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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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病來的突然去的也快,當天夜裏笙歌也基本好了大半,隻是覺得身子綿軟,好在之前便存了許多補藥,之後嚴之又送來了許多,到了今日,笙歌已經覺得身子爽利多了。小說

    幾天未習字,今日恰逢太妃歸期,軒轅煜親自出城迎接,笙歌便與燕喜二人呆在屋裏閑聊,聊了一會兒笙歌拿了一本軒轅煜帶來的詩詞雜集翻看,燕喜見狀,頓時有些無聊的連歎了幾口氣。

    今日太妃娘娘回來,膳房準備了諸多蔬果,倒是多了一些分發了下來,早才送到小廚,我去取來吧燕喜起身,伸了個懶腰問道。

    笙歌想了想,幾日都是喝些味道極怪的藥汁,嘴裏都快隻剩苦味了,頓時點了點頭。

    燕喜離開之後,她又翻了幾頁書,原本書裏的字句除了些簡單的她還認得,繁複的便隻能看著識得的不分瞎猜,胡亂猜測下來,倒也能摸到其一些意境。

    多翻了幾頁之後,她便驚的發現其一首辭裏居然有自己的名字,她也因此一眼便看到這首辭來。

    寶什麽鬆鬆挽,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笙歌念了念,忽而一笑,心暗道:雖有一個字不識,不過總覺的這詞倒是寫的極美,她頓了頓,緊接著向後念了下去: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笙歌念到最後,忽然失笑著從旁取了紙筆過來,她突然覺得這詞倒真是貼合之前發生的事情,雖然這裏的笙歌並非是指的人名,但她瞧著想起之前自己在替燕喜慶賀生辰那夜喝了許多酒,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後酒意散了幾分,意識更為清醒,雖然不知道自己之後怎麽倚著門框睡著了,但之前自己心想過的那些悲苦之事,她卻是記得的。

    嗬嗬,改日問問他這個髻字怎麽念,又是什麽意思笙歌滿意的望著自己臨下來的詞,歡喜的笑了笑,正拿在手吹幹,見兩道身影從青石小徑那方繞了過來。

    你們是笙歌平日裏雖對碧波院裏的事情打點極少,但這兩名宮女顯然不是碧波院裏的宮女,她怪的看著二人,那二人則恭敬的見了禮之後道:嚴總管吩咐我們過來的,太妃娘娘今日回宮,須得各方掌事去正門迎接。

    啊笙歌倒不知這件事,不過想了想倒也覺得在理,她放下紙張,整了整衣衫便跟在了二人身後。

    笙歌看了看此時天色,今日太妃回宮,想必皇帝也會在之後陪著用晚膳,原本幾日沒見,她倒也有些想念,如今能遠遠看一眼也覺得挺好。

    想起之前因自己任性,害的他稱病未早朝,之後做戲全套隻得佯裝生病,便也沒有過來這裏,笙歌心愧疚,步子也不知不覺加快了幾分。

    行至碧波湖畔時,前方一名宮女卻忽而腳下一滑,驚呼還未來得及發出要掉到湖裏,笙歌本想著心事,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發覺手臂被人狠狠一拽,緊接著便與那宮女一起掉到了湖水裏。

    笙歌本會水,隻是因為事發突然而有些慌亂,到了冰冷的水裏之後,她便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拽了那宮女的肩膀想要帶著她岸,豈料那宮女似乎嚇壞了一般雙手胡亂抓著,害得她也連喝了幾口水,身子竟也被對方拉扯著向水裏沉。

    笙歌心說壞了,要是再這般下去,自己哪裏還有力氣一直撐下去,正要張嘴呼救,卻又是一大口水灌了進來,害她嗆的險些暈過去,焦灼之時,燕喜的聲音便遠遠傳了過來。

    沒過多久,燕喜的呼救聲便引了幾名宮女過來,笙歌終於鬆了口氣,然而身已經脫力,被眾人救起身的時候已經是兩眼冒金星,癱軟在岸邊無法動彈了。

    她也懶得說話,這會兒才知道自己前幾日的風寒根本沒有痊愈,此時頭腦發暈,身子更加綿軟,隻得任由著幾人攙著回到屋子裏換下濕透的衣衫裹進了被子裏。

    其他人七手八腳的忙完之後便退了出去,笙歌無奈的窩在被子裏歎息,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黴透頂,正在發愣的時候,卻見燕喜從外走了進來,正要開口說話時,燕喜身後有跟來幾人,卻是押著方才兩名宮女出現在屋內。

    你們跪下笙歌見燕喜神色不對,頓時有些疑惑,她看了那兩名宮女一眼,其一人身還淌著水,看去著實可憐。

    喜兒,怎麽不叫她回去換身衣服笙歌坐直了身子,皺眉道:跪在這裏做什麽她是無意

    笙歌,你先別說話,燕喜打斷了笙歌,神色凝重的轉過身看著地跪著的兩人。

    你們兩個不是碧波院裏的人,為什麽會來這裏,又為什麽要做這種惡事燕喜厲聲詢問,連笙歌都嚇了一跳。

    這位姐姐,奴婢冤枉,奴婢是不小心滑下去,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慌亂拉了旁人,渾身濕淋淋還打著顫兒的宮女雙眼通紅,看的笙歌都覺得可憐,她伸手拉了拉燕喜的衣角,解釋道:太妃娘娘今天回宮,她們也是奉命過來請各方掌事去正門迎接的。

    燕喜皺眉,總覺得不對,她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既然是這樣,方才你在岸站著,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不呼救

    笙歌一愣,這會兒也覺得怪,方才她落水也不是一會兒的事情,岸的宮女的確半絲聲音也未發出來,她疑惑的將目光落在難宮女身,而那宮女則渾身一抖,頓時磕頭不止:奴婢嚇壞了,奴婢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當時真的是嚇的丟了魂去

    這樣解釋倒也說得通,笙歌看著跪在地的二人可憐兮兮的模樣倒也沒有多想,反正如今也無事,再說她根本不認得她們,她們又哪來的理由要害自己

    笙歌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算了,卻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另外一點,她的臉色一寒,燕喜似乎也與她所想相同。

    你們是奉了嚴總管的吩咐過來請的笙歌燕喜雙眼微微一眯,聲音冷厲了幾分。

    兩名宮女連連點頭稱是,燕喜忽而冷笑了一聲,道:嚴總管這幾日都有過來,我怎麽沒見他提起今日要笙歌迎接太妃一事,這倒是了,她頓了頓,忽而看了一眼屋內其他人,說道:這個時候想必太妃娘娘已經進城了,嚴總管也應在內務府打點其他事物了,你們去個人,將他請來問問。

    聲音落下,笙歌便見跪在地的兩名宮女臉色明顯變了,她心頓時了然,也驀地因此渾身發冷。

    該來的終是要來了麽

    笙歌一時也不想再說話,默默將身子倚在床榻邊閉了眼,不想再去看那二人心虛的神色,沒過多久,外間便傳來響動,笙歌睜開眼,發現來的並非是嚴之,而是蕭離。

    關入大牢,嚴加審問蕭離問都不問便厲聲吩咐,那兩名宮女臉色頓時煞白如紙,眼見要被身披鎧甲的兩名禁軍押走,其那渾身濕透的宮女竟是驚叫一聲暈死過去。

    而另一人見狀,竟是嚇得目次欲裂,笙歌也被眼前場景驚呆,而下一刻,她更是臉色煞白,隻見那被架起來的宮女居然咬舌自盡了

    刺目的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淌,鮮豔的血珠在她的衣襟綻開一朵一朵令人膽寒的花朵。

    笙歌忽而忘記了呼吸,那個宮女看去也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縱使是受人指使,但畢竟罪不至死,然而還未開審,她卻是選擇了自盡

    這說明了什麽這番舉動隻能說明,她的背後,是更加可怕的人指使她做了這些事情,若是一旦出了差錯,隻怕也是一死,或許死前還會備受折磨。

    拖出去,將另一人嘴巴堵住,防她尋死蕭離皺眉,立即命人將二人拖了出去,此時燕喜也嚇得渾身顫抖,連忙伏在榻邊抱住了笙歌。

    許久之後,蕭離吩咐了人去稟報皇帝這裏發生的事情,另又遣了院外幾名碧波院的宮女進屋將滿地水漬與鮮血清理幹淨。

    周遭聲響遠去,屋內除了燕喜與笙歌二人顫抖的呼吸聲,便隻有還未平息的猛烈心跳聲了。

    燕喜,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對笙歌講,蕭離吩咐完一切,便神色凝重的出現在門口,燕喜蒼白著臉,看了笙歌一眼,又看向蕭離,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也想留下,但她隻是遲疑了片刻,便還是反身去了屋外。

    蕭離歎息,反身合房門,走到榻前,看那少女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頓時心一動,起方才的冷冽,此間聲音倒也柔和了幾分:笙歌,別怕,沒事了

    笙歌恍惚回神,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方才那宮女自盡的方向,腦海頓時閃過那少女死不瞑目的麵容。

    怎麽會這樣,她她為什麽要這樣笙歌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眼眶通紅,蕭離皺眉,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之前便吩咐下來,你不用前去迎接,嚴之素來嚴謹,絕不會犯這等迷糊。

    笙歌渾身一抖,事到如今,她又哪能想不出前後因果,她突然抬起頭伸手一把抓住了蕭離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問道:是她是她對不對

    笙歌,此事還未查清,斷不可胡亂說話,蕭離凝眸,心早已有了答案,笙歌又哪會不知,從蕭離的神色裏便可看出一二來,這宮裏,她從未與人結仇,又有誰會冒這樣大的風險來害自己

    她死了,又對誰有益處

    日後,不要輕易相信生人的話,蕭離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見她手指冰涼,自己的手臂明顯也能感受到她的顫抖,他心驀地一痛,忽而伸了手輕輕拂過她頭:別怕,沒事了

    風過,林間沙沙作響,燕喜屏住呼吸,忽然從半開的窗邊移開身子,她的眼眶微微紅著,緊握的拳頭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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