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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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喜此時跟在嚴之身後,隨著眾人踏入這陰森恐怖的天牢之內,她頓時心狂跳,下一刻便也看到了蕭離懷的笙歌,以及持劍怒目的蕭離。小說

    笙歌燕喜雙眼一紅,頓時衝前去,立即發覺笙歌下體被鮮血染紅,她的身子發顫,聲音頓時沙啞哽咽:好多血

    軒轅煜心一沉,頓時前,蕭離將笙歌送到軒轅煜手,聲音低沉且抑製著怒氣道:笙歌受了幽閉之刑,必須立即話未說完,軒轅煜渾身巨震,下一刻便抱起笙歌,風一般的衝開身後一幹人,徑直向著太醫院的方向疾行而去。

    笙歌隻覺得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飄飄忽忽的起伏在風裏,腹部的痛楚也漸漸變的遙遠,她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很是舒適,很想永遠蜷縮在這樣的柔軟飄然之沉睡下去。

    笙歌,你不會有事的軒轅煜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不斷響起,聲音從一開始的焦灼,到了最後竟開始明顯顫抖,笙歌很想出聲安慰他,告訴他自己很好,可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卻成了無聲的喘息。

    沒過多久,她突然發覺身子愈來愈冷,腹部的交通更感瞬息間令她忍受不住痛呼出聲,這種痛楚太過強烈,以至於周身都被這種痛楚蔓延。

    隨著痛楚來臨,她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恢複清醒。

    命雖保住,但她日後恐怕熟悉的聲音,好像是那位曾經給自己送過藥丸的老禦醫。

    說,軒轅煜的聲音很輕,很冷,好似她初見他時那般,雖看去溫潤親和,但從其眼眸深處看到的卻是萬裏冰川與凝視天地般的高遠。

    恐怕再難懷子嗣禦醫的聲音顫抖不止,笙歌也將他的回答聽的真切,這一瞬,她終於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則是軒轅煜的側臉。

    他的肌膚本白皙,映著殿內重重燈台的光輝,更是泛著玉般光澤,笙歌發現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周身散發的寒氣好似她身邊的人已然化成一座冰峰。

    軒轅煜她覺得很冷,冷到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軒轅煜更是雙肩一震,扭頭之際,笙歌忽而聲音哽咽道:你怎麽了

    軒轅煜本是坐在榻,見她抬眼都顯得吃力,便彎下身子坐到了塌下的踏腳台,他的眉間淺淺蹙著,原本清澈如水般的眼眸裏此刻卻布滿了血絲。

    自己都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問我怎麽了軒轅煜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溫潤沉靜,此時帶著幾分嘶啞輕顫。

    笙歌喉間一哽,眨了眨眼道:我沒事

    沒事

    軒轅煜的目光輕輕掃過她的周身,血衣已經換了下去,身子雖也被清洗幹淨,但之前那觸目驚心的模樣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

    這一刻,他心痛如絞,卻又依舊是那般從容淡然的神色,但唯有笙歌知曉,在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之下,正經曆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著,深切的感受著來自於軒轅煜身的溫度變化,她蹙了眉,忽而不安道:軒轅煜

    都給朕退下軒轅煜坐下塌下,隨著其他人戰戰兢兢的退出屋子,笙歌突然發覺自己手一熱,她心頭一顫,目光流轉之間,立即便被軒轅煜此時赤紅的眼眸灼痛了心口。

    軒轅煜我沒有想殺她她這一刻隻想解釋清楚,她不是那種妒婦,她不是那種任意妄為恃寵生嬌的女子。

    我知道,軒轅煜自燕喜擅闖常德殿,自蕭離踏入殿告知此事時,他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太妃的刻意安排。

    幾日的不動聲色,幾日的假意承認這樁婚事,以及這些天刻意讓左相在朝堂之挑起事端,都是為了今日

    你沒有殺她軒轅煜的指尖不聽使喚的顫動,他伸出手輕輕拂過笙歌蒼白發涼的臉頰:笙歌,我帶你走我們離開皇宮,離開皇城,去一個隻有你我二人的地方,好不好

    一個隻有你我二人的地方

    笙歌閉了閉眼,腦海之描繪著那方歲月靜好的模樣,她的嘴角忽而勾起,睜開眼時,眼角卻是落下淚來:軒轅煜,若可以,我自然願意跟你走的,但你是一國之君,今天又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又怎麽能說走便走

    她想說好,她恨不得立刻與他離開這可怕的地方,但是她也知道,這些都太難了,縱使他想一走了之,恐怕太妃也不會善罷甘休。

    聲音落下間,軒轅煜眼眸之的光輝如同被烏雲遮蓋,落下一片陰翳,他的唇緊抿著,眼眸深處的深沉大海早已卷起滔天巨浪。

    笙歌,睡吧,我許諾過你,便絕不會讓你有事這是笙歌昏睡前聽到的話,他的聲音好似有一種異的力量,總能安撫她的心靈,她是信他的,而這一次的變故,也的確是她自己的疏忽。

    雙眼不自覺的閉合,雖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卻沒來由的安心下來,很快,她進入半昏迷半睡夢之。

    太醫院偏殿外已被禁軍駐守,一幹禦醫醫女們守在門外等候傳話,蕭離麵色凝重,見軒轅煜將其閑雜人皆趕了出來,臉色便更加不好。

    燕喜,皇再三叮囑讓你看著笙歌,不要讓她輕易離開煜歌居的,你與她為何會出現在錦繡園裏蕭離突然看向身側燕喜,帶著幾分責備的意思問道。

    燕喜心頭一顫,立即解釋道:笙歌說這幾日無聊的緊,便想去奉茶閣借些書來看看,可是那段大路偏巧在修葺,我便隻好帶著她從錦繡園裏穿過去,沒曾想說到最後,燕喜眼眶頓時通紅,聲音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蕭離擰眉:若非是你與她一起,煜歌居的人也不會輕易鬆懈,可你他依舊覺得此事不太尋常,一切都太過湊巧,可燕喜越發哭的厲害,他頓時頭大如鬥,後話沒能繼續說下去。

    是我的疏忽,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怎麽都不會讓笙歌出了煜歌居的燕喜抽泣著,愧疚萬分的低著頭哽咽道。

    蕭離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著臉色繼續思索其關鍵,片刻之後便見軒轅煜從偏殿裏走出,他頓時前道:皇

    軒轅煜看了他一眼道:命他們時刻守著這裏,任何人沒有朕的旨意,不可接近半步

    蕭離肅聲應了,軒轅煜目光掃了其他人一眼,忽然接道:包括耒陽郡主那邊在內。

    是蕭離躬身一拜,見軒轅煜大步向著外間走去,他立即隻會周遭禁軍,將皇命傳達,很快便也跟著軒轅煜出了太醫院。

    燕喜佇立在院,許久之後臉色才漸漸沉了下去,她抬起頭,看著那些禦醫宮女們紛紛湧入了偏殿,忽而朱唇一抿,轉身離開。

    此時的仁壽宮內,氣氛也是一片緊張凝重,王慕瑤臉色鐵青,將所得消息消化了一遍之後,更加下定決心要將這個霍亂君心的女子鏟除。

    她本想著,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微妙關係,軒轅煜縱使再怎樣寵愛一個女子,也斷不會因此亂了分寸,可沒曾想,他竟然會當著重臣的麵離開了常德殿,將一幹議事的重臣晾在那裏,最後竟帶著禁軍闖入刑部,帶走了笙歌。

    而如今,竟還調配了禁軍將太醫院重重把守,將自己的人統統從太醫院裏趕了出去

    王慕瑤抑製不住心憤怒,已然決定縱使此次與其大鬧矛盾,也要設法將笙歌置之死地,至於母子關係,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夠修複,她知曉軒轅煜是個重情重孝之人,所以她等得起。

    靈芝,將這件事通知左相,王慕瑤此時雖無法接近太醫院,但卻能讓左相在朝堂將此時大做章,雖然左右兩相總是不合,但關於笙歌一事,稍加渲染,那些個臣必然不會替她講話

    靈芝應了一聲,便悄悄退了下去,王慕瑤稍稍放下了幾分心,屋內的安神香漸漸燃盡,她撐著額頭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靈芝應是回來複命的時候了,便睜開眼看了一眼屋內其他宮女,正要問話時,門外響起動靜,緊接著,便見軒轅煜冷著麵孔從外走進。

    煜兒王慕瑤吃了一驚,頓時嗬斥身側宮人道:皇來了為何無人通傳

    那宮人一直守在屋內,哪知外間發生了什麽,她嚇得叩頭不止,卻是軒轅煜淡笑了一聲道:是朕命她們不許通傳的,罷了,都下去吧。

    王慕瑤心生不安,看著軒轅煜步子輕緩的踱到自己身邊的位子坐下,頓時眉頭一跳。

    母妃,軒轅煜自進屋起,雙手便一直攏在袍子裏,他端坐在王慕瑤身側,眼眸冷淡如水,聲音也絲毫沒有半分情緒湧動。

    王慕瑤心頭不安漸起,低聲應道:煜兒此間是為笙歌謀害郡主之事而來

    母妃既知道,朕便不繞彎子了,軒轅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方才朕也查過了,那段大路的石磚的確損壞了許久,早有宮人報內務府修葺,並不能說明什麽。

    王慕瑤微微一愣,這件事的確是趕巧罷了,並非是她刻意為之,她沉默了片刻,忽而問道:煜兒怎麽說起這件事了,如今耒陽郡主生死不明,總歸需要給東洛

    母妃,聽朕說完,軒轅煜知道她想要說什麽,卻沒了以往那種明知卻還聽下去的耐心:耒陽郡主是最後一個知曉真相的人,相信她對這樣性命攸關的大事,不會當做是兒戲的。

    王慕瑤心頭猛跳,她萬萬沒想到那楚清憐的命居然這樣硬,到此時竟還留著一口氣沒死,她的確威逼利誘了一番,也意圖一石二鳥的解決了這兩個不討喜的女子,沒曾想如今楚清憐沒死不說,還被他這聰明的兒子扣在了手裏。

    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王慕瑤暗自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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