丫頭有了興趣,雖然一開始是自己摸透對方的想法自己先露出對她有意的想法,但好不容易事情有了進展,這個蠢貨居然不知道順杆往爬
你你笙歌大驚失色,沒想到連這件事他都能知道,可方才他那樣詢問,顯然不知道皇帝親自來過: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
軒轅宸眸子一冷:若再有這樣的機會,想辦法進入玉霄宮,看樣子是要找些機會讓軒轅煜繼續對這丫頭有興趣才行,以往安插進去的人都難以接近,甚至諸多都被太妃暗處理了,唯獨這個命大且成功讓對方留意,豈能這樣放棄了
玉霄宮笙歌一怔,立即想起那是皇帝的寢宮,隻是他讓自己進入皇帝寢宮做什麽莫不是又有了什麽機密要竊取
軒轅宸低眸沉思,腦謀劃著如何讓他們二人再有接觸的機會,卻聽到身後傳來怪的聲響。
死蚊子煙熏都不怕了麽笙歌發覺耳邊傳來惱人的嗡嗡聲,著昏暗想要拍死吸她血的蚊子,然而拍了半天那聲音依舊不斷在耳邊縈繞。
胡亂在身拍了幾下,笙歌突然想起,自己在熏過艾草之後分明將門窗都關了,蚊子從哪裏鑽來的這個人又是怎麽進來的
疑惑間,她探出身子向門窗那方看了一眼,這才發覺自己原本睡前關的窗戶居然全部都被打開了,下一刻她猜到了是誰。
這個人本事大能自由出入也算了,進來進來吧,居然把自己窗戶都打開,難道他是故意的
軒轅宸聽著她之前的低聲咒罵,下一刻便也了然,想到他方才好心放走屋內煙霧的舉動,頓時失笑。
低沉的笑聲令笙歌立即肯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她狠狠瞪著那人背影,心一頓腹誹:簡直無聊,做出這種事情還笑
軒轅宸低笑了幾聲之後便收斂了笑意,原本今夜過來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過來,不過無意欺負了她一頓,此時心情也好了許多。
笙歌眼瞅著黑影飛身出去,惱恨的起身,摸索著點燃了蠟燭,她歎了口氣,隻得重新熏一次了。
皇,請您饒了卑職吧玉霄宮內,蕭離苦著臉與軒轅煜換回了衣物,他單膝跪地,一臉祈求。
軒轅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想到法子了
沒有蕭離知道自己恐怕還要在玉霄宮裏呆好幾日了,頓時臉色又白了幾分。
既沒有,那便退下吧,軒轅煜將桌案的劍隨手扔了過去,蕭離伸手接住佩劍,欲言又止間認命的低下頭退了出去。
鹿苑茶,香味濃笙歌一字一字的重新溫習著,偶爾找出複雜的字體,便在紙多練習了幾遍,一連七八日,她學會的字越來越多,皇也誇她聰穎,夜裏相處的時間也愈來愈多,笙歌發覺習字極有樂趣,從來都不知道許多字除了在這本書裏是這個意思,在其他地方又會有不同的意思。
倒也不知是自己覺得有趣還是對方講的好,時常通過一個字能講出一番故事和典故。
笙歌雖覺得歡喜,但同時也十分憂慮,畢竟呆的時間久了,她害怕若是哪天另一個人突然來了,她可怎麽辦才好。
好在之後好幾日那個陰森森的家夥都沒有再過來,她一直擔憂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笙歌,笙歌燕喜提著食盒,匆匆走近,笙歌放下筆,看了她一眼:平時見你都是歡歡喜喜的,怎麽今天看去像是誰欺負了你似得
燕喜氣呼呼的擱下食盒,壓在了方才笙歌寫字未幹的紙,笙歌一愣,發覺她似乎真的生了氣,頓時擔憂的起身將她拉著坐到了自己身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麽
燕喜咬著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躊躇了片刻,她終是眼眶一紅道:你整日裏呆在這裏恐怕是不知,大家私下裏可都傳遍了
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笙歌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推了推她。
你可知道蕭大哥一連多日都在皇寢宮裏待著燕喜眼眶發澀,又羞又悲的問道。
啊笙歌一怔,她當然知道了,皇帝每日都穿著蕭離的行頭過來,顯然蕭離得守在玉霄宮裏了。
隻是這件事怎麽惹得燕喜不高興了還在私下裏傳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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