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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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天空有些陰沉,細雨綿綿,一陣冷風吹來,晁補之感覺渾身有些發冷,腹內更是有些饑餓,也是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沒有喝,能不餓嗎?
晁補之腦中沉思,慢慢的走到一個名叫四海酒館的地方,想要填補一下肚子。
這四海酒館是朝著典雅莊重的樣子裝飾的,但不知怎地就是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晁補之搖了搖頭。
他信步走了進去,而後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接著要了幾點小菜,兩樣主食,一壺濁酒,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說實話在這個無網的時代,晁補之生活了一年多,也漸漸的忘卻了許多,或許是在這裏有了心靈的寄托吧!更準確的說一切應該都是被係統逼的。
晁補之飲了一杯酒之後,緩緩的掃視四周。
四海酒館雖然名俗,裝飾俗,但是酒菜還是有些不俗,總算沒有落入三·俗的田地。
所以這裏麵幾乎坐滿了,觥籌交錯的,好不熱鬧。
但是在這麽多的人中,隻有兩桌人引起了晁補之的注意。
一桌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帶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女孩有著白皙的杏仁小臉,身穿一件石青色鑲邊白底印紋路的便袍,身披石藍底的玉錦。
柔軟的長發,膚如凝脂,腰係絲攢花結長穗絛,上麵掛著一個龍紋玉佩,整個人顯得高雅貴重,自有一股貴氣。
小男孩則是長的粉雕玉琢,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顯得有些人小鬼大,而且最吸引晁補之的則是他那一雙靈動的雙眼,滴溜溜的轉,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然而晁補之一看小男孩腳上的鞋,瞳孔猛的一縮。
黃色的鞋,繡有金龍,此物天下唯有一家人能用,在觀兩人之氣度,果然不似平民家中的人,晁補之暗暗地記在心中。
另一桌人是三個人,坐在主座的人麵如冠玉,劍眉醒目,長發就那麽隨意的散在後麵,但自有一股桀驁不馴的意味在其中,而且他身上更有一股令人信服和親和的力量。
其餘的兩人則是虎背熊腰,凶狠異常,一看就絕非易於之輩,應該是主座人的下屬。
主座那人眉頭緊皺,顯然是有什麽煩心事。
晁補之凝神靜氣,聽到對方在談論“車騎將軍”“周亞夫”之類的,與晁錯無關,他也就不再關心,開始自顧自的喝酒吃飯。
說實話古代的飯食實在是花樣太少,隻有蒸煮兩類,最常見就是把一堆東西放到一個大鼎或者鍋中,開始煮,頗有後世東北大亂燉的風采。
晁補之邊吃邊想著,以後一點要好好的調·教幾個廚師,畢竟無論是做什麽也不能讓自己的嘴和胃受罪不是?
就在他酒足飯飽之際,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爭吵之聲。
“店家,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飯錢,隻不過是這一次出門忘帶了,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派人給你送來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嗬嗬,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們,而是···嗬嗬,我們四海酒館也是小本生意,若是每個人都如同姑娘你一樣,那我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況且每個吃白食的人,都是您這番話。”店夥計雖然笑著說,但話語中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你······”少女被氣的臉通紅,但思考是自己無錢付賬,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那你說怎麽辦?”
店夥計不答話,反而目光炯炯的看著少女腰間的玉佩。
此時小男孩看到店夥計的目光,頓時有些惱怒的說道:“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你這熊孩子怎麽說話呢?”店夥計也有些惱怒了。
“熊孩子說誰呢?”小男孩說道。
“熊孩子說你呢。”店夥計說道。
“哈哈,對對,剛剛熊孩子說我呢。”小男孩撫掌笑道。
晁補之、少女等人也都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店夥計頓時明白自己被一個小孩給耍了,有些惱羞成怒,揮拳就要打過去。
少女嚇得臉色煞白,小男孩也有些驚慌,畢竟他雖然聰慧,但還是一個幼童。
就在店夥計的拳頭快要打到男孩的,一隻手掌突然伸了出來擋住了店夥計的拳頭。
店夥計感覺自己的拳頭仿佛撞到鐵牆上一般,他疼的瞬間收回了拳頭,抱著手嗷嗷的直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是什麽人?”
“路見不平之人。”晁補之笑道:“諾,這是他們的飯錢。”
晁補之說著將一袋錢遞給店夥計,店夥計掂量了幾下,感覺分量頗足,眉開眼笑的走了,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看著小男孩還有些不忿,晁補之笑道:“他們也不容易,每日需要為吃喝奔波,起早貪黑的,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呢。”
少女拽了一下小男孩,然後有些羞澀的說道:“多謝公子今日解圍。”
“不妨事,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晁補之道。
兩人還要再說些什麽,突然外麵急匆匆的跑進來一群人。
少女和小男孩一見當先那個臉色有些蠟黃的中年人,臉色頓時一變。
中年看到兩個小孩,臉色一喜,然後走了過來說道:“舅舅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擅自出···來玩,知不知道家裏人有多著急?”
“舅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弟弟出來。”少女楚楚可憐的說道。
中年人一擺手打斷她說道:“你不要替彘兒遮掩了,你的性子我們都清楚,隻有彘兒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敢做這樣的事。”
中年人顯然不是好糊弄的人,那個被稱之為“彘兒”的人不由得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
教訓完兩個晚輩,他疑惑的看著晁補之說道:“不知這位是····”
少女見狀急忙將剛才發生的事訴說了一遍。
中年人臉色變了變,然後看了一眼四海酒館的牌匾,暗暗地記在心中,接著拱手說道:“在下田蚡,多謝閣下剛才伸出援手,否則我這外甥女和外甥恐怕就有苦頭吃了。”
晁補之心中一愣,這個人是田蚡,那他口中的“彘兒”,豈不是未來的漢武帝劉徹?
不是說武帝少時聰穎過人,慧悟洞徹,進退自如嗎?怎麽和他見到的不一樣?這明明就是一個熊孩子。