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時收到了芳菲的微信，大致意思就是她偷了戶口本和藍羽領了證，兩人蜜月旅行去了。要我照顧好自己。對於芳菲的決定，我不意外。她有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會做。倒是雪晴的事情，讓我心疼了。

    雪晴家寶貝早產，她昏迷不醒。產後大出血，差點要了她的命。在她昏迷前說的唯一一句話是“如果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保孩子…;…;”

    展雲翳顯然好幾天沒睡過覺，雙眼通紅，胡子茬都紮人了。他連看都不看寶貝一眼。在保衛室的嬰兒哭的很淒慘，像是知道母親正在受苦一樣。

    “如果因為一個孩子，失去雪晴，我會恨死這個孩子”展雲翳說著。

    “你休息一會吧，我剛去看了寶貝沒事”。

    展雲翳和雪晴的父母都在縣城，過來最快也要晚上。林落和我先過來照顧她。

    “雪晴真偉大”林落流著淚。

    “是每個媽媽都偉大”我們三個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血止住了，可以轉普通病房了”醫生的話，讓我們如釋重負。

    自從知道我和乾億沒什麽交情後，劉總就各種找麻煩。而我又被孤立，一時間焦頭爛額。

    “你們這材料等級夠嗎”

    “這都是什麽啊，顏色不好看，換”

    “一天就幹那麽點活，耽誤工期要賠我錢的”他出爾反爾，明明定下來的效果圖，在施工時，一而再再而三的改。隻要改動就會涉及時間與工費問題。

    我做了一個增項，拿給劉總簽字。可他就是不簽。

    芳菲不在，雪晴又生病了，林落根本就沒想法，我孤立無助。就算知道劉總是小人，也沒辦法應對。公司的人都等著看笑話，無奈答應了和劉總吃飯。

    道兒西餐廳，就劉總和我兩個人。

    “你說你這姑娘怎麽這麽不會來事呢”劉總看著我說著。

    “劉總，這增項單子，你先簽了吧”

    “連個微笑都沒有，不好”說完來摸我遞過增項單的手。

    我忙抽離。

    “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一年能賺多少錢”

    “不知道，要看情況”

    “再多也不過年薪十幾萬吧，你要是跟了我，我給你一百萬，怎麽樣”說完上下打量我。

    “我不是那種人，請您自重”

    “我見多了你這種裝清高的女孩子，到最後不都主動獻身嗎”嘴角一絲諷刺。

    “劉總如果你想談這個恕不奉陪”我轉身要走。

    “等等，你不想簽字了”他威脅我。

    我停住了腳步，後悔死當初簽這個單子。毀約意味著賠償二百萬，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您到底想怎麽樣”我沒什麽好脾氣了。

    “把飯吃完，陪我唱首歌，我就簽字”

    “說話算數嗎”

    “當然”

    每一分鍾都度日如年，在皇朝ktv貴賓包房，劉總點了很多情歌，讓我唱。原本就五音不全，更不會唱。見我不唱，他有些生氣。

    “你這女人怎麽一點情趣都沒有”

    “我不會，你什麽時候簽字”

    “你唱完歌，我就簽”

    “好”我點了一首兒歌《小龍人》。

    他笑的前仰後合，“別唱了，別唱了”

    大概是受不了我噪音般的打擾。

    “請你簽字”

    我把筆遞給他。

    “我不簽呢”說完撲向我。好在我反應靈敏躲過了。

    “我錄了音，如果發到網上，怕是對您沒什麽好處吧”說完他就來搶我的手機。

    “你搶手機也沒用，我發到雲端可以備份”

    “好，有你的，小丫頭。走著瞧”他簽了字，看著我刪除錄音，才離開。

    我的腿都軟了，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走出包房。哪來的錄音，不過急中生智，想到的辦法。若之前就想到，也不至於到這裏犯險了。

    剛走出ktv就遇到兩個流氓。明顯是劉總安排的，我拚命地跑，邊跑邊喊著火了。

    兩個壞人莫名其妙，想著我是不是瘋了。而我隻有一個念頭，引人注意。

    果真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我成功脫逃。

    坐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要不是從小練長跑，還真危險了。

    “姑娘沒事吧”一個斯文的年輕人開口。

    “幫…;…;我…;…;報警”我呼吸還沒流暢。

    “謝謝”我對著這個路人說了感謝就去警察局錄口供。

    都說本命年犯太歲，看來有幾分真。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醫院，今年去了好幾次。這又來了警察局，真是驚險。心裏期待著快點過完25歲。

    辦公的人竟然是歐陽晨。

    “好巧啊”我客氣的打著招呼。

    “先談公事再敘舊”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我將事情的大概講了一遍。

    “是劉海富那個王八蛋做的”

    “你說的這些，都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那怎麽辦，放任不管嗎”想著那個王八蛋的嘴臉，就惡心。

    “或許可以嚇嚇他，就算沒直接證據，調查也是可以的”歐陽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踏實。

    “謝謝你，沒想到在這裏遇見。”我們兩個去了路邊的燒烤店。

    他講了他這幾年的經曆。他回到老家，考了公務員。部隊的朋友幫忙安排了到這邊工作。

    “你來這裏，是為了芳菲嗎？”

    “嗯”他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從來不找她呢”

    “我不想打擾她，隻希望她過得好就行。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非要來這裏，好像同一個城市同一片天空，彼此的距離就近了。其實我們從未見過，無論很近還是很遠”

    愛情真是偉大的力量，讓一個普通人都成了詩人。突然想起，他老家還有一個未婚妻來著。

    “你結婚了嗎”

    “沒有，想勉強自己，卻做不到”

    “你是個好人”

    “你以前也說過”我們相識一笑，像多年的老友。

    “她怎麽樣了”

    “芳菲結婚了”我都有點不忍心告訴他了。歐陽晨低下頭，沉默片刻說道“挺好的，她那麽優秀，會被人疼惜的”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

    “我，隨緣吧”

    我們留了聯絡方式告了別。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我們算不算天涯淪落人。

    回到家，倒頭就睡。殊不知迎接我的仍是麻煩事。劉海富找人鬧到公司，不摔東西也不打人，很無賴的坐著，很影響大家工作。一些正談的單子都因此吹了。

    曲總打電話給劉總解決。犧牲掉公司的利益，還要我賠禮道歉。

    “憑什麽”我一臉的委屈。明明被欺負的是我，卻要我低頭，我不答應。

    在巨大的壓力下，我屈服了。第一違約金我賠不起，第二，不能給公司惹麻煩。

    蜀香人家飯店

    富麗堂皇的包房，門裏有四個魁梧大漢。門口還有兩個守門的。這架勢有點像黑幫聚會。

    劉海富坐在正中間，嘴裏叼著雪茄，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厭惡。

    “有什麽事情好商量，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呢”曲總客氣而禮貌。

    “今兒我把話撂這了，這姑娘今天不把桌子上的酒喝完，這事兒沒完”

    他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還擺了兩瓶白酒，和十瓶啤酒，要我自己選。

    “劉總，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別為難一個小姑娘了”趙副總都替我說話了，充滿感激。

    據說劉福海有黑社會背景，表麵做些進出口生意，實質上卻走私。連曲總都不敢得罪他。昨天警察局的調查沒有幫到我，反而讓他越發懷恨在心。

    如果真的把酒喝完，估計我這條小命就不保了。可眼下的情況，不由我不喝。

    “劉總，您說話要算數”我選擇了白酒，畢竟沒那麽大胃，就是一瓶水我也咽不下去。

    我沒有用杯子，直接對瓶灌酒。剛喝兩口，就覺得胃裏火辣辣的，嗓子也疼，眼淚嘩嘩的流淌，滿臉通紅。半瓶酒下去了，我已經到了極限。曲總一把奪過了酒瓶。

    “劉總，這單我們不做了，大不了賠償您違約金”

    “老曲，為個丫頭片子你值得嗎”劉海富不敢相信曲總會舍得用兩百萬換我。

    “適可而止，碧宵也沒犯什麽錯，您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說出去也不好聽吧”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就準備違約金吧”

    再一次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在醫院輸液。在我身邊的是公司的一個實習生王芳芳。

    “碧宵姐，你醒了”

    “辛苦你了”

    “沒事，反正在這裏就不用工作了，也挺好的”小丫頭很單純。

    我出了院，來到公司。二百萬，那是多大一筆錢啊！

    曲總不在，我打電話沒接。我惹了這樣的麻煩很是過意不去。

    “芳菲我闖禍了”我忍不住打電話給她，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事兒不是你的錯，別往心裏去。真恨不得馬上飛回去”

    “不好意思，打擾你蜜月旅行了”

    “說什麽呢，我後天就回去了。記住這事不是你的責任，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們老板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我心安。芳菲就像我的保護神。

    再見到曲總時，我垂下頭，除了道歉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大，對不起”

    “丫頭，這事兒不怪你。當初就不該接這單。”曲總若有所思的說著。

    “惹了這麽大的麻煩還好意思在公司呆，趕緊滾蛋吧”背後又是一片罵聲。

    我也想辭職一走了之，可又能怎樣呢，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也辜負了曲總對我的栽培。我眼裏含淚，忍著心酸，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