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雷雨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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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兒,拖延下去又能如何,如今此案牽涉到國政之,況且在場之人皆是親眼所見她做下此等罪無可恕之事,你怎麽能為這樣一個女人失了分寸王慕瑤怒從心起,憤然出聲。小說
軒轅煜眸光一閃,淡淡道:母妃,正因此案牽涉到國政,朕才必須將此事查清,不能讓真凶繼續留在宮裏作祟,他緩緩起身向外間走了幾步,頓了頓道:母妃今日收到驚嚇,案件查清之前便好生修養,既是朝政事務,母妃也不便做多過問,以免遭人非議。
說罷,軒轅煜便徑直走出了屋子,王慕瑤頹然的鬆開了方才一直緊握的雙手,很快,又一道身影從屋外走近,她抬頭,見是靈芝,頓時眉尖一凝問道:事情可傳到了左相那裏
靈芝臉色發白,猛地跪在了她的跟前:主子,奴婢剛走到宮門口被禁軍給扣下了,直到剛剛才被蕭統領送回仁壽宮。
什麽王慕瑤臉色煞白,緊接著問道:蕭離可有逼問你什麽
靈芝答道:沒有,他們什麽都沒有過問。
王慕瑤臉色頓時蒼白如紙,那些讓靈芝帶給王崇煥的話恐怕這段時間都無法帶到了,如今笙歌刺殺耒陽郡主之事雖有傳出去,但卻在這個當口所有消息又被封鎖的嚴密,隻要軒轅煜稍加更改,怕是很難在朝堂施加壓力。
他若最終拿其他人做了替罪羔羊,也不是不能替笙歌開罪,隻是以後這件事還是會落下些話柄,但若拖延到趙清憐醒來,但凡楚清憐說出真相,恐怕事情對自己這方極為不利,雖她也知曉軒轅煜定然不會將這罪名安在自己身,但之後,恐怕自己不光動不了楚清憐的人,也無法再接近笙歌分毫了。
王慕瑤心思索,臉色也愈來愈蒼白。
許久之後,仁壽宮外忽然傳來喧鬧,她臉色一沉,頓時怒道:外麵是怎麽了
立即有宮人來報:太妃娘娘,有個自稱是煜歌居的女官過來鬧事
王慕瑤眼眸一瞪,看向靈芝:出去看看
是靈芝轉身便出了屋子,剛踏出大殿,便瞧見院外一名宮女被攔著,嘴裏正吵著些什麽,走近一看,她才驚愕的認出了那名宮女。
你跑來這裏做什麽靈芝臉色一沉,目光裏透出警告之意,仁壽宮外本被調配了禁軍過來,想必那幾個禁軍也是因蕭離的緣故才沒有太過為難燕喜,但此時卻是跟在燕喜身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位姐姐,奴婢當時跟著笙歌一起的,笙歌素來恭順膽小,之前也一直沒有與人發生爭執,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的燕喜雙眼通紅,攔著她的宮女見靈芝出來,也紛紛鬆了手,燕喜大步向前,緊緊拉住靈芝的手說道:求求你一定要為笙歌作證,你當時也是在場的,她的確不敢做這種事的
靈芝發覺手心似乎多了什麽東西,頓時臉色一變,猛地推開了燕喜道:我們在場幾人親眼所見,你怎麽能如此胡說八道,莫不是想說太妃娘娘也是故意說謊去害一個低賤的奴才了
燕喜跌倒在地,頓時又慌忙的爬了起來:這位姐姐,笙歌真的是冤枉的
燕喜靈芝還要開口,蕭離的聲音卻是突然傳了過來,靈芝眸光一閃,看向蕭離,行了一禮:蕭統領。
蕭離卻不看她,而是徑直拉起燕喜的手向遠處走,燕喜被拖拽著,手心傳來粗糙卻溫暖的觸感讓她心一暖,本通紅的眼眶頓時落下淚來。
他從不曾這樣親密的拉過自己的手,這是第一次,雖然不是因為動情,卻也是為救她。
你怎麽這般胡鬧,你入宮時日不短了,宮規矩竟都忘了麽蕭離將她拉遠之後,頓時鬆開她的手斥責道:你此番這樣胡鬧,太妃隨意安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你知道會如何嗎
我燕喜擦了擦落下的淚道:可笙歌怎麽辦,笙歌真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蕭離見她又是哭了,頓時語氣一軟道:我知道你心自責,但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接近仁壽宮,這些日子便留在太醫院照顧笙歌即可。
恩燕喜低著頭,小聲抽泣的應了一聲。
蕭離歎息,將她送去了太醫院,卻不知此時的仁壽宮,卻因燕喜的到來,突然之間雲開見月。
嗬嗬嗬王慕瑤冷笑著,眼眸緊緊盯著手的字條,靈芝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轉機露出笑意。
哀家說了,這女子果真是留不得的,王慕瑤將紙條收好,看了一眼桌寫有關於這張紙條的詳細記錄之後便抬手將這記錄的紙張放到燭火之。
火蛇扭動間,瞬息將這封告密信件焚毀,靈芝立即前收拾紙灰,同時出聲問道:此人知曉太多,需要借機滅口麽
不,暫且留著,王慕瑤冷笑道:明日早朝過後,替哀家帶話給門外那些禁軍,說哀家要見皇。
是,靈芝頷首,躬身退了出去。
夜色淒迷,寒風呼嘯,深夜時分,狂吼著的秋風忽而帶著一場突如其來雷雨席卷了天地。
笙歌從噩夢驚醒,頓時驚叫出聲:我沒殺她,我沒殺她她發覺身子很冷,冷到如同墜入了冰窟裏,凍的她渾身疼痛,腹部也絞痛至極。
笙歌,笙歌蕭離連忙按住她的身子,替她掖好被角,溫聲道:別怕,沒事了,好好睡吧。
笙歌此時才清醒幾分,見自己安然無恙的躺在軟榻,頓時心口一鬆,殿外風雨交加,時而響起雷聲隆隆,她雖渾身無力,腦子也是昏沉困倦至極,卻因腹部的絞痛而無法再度入眠。
可她不願守在自己身側的軒轅煜擔憂,隻得強忍著痛楚與身的寒冷逼迫自己入睡,可惜這種自我安慰的法子根本不好使,終究還是讓軒轅煜發覺了。
疼麽軒轅煜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的腹部,因隔著被褥,她無法感受到他的觸碰,卻還是因他這番動作而有些羞赧。
不疼笙歌輕輕搖頭,忍下了淚意:你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你的手怎麽這樣涼,軒轅煜忽然將手伸入被子裏,捏了捏她的手心,蹙起了眉頭:隻有這樣守在你身邊我才能安的下心。
我真的沒事了笙歌的聲音忽而黯啞下來,軒轅煜卻還是搖了搖頭:怎麽會沒事,你的手這樣涼,指頭還緊緊握著,分明是在忍著疼,你傻便罷了,也當我傻麽
軒轅煜的聲音帶著幾絲淡淡的鼻音,夜裏昏暗,笙歌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猜到他的眼眸定然是紅紅的,如同白日裏那般,又可怕又令她心疼。
軒轅煜笙歌鼻子一算,險些要再次哭出來,軒轅煜則揉開了她緊握的手指,溫柔的捏著她的手心道:你若冷,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好,若是往常,笙歌定然是會羞澀拒絕,但如今,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亦或陪在他的身邊,既如此,便讓她任性的厚顏無恥一次吧。
軒轅煜的動作極其輕柔,生怕碰疼了她一般,褪下了外衫之後,便在軟榻靠內一方,將笙歌攬入了懷裏。
笙歌細細嗅著他身的香氣,感受著他堅實的胸膛與他懷裏散發處的暖意,忽而發覺自己竟這般不知羞,竟這般貪戀這種相依而睡的感覺。
太妃的周密安排,大膽的設局令她不寒而栗,這樣的日子,能有幾日誰又知今日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笙歌,事到如今,你可會後悔當日的選擇軒轅煜閉著雙眼,聲音低沉。
轟隆隆
雷聲隆隆,笙歌心頭微顫,哽咽道:不曾後悔。
可是,我卻後悔這樣將你多次置於險地,黑暗之,軒轅煜眸光閃爍,聲音黯啞:我後悔早早的便想要將你留在身邊。
笙歌忽而心痛如絞,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決堤一般的流個不停:不早,一點都不早後話還想再說,卻盡數化成了哽咽。
一點都不早,我尋了你三年,這三年裏,一直都等和與你相認的那一天
軒轅煜發覺她的淚水已經沾濕了他的胸口,頓時側過頭,一點一點吻在她的臉頰之,品嚐著她淚水之的苦澀與甘甜。
溫熱的呼吸繾綣著龍誕香的味道,笙歌忽而忍住了痛楚,輕輕扭過身子,突然伸出手輕柔的捧住了他的臉頰。
緊接著,她主動吻了他。
綿長而溫軟的吻,衝散了秋雨之夜的寒涼,唇齒相依間,笙歌忽然做出了決定。
軒轅煜,你還記得我曾說過,我有個故事想要告訴你麽笙歌將頭蜷在他的脖頸旁,小手輕輕附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自是記得的,軒轅煜的嘴角噙著淺笑,眸子裏漾開一片溫柔與憂愁。
我曾說過,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有一個陌生的少年救了我,笙歌的思緒飛轉,腦海再度浮現起當年的一幕幕。
我的家鄉並非是通州,而是幽州,笙歌想起了那片田野,那座小鎮,以及那連綿的山脈與清澈的河流:三年前,我被養父母關在田間倉庫裏,數著日子等待著,那時候,那個少年負了傷,似乎也被追殺著逃到了倉庫裏,似乎沒有料到這樣一個地方,竟還會關著一個人
笙歌無聲一笑,發覺軒轅煜的呼吸又灼熱了幾分,卻沒有接話,也不知他想起了沒有,她頓了頓,接著道:他救了我,我亦救了他,之後鎮子裏的人都被殺光了,他也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我本該怨恨他帶來的這場災難,畢竟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人,我的家人雖存有私心,我卻不願看著他們死去
笙歌閉了眼,發覺攔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幾分,也不知他是否已經想起了當年。
可縱使如此,他的確是救了我的,笙歌抬眼,觸到一雙漆黑的眸子:我本想著與他相依為命便好了,而他卻因為多方顧慮,連名字都不能告訴我便要隨著一行人離開,雖然許諾過我一定會回頭找我,但我這人性子也執拗,縱使知曉希望渺茫,還是狠狠在他手咬了一口,並威脅他以後若不兌現承諾便親自去找他算賬
笙歌說到這裏,發覺抱住自己身子的雙手越來越緊,甚至還帶著不可抑製的顫動,她的手緊緊貼在他的心口,他的心也跳的越來越快,他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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